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光榮負傷
“誰他媽這麽不是人,下這麽重的手?操……那老妖怪?”
秦晉沒理王巍,看他松手了,就到草席上去坐着,脫了上衣,開始檢查身上的傷口。王巍看得一愣,這小子上身給抽得全是血檩子,就他媽沒一處好地方!
“等着,哥們兒明兒就叫幾個人拿磚頭歇他老bk的!”王巍個人英雄主義作祟,開始雞血,秦晉瞥他一眼,朝着身邊側側頭:“歇會兒。”
“我算知道為嘛無産階級革命革了這麽久都他媽革不完了,全被你這樣甘心讓資本家壓榨的老鼠屎攪合的!”
“我是他養大的,每年年根兒,三四月,農歷七月是趕屍的時候,他都會去外面趕屍,我自己守着這兒,看住亡靈別讓別的趕屍匠招走……他打我,因為我看丢了兩個。”秦晉對王巍的爆發全不入眼,一邊拿布沾水擦傷口,一邊說的平平淡淡。
“趕屍?”
“抗日戰争的時候,很多人戰死他鄉,家裏人想讓死了的親人魂歸故裏,會請趕屍匠趕屍。把死人從外頭叫起來,帶着趕夜路回家,就是你剛看見的那樣。”
“靠——那要是大白天的這麽幹蹦還不得吓死幾口子!”王巍翻了個白眼。
“白天不走,有死屍客棧,趕屍匠住屋裏,屍體站在大門後頭,天一黑,接着趕路。”秦晉說的輕松,王巍卻聽出一身汗,這話但凡換個人說,換個時候說,王巍都不能信,還八成搬出馬克思這老頭子把講故事的人一頓教育。可惜秦晉不是別人,是先幫他還魂,又救他出鬼打牆怪人,由不得王巍不信。
“靳海東他們說的對,我不正常,你怕了就離我遠點。”秦晉收拾好傷口,開始慢慢穿回衣服,放冷話的時候,連看都不看王巍一眼。王巍到沒被冷話傷着,反是怔怔看着秦晉,心裏反複想着,這小子怎麽長的,真他媽又細又白,也不知道跟那大姑娘比起來哪個摸着舒服。
“你想什麽呢?”秦晉讓他瞅毛了,臉越來越冷。
王巍這才清醒,嘿嘿一樂,擠到秦晉跟前兒,拿肩膀去撞他心口,還眯着眼壞笑。
“诶!我說,你現在心裏是不是特不甘,特難受,特害怕我就這麽嫌棄你,跑了就再也不回來了?得了吧,甭繃着了,話說的這麽酸不拉幾的,我早看出來了!”王巍擠兌着,大笑起來:“我王巍從小到大除了怕自己魅力太大,無意中傷害無辜少女,就沒怕過別的!聽你說的那些個,知道我第一反應是嘛麽?教教我,以後畢不了業還能有個一技之長!”
秦晉一愣:“你畢業是費點勁。”說着,開始慢條斯理地系扣子。
“哎呦我操——”王巍要急,秦晉轉臉很冷靜地看他:“而且,這個你也學不了。”
“怎麽就學不了?”王巍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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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晉盯着他看,表情有點複雜:“你……真要我當面說?”見王巍張了半天嘴嘛都沒說出來,他蹲下伸手抓王巍的小腿:“還是先給你看看腳吧。”
秦晉動作特利索,王巍不由多信他幾分,聽他說大概錯位了,王巍也沒怎麽在意,随便說些什麽話好轉移疼痛感。
“要不這麽着吧!我教你念書,你随便講講‘那邊’的事兒給我解悶?”盡管秦晉不為所動,王巍依舊不屈不撓:“那墓碑上的字兒你小子現在能認識幾個?文盲!趕緊要求要求上進,像組織靠攏點……”正說着,就聽咔嘣一聲,王巍立馬兒嚎的跟殺豬一樣,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怒瞪秦晉:“我操——你他媽的到底會治不會治啊!”
