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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總,許先生已經安頓好了,他問了您平時喜歡吃什麽東西,喜歡看哪些書……我都照實回答了。”

“嗯。”江故面上毫無波瀾,擡手遞過去一份文件,“拿去市場部,讓他們明天中午之前改完發給我。”

“是……江總,已經八點半了,您看?”

一聲筆記本電腦合上的悶響,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緩緩站起身。

“走吧。”

許憶關上了浴室的淋浴器,楓色蜜糖般的眸子漾着幸福的笑意。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喜歡了那麽多年的人會主動派人來接他,而且一來就安排他在主卧——那是不是意味着今天晚上他們就可以……

許憶精挑細選地從帶來的行李箱裏選出了一套清透的紗衣,然後又打開江故的衣櫃,取出了一件白襯衫。

襯衣下擺剛好遮到大腿,這樣看起來剛好有一種欲拒還迎的媚意。

許憶微紅着臉,給自己抹上潤膚乳。

聽說江總最喜歡檸檬花香,他便在衣衫上噴了少許香水。

聽說江總最喜歡吃法式鵝肝,他就自己親自下廚做了一份……江總說八點半讓秘書接他回來,那到家差不多是九點半。

最多再過五分鐘,江總就要回來了!

許憶的臉上笑意已經掩飾不住,匆忙下樓候在了客廳裏,等着江故回來。

上天垂憐,江總以前深愛的夫人竟然重病死了,他也有機會陪在江故身邊,成為新的江夫人……江總很快就會知道,他哪哪兒都比他的前夫人好。

傳聞已故的江夫人性格清冷,呆板無趣,哪裏比得上他懂事識趣……

電子鎖打開的清脆聲響在門外響起,許憶立即從椅子上站起身,拽了一下襯衫下擺,有些羞澀地迎上前去。

“江總,您回來啦。”

推門而入的男人身形高大,裹挾着夜風的涼意,那雙狹長的墨黑鳳眼銳利寡淡,目光落在他身上時,似乎停滞了一瞬。

許憶下意識地覺得對方是看見自己這樣的打扮,是個正常的男人都把持不住,頓時微微低下頭,扮出更加柔弱的樣子。

“江總……您這樣看着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門合上,手腕忽地被人握住拽到了身前,許憶眼眸迷蒙地擡起頭,嗅到了江故衣領上淺淡的煙草味。

“江總,我給您準備了吃的,您工作了那麽久肯定餓了……先吃完東西,我們再——”

“誰準你穿我的衣服?”

冷沉的嗓音毫無一絲動情的痕跡,漠然地像是機械。

許憶愣了一下,裝作不小心地扯開了自己的領口,露出大片剛擦完潤膚露的肌膚。

“我……我看江總這件衣服很喜歡,所以……江總您生氣了嗎?那我現在就去換掉它。”

說完他裝作想要轉身回房間換衣服的樣子,實則撩起了襯衣下擺,直往江故身上貼。

肩膀忽然被死死地扣住,許憶一聲痛呼剛湧到喉嚨口,身體便被人猛地推了出去,一下子撞在了一旁的牆壁上。

他難以置信地看向不遠處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的男人,他以為的會布滿溫柔疼寵的黑眸像是覆了一層寒冰,森然可怖,宛若野獸。

許憶忍不住戰栗了一下,心底驀地生出一股寒意,低低地抽泣起來。

“江總,是不是我哪裏做錯了惹你不開心了……江總,我的腿好疼啊……”

倒在地上靠着牆坐着的青年衣衫亂了大半,襯衣下擺幾乎什麽也遮不住,沒進黑暗中的線條引人遐想。

“江總,如果是我做錯了,您盡管告訴我,我一定改……”

眼前神色冷漠的男人眯了眯眸子,忽地俯下身靠近了他。

許憶心裏一喜,下意識地想要伸手摟住他的脖頸。

還來不及動作,就聽見對方低沉悅耳的嗓音。

“你用了浴室裏放着的那瓶香水?”

“是……我聽說江總您喜歡檸檬花香,您要是喜歡的話,我不僅可以把它噴在衣服上,還可以把它噴到……”

面前籠罩着他的高大身影并沒有給他一點點想象中的親昵。

江故勾了勾唇,懶得掩飾眼底的譏诮和厭惡,看着眼前劣質的仿品。

“所以……又是誰準你動那瓶東西?”

“是……江總您安排我在主卧,您……”

“許家教出來的少爺,就是一個和外頭夜店裏挂牌供人狎玩的東西沒有任何區別的廢物?”

許憶愣了一下,旋即驚恐地瞪大了眼,追悔莫及:“不是的,不是的江總,我以為,我以為您喜歡這樣的……我,我平時不是——”

“來人。”江故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的話,“把他拖出去,随便訂個酒店,看好他,別讓他這副樣子出去勾引別人。”

守在院子裏的保镖立即沖入房間,拖拽起了倒在地上的許憶。

“不,不,江總,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能穿成這樣出去——”

江故慵懶地勾着眼尾,色淺的薄唇噙着一絲不明意味的笑。

“的确不能讓你穿我的衣服出去,把那件襯衣取下來,燒了。給他換一件衣服穿。”

“是。”

“不,江總,不要——”

“太吵了,帶出去。”

保镖立即應聲,取出一塊手帕塞進了許憶的嘴裏,将哭哭鬧鬧的人帶去了車裏,揚長而去。

昏黃的車燈很快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江故合上了門,空氣中還飄散着淺淡的檸檬香,他神色空了一瞬,無意識地呢喃出一聲。

“阿澈。”

偌大的空空蕩蕩房子,無人回應,只有突兀的電話鈴刺耳地響起。

“江總,我聽說您把許先生送去酒店了……以後可要再帶回來?或者把人送走?”

江故掃了一眼,把餐桌上擺盤精致的鵝肝扔進了垃圾桶,淡淡答。

“找個人,教他該學的禮儀。順便去問問許家,教出來的少爺是個什麽狐媚貨色。”

“是……許家畢竟是個暴發戶,雖說許先生的時候容貌和周先生有幾分相似,但是哪裏比得上周先生知禮儒雅——”

江故骨節分明的手一緊:“哦?”

“是屬下失言了,我這就安排專門的老師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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