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忠犬攻

向晗盯着在人群中談笑風生的崔察韋,眉頭狠狠一皺,謝朝瑄将他這副模樣收入眼底,不由好奇道:“你跟他之前見過?”

向晗側眸看了他一眼,遲疑着點點頭,謝朝瑄眯起眼睛:“之前怎麽沒聽你說過?”

“因為沒必要。”向晗道:“又不是什麽很重要的人。他跟我們是同校畢業,是小一年級的學弟,我跟他之前在學校也就見過四五次面,他有跟我要聯系方式,但我沒給。”

謝朝瑄眼底有黑沉的光劃過,擡頭看去時,正好撞見崔察韋投向這邊的目光,但對方的目光是向晗落在身上。

謝朝瑄伸手攬過向晗的肩膀,似乎是在宣示自己的主權,目光對上崔察韋,遠遠朝他露出一個笑。

“……。”崔察韋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風度翩翩地跟着崔诃走到顧景沄面前。

“顧董好,這是犬子察韋,您之前見過的。”崔诃笑着介紹了下崔察韋,而後朝顧景沄伸出手。

顧景沄禮貌性地與他握了握手,淡淡“嗯”了一聲。

崔诃的目光忍不住落到江玺身上,對方跟之前離開崔家時的模樣大為不同,以前是個白淨瘦弱,一看就是那種嬌生慣養的少爺,而面前這個,高大俊朗,一看就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漢。

前後差別實在太大了。

崔诃心中五味陳雜,畢竟這個孩子是他從小看到大,要說沒感情還是有的,但在血緣關系這一層的作祟下,讓親近的感情産生出些隔應來,崔诃不知道該用什麽目光去看江玺,是要用陌生,還是要用慈愛?

崔察韋看着崔诃複雜的眼神落在江玺身上,不由握了握拳頭,眸光暗沉下來。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這邊,原本嘈雜的大廳默契地安靜下來,很是期待看一場豪門大戲。

江玺不喜歡這種被當做猴子圍觀的感覺,他皺起眉頭,目光冷冷地往四周一掃:“看什麽看?把顧董當猴子呢?”

顧景沄:“……。”跟他有什麽關系?

衆人:“……。”怎麽有種狗仗人勢的既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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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陸陸續續有人收回了目光,江玺才把視線對上崔诃,他倒沒有什麽複雜的情緒,只不鹹不淡地問:“有事?”

崔诃聽着他這疏遠陌生的口氣,忽然感覺自己像是養了條白眼狼,心底那點所剩不多的感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果然不是親的,對他再好也無濟于事。

只是崔诃很好奇對方是怎麽擁有那身高強的本領,所以主動搭話道:“江玺,這些日子過得還好吧?”

江玺嗤道:“你這麽問應該是想我回答不好吧?畢竟你趕我出崔家,就是希望我過得不好,但可惜讓你失望了,我的日子過得比以前還要好上幾百倍。”

他一出口,就是滿滿的嘲諷。

大庭廣衆之下,崔诃被這樣回怼,只覺面上很是挂不住,但無奈顧景沄在這裏又不好發作,只好擺出副失望的模樣,長長嘆了一口氣。

“景沄。”忽有道低沉的男性聲音響起,衆人尋聲看去,最近有個男子從樓梯上下來,長相風流倜傥,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潇灑的公子哥。

段故寒朝着四周的人揮揮手和點點頭,然後走到顧景沄面前站定,看了眼崔诃父子和江玺,意味深長地笑笑:“我在二樓就看見這裏挺熱鬧的,是在聊什麽呢?”

“随便說說而已。”顧景沄好整以暇地支着下巴:“段老爺子呢,壽星怎麽沒看到?”

“在換衣服呢,快要下來了。”段故寒邊說着邊走到江玺身邊,崔察韋正打算要上前跟段故寒搭話的腳步一頓,看着段故寒朝江玺伸出手:“江少爺,我可是對你久仰大名啊,我是段故寒,景沄的好朋友,之前咱們也是見過幾面,現在算是跟你重新認識下。”

江玺看了眼他伸到面前的手,雙手插在褲兜裏面遲遲沒有伸出來,目不斜視道:“哦,我知道了。”

衆人:“……。”就這?

看着段故寒尴尬地停在半空的手,樊玄攬過他的肩膀說:“你別覺得臉上挂不住,假……江玺他有個臭毛病,就是見誰都一副拽得別人欠他幾億的模樣,只有在景沄面前像只大型忠犬巴巴地讨好人。”

顧景沄眯起眼睛,回想了下江玺在他面前的樣子,還真挺像只大型犬的,顧景沄腦海中莫名其妙地冒出“忠犬攻”三字。

大廳內的人一臉意外地看着顧景沄的笑容,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産生了什麽幻覺,否則怎麽會看見行走的冰山露出了融化的一角。

段老爺子雖然滿頭白發,卻是老态龍鐘,走起路來還依舊沉穩有力,段老爺子率先走到顧景沄身邊,雖然他比顧景沄大一輩,但從他跟顧景沄之間的談話,可以聽出幾分恭敬來。

壽宴上觥籌交錯,其樂融融,崔察韋抓準時機主動上前跟段故寒交談:“段少,我是崔察韋,崔家剛認回不久的少爺,很高興能來參加今天的壽宴跟你認識。”

段故寒目光自他身上打量了下,又朝不遠處的江玺瞥了眼,才笑着伸出酒杯與他碰了下:“崔少啊,久仰久仰。”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虛與委蛇着,氣氛聊得倒還挺不錯,過了會,段故寒拿着杯紅酒湊到江玺身邊,明顯是用熱臉去貼冷屁股。

江玺一直跟在顧景沄身後寸步不離,盡職盡責地當保镖的角色,對于別人的搭讪一概不理。

“景沄,你這保镖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段故寒坐到顧景沄身邊,與他碰了下酒杯,挑眉看向江玺,顧景沄因為喝了酒,臉頰有些紅,他跟着看了眼江玺,随後将酒杯遞給對方:“喝嗎?”

江玺把酒杯接過去,豪爽地将裏面的紅酒一飲而盡,顧景沄握住他的手腕,逐一地向江玺介紹起附近桌上的一些人,那些被顧景沄點到名字的,都一一走過來向江玺敬了杯酒。

這明擺着是在為江玺拉攏人際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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