21

艾澤蘭差一點就要尖叫出聲了。

他只是一個無辜路過的Omega!!為什麽要給他看這種東西!道德在哪裏!底線在哪裏!下次看到的地點又在哪裏!

突然, 一聲巨響把他從沒有理智的無聲尖叫裏拉扯出來。

眼前的場景,讓艾澤蘭的瞳孔驟然縮緊, 脫口而出一個優雅皇室不該知道的語氣詞。

“我日!!!”

——原本單膝跪在會議桌上, 姿态帥氣動作霸道的陸厭聲,被宋風止毫無預兆地出手捂住親過去的嘴,另一只手在膝彎一搗, 似乎正中麻筋, “圖謀不軌”的人下一秒便向後仰躺着,被纖瘦的Omega幹脆利落地按倒在了桌面上。

文件散落一地……前後不過瞬息之間的事。

會議室外, 聽見陸厭聲怒吼而匆匆趕來的最高會議與會者們剛到門口, 就看到這樣複雜又混亂的場景。

他們尊貴的、看起來對宋首席有那種意思的帝國皇太子殿下坐在地上, 姿态狼狽, 眼眶通紅, 一副柔弱Alpha被橫刀奪愛的凄慘模樣。

而會議室長桌上,還躺着另一個被按倒的“奪愛”元帥。

……活像鬥|毆現場。

可這個對象是不是有點不太對啊!!

偌大的會議室裏,唯一站着的人竟然是兩位位高權重的Alpha的争奪對象。

“安保——快叫安保!打起來了!!”

不知是誰的驚呼鑽入宋風止的大腦, 所有基于下意識肌肉記憶的動作瞬間卸力。

眼前,重獲呼吸自由的陸厭聲神情茫然。

“你們行政院明知道宋首席和陸元帥要出現在同一個地方!為什麽安保力量還是這麽薄弱!!”科學院代表慌亂斥責。

貴族代表迪亞艾丁也萬分後怕, 忍不住沖着議長埃爾維斯·法索劈頭蓋臉一通罵:“如果現在會議不是正在暫停,我坐在宋風止旁邊,萬一被他們兩個人打架波及,你們行政院能負責嗎!!”

宋風止腦海裏只剩下一個念頭。

——一定要穩住外人面前自己和陸厭聲的關系。

他垂眸看向被自己按在桌子上的陸厭聲,Alpha一頭漂亮順滑的長發在桌面披散開, 白發和烏木之間色澤沖擊劇烈,挑動着人的神經。

陸厭聲的手不知什麽時候攀上了他被西裝勾勒的腰間, 毫無預兆地用力一帶。

宋風止卻先他一步俯身, 以一個不可抗拒的姿勢貼近。

咬住了陸厭聲的唇。

……

嘈雜的會議室像被按了暫停鍵。

直到兩秒後宋風止淡然起身, 陸厭聲抿了抿被咬出一個小傷口的舌尖,腰腹緊繃,沒有任何支撐地坐起,高大的身形将宋風止整個遮在了衆人視線之外,連帶着Omega泛着水光的唇。

他從會議長桌上下來,攬着宋風止的後腰,臉上神情緊繃,散發出被打斷好事的不愉悅氣息。

陸厭聲金瞳泛起金屬般的冰冷色澤,掃過門外熙熙攘攘的人。

圍觀人群皆是渾身一寒,推搡着退回了休息室。

陸厭聲這才極小聲地開口。

“……寶貝別掐了好痛!”

宋風止面無表情,捏住陸厭聲小臂肌肉的手半點沒松。

“誰讓你伸舌頭的。”

“是你主動吻我……”陸厭聲委屈,“我也得主動做點什麽啊。”

“……不需要。”宋風止想起剛剛突然被撬開的牙關,還有鑽進來的濕熱觸感,臉色又黑了幾分。

“我說什麽就是什麽,不許反駁。”

陸厭聲沒再火上澆油,乖巧地收了聲,心裏打着什麽算盤就沒人能知道了。

宋風止滿意地看了他一眼,終于松了手,轉頭看向還坐在地上的皇儲殿下:“艾澤,等會議結束,你有時間去我家一趟嗎?”

