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競拍
于是簡惜萍的畫終于以十萬人民幣成交。
簡惜萍簡直不敢置信,自己畫的畫竟然賣出這麽高的價格,當即雀躍得差不多要跳起來了。不過陡然想起這幅畫賣出這麽高的價格還是身邊這個男人擡上去的,頓時又覺得非常失落。她知道身邊這個男人這麽做只是為了讨她歡心,對方正在追求她,可真正的目的卻是她背後簡家龐大的人際網絡和勢力。
簡惜萍覺得沒有把畫賣給剛剛出價九萬五的人實在太可惜了些,畢竟無論江喬為了什麽原因跟她身邊這個人競拍,都好過自己傾心畫出的作品被身邊這樣居心不良的人買了去。
于是不由得惱了,刷地站起來,瞪着一雙十二公分高的GIVENCHY高跟鞋,氣急敗壞地走了。她身邊的男人連忙吩咐助手處理後面的事宜,跟着追了出去。
“惜萍怎麽走了?”景初遠遠地望見那邊的場景,不由有些詫異,“她的畫賣出這麽高的價錢,不應該很高興嗎?”
“他們家簡大小姐任意妄為是出了名的,她高興就留下不高興就走,你以後見多了也就習慣了。”江喬在一旁不陰不陽地吐槽。他最後沒能拍下那幅畫用來讨好自家媳婦,心裏面挺郁卒的,這時候誰趕他面前他都想潑冷水讓別人也跟他一樣不爽。
溫和淡淡地瞥了江喬一眼,以示對他的無聊行徑不滿。
江喬立即坐正,一本正經地掏出拍賣會的目錄,嘩嘩地往後面翻,然後讨好地倆爪子把目錄遞給溫和,谄媚地搖尾巴說:“媳婦兒,你瞧瞧還有什麽看得上的沒,待會兒倫家給你拍回來帶回家玩~”
景初已經忍不住想要朝江喬豎起中指了,可有時候他覺得豎中指都無法表達他對江喬的嫌棄。
簡白笑笑,拉過景初的手,把這好奇心重的破娃的腦袋掰過他這邊,聲音溫潤地解釋道:“惜萍在國外修繪畫,你知道學藝術的人一向比較特立獨行而且自傲。我猜惜萍一定以為她身邊的那個男人是為了讨好她,而不是真正欣賞她的畫才拍出這樣的高價,心裏大約有些不舒服吧。”
景初似乎有點點理解簡惜萍了。
新-回,憶~發。書、組~整!理。
就像以前姜喜妖孽跟他說的,她在網上發文,會有很多很多莫名其妙的網站不經她同意就轉載她的小說。其實她寫小說純粹是為了愛,至于那幾個訂閱什麽的也不是很在乎,別人愛轉載就轉載呗。可她不能忍受的是,這些盜文網站侵犯了她的版權不說,竟然還以此騙流量。更有甚者,有些盜文網站的管理層依靠盜文幾年間不知道賺了多少錢,這是她最最不可以容忍的。
景初想寫小說的和繪畫的人有些心意應該是相通的,她們都只是不喜歡自己的嘔心瀝血的心血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
于是便有些同情簡惜萍了。
之後又拍了一些珠寶首飾,因為這些珠寶首飾本身的價值就高,所以拍出的價格也比較高。江喬後來終于拍到一套愛馬仕的玻璃杯,原主人按折舊價給的底價,結果成交價比原價低了一層。江小忠犬歡天喜地地捧着玻璃杯進獻給他們家女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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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了大約十來件的物品,終于輪到他們先前看上的那套郵票,景初躍躍欲試且兩眼發光。
起初競拍這套郵票的有五個人,價格由一萬升到了兩萬。等第一輪舉牌快結束的時候,簡白悠悠然地舉了牌子,一口喊到了三萬,這下沒有人跟他競拍了。全場靜默,只有臺上的拍賣師高聲問還有沒有人願意出更高的價格。
自從簡白從那個位子上退下來後,這十年來簡白都變得極其低調。尤其這兩年,簡白甚至連一般的慈善會都不露面了,唯一一次露面還是三個月前簡白在一場慈善拍賣會上拍了一套孫子兵法的巨型紀念郵票。
于是圈內人紛傳簡白這些年轉性喜歡收集郵票了,既然是簡少的愛好,別人也不好跟簡白争,于是幹脆集體沉默。
競拍這套郵票是上半場的競拍中最沒懸念的,竟然只是幾個人随便喊了個價格,就幾乎可以拍板定案了?
拍賣師有些詫異。
但環顧了全場,似乎真的沒有人有再舉牌的意思。于是他只好高聲宣布道:“三萬一次!如果還沒有人舉牌,那麽這套郵票就要屬于簡先生哦?”
