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可別被他給迷惑了

“別這麽消極嘛。”段故寒勸道:“意外總是層出不窮的,說不定你這次去就看到希望了呢,難道你就甘心一輩子坐在輪椅上嗎?”

“自然是不甘心。”顧景沄盯着自己的雙腿,神色晦暗不明,段故寒的嘆氣聲從電腦屏幕傳來,拉回了顧景沄的思緒,段故寒說:“你要是一個人不想去,等我把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完,就跟你一塊去美國吧,無論如何還是自己的身體重要。”

顧景沄看向窗戶,望着遠處浮動的星辰,聲音聽不出什麽情緒來:“我會好好考慮這事的,不過眼下公司事務繁多,我不能脫開身,孰輕孰重我自有分寸,快要十二點半了,我要睡了,等有時間再好好聊聊。”

“好吧。”段故寒朝他揮揮手,又叮囑道:“你可要照顧好自己,別以為自己刀槍不入的,也要多提防身邊的人,尤其是那個假少爺,可別被人迷惑住了,不然樊玄天天在我這兒抱怨,我快要被他煩死了。”

顧景沄失笑出聲,關掉電腦屏幕後,就一人愣愣地坐在那裏發呆,窗戶一側吹進來的風忽然比之前更大了點,顧景沄側頭看去,江玺從窗戶裏面跳進來,整個人看起來神清氣爽的,顧景沄失笑道:“好好的正門不走,爬窗幹什麽?”

江玺說:“爬窗快。”輕功跳上來就可以了。

顧景沄道:“那如果窗戶鎖了呢?”是不是就打算破壞東西。

江玺一噎,倒沒想到這個問題。

“顧家傭人四處來往,就算你會飛檐走壁,還是給我低調點好。”顧景沄提醒道,又說:“你把人打成什麽樣了?”

江玺叉腰道:“沒打死,也就躺幾天便好了,打完後我就把他重新丢回他自己的狗窩裏面了。”等徹底讓他身敗名裂後,再好好收拾頓厲害的。

江玺湊到顧景沄面前,邀功道:“阿沄,我替你出了口氣,你開心嗎?是不是該獎勵我點什麽?”說完後,他意有所指地指着自己的臉。

顧景沄仿佛看見他身後有狐貍尾巴在搖着,于是眼睛一閉,裝作很困的樣子,聲音含糊道:“我可沒讓你去,時間已經很晚了,我要睡了。”

“要睡覺啊?我抱你到床上去。”江玺身後的尾巴搖得更歡,眼睛裏面如有星辰大海閃閃亮亮,他将顧景沄打橫抱起,大步朝床邊走。

顧景沄身上還殘留着些沐浴露的味道,江玺把人輕柔地放到床上,便像只大型犬一樣,撲在他身上蹭來蹭去,鼻子不斷嗅動着:“阿沄,你身上真香。”

“你給我起開。”顧景沄被蹭得脖子癢癢,擡手推開他的腦袋,江玺握住他的手,順勢在其掌心親了一口,顧景沄只覺有酥麻的電流從他身上滑過四肢百骸。

“阿沄,阿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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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玺一遍遍地叫着顧景沄的名字,沒有想要他回應什麽,只覺得這樣念一聲,心裏就歡喜一分。

顧景沄只感到掌心的燙蔓延到了脖子和雙頰,燙出一片緋紅,想捂住他的嘴叫他別念了,又覺得這樣反而像是在害羞撒嬌,遂拽過被子将自己給蓋住。

明明在外人面前冷酷威嚴,誰都懼怕忌憚自己,唯有現在這個人,忽然莫名其妙地說他恢複了前世記憶,打算再續前緣,借着如此荒缪的理由,成天像個狗皮膏藥一樣,打又打不過,唉。

愛情麽,他對這種虛無缥缈的東西根本不存在任何意圖。

江玺從後面環抱住他,在顧景沄的耳後落下一吻,那麽多天的相處下來,顧景沄對他這種親近的舉動已經麻木了。

第二天,顧桎勝果不其然沒有來公司,對外只是說生病需要修養幾天,要是讓人知道堂堂顧二爺被來歷不明的人拽去田地暴打一頓,簡直顏面盡失。

顧桎勝鼻青臉腫地坐在床上,一只手輸着液,另一只手恨恨地拍了下床板:“查!上天入地也定要把那臭小子給我查出來,我要把他抽皮咳咳……”

話說到一半,就捂着唇撕心裂肺地咳起來。

李寧忙倒了杯水給他:“會不會是顧董派來的人?”

顧桎勝想到昨晚那人說的話,搖頭說:“他看起來對顧景沄也有惡意,主要說是對整個顧家,想必是在生意場上,被顧家阻礙住財路,所以才會對顧家記恨在心吧。”

顧桎勝眸底露出陰狠的表情,緊緊攥住身下的床單,胸口的悶痛感又再次襲來,顧桎勝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看着很是難受,心裏不斷咒罵着昨晚那個人的祖宗十八代。

車上,江玺覺得鼻子有些癢,白妧遞給他兩顆糖:“吃嗎?話梅糖,酸酸甜甜的。”

江玺道了句“謝”後伸手接過,便揣在手心裏沒吃,白妧看了眼坐在副駕駛座前接聽電話的顧景沄,随後擡手擋在唇邊,問出心底抓心撓肝許久的問題:“你跟顧董之間是不是在交往啊?”

她問得直白,江玺回答得也幹脆:“對啊,居然被你看出來了。”

白妧雖然早有心裏準備,但還是被震驚到了,她此前一直在想得有什麽樣的女子才能進得了顧董的眼,未曾想竟是想錯方向了,顧董不愛紅顏愛藍顏。

白妧将聲音壓得更低:“你是怎麽做到讓顧董喜歡你的?”

江玺跟她一樣把聲音壓低,看起來像是在說什麽神神秘秘的事:“追求阿沄這種高嶺之花,臉皮就要比城牆厚,死纏爛打就對了,不僅如此,還要身懷十八般武藝,這樣才不會被丢出去,但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顆真心。”

白妧默不作聲地對他豎了個大拇指。

江玺眉梢間帶着點小人得志,白妧又小聲說:“顧董脾氣容易陰晴不定,不過別他表面雖然冷酷,但其實還是挺是面冷心軟的,我跟在顧董身邊多年,對他的喜好很清楚,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羅列寫出來給你。”

江玺毫不猶豫地點頭:“要。”這樣就更能盡快地将顧景沄追到手。

白妧躊躇了會,将聲音壓得細如蚊吶:“你在顧董身邊,最好不要提及他爸,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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