“你還要讓他去你家?!”陸厭聲擡高聲音,不敢置信,“那我呢?”

宋風止語氣平靜:“你也一起去。”

陸厭聲:……??!

他忽然想起之前在醫院的時候,自己為了讓剛清醒的宋風止不要太着急,故意在愛人面前做出大度的模樣,随口說出來的那句“無論怎麽樣的關系,我都能接受”。

不、不行啊!!

陸厭聲做了個深呼吸,耐心規勸。

“寶貝……帝國法律不能接受這樣的關系。”

艾澤蘭終于起身,拍拍衣擺上的灰,一臉茫然。

“……什麽呀?我們國家法律什麽時候不讓醫生治病了嗎?”

宋風止好笑地看着如臨大敵的陸厭聲:“艾澤,我的朋友——沒有其他關系的那種。”

“他很值得信任,我希望能讓他來看看失憶的問題。”

陸厭聲:……

他立刻換上另一副面孔,大腦緊急運轉,嚴肅道。

“我的意思是說,他有行醫執照嗎?”

艾澤蘭笑了笑:“沒有。”

“但相信我,全帝國沒有人比我更擅長治療這個。”

說完,他揉了揉被摔痛的位置,大度地一揮手。

“好了,你們先開會吧。”說完,他轉身下意識就要朝宋風止抛個媚眼,卻在半道被陸厭聲要殺人的表情強行暫停,眼皮抽了兩下,轉身逃也似地離開。

最高會議進行到下午三點,最終通過十三項決議。其中九項都由監察廳提出。

其中最重要也最引人注目的一項,就是對于軍部特殊稀有能源的監管歸屬,最後還是落在了監察廳的手上。

這麽多年以來,監察廳逐漸在首都星的政|壇占據了不可撼動的地位,而軍部在陸厭聲升任元帥之前,頗有些人才凋敝的趨勢。僅有的兩位元帥,一個年事已高,在首都星的附屬星球安度晚年,另一位是十足的戰鬥瘋子,對于政治的敏感度恐怕還比不上小學生。

所有人都說按照這個事态,監察廳掌控軍部也是遲早的事。

直到陸厭聲的升任,被打壓許久的行政院和貴族群體像是找到了救星。升任文件從首都星發向邊境星的同一天,行政院的态度就開始明顯的傾向于軍部。像是三國鼎立中,弱小的兩國準備聯合起來反擊的前兆。

也因此,在貴族代表提出的,《對于軍部特殊稀有能源監管歸屬的意見》中,可謂是給軍部開足了好處。

可沒想到,這件事最後還是被監察廳拿下了。

走出第一會議室的時候,貴族代表迪亞艾丁幾乎克制不住自己的修養,氣到胡子倒豎,最後卻也還是沒敢罵出聲。

議長埃爾維斯·法索沉默地坐在高背椅上,在桌上交握的雙手攥得死緊,甚至到了略微顫抖的地步,似乎只有這樣,才能隐晦地發洩他心裏的憤恨。

所有人再次低估了監察廳……低估了宋風止的勢力。

外界的報道鋪天蓋地,再次将監察廳的超然地位展現得淋漓盡致。

宋風止和陸厭聲拒絕了兩小時後最高會議的晚宴,坐監察廳的飛行器直奔宋風止家裏。

開着飛行器,想把自家元帥綁回軍港駐地的葉初銘,眼睜睜看着元帥上了宿敵的車,還給他發消息說“不要打擾我們二人世界”的消息,只覺得這個世界對單身狗充滿了惡意。

“我真的懷疑你腦子是被撞傻了老陸!”葉初銘一條語音砸過去,“你tm現在整天和宋風止同進同出的是什麽意思?你不會被他下藥了吧!!兄弟去救你!!”

陸厭聲想了想,還是暫時沒有把失憶的事情告訴他。

“我有我的打算。”他故作高深地搪塞,“以後再跟你細說。”

他心裏打了一出好算盤。

等到自己恢複記憶了,就直接大宴賓客,把他和宋風止這麽多年地下戀的事情,點點滴滴全部講給他們,一次讓他們聽個夠!

