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小媽姐姐

于是讨論并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三人還是決定先去樓下用些晚飯，填飽肚子才是正經事。

“沒想到這小鎮裏的飯菜這麽精致，可惜晚飯不能多吃，真是遺憾！”雖然不至于過份注意體形，可畢竟也是為了健康，葉飄飄有些不舍地放下筷子，喝茶漱口。

“有人。”容迪歪頭，看着清冷的過道上，一個瘦弱的人靈巧地避開障礙，朝這邊走來。

“司空摘星，你怎麽會在這裏？”

“唔，我剛在黃石鎮為他們打扮完畢，就來咯！”司空摘星趕路餓得要命，很不客氣地直接加入飯局，還一邊吃一邊說着，“我想我哪一天有金盆可洗手了，可以當個專業的化妝師。飄飄，陸小鳳要我把你化裝成他的樣子。”

“哈？竟然玩真的？”葉飄飄仰頭，剛剛吃完飯就聽到這種消息，她會消化不良的吧！“我到底哪裏像陸小鳳了，光身高就差好多啊，你看這位容迪容大俠，很合适對不對？”

司空摘星三兩下已經解決了好大一碗飯，看來真的是餓壞了。他搖頭道：“不行，陸小鳳是真的受了重傷，你這樣沒有武功的最合适！”

“……”葉飄飄憤恨地瞪他一眼，自己安慰自己，“算了，我就當你在贊揚我！”

花滿樓思考了一下，輕輕搖頭道：“鎮裏應該沒什麽人見過陸小鳳才對，玉羅剎也是許多年前見的，像不像不是重點。我擔心的是，這樣子，飄飄大概會有風險。”畢竟陸小鳳名氣太大，也很容易遇到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陸小鳳說了，如果花滿樓不同意，就給他喂點迷藥！”司空摘星閃着水汪汪的小眼睛，“他是真的受了傷，誰知道那個鳥不拉屎的邊陲小鎮有那麽多高手，要不是他一早識破那裏有古怪，加上西門吹雪出手，真的是會沒命的！我說，你們就可憐可憐他吧！”

“給花滿樓喂迷藥？”葉飄飄苦笑，“司空摘星，你确定陸小鳳給你出這麽個馊主意不是在整你？連我都知道花滿樓的鼻子有多厲害，陸小鳳會不知道？”

“好像是瞞不過他的鼻子……”司空摘星弱弱地點頭，她說得确實很有道理。

花滿樓接過葉飄飄為他盛滿的一碗玉米羹，笑着又放下了。“飄飄決定做的事，我都不會反對的。”他歪頭“看”着葉飄飄，“你覺得呢，該不該冒險？”

葉飄飄思考了一下，開始質問司空摘星，“我想不到你這麽賣力氣勸我的理由，你倒是說說看，難道魔教內部真的出了大事？”

“其實……”司空摘星老實回答，“玉羅剎的未婚妻你該認識，就是在江南時，假扮小丫頭的小丫，大名木雲。”聽了陸小鳳的分析，他的确是有些擔心這個拐了好幾道彎的小師妹的……

果然不能把人想得太偉大，葉飄飄還以為司空摘星是真的真的擔心死了陸小鳳，才這樣真誠地求人辦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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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好辦了，都是熟人嘛，我可以先以朋友的名義去拜訪一下，好歹探探消息，再決定要不要貼上兩撇小胡子扮大俠！”

葉飄飄很快便有了決定，她似乎覺得自己也被染上了“多管閑事”的毛病。

“那麽小丫，你木師妹，現在在哪？”

“魔教總壇。”

“你胖了，小丫。”這是葉飄飄見到小丫之後的第一句話。也許對人，尤其是女人，說這話是極不禮貌的，可若是用在小丫身上，絕對是誇贊。比起她之前骨瘦嶙峋地瘦弱，還是現在這樣紅光滿面的好看多了！

“……”小丫有些無語，她拉着葉飄飄穿過走廊，來到了一處極優雅的小院子，“這是我的院子，風景如何？”

“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葉飄飄粗略看了一圈，因為她本以為，魔教，到處都是黑乎乎的東西呢。不想小丫的院子倒是挺淑女風範，還有那麽多花朵樹木，色調也是暖的。

小丫斂了笑容，完全一副小女兒模樣，她搖着葉飄飄的手，道：“還有五日大婚，我都緊張死了。而且很後悔，在師門的時候，應該多認識些姐妹的，你看，你若是不來，我連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

