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你想幹什麽

閃電劈白了半邊天際,狂風在外面追着暴雨,段故寒将視線移到顧景沄的臉上,感慨道:“原本以為你這雙腿好不起來了,卻沒想到能這麽幸運地遇見溫醫生,上天啊……還是很眷顧你的。”

顧景沄側眸看向他,目光對上其嘴角處那抹真心實意的笑容,所以一時間根本判斷不出對方這話究竟有沒有藏着幾分別的深意。

“你今天不用去公司處理文件嗎?”顧景沄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水,随口問道。

“今天沒什麽事,況且還有助理在呢,他會處理的。”段故寒笑道:“前幾天太忙,所以沒什麽時間過來看你,這幾天一直下雨空氣潮濕森冷,你這雙腿剛動完手術不久,可要多注意着點,別着涼了。”

這麽脆弱的雙腿,要是被用力踹上一腳,或者狠狠往上一踩,不知道會如何呢?

又或許可以往他的脖子上掐去,一個毫無招架之力的殘廢,就只有乖乖受死的命。

段故寒摩挲了下手背,眸光一暗,笑着朝顧景沄身邊坐近了點,好哥倆似的搭上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朝顧景沄脖子處伸過去時,卻在距離幾尺的地方被一把抓住手腕,顧景沄眸光深邃:“你想幹什麽?”

段故寒想要來個破罐子破摔,只要顧景沄一死,接下來要對付顧家,那可就容易多了。

他心裏藏着的狠厲正打算從眼底暴露出來,門在這時卻毫無征兆地被人從外面打開,緊接着響起樊玄大咧咧的聲音:“好表弟,哥哥我來看你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段故寒剛要扯起的壞笑突然一僵:“……。”

媽的,真特麽意外極了!

段故寒在心裏暗暗爆了幾句粗。

樊玄看着兩人的動作,狐疑道:“你們幹嘛呢?”

顧景沄沉吟不語,視線緊緊盯着段故寒,段故寒嘴角勾起抹和善的笑,視線落在顧景沄的衣領處,道:“我這個人有點強迫症,所以想幫你把衣領整理好。”

顧景沄眸光微垂,一邊的衣領确實往外翻着,他松開段故寒的手腕,神色淡然地将衣領整理好,摸着手上的戒指道:“我不喜歡別人靠我太近,這樣很容易讓另一半誤會,江玺的脾氣你應該清楚,所以最好別對我動手動腳的,我這可是為了你好。”

段故寒收回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莞爾一笑:“我們都認識這麽多年了,現在搭一下肩膀都不行麽?你可是顧家的董事長,不會也怕江玺吧?”

“怎麽可能,是他怕景沄好吧。”樊玄坐到段故寒身邊,勾住對方的脖子把人攬了過來,哥倆好的拍拍他胸脯:“忠犬攻什麽意思你知道吧?江玺那樣的就是,小狼狗一只,把景沄護得死死的,連我平時要跟自家表弟親近下的機會都沒有,哎……他人呢?”

顧景沄言簡意赅:“不知道幹嘛去了。”

“不在啊,那可太好了。”樊玄高興地一拍大腿,起身擠在了顧景沄和段故寒兩人中間,擡手攬過顧景沄的肩膀:“自從他來了後,我就完全找不到一丁點可以跟你推心置腹聊天的機會。”

顧景沄瞥了一眼肩膀上的手:“拿開。”

樊玄撇撇嘴,幽怨地把手收了回來,手肘搗了下段故寒的胳膊:“你來找景沄也不約我一塊過來,最近約你出去你不都說工作忙嗎,現在不忙了?”

段故寒皮笑肉不笑:“百忙之中抽空來看看景沄而已。”

樊玄斜眼一笑:“要不你今天幹脆別回公司了,陪我吃雞玩幾局,咋樣?”

呵,我咋你個狗頭。

段故寒心裏無端煩躁得不行,也不知道那些人得手了沒,要是讓江玺趕過去救下溫衛之,以後想再除掉他就難了。

只要溫衛之從這世上消失,顧景沄的雙腿就別想好。

風雨在外不斷飄搖着,聲音蓋住了破舊貨倉內的動靜,顧桎荃雙拳難敵四手,且還要一邊保護着不會打架的溫衛之,所以打起來定是處于下風。

當顧桎荃跟三個壯漢厮打在一起的時候,葛濱趁他脫不開身,抄起鐵棍朝着溫衛之的腦袋狠狠打了下去,顧桎荃餘光瞥見這一幕,不由瞳孔一縮,頓時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猛地掙開面前三人的糾纏,朝溫衛之撲了過去,一把将人撲倒在地上,打下來的鐵棍因為慣性的作用,所以直直落在了顧桎荃的右腿上,這一下隐隐可聽見骨頭的脆響聲。

溫衛之大腦空白一片,胸腔肺腑只感到陣陣窒息的疼痛。

見這一棍失了手,葛濱狠狠啐了一口,舉起鐵棍再次朝着兩人的腦門落下,卻忽聽身後有破空聲傳來,葛濱下意識轉頭一看,鐵棍哐地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有慘叫聲直沖九霄,與天上的電閃雷鳴遙相呼應,血跡在地上迅速蔓延開來,葛濱倒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半截手臂被匕首釘在天花板上,兩眼一翻直接暈死過去。

見到頭兒突然發生這副慘狀,剩餘的幾個壯漢臉色也跟着白了下去,驚駭地盯着出現在門口的江玺。

其中有一個想要過去挾持顧桎荃他們當人質,誰料才剛邁開一步,就覺得脖子一涼,機械般地擡手摸了下,在看到是猩紅的血後,整個人嘭地倒在地上,睜着雙大大的死魚眼。

江玺擲出一枚飛镖,霎時間有血飙了出來,被擲中眼睛的壯漢痛得在地上滾來滾去縮成了蝦米。

看着地上那幾個出氣多進氣少的壯漢,顧桎宸砸吧了下嘴,他這純粹就是來帶路的,連出手收割一個人頭的機會都沒有。

“沒事吧?”顧桎宸快步過去扶起顧桎荃,見他慘白着一張臉,小聲地倒吸着冷氣,顧桎宸一驚,雙手頓時不敢去碰他,緊張地問道:“四弟,你哪兒傷着了?”

“他的右腿剛剛挨了一棍。”溫衛之的手比冰塊還涼,眼睛像是被什麽蟄得生疼,讓眼底都紅了起來。

“敢動顧家的人,簡直找死!”江玺對着其中一個還在奄奄一息的壯漢踩了幾下他的胸膛,對方發出斷斷續續的嗆咳聲,随即噴出條血柱來後,兩眼一閉徹底沒了氣息。

江玺走到葛濱身邊,點住他身上的幾處大穴止住血,斷了條胳膊而已,還能留住口氣等會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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