自己真夠意思。陸厭聲想。

飛行器上,宋風止的秘書看着寬敞後座上,幾乎把自己貼在宋風止身上的帝國元帥,表情僵硬。

“你彙報你的工作,不用管他。”宋風止說,“今天在會上,迪亞艾丁極力反對把特殊能源的事交出來,是有什麽內幕吧。”

“這件事為什麽沒有提前調查過?”

秘書遲疑:“抱歉首席……我們當時……把精力放在了另一件事上。我們判斷那一件事的危險性更嚴重。”

宋風止擡眼看他,秘書忽然冒出一身冷汗,他有些猶豫地看了一眼低頭發消息的陸厭聲,最後才下定決心開口。

“我們怕陸元帥回首都星之後,會開始着手對付我們,所以就把時間都轉到……防備……”

陸厭聲忽然擡頭,表情裏明顯寫着幾個大字。

[你是智障嗎?我怎麽會對付我老婆?]

秘書咬牙。

“我給你們下達的任務?”宋風止語氣極淡,卻瞬間讓秘書停下了對陸厭聲表示反感的動作,恭敬垂首。

“不是……是我們自作聰明了。您是監察廳的支柱……我們實在擔心您遭遇不測。”秘書解釋着,心裏一陣後怕。

幸好今天首席親自與會,讓監察廳在這樣準備不充分的情況下,還是順利拿下了這個最重要的提案……

否則他們可就犯大錯了。

宋風止微微觑起漂亮的眼睛,周身氣場明顯沉了下來。

“好了寶貝,不要因為這個生氣。”陸厭聲難得寬和地笑笑,“不知者無罪。他們倒也是真的關心你。以前不知道我們是一對兒,沒關系。”

他擡手,攬住宋風止的肩頸往懷裏帶了帶,愉快的語氣帶着掩不住的炫耀。

“現在你知道了。”

說着,他側頭撅了撅嘴就要親上去。

宋風止頭一偏躲過去,擡手直接擋在兩人中間,胳膊用力,把陸厭聲連嘴帶頭包括整個人,都按到了飛行器後排的側窗上。

他輕嗤,看了一眼神情驚愕的秘書,冷靜開口。

“現在你知道了,我不怕他。”

秘書:……

他微張的嘴唇顫抖。

首首首首席,您您……您好像有點……功、功夫在……在身上……?!

忽然,他福至心靈,猛地想起宋風止的履歷。

在首都第一軍校就讀的前兩年,宋風止的專業是戰鬥與指揮研究系——那個傳說中,每一位畢業生都有着與蟲族親王一戰的單兵作戰能力。

第一軍校的校內排名從來不會向外界公布,一直以來,媒體對于宋風止轉系的猜測,都類似于,“Omega無法承受戰指系的高強度訓練,才退而求其次轉去了政治與關系學院”。

秘書又看了一眼被按在飛行器舷窗上,“毫無還手之力”的軍部元帥,心裏咯噔了一下。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首席當年拳打元帥腳踢上将……是因為在戰指系獨孤求敗兩年,覺得無聊,才轉到政治與關系學院。從此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不再願意用武力服人!

宋風止看着陸厭聲擠在側門上的那條胳膊,涼涼開口。

“手臂上的傷好了?”

“還故意給艾澤看?”

“出息了陸厭聲……會僞造證據了。”

秘書收回視線,側耳聽着,心下更加震撼。

傷?!!

他們首席把元帥打出傷了?!!!

下意識地,秘書看向自己旁邊的飛行器駕駛員同僚,卻看到同僚額上滴下的豆大的汗。

……竟然比他還怕嗎。秘書瞬間找到了安慰。

他剛放松了一點,想繼續聽,忽然聽見機械的輕微響動。

——宋風止關上了前後排之間的隔音板。

秘書和司機對視一眼,又恍惚着收回視線,眼觀鼻鼻觀心,一路上誰也沒再說話。

臨近晚飯時間,艾澤瑞爾打扮的Omega敲響了宋風止家的門。

來開門的是陸厭聲——襯衫袖口高高挽起,長發被胡亂團起來塞進帽子裏,身上圍着圍裙的陸厭聲。

艾澤瑞爾瞬間僵硬,看到他身後坐在沙發上的宋風止時,才勉強控制住了情緒,沒有當即轉身就跑。

“陸元帥……哈,哈哈……幸會。”艾澤瑞爾幹笑,“別誤會,我對親……宋風止,沒有半點非分之想。”

