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打女人的廢物,我一個打八……

微風輕拂,搖曳起滿樹繁花,細碎潔白的榆花因風而起,如同在暮春裏降了一場雪。

陸玖站在樹下仰頭望着少年郎,愣了半晌才開口道:“你說什麽?”

“我說……”樹上的少年郎挑眉笑着,懶洋洋地拖長了聲音,“我說你這未來的夫婿不行,你應該換一個,換成我。”

一番話,相當理直氣壯。

陸玖不知道這少年什麽時候坐在榆樹上的,更不知道他在樹上偷聽了多久。

但她肯定,他方才指責江炜的那一段,全部都被樹上這人聽到了。

江炜被罵實屬活該,她卻也不想她痛斥江炜的事情被第三個人知曉,若是事情流落出去,難免落一個厲害的名聲。

陸玖腸子都悔青了,她應該再小心些的。

剛才貶斥江炜之前,她還特地環顧了一下樹周圍是否有人,可誰想到人會在樹上啊!

現在好了,被人家當戲聽了大半天!

看着樹上那吊兒郎當坐着的少年郎,陸玖心裏羞憤又不好發作,于是冷冷瞪了他一眼。

這人跟她差不多大的年紀,通身錦衣環珮,怎麽看都像個勳貴家的公子,卻不想連非禮勿聽的道理都不曉得!

聽見他們說話,他不走開便也罷了,竟然還坐在樹上聽整場。

現在被人發現偷聽,不趕緊紅着臉灰溜溜逃跑,卻堂而皇之地對人家姑娘說——你未婚夫不行,換一個,還要換成他!

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果然是京城纨绔,毫不知禮!

陸玖直接對此人好感全無。

“你怎麽不說話?”見她瞪自己,那少年卻毫無反應,還一臉正經地反問,“你不是說你喜歡敢作敢當、一心一意的嗎?我就是啊,你還等什麽,快選我啊。”

他手裏的小石子一抛一抛,英朗的眸子瞥了一下江炜,挑眉繼續對她道:“你選我,以後我罩着你,至于你身旁這樣的嘛……”嘴角微勾,少年眼神猛然一沉,驀地将手裏最後一顆石子朝江炜額頭上砸去——

“哼。”樹上的少年冷嗤,“打女人的廢物,我一個打八個。”

“你膽敢對本皇孫動手,你不要命了?”江炜捂着額頭痛叫一聲,擡起眼起看樹上少年,“待本皇孫記住你這張臉,定要……怎麽是你!?”

待看清那少年的容貌,江炜忽然愣住,後半截話都沒說完。

“是我,怎麽了?”少年郎慢悠悠雙手環胸,目光桀骜睥睨江炜,“見着你爹很驚訝?”

“你怎麽在這兒!?”江炜瞪大眼。

“你管我在哪兒?”對方不緊不慢反問,“兒子在這,爹不能在這兒?”

“你!”江炜指着他氣噎。

陸玖看着江炜臉上的錯愕,感覺這兩人似乎認識。

且聽他二人談話針鋒相對,像是關系不好。

陸玖原本還怕樹上這人跟江炜穿同一條褲子,若是這樣,樹上那人豈非會把她痛罵江炜之事宣揚得滿城皆知?不過現在她放心了,這兩個人,不對付。

江炜自稱皇孫,樹上的少年聽了卻也不慌張,他懶得理江炜,只将視線收回來看着陸玖,接着非常爽朗地一笑問她:“怎麽樣?你想好了嗎?”

“你……”陸玖皺眉語塞。

忽然,樹上少年卻神色一凜,一雙飛揚的眼眸如鷹隼,警惕擡起盯向陸玖身後。

陸玖還沒反應過來,少年郎猛地撐着樹幹利落起身。

他随手拍了拍身上沾着的葉子,身影藏在繁密枝葉中。

“今日沒功夫等你說了,你好好想想,下次見面再告訴我。”少年郎抛下話,便沿着伸往圍牆外的樹幹離開。

只見他身手極為敏捷,腳步輕點樹幹如同輕點淩波,身影沿着左右榆樹枝桠騰躍而去,臨近圍牆時驀地飛身一躍,一抹殷紅的衣袂揚在風中,顏色如同夏日傍晚飄散空中的赤色煙霞。

出現得突然,消失得也突然。

只一瞬,他人便不見了。

陸玖回味起他離開前說的話。

讓她好好想想,還要下次見面再告訴他?

真是……想太多。

她才不想再見他這種錦衣纨绔好嗎?

少年郎離開後,陸玖慢慢将目光收了回來。

她側眸瞥了眼江炜,忍不住将那個少年與江炜作比。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是那種錦衣纨绔,也确實比江炜這種飄忽不定、沒主見沒骨氣的強。

江炜察覺到她的目光,忽然側眸過來。

今天被陸玖痛斥,他心裏本就憋着火,剛才又還碰上那個冤家,當着陸玖的面還被對方說成廢物、一個打八個裏的八個。

他身為男人的臉面都丢盡了,陸玖還用那種帶着譏诮的目光看着他。

其實陸玖看江炜的眼神根本沒有帶任何情緒,只是在江炜當下的心理環境之中,誰看他,他都覺得對方是在笑話他,無能的狂怒席卷他全身,當下便忍不下住了。

打不過那個走了的,還教訓不了區區一個女人嗎?

