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別動手動腳

聞恺盯着更衣室緊閉的房門,忍不住感慨一句江玺道行确實高明。而夏樂則坐在化妝鏡前幾乎快咬碎一口白牙,真夠會狐媚惑主的,換衣服還要金主旁觀,夠騷。

江玺拿到的戲服是件黑色戎裝,穿在身上顯得他身形勁瘦,再由化妝師給他戴上頭套,半個小時後,俨然變成了一位活脫脫的英姿飒爽少将軍。

他眉眼的鋒利恰到好處,展現的正是這個年紀該有的鋒芒,武術方面的話,聞恺給他找了兩個武術指導的老師,結果幾分鐘後,兩個武術指導的老師到他面前,說:“我覺得應該是江少爺指導我們還差不多,所以我們兩個沒臉在他面前獻醜了。”

聞恺捧着杯人參枸杞茶,低頭喝了一口,心裏暗暗祈禱江玺能夠老實地按照劇本拍完他的戲。

江玺在劇中飾演一個年少有成的将軍沈長淵,在沙場戎馬半生,卻因為太過功高震主而遭當今皇帝與丞相聯手設計,最終死在了燕石嶺上。

而夏樂飾演的是他的弟弟沈長墨,第一場戲是沈長淵奉旨北上,沈長墨在長亭送別的戲碼。

副導闵申坐在攝像機前面,有些擔憂道:“夏樂他拍了那麽多年的戲,經驗很足,算是娛樂圈中的前輩了,而江玺他是第一次拍戲,就讓他對上演技資深的夏樂,會不會被碾壓得找不到節奏?”

聞恺正在調整着攝像機的焦距,聞言頭也不擡道:“不用擔心,他戲比較多,你不是看見金主爸爸那個視頻了嗎,若不是我早知道那個人是江玺,差點就信了他是小三。”

話落,他擡起頭跟闵申對視一眼,紛紛咳了一下。

要完,忘記金主爸爸就坐在旁邊。

顧景沄餘光壓在眼角淡淡瞥了他們兩人一眼,臉色看不出什麽情緒,聞恺忙開溜到江玺身邊,笑眯眯地摩拳擦掌:“等下的臺詞都背好了吧?”

江玺拿着劇本,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應該好了。”

聞恺笑容僵了下,應該是什麽意思,能不能說人話?聞恺看向夏樂,說:“你們兩個先對下臺詞,這場戲你們要表現出兄弟之間離別的那種不舍,感情要淋漓盡致點,最好眼中要帶淚。”

他這話其實主要是對江玺說的。

江玺說:“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聞恺立馬接話:“我覺得不當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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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玺把劇本合上:“行,那等下我在說臺詞的時候講出來就可以。”

聞恺捂了下胸口:“你想說什麽?現在講出來我聽聽。”

江玺笑了笑:“我覺得這段分別的臺詞太矯情了,大丈夫就要不懼生死,不怕分離,所以我能不能現場發揮?給你來個本色出演。”

“……。”聞恺兩腮肌肉繃緊,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從喉底溢出字來:“我知道你戲多,但是你要現場發揮的話,你弟他的臺詞要怎麽接?”

難道要全程無語地看着你一個人飙戲嗎?

夏樂捧着劇本,他心裏有句mmp想講。

江玺與聞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然後他将目光緩緩移到不遠處的顧景沄身上,聞恺察覺到他的視線看向何處,不由覺得牙疼。

他正打算在江玺要去找金主改劇本時,率先妥協答應對方的要求,才剛張嘴,就聽江玺說:“行吧,你是導演你說了算。”

聞恺有些受寵若驚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一切準備就緒後,便有工作人員舉起場記板,将上面的木條“啪”地一合,發出清脆的聲響來。

亭子的四周松柏聳立,郁郁蔥蔥的樹木連成一片,清風拂過卷起涼爽,隐隐還夾雜着酒香飄散在空氣中。

夏樂雙手舉起酒杯,他的扮相是那種斯文公子模樣,才剛開場,眼角就已經漸漸泛紅起來:“兄長今日奉旨北上,邊關路途遙遠,到了戰場上又是刀劍無眼,您要多加保重和小心。”

江玺很想說“上個戰場而已,本将軍不帶怕的,你瞎操心個什麽勁”,但還是忍住了,乖乖按着劇本的臺詞走。

他接過夏樂手中的酒,一手拍上對方的肩膀,夏樂差點一個沒站穩,就要給他單膝跪下,心裏忍不住罵了句粗。

“二弟你放心,我會多加珍重的,能戰死在沙場上也是一種榮耀,到時候我若是有個不測,你就當兄長是為國盡忠,死得其所,所以不必為我傷心,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學業有成,到時候再考個狀元,給沈家光耀門楣,我在泉下便能含笑了。”個屁。

江玺心裏邊吐槽邊說完臺詞,而後将杯中酒一飲而盡,聞恺手心已經冒出了一片冷汗,現在這樣的狀态很好,只希望他等下不要演飄。

艾雨蹲在顧景沄旁邊,說:“少夫人這演技一點也不比夏樂差,完全能夠接得上對方的戲。”

顧景沄還是第一次近距離地看着別人拍戲,感覺很是新奇,他看着在場中正在對戲的兩人,覺得江玺當初不來面試他的保镖,其實完全可以進娛樂圈發展。

分別的戲碼自然少不了擁抱,在夏樂正展開雙臂要去抱江玺,江玺側身往旁一躲,皺眉道:“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一把眼淚的難道想往我身上蹭?”

“卡卡卡!”江玺的話才剛落,聞恺立馬提起大喇叭叫停,看起來激動得很是過頭。

他這聲嚎得猝不及防又太大,顧景沄離他近,只覺耳朵嗡嗡作響,眼角餘光瞥見顧景沄捂了捂耳朵,聞恺忙放心大喇叭,哈腰賠笑道:“方才一個沒控制住,吵到顧董您的尊耳,抱歉抱歉。”

顧景沄睨了他一眼,而後只見江玺已經像陣風一樣跑了過來,幾乎把臉怼到聞恺面前:“你不是說沒有暧昧的感情戲嗎?剛才那個抱怎麽回事,是不是他想占我偏宜?”

夏樂對天翻了個白眼,誰他媽要占你便宜,我特麽嫌你身上騷味重。

聞恺給江玺講解道:“那不是暧昧啊,就是兄弟間單純分別時的擁抱,因為出征歸期不定,所以弟弟主動抱哥哥就更能體現他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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