“我只是一個無辜的路過Omega。”他說。

哪知道下一秒,陸厭聲的神情更加警惕。

高大的Alpha當即轉身,像個在流氓面前自保的弱勢人群一樣,迅速放下自己的袖子,紐扣扣到掌根。

艾澤瑞爾:……這是在做什麽.jpg

沙發上的宋風止又好氣又好笑地開口。

“差不多點行了,別人還以為我是那種不許A抛頭露面的封建O。”

“進來吧艾澤瑞爾。”

艾澤瑞爾膽戰心驚地進了屋,忍不住問。

“元帥這是……怎麽了呢?”

“犯錯了。”宋風止語氣淡淡。

上午艾澤瑞爾闖進會議室跟他一頓吐槽之後,他才知道,陸厭聲一個人關在隔離室那天晚上,除了找日記,還發了一通瘋,在左上臂僞造了幾道抓痕,發給艾澤瑞爾“宣示主權”。

整件事情離譜到詭異,發生在陸厭聲身上,宋風止又覺得邏輯自洽。

最後由陸厭聲誠懇道歉,宋風止念在他易感期的份上,算是揭過。

一對情侶和一個圍觀的O在同一張餐桌上沉默地共進晚餐,艾澤瑞爾從一開始看見陸厭聲給宋風止加菜時的震驚,到最後的麻木。

進門前的艾澤瑞爾:好姐妹找了個好牛的A……會不會受委屈啊……

現在的艾澤瑞爾:好姐妹馭夫有方!開班讓我學學!!

深吸一口氣平複了自己的心情,艾澤瑞爾這才擺出專業的态度,坐到宋風止和陸厭聲面前的沙發。

“陸元帥,還有失憶的親愛……宋風止先生,請容我向你們做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我,艾澤蘭——當然現在你們可以叫我艾澤瑞爾,我永遠都會是艾澤瑞爾。”

“帝國皇室原二皇子,芳齡二十三的Omega,單身未婚。”

“八年前對原皇太子,我同父異母兄長艾澤瑞爾的圍剿後,在行政院高層和貴族代表的授意下,進行面容修改手術,成為明面上的Alpha皇太子艾澤瑞爾。”

“所以我的皇室血脈以及修複精神愈的能力,你們不用懷疑。如假包換。”

宋風止微微皺眉,輕聲開口:“我以前……怎麽稱呼你?”

并非真正皇太子的艾澤瑞爾愣了一下,旋即輕笑,那對劍眉和上挑的眼尾流露出些許溫和留戀。

“第一次見我的時候,你也問了我這樣的問題。”

“我說沒關系,叫我艾澤瑞爾就行。”

“所以……這是監察廳一直以來針對行政院和貴族的原因?”陸厭聲問。

“不是。”艾澤瑞爾意料之外地搖頭,“我是自願的。我願意用這種方式,永遠地紀念我的兄長。”

“這些事情以後有機會再說吧。親……宋風止以前都很清楚的,等你們恢複記憶,自然也就知道了。我們開始吧。”

宋風止點頭。

“我需要用精神力探測一下你的腺體。”艾澤瑞爾又恢複了之前那副活潑跳脫的少年姿态,搓了搓手對宋風止說,話音剛落,下意識又看了一眼陸厭聲。

對方眼裏全是擔心和緊張,哪裏有半點幼稚的、不合時宜的醋味。

……是我誤會元帥了。艾澤瑞爾想,元帥還是拎的清利害關系的。

宋風止閉上雙眼。艾澤瑞爾的精神力探出,帶着皇室血脈特有的治愈感。

那和正常Omega精神力對Alpha的安撫感并不同,艾澤瑞爾的精神力還帶着明顯的修複作用,讓人通體舒暢。

兩分鐘過去,陸厭聲看着艾澤瑞爾一點一點皺起了眉頭。

“問題……很嚴重?”他問。

又過了片刻,艾澤瑞爾才收回精神力,睜眼,表情嚴肅。

“稍微有點麻煩。”他說,“我能感受得到,你們的失憶可能是源于信息素。”

“或許你們在遭遇撞擊的時候,出于強烈的保護對方的心理需求,散發了過多的信息素。這讓你們的信息素在精神域裏發生碰撞,從而牽連到深處的記憶。”

“那要怎麽恢複?”宋風止問。

艾澤瑞爾想了一下:“我沒法100%的确定……嗯,你們之前有過一定記憶的恢複嗎?是在什麽情況下?”

