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聽到姚寫意的提議,徐海清略有些吃驚,但再仔細一想也是合情理的。

說愛情倒不至于,但賀銘遠各方面條件都足夠合适,何況姚寫意鐘意他,再找一個比他更合心意的男人就難了。

找一個帥哥不難,找一個有腦子且有手段的帥哥,難度加大,何況賀銘遠在他擅長的領域是個多面手,或許他們私下相處也很和諧。

徐海清說:“這是你和遠哥的事,如果他也願意,姜家不會阻攔。”

姚寫意笑了。

徐海清并未繼續糾纏這個話題,很快從手機裏調出一張照片指給姚寫意看:“遠哥說你接觸過袁峰幾次,能不能幫我辨認一下?”

姚寫意掃過照片,點頭:“是他。”

徐海清卻皺了皺眉,仿佛有點費解。

姚寫意問:“怎麽,你是不信我的話,還是有別的疑問?”

徐海清這才說:“小春的事你知道吧,我當時看到一個男人,穿着西裝,個子大概這麽高,是他帶走了小春。雖然所有的線索都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袁峰,可我總覺得和照片上這個不是一個人。”

“覺得。”姚寫意注意到她的用詞,“你有看到那個人的臉嗎?”

徐海清搖頭:“沒有。”

姚寫意:“那你的根據是什麽呢?”

徐海清:“就是一種感覺。”

姚寫意半晌沒言語。

徐海清解釋道:“我這樣說是有點站不住,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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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寫意去将她打斷:“不,感覺這東西有時候是很準的。銘遠也跟我說過,你每次感覺到不對,最後都證實了你是對的。”

說到這,姚寫意停頓一秒,又道:“其實從銘遠的描述來看,帶走小春的那個男人,和我認識的袁峰就不太一樣。他不是個有愛心的人,對小孩子尤其沒耐心,我是親眼見過的。我真不太相信一個小女孩會對他那樣的人産生信賴,自願跟他走。”

徐海清:“傳言袁峰離開深圳之後來了歷城,但他在這裏并沒有明面上的社交活動,珺姐、遠哥他們都沒見過他,他似乎一直在暗中跟王家往來。”

姚寫意這才聽出徐海清的話茬兒:“你是懷疑你見到的男人不是深圳那個袁峰,是有人頂替他的名字?”

徐海清點頭:“可是為什麽呢,他的身份有什麽利用價值?”

姚寫意說:“原來你不知道。”

徐海清:“什麽?”

姚寫意:“像他們這種做掮客的,手裏握着的資源、人脈以及把柄多不勝數,就算他們不在人前露面,背地裏也有辦法靠賣消息撈金,用假身份是慣用手段,反而不會有人傻得将自己的真實身份和居所固定下來,萬一将來出事,豈不是很容易就抓到?其實我原來就懷疑過,我在深圳接觸的那個袁峰不是真名,起碼後來這幾年姚家用這個名字沒有找到他。他躲在歷城也剛好可以解釋這件事,應該是這裏有人将他保護起來,姚家很難滲透。”

徐海清邊聽邊整理思路,最後又問:“我能看到他的照片,其他人也一定能看到,如果帶走小春的人不是這個袁峰,那大洪和袁峰的接觸又該怎麽解釋……”

姚寫意說:“你不如跳出來看看,有兩種解釋。”

徐海清看向她,她現在的确卡住了,就卡在到底哪個是袁峰,到底有幾個袁峰的節點上。

姚寫意:“第一,袁峰不止一個人。第二,的确有人頂替他的身份,但他并沒有隐瞞,起碼剛才你提到的大洪是知道這件事的。或許王家也知道,不管他是誰都好,王家要用的只是‘袁峰’這個名頭,他越是不在人前露面,被拆穿的機會就越小。你看,起碼在你問我之前,我就完全不知情——我還是接觸過本人的。”

徐海清消化了一會兒,忽然間又想到另外一個人,雖然思路還沒整理清楚:“你認識鄭雲吧?”

姚寫意:“認識,但不算熟,我知道他也在歷城,我來這麽久還沒跟他照過面。”

徐海清:“鄭雲也沒見過歷城的‘袁峰’。”

姚寫意:“哦,這不奇怪,在深圳的時候他們就沒什麽交集。”

徐海清笑了下,起身說:“謝謝你,我該走了。”

姚寫意:“我送你。”

徐海清走得突然。

直到看着她坐的車開遠,姚寫意才進門。

別墅裏不只有她,還有她兩個親信,一男一女。

兩人這時從裏面的房間出來。

姚寫意坐下問:“有什麽看法?”

女的說:“她已經開始懷疑了。”

男的說:“我們看法一致,她很敏銳,幾句話就抓到破綻。”

姚寫意:“破綻早就在了,被人抓到是遲早的事,只不過這點芝麻蒜皮的小事,其他人都懶得理會。我很意外,第一個揪住不放的人會是姜林升的外甥女,她的确值得培養。”

……

另一邊,徐海清回到車上便陷入沉思。

章赫看了她兩次,見她神色不對,卻又不像是遭受打擊,反而像是已經解開困惑,卻又因為解開而引發下一個困惑。

章赫忍不住問:“你怎麽這種表情,姚寫意都說了什麽?”

徐海清醒過神,卻是不答反問:“章赫,你知道彌勒山谷狼人這個桌游麽?”