“你們師門……有女的嗎？”葉飄飄張了張嘴巴，顯得有些無力，因為如果她沒記錯的話……

“沒有。”小丫扁着嘴巴回答。

“……”所以她要去哪裏弄一群“姐妹”來說知心話啊！

“小丫，”葉飄飄正色道，“你把我當姐妹，我就跟你直說了，我想問你，為何玉羅剎一定拜托陸小鳳留在踏雲鎮裏，直到你們舉辦典禮？”

“咦，小媽，你有客人在？”小丫還沒來得及回答什麽，就有一個八九歲樣子的小男孩從院落門口閃了進來，皮膚嫩嫩的，看得出來，性子也是很活潑的。

小丫立刻瞪他：“臭小子，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許喊‘小媽’，要喊我姐姐！我有那麽老嗎？”

“哼！”小男孩沒理她，只是打量着葉飄飄，順便不經意地露出背在身後的手……和手上的糕點。

“呀，你拿的什麽，是不是給我的？”小丫雙眼冒光。

“小媽姐姐！”小男孩有些不屑地加重語氣，把手上的東西拿出來遞給小丫，“為了讓爹爹給我買這些沒營養的臭豆腐味甜點，我可是被訓了好一陣呢！小爺在大街上已經很丢臉了，你下次再對我這樣兇，我就不給你做擋箭牌了，哼！”

葉飄飄露出一個很囧的表情。

“是是是，小寶最乖了。”小丫開心地吃着糕點，眼睛都笑彎了。

“小寶？”還好葉飄飄不是很喜歡臭豆腐的味道，不然她也一定會被小丫的表情所感染，覺得她在吃山珍海味一般。

“嗯，他叫玉小寶。”小丫遞給葉飄飄一塊綠得很純粹的怪味糕點，“飄飄，你也嘗嘗，踏雲鎮的臭豆腐特香，他們甚至還把臭豆腐放在糕點裏面。可惜玉羅剎總是嫌棄這味道，我都不敢當着他的面買來吃！”

“哦，所以你找小寶啊。”葉飄飄擺手表示不要，她真的真的沒有這種怪異的愛好！

看面前這倆女人一來一往聊得不亦樂乎，小寶同學插嘴抗議道：“不許叫小寶！小寶只是我的小名。”

他長得這樣玉樹臨風，憑什麽叫這麽一個蠢名字，隔壁的隔壁張奶奶家有條小狗狗也是叫小寶的！

“那麽請問您有大名嗎？小寶大爺？”小丫擡眼瞥他一下子，又默默低下頭吃着怪味糕點。“還有，女人說話你一個男人插什麽嘴！”

“……”小寶坐在竹凳上畫圈圈，“誰讓我遇到了那麽一對不靠譜的爹娘，爹爹不疼，娘不愛，連個名字都這麽敷衍！”本來他想着，有個後媽也好，還可以照顧自己，可是當他看到小丫的那一瞬間就徹底、完全地絕望了，現在到底是誰在照顧誰啊！

這孩子真可愛，葉飄飄有些動容，又忍不住多問上幾句：“那玉羅剎之前的那位夫人呢？”

“他根本沒娶我那個貪財又好色的娘，好像趕巧了，他們只親熱過一次，我娘就懷了我！”小寶撇嘴，每每想起來都後怕，他那個不靠譜的娘，當初一定很想很想消滅他的。他玉小寶能順利降生，一定是上輩子積德太多。

“哈？”葉飄飄流下一大滴冷汗，現在十來歲的小孩子說話都這樣彪悍了？

“那麽你的娘親現在在哪？”不知道會不會涉及什麽殘酷的新舊之争或者二女争夫類的戲碼，葉飄飄有些擔心地看着已經成功消滅了所有糕點的小丫。

“你不必擔心她，我娘才不喜歡我爹呢，那次是意外，絕對的意外，只是進錯了房！”小寶的确很聰明，連葉飄飄不經意流露出的眼神都可以看透，他非常小大人地解釋着：“我娘是苗女，武功一般，但是很擅長用毒，她平生只喜歡美男，哪裏有感興趣的男人，她就會跑到哪裏，反正我從出生到現在都在這裏，從沒見過她回來看我。”

小丫摸摸小寶的頭，也附和着：“是啊，除了生下小寶，她根本忘了自己還有個兒子了。”

“幹嘛那樣摸我的頭，我才不可憐，誰要見那個女人了？”小寶好笑地鼓起了包子臉，搖晃着自己的小腦袋瓜，想把小丫的手甩掉，“不過我最近聽說，她好像又有了新目标呢。”

“新目标？”葉飄飄恍然醒悟，“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