“我說過我會治?”秦晉木然的表情讓王巍覺着自己就他媽一具屍體,然後就眼睜睜看着秦晉擺弄一下他軟趴趴的腳腕,下了個結論:“好像斷了。”
“我他媽招你了!”王巍現在真是打碎了牙咽肚子裏,撅折了胳膊囤襖袖兒裏,這他媽叫一欲哭無淚。他煩躁地啐了一口,嘶嘶吸着涼氣,反手就給了秦晉一拳頭。
秦晉由他打了一下,也沒還手,還好心建議:“要不你睡覺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在這刻的王巍眼裏,秦晉真他媽的很傻很天真。
轉天一大早,王巍是讓秦晉扛着上醫院的,倒也算因禍得福了,姨夫姨媽聽說他骨折住院,立馬兒什麽火氣都沒了,上趕着跑到醫院照顧他。姨媽又是哭又是道歉的,姨夫也沒了脾氣,王巍一夜之間就跟推翻了三座大山似的,翻身農奴把歌唱了。這些日子對姨夫姨媽呼來喝去的,甭提多給勁兒了——自然,他也知道自己這麽着挺對不住那倆人的,但是叛逆期的王巍實在對這兩個拆散自己跟爺爺的“外人”産生不出任何好感。
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王巍一養就是四個月,靳海東脖子都好了,他還在家裏床上癱着,沒少讓一塊兒胡混的那幾個崽子擠兌,但光看這幾個猴崽子天天跟拉車輪戰似的往家裏來,門檻都要給踢破了,卻一次也不見秦晉上門,自從上次親眼目睹了養大秦晉的那個老妖怪之後,王巍還當真對秦晉越來越不放心起來。
所以,恢複正常上課的第一天,王巍一放學就準備上後坑去看看秦晉這小子。
所以,剛走到校門口就被靳海東他們截住的王巍顯得很不耐煩。
“上哪兒啊?咱可是一個學習小組的,不得統一行動?”靳海東抄起王巍的書包,甩噠一下搭在肩膀上。笑嘻嘻看着王巍。
“煩死了,我今兒請假!”王巍一把推開靳海東,着急要走。
“可巍子你們家地兒最大!”四眼兒喊。
“好吃的也多!”胖子也喊。
“還有那小子也等你半天了。”靳海東跟着喊。
哪小子?
王巍一皺眉,扭頭看看,結果發現秦晉正站在仨人後頭表情淡定地瞅着他。
“我操——”王巍啐了一口,接着就猛地一下撲過去,一把把秦晉按在牆上,狂吼:“你小子他媽的到底死到哪兒去了!我的腳腕是你掰折的吧,這四個月至少給我露一回面兒啊!”
過路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眼光,靳海東幾個也一時間愣住,秦晉由着王巍噴他一臉唾沫星子,又由着他鼻孔擴張,呼呼冒了會兒熱氣兒,才稍微給了點反應:“他們說去你家學習,現在走嗎?”
王巍瞪着秦晉,窩一肚子火兒也不知道朝誰發了,咚地錘了一下牆,抓過靳海東肩頭的書包挂在秦晉脖子上,伸手一拽:“真他媽服了你了,走!現在就走!”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之負傷的根本原因>
這是發生在王巍負傷之後過了很久很久很久的故事。
這一天,陽光大好,秦晉蹲在後院裏,手攥着獒犬的後腿,表情凝重,獒犬不安地伏在地上嗚嗚叫喚,忽然秦晉猛的拽了一下,獒犬嗷嗚一聲,掙紮起來,待秦晉伸手拍拍它的頭,才慢慢安靜下來。
“秦晉,你折騰他幹什麽,獸醫都來了!”王巍正從院子外頭回來,看見這一幕趕緊沖上去,抱住大藏獒,以脫離秦晉魔爪:“醫生,您趕緊給看看,我這兄弟下手沒輕沒重,別再把我們家藏獒腿掰折了……”王巍說着,眼色不善的掃過秦晉,似乎回憶起什麽不好的記憶。
秦晉沒說話,王巍哼了一聲,倆人都看着獸醫檢查獒犬的後腿,半晌,獸醫奇怪地“咦”了一聲:“這骨頭已經複位了啊……”
王巍看了一眼秦晉,後者別過臉,很自然地看着院內風景。
“秦晉,你什麽意思?我人腿還比不上狗腿是吧,你說掰折就掰折!”剛一送走獸醫,王巍就炸了,瞪着屋裏伸手撫摸狗頭的秦晉,氣就不打一處來:“人家醫生說你複位的手法老練,一看就是熟練工種,我說你這王八羔子,當初你他媽是成心的吧!”