“看什麽看!沒看過嗎?”江炜急火攻心,上前就推了一把陸玖,“你剛才是不是在笑我?”

陸玖往後踉跄了一步,扶着榆樹杆才站穩。

江炜擋在她跟前。

越過他的肩膀,陸玖忽然看到華陽長公主帶着魏氏進了園子。

而江炜背對着,看不到身後的來人。

陸玖的嘴角銜了抹笑。

趁着華陽和魏氏還在遠處,她輕蔑一笑道:“是,我就是在笑話你,如何?照我看,你倒真不如剛才的那位公子,我陸玖要嫁也應該嫁他那樣的人。雖然您貴為皇孫,可是論人品,娶我,您配嗎?”

“你以為我不敢動手?”江炜男人的自尊受到質疑,即刻暴怒。

陸玖微笑着:“您要打我?您打呀?您若有本事就沖我的臉上來,不然,您還真成那位公子口中所說的廢物了。”

江炜怒火中燒,甚至忘了自己身為皇孫的身份,伸手就抓着陸玖的一只胳膊,揚拳頭往她的臉上揍。

“那你就試試!”江炜叫嚣道。

陸玖咬了咬牙,卻絲毫沒有躲的意思。

就在江炜的拳頭差點兒砸到她時,一只手橫空出現。

“放肆,誰敢動我?”江炜大吼着要甩開那只手。

“到底是誰在放肆!?”與此同時,華陽長公主震怒的聲音響起。

江炜的臉色一瞬刷白,他回過頭,就看見華陽在衆人的簇擁當中怒氣沖沖走來。

江炜一下軟了:“外祖母?”

“玖兒!”魏氏一聲驚呼,撥開丫鬟們的手沖上去,母雞護小雞一般将陸玖護在自己懷中。

她在屋中許久不見陸玖回來,便跟華陽請示前去園子裏看看。

卻沒想到剛踏進園子不久,就看到江炜要對陸玖動手。

女兒是魏氏今日方認回來的,寵都還沒來得及寵,江炜竟然攥着拳頭往她身上打,她可就生了這一個女兒,江炜那一拳打下去是要了她的命啊!

魏氏一邊摟着陸玖心疼不已,一邊擡頭紅着眼睛看向江炜,聲音憤恨:“皇孫殿下,您貴為天子兒孫,臣婦不知自家的女兒是何處惹了您的眼,您竟然要動手打她?若是她有什麽禮數不周到的地方,您責怪臣婦便罷,何故拿她一個未出嫁的女兒撒氣?”

原本氣瘋了的江炜這下才恍然回神,他連忙辯解:“不,舅母,不是這樣的,是三表妹先對我出言不遜,我一下子氣急了才……”

“氣急了?氣急了便能動手打她?”華陽站在一旁,氣得發抖,“來這園子是讓你們倆好好談談,不是讓你對她動粗的,皇孫自負詩書滿腹,連謙讓女子的禮節也不知嗎?”

“不是的外祖母,我都說了,是三表妹先對我出言不遜!”江炜急了。

陸玖将臉埋在魏氏懷中,抽抽噎噎地仿似在哭:“……母親,我沒有出言不遜,只是皇孫殿下因為傾慕二姐姐不肯娶我,我氣急了,才說了句我沒有不如二姐姐,誰知皇孫殿下聽不得我提姐姐,還說都是因為我他才不能如願娶妻,是以…是以……”

“我知道,我一個從莊子上來的女子不配得到皇孫殿下的真心,我原只求殿下能夠溫柔以待,可…可這還沒成親殿下就能對我動手,母親,若是成婚之後,女兒真不敢想是何場面!”

陸玖說完,又撲進魏氏的懷中放聲大哭,仿似剛才真的受到了很大的驚吓。

“你、你怎能翻臉比翻書還快!?”江炜聽見陸玖将剛才的不是全推給自己,大為惱火。

雖然他沖動是不對,但還不是因為她先激怒他?

“你別哭,你給我出來!”江炜一急,伸手要把陸玖從魏氏懷裏抓出來,“你剛才不是很能說嗎?你現在裝什麽裝?虧我還以為你是個大家閨秀,你出來!”

“炜兒,你這是做什麽!?”華陽情急之下直接喊出江炜的乳名,“都還愣着做什麽?你們都是死的不成?快把皇孫拉住啊!”

丫鬟們這才趕緊上前勸住江炜,一時這邊的人拉,那邊的人擋,江炜還在叫嚣着抓陸玖出來,陸玖則躲在魏氏的懷中委屈哭泣。

那場面,堪稱一個熱鬧!

魏氏看着懷中縮瑟可憐的女兒,回頭又看着瘋魔了一樣的江炜,情急之下心一橫,顫抖着聲音便狠狠說:“既然皇孫殿下這般看不慣臣婦的女兒,那這婚就幹脆別結了!退了婚,大家幹淨!”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