拍賣師故意停頓了幾秒,環顧全場,果然還是沒有人有舉牌的意思。
“三萬兩次!”拍賣師提高聲調,“這一套郵票是08年中國郵政為了紀念北京舉辦奧運會發的,非常具有收藏價值,而且未來幾十年的升值空間非常大。真的沒有人舉牌了嗎?”又停了一下,“那麽——”
“我出三萬五!”就差拍板定案的時候,忽然有人高聲喊價。
全場紛紛把目光投向喊價的人,只見那個人只是悠悠然地舉牌,然後轉過臉對簡白露出愧疚的微笑,目光落在簡白那個方向再沒挪開。跟簡白競價的人是潘顯。
這下不少人都有些興奮了,因為潘顯喜歡收集郵票是圈內出了名的。上一次競拍孫子兵法的巨型郵票本來只有潘顯肯出高價拍下,不過中途殺出個簡白,潘顯幹脆賣個人情把郵票讓給對方。而這一次潘顯似乎不打算謙讓了呢!
“他奶奶的混蛋!他嫌錢多得沒處花嗎?!”景初回頭看潘顯的時候卻發現對方正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似乎對跟簡白搶他中意的物品感到非常抱歉卻不得不為之,于是只能愧欠地報以微笑。景初不禁咬牙切齒,惡狠狠地瞪了對方好幾眼,惡意低聲罵道。
“世間郵票何其多,大少要不你讓讓人家呗,畢竟上次人家也讓過你一次不是?哈哈~”江喬幸災樂禍地笑起來,報複對方剛剛勸他不争那幅畫之仇。
簡白沉吟了片刻,舉牌喊到了四萬。
其實這幾萬塊錢的東西不過是個小錢,歡場上多的是一擲千萬買豪宅豪車博美人一笑的金主。不過他似乎有些理解潘顯這收集郵票的嗜好從何而來,可對方就算拍下來了又能怎樣的,想送的那個人在他這裏,就算潘顯想送人家也不會收,倒不如讓他拍下這套郵票才真正有了意義。
這下輪到景初肉疼了:四萬塊啊尼瑪!以一個研究生剛出社會每個月工資最好可以達到三千為例,尼瑪就算這個研究生不吃不喝一年也還是付不起四萬塊錢有木有有木有?!
景初喜歡收集郵票,但還沒到達收集成癡的地步。
潘顯和簡白平時都不是花錢大手大腳的人,尤其是潘顯,景初跟他生活了二十多年他還不知道潘顯為人麽。別人買一套幾萬塊錢的名牌西裝可能穿一兩年過了那新鮮感就丢了,可潘顯身上一套幾千塊錢的西裝可以穿十幾年;別的暴發戶成天鮑魚魚翅開寶馬奔馳,可潘顯這二十幾年來吃的跟普通平民沒兩樣,而他現在開的那輛奧迪還是景初三年前實在看不下去,才讓潘顯把他那輛快報廢的二手車換掉的。
這下潘顯倒好,為了一套原價值只有幾千塊錢的郵票,竟然在拍賣會上喊出幾萬塊錢的價格!
“五萬!”可景初這番肉疼還沒有結束,潘顯就毫不猶豫地跟着報出更高的價格了。
“算了吧,”景初見狀趕緊拉住簡白準備舉牌的手,“讓給他吧。”景初發誓他是心疼錢而不是為了什麽原因,才阻止簡白的!
簡白了然地笑了笑,只伸出手揉揉景初的腦袋,不再舉牌。
其實景初一向刀子嘴豆腐心,從他當初被人捅了一刀這小破孩抱着他哭得稀裏嘩啦就可以看得出。簡白和景初認識不過三四年,這孩子對他尚且如此,更別說和景初生活了二十幾年的潘顯了。
景初心裏面只是無法接受潘顯那種情感,如果潘顯喜歡的對象換做除景向晚外的任何一個男人,景初和潘顯的矛盾也許就根本不存在。景初表面上非常厭惡和憎恨潘顯,可內心深處仍舊深愛着這個幹爹,大概是那種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深愛。
最後潘顯以五萬高價把那套郵票拍了下來。
景初心裏有些悶悶不樂,不過也沒說什麽,畢竟是他阻止簡白繼續跟潘顯争的,好在只是五萬,如果他不出聲阻止,還不知道這兩個男人要Lang費多少不必要的銀子呢!
沒了郵票,簡白只好退而競拍一枚羊脂玉雕刻而成的玉觀音。白玉制的觀音使得玉觀音看起來非常聖潔高貴,而且在玄學上說白玉還有辟邪的功能,而據拍賣師說這枚玉觀音又是給高僧開過光的。俗話說男戴觀音女戴佛,簡白覺得沒有了郵票,送這枚玉觀音給景初也是一樣的。
最後簡白以四十萬的高價拍下了這枚玉觀音,景初并不知道這枚玉觀音簡白打算用來送自己的,他只是在心裏安慰自己說他們那些有錢人的思維是他這種草根階級沒法理解的。只能随簡白怎樣就怎樣了。
拍賣會最終籌集到了一百多萬的資金,會後簡白被幾個熟人拉過去一塊兒聊天,景初便借口上洗手間偷溜了出去。
他上了洗手間,出了門口準備回簡白身邊,卻在走廊迎面碰上潘顯。只是看這對方的樣子,仿佛是故意在門外等他的。
“阿初,這個你拿着。”潘顯不由分說地拉過景初的手,把一個盒子硬塞到景初手上。
“我不要!”景初想也沒想就把盒子丢還給對方。
不用想,盒子裏裝的肯定是剛剛潘顯在拍賣會上拍下的那套紀念郵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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