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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澈醒來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身邊的床鋪早已空了。
他疲倦地按了按太陽穴,舒展了一下酸痛的腰背四肢,才起身去洗手間洗漱換衣服。
鏡子裏的青年唇瓣紅腫,唇角的破口結了一個深色的血痂,衣領微敞的睡衣T恤露出的瑩潤皮膚上,斑斑駁駁都是紫紅的痕跡。
不用回憶都能知道,江故昨天晚上是有多不克制。
但愛人之間,這樣除了證明他們感情深厚,別的也沒有什麽。
周子澈忍不住微微彎了彎眉眼。
只是今天出門的時候,怕是只能穿帶領子的襯衫了,不然去機場叫狗仔拍到,估計又要造謠他被金主包養,私生活混亂。
他洗漱完,剛換好衣服,便聽見酒店房間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阿澈,醒了?”
“嗯……剛醒。”
江故提着一袋早點走進來,做工精良考究的高定西裝将男人襯得貴氣逼人。
英挺俊美的五官曝露在晨曦下,融成了一團淺金色的好看光暈,恍若神祇精心雕刻的作品,有一瞬疏冷得遙不可及。
周子澈按下心底裏驟然升起的一絲怪異感覺,走上前接過了他手裏的早餐。
“都快中午了,還給我買早點啊?”
“怕你折騰了一晚,肚子餓。”
江故将早餐拿出來,一一擺上餐桌,見周子澈低着頭小口小口咬着糕點,微微眯了眯鳳眸,視線下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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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說,阿澈昨晚已經吃飽了?”
周子澈猝不及防地紅了臉,躲閃着避開了江故玩味的目光,低咳兩聲。
“大白天的……你別鬧我。”他稍稍拉低了一點衣領,将江故的罪證展現出來,“你還提呢,我這樣子今天怎麽見人?”
他剛才塗了粉底,才勉強把紅痕遮掩了大半,至少不那麽顯眼了。
江故的目光沉了一刻,輕飄飄地收回了視線。
“沒關系,一會兒要帶你去見的那個朋友你也認識。”
是熟人?
可是他和江故的交際圈重疊并不多。
江氏集團雖然涉獵了多個行業,從高端珠寶到房地産再到互聯網智能都是行業裏的翹楚,但卻并沒有娛樂圈的産業。
而他從藝術院校畢業以後就開始做演員,認識的朋友多半也是圈裏的人。
“是誰啊……你不會悄悄幫我買了資源,聯系了哪部電影電視劇的制片人吧?”
“沒有。”
“那……”
江故揚了一下手裏的手機,語氣溫和但強硬:“公司裏有急事找我,我去陽臺接個電話,你慢慢吃。”
周子澈點頭,一邊吃着糕點,一邊凝神聽着陽臺的動靜。
“資金運轉不過來,我會再想辦法。”
“收購的事情暫停一下,你聯系他們老總,就說我後天再去拜訪。”
“股份不能動,董事會要鬧就由他們鬧吧……最多再過一周,我就能籌集到足夠的資金。”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縱然周子澈不大懂商業上的事情,也知道公司資金運轉不過來是件大事,尤其是在江氏集團收購別家大公司的緊要關口。
“江故。”他遲疑了一下,看着回到自己身邊的男人,“我剛剛聽到你說,公司資金不夠?”
江故挑眉,面不改色:“嗯,不是什麽大事,你不用擔心。”
“我不擔心……什麽多年,商業上的事情你從來沒失手過。只是,我想如果暫時資金不夠,你可以用我的片酬。”
“雖然不多,但是也能救個急,你覺得呢?”
“真的不用。”江故舀了一碗木耳羹放到周子澈面前,“阿澈只要安心地拍戲,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好了。”
“如果真的很嚴重,我怎麽有空過來看你,嗯?”
周子澈擰着的眉心舒展少許,笑吟吟地捧過碗。
“嗯……這個木耳羹很好吃,你也嘗嘗。”
吃過早飯,将近下午一點,小張助理才開車過來接他們去訂好的酒店。
橫市最有名的地方就是影視城,是國內許多劇組取景的地方,來往的明星多,高端的酒店自然也不少。
卡宴駛入酒店的地下停車場,周子澈下意識地從口袋裏翻找口罩,口罩戴到一半才發現,這裏像是被人包了場一般,整個地下車庫空空蕩蕩,只有他們一輛車。
周子澈疑惑地側過臉:“江故,這裏怎麽……你包場了?”
車在最靠近電梯口的監控死角停下。
身側的男人放下了手頭正在翻看的文件,自然地傾過身,替他解開了安全帶。
骨節分明的手一手繞過他的身體撐着椅背,一手按上安全帶的扣子。
眼睫微垂,嗓音平靜。
“嗯,我包場了,怕你被拍到。”
周子澈又好氣又好笑。
“還說公司資金不夠呢,這麽大手大腳地亂花錢……怕我被拍到,我戴口罩捂得嚴實一點就好了,哪裏用得着這樣?”
江故擡眸,解開了的安全帶順着慣性要彈回去,卻被他死死地攥在了掌心,依舊橫亘在他與周子澈之間,将青年鎖死在原位。
墨色的眼瞳靜靜地注視着周子澈,漸漸纏繞上濃郁的黑。
江故在靠近他……
周子澈臉頰微燙地阖上了眼,預想中的吻卻并未落下,只有江故低沉的嗓音伴随着溫熱的吐息,灑在耳根。
“那不一樣。你整個人,不管有沒有戴口罩,都不能被拍到,不然會有麻煩的。”
發尾掠過對方掌心的溫度。
“走吧,我們去訂好的包間赴宴。”
進入電梯,走出電梯,一路幹淨華貴的紅毯,醉人的熏香酒香,從大堂,到走廊,再到進入包間,什麽人也沒有。
周子澈坐在江故替他拉開的椅子上,覺得房間裏的香味有點濃,悶得他心口堵得慌。
很奇怪。
如果包場沒有客人還說得過去,可是酒店裏連服務生都不見蹤影。
是見什麽人,讓江故那麽小心呢?
他在江故身邊,是不是會拖他的後腿?
周子澈放在膝蓋的手緩緩攥緊,下一刻,身邊的人卻像是下巴長了眼睛似的,探手過來将他的手圈入了掌心。
指節穿過指縫,十指相扣。
“不用那麽緊張,阿澈。只是見個人而已。”
“嗯……我沒有緊張。”
周子澈松了一口氣,湊過身子,去聞江故衣衫上好聞的煙草香。
“你在這兒,我很安心——只是沒有侍者,誰給我們上菜呢?”
江故突兀的喉結緩緩滾動了一下。
他微一勾唇,森白的牙尖抵着削薄的唇瓣。
“我沒有說過來酒店是來吃飯的——至于菜。”
他摩挲了一下周子澈的手背。
“不是已經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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