宋風止和陸厭聲對視一眼。

“在我易感期的時候。”陸厭聲說。

艾澤瑞爾明顯松了口氣。

“那看來我猜的是有道理的。”他說,“你們恢複記憶的一種方法,也是我目前想得到的唯一一種,就是通過一定的信息素刺激。”

頓了一下,他又開口補充:“當然如果你們不着急的話,放着慢慢恢複也是有可能的。”

沉默片刻,宋風止問:“艾澤瑞爾,按照你的推斷,失憶的事……有沒有可能是人為?”

“有其他人知道你們兩個信息素契合度很高嗎?”艾澤瑞爾問,“如果沒有的話,那麽我傾向于更多的是意外。”

“普通的Alpha和Omega,你就算是把他倆的頭按在一起哐哐撞,也撞不出你們這個效果來。”

忽然,艾澤瑞爾猶豫了一下,好像把什麽話咽回了肚子裏。

“你有話就說。”陸厭聲皺眉。

雖然宋風止告訴他,艾澤瑞爾并不是他假想中的Alpha情敵,但他沒敢告訴宋風止。

什麽A啊O啊的……他在邊境星部隊裏呆久了,什麽配對都見過,尤其AA——他的好兄弟顧迎就曾經給他講過自己喜歡上一個A的事。

所以哪怕艾澤瑞爾是個Omega,陸厭聲也覺得自己不得不防。

艾澤瑞爾躊躇着:“我說這個會不會冒犯啊?”

陸厭聲假笑:“你是醫生,我肯定會以禮相待。”

艾澤瑞爾略微摩挲着下巴,興致勃勃開口:“我原本以為你們倆就是搞了個一夜|情。”

“沒想到你們好像真的很相愛啊!”

緊接着,他趁對面的情侶還沒爆發,續上一句話給自己保命。

“沒有特別深的羁絆,是不可能産生這種效果的……你們兩個彼此信息素之間的吸引,我說實話已經超過了大多數的高匹配度AO——我是指,90%以上的那種。”

“簡直就跟标記過一樣。”

這句話一出,客廳裏的氣氛忽然突兀地僵住。

艾澤瑞爾察言觀色:“怎、怎麽了……我說錯什麽了嗎……”

宋風止忽然冷哼一聲。

陸厭聲低頭做忏悔狀。

“我們以前……曾經标記過。”陸厭聲開口,聲音裏的底氣近乎弱到沒有,“然後……”

“然後我把标記洗了。”宋風止冷聲接話。

“啊、啊……?”艾澤瑞爾一臉呆滞,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可是我剛剛給親……宋風止檢查腺體的時候,沒看到清洗标記手術的痕跡啊……”

“沒有?”宋風止皺眉,“你确定嗎?”

自己之前想起的回憶裏,觸感和信息素的味道都真實到可怕。他知道一對AO在那樣近乎失去理智的情緒催化之下,想要剎住閘,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艾澤瑞爾肯定點頭。

“正常來講,标記是沒有辦法100%徹底根除的……大約會有千分之一到三的殘留。這也是有時候會出現某些對Alpha信息素過于敏感的後遺症的原因。”

“可是我剛剛,完全沒有在風止的腺體裏看到其他Alpha信息素的痕跡耶。”

陸厭聲略有些說不清的焦急:“可他腺體的地方有一道疤。”

“疤?”艾澤瑞爾疑惑,又恍然道。

“哦,那個是手術放進去的Alpha信息素阻斷芯片吧。我精神力剛剛感覺到了,還是七年前常用的那種呢。”

客廳陷入一陣沉默,坐在艾澤瑞爾對面的小情侶誰呀沒敢看誰。

“如果你們确定曾經有過類似标記的行為……嗯……這是可以說的嗎?”

艾澤瑞爾無辜地眨眼,開口。

“陸元帥,該不會是你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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