章赫搖頭。

徐海清解釋道:“就是一種殺人游戲,狼人是殺手,狼人會撒謊,他們每天晚上都會殺害一個村民,到白天的時候狼人會假扮成村民,用謊言掩飾身份。反過來,一旦他們露出破綻,被村民投票出局,就會失去游戲資格。所以為了在這張桌上一直玩下去,狼人就需要不斷撒謊,有時候還會和夥伴之間‘互相出賣’,用來營造自己是村民的形象。”

章赫問:“姚寫意撒謊了?”

徐海清笑着搖頭:“我的意思是,在整件事情裏,有人在撒謊,而且不止一個——他們就是狼人。”

徐海清沒有往下說,她很快看向窗外,思路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剛才在和姚寫意對話時,她覺得迷霧重重,好像問了姚寫意之後,疑點更多了,然而在對話結束之後,她忽然就通了。

人之所以陷入謎團,是因為過分相信自己拿到的線索,畢竟它們是千辛萬苦得到的,珍貴的,可以協助揭開謎題的關鍵。所以身在謎題中心的人,總會有一種對線索的盲目迷信,即便它們自相矛盾,也不會認為是線索出了問題,而是自己沒想明白。

這是一種思維誤區,而且不管這個人多聰明,都可能會陷入其中。

其實跳出這個誤區并不難,只要對每一條線索都持否定懷疑态度,假設它是真的,得出一個結果,再假設它是假的,再得出一個結果。

直到将所有線索都假設完畢,将這些結果放在一起進行辯證,就會得出截然相反的答案。

還有一點更為重要,那就是絕對不能相信交出線索的人,既然連線索都可能是假的,那麽交出線索的人也可以說謊。

……

徐海清回到姜家就将自己關在屋子裏,傍晚才出來。

晚上,她若無其事的和姜林升、章赫一起吃飯。

等姜林升去書房之前,徐海清才說:“舅舅,我想和你談談。”

很快,姜林升和徐海清進了書房,他們談了很久。

章赫就等在外面。

沒有人知道他們談了什麽,章赫只知道,徐海清出來時神色如常,而且還帶着笑。

章赫目送她回到樓上,也不知為什麽,竟有一種看不明白她的感覺,之前他只以為她是個小姑娘,再聰明又能到哪裏去,總得再教幾年。

但現在看,她似乎已經先學會了隐藏。

迷惑周圍所有人,令大家對她卸下防備,這是一種高階本能。

但章赫很快就對自己說,這是因為徐海清在年齡和外貌上占了優勢。

這時,姜林升出來了。

章赫走上前,就聽他說:“你做好準備,幫我辦件事。”

章赫正色道:“是。”

姜林升:“至于小清,無論她之後要做什麽,怎麽做,你都不要幹涉,只管照她的意思來。”

章赫意欲追問,卻又忍住了。

……

幾天後,在姜家的安排下,姚寫意終于見到賀銘遠。

她連續幾天去看他,也就是在這幾天之中,王森落網。

王世川四處找關系周旋,雖然都是暗中進行,卻不知為什麽,被媒體宣揚出來。

與此同時,還有王世川小兒子染上AIDS一事,也在圈內傳開了。

而說到這個病,不管是怎麽得的,人的第一感覺都不會往好處想,何況王世川小兒子本就玩得混亂,也不止一個人說過早晚要出事。

又過了數日,連王世川的公司也出了事,雖然外界還不知情,圈裏人已經提早收到風,有的急忙抛出股份,有的迅速摘清關系。

樹倒猢狲散,這倒不稀奇。

相比之下,姜家卻是一派祥和太平。

賀銘遠尚不能出院,徐海清和康堯、羅珺輪流去看他。

而在姜家,康堯和羅珺同時回來過兩次,陪姜林升吃飯喝茶,有說有笑。

姜林升看上去心情極好,醫生來給他檢查身體,也說有起色,姜林升還感嘆道,等賀銘遠出院,他們三個能一起回來,那就好了。

康堯承諾道:“一定會的。”

羅珺接道:“就像小時候一樣。”

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不只是康堯、賀銘遠和羅珺的關系有所緩和,就連徐海清也逐漸融入其中,不再只是一副與我無關的态度。

徐海清放學總會經過康堯女兒小雨馨的幼兒園門口,有時候見到了,就會停下來說幾句話,有時候康堯夫婦抽不出時間,徐海清就将小雨馨帶回姜家,等康堯忙完了過來接。

至于羅珺,她回大宅的次數也變多了,有時候時間太晚,她就住在原來的房間裏,而且徐海清也時常坐在一起說話。

姜家大宅的氛圍越來越融洽,如果不說,還真以為是一家人。

而在外面,聽說王世川正腹背受敵,也不知道是誰抖出來的,他“竟然”會和跨國販賣人口線扯上關系。

所有收到風的人都表現得很“驚訝”,畢竟在這個圈子裏人人都是好演員。

外面風急雨驟,圈內個個事不關己。

很多人都已經預感到,歷城将要“變天”了,一旦王家傾頹,勢必會有一些人搶占良機。

按理說,這個時候動作最大的應該是姜家,哪怕是趁機吸收一波勢力也好。

可姜家卻始終是置身事外的模樣。

就在這時,姜家出事了。

雖然對外面的人來說,這只是一件與圈子無關的“小事”——小雨馨失蹤了。

……

作者有話要說:

要收尾了,這是最後一大翻兒。

不過我要想想,看這裏面能寫出幾個小翻兒。

收尾部分還有一大段,不是結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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