“我緊張。”秦晉鈎鈎唇角,王巍更搓火,沖過去一把抓起他的衣領:“你緊張個毛!看見詐屍都不緊張,看見我崴腳能緊張?”
秦晉不說話,就這麽打量着王巍,那視線……王巍後脊梁骨直發涼,就感覺有蛇在身上滑來滑去,不由得咽了口口水,緊緊自己的衣服,總覺着,不這麽做,秦晉的視線就會鑽進來,舔舐他的身體。
“巍子,”秦晉吐出這兩個字,王巍立刻跟摸了電門似的,往後跳一步。
“那,那什麽……我今天還有事,就先走了!”這混小子心裏想什麽彎彎腸子,他王巍能看不出來?開玩笑!上回完事兒之後自己的傷還沒好利索呢,要再讓秦晉來一次,自己他媽的還不得半身不遂……
王巍打了個激靈,蹦跶着往後退,秦晉就一步步逼近,直把王巍逼到門口,伸手鎖上門。
“我靠,你別他這麽猥瑣地看我行麽!”
“緊張了?”秦晉湊近,咬着王巍的耳朵:“你那晚上,就是這麽看我的。”手摸上王巍的腰,揉一揉:“你這麽‘猥瑣’地看我,我一緊張,手底下就亂了,不怪我吧?”
王巍一愣,身上被秦晉作怪異常不自在,手裏推拒着,嘴上慌道:“說,說什麽呢……我當時跟你可是純潔的同志關系……我對你一點非分之想都沒有,真的!我對毛主席發誓……”
秦晉哦了一聲:“那看來是你天性不正經,勾引別人都沒自覺。”
“操,你他媽才天性不正經!咱倆誰勾引誰啊……靠,別他媽瞎摸了,老子今天不做,除非讓老子上你……”王巍眯起眼,心說你小子細皮嫩肉跟小娘們兒似的,老子早想上你了!正僵持着,忽然衣服刺啦一下被扯開,扣子落了一地,王巍一瞪眼,腿已經被秦晉擡起來,眼瞅着就要攻克老巢了。
“我……秦晉你就他媽一禽獸!等會兒,你這麽直接來是要戳死我啊!”
“都說了,你這麽看我,我緊張,一緊張手底下就沒準兒……”秦晉聲音越來越低,随着清晰的一聲,王巍抽了一口涼氣。
這哪是手沒準兒啊,這一下一下戳的太他媽有準頭了……
房間裏衣料窸窣,喘息悶哼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王巍認命地閉上眼,這一天又收獲了一個跟秦晉相處地教訓。
不要妄圖反攻,哪怕是眼神上的革命,都将付出慘痛的代價。
只不過,王巍沒意識到,從前意-淫得到的教訓再怎麽都是外傷,現在卻次次都是內得不能再內的內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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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巍啊,王巍,當年人家秦晉救你,有給你看腳,你非得亂想,亂看,亂惦記。話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你種了罪惡地種子,就不能怪人家秦晉多年之後翻身農奴把歌唱,可勁兒報複,是吧~~~~
王巍:冤枉啊,我當初只是純好奇,好奇他一個大男人怎麽保養的,皮膚那麽好……
秦晉斜了一眼王巍:你皮膚也挺好,看着不怎麽樣,不過手感不錯。
王巍:王八羔子,給我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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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