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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蒼茫,一彎玄月垂于柳梢頭,風起,卷來陣陣花香。

許是這幽香過于迷人,陸瑾之察覺到體內有股異樣,他微微蹙眉,對黑暗處的影衛道了一句,“把蒼狼先生叫到我屋裏來。”

一月之前,他與宿敵交手,不慎中了情蠱,他對那妖女深惡痛絕,自是不會愛上她。

正巧聖上下旨召他回京,如今遠離漠北數萬裏,哪怕是他體內蠱蟲未解,也不至于被影響。

不消片刻,一個身着湖藍色長衫,竹簪束發,相貌儒雅的中年男子提着藥箱來到了竹裏齋。

竹裏齋裏裏外外種遍了翠竹,夜風一吹,沙沙作響。

陸瑾之坐在六角亭下,正親手烹茶。

蒼狼先生走了過去,行禮,“侯爺,您可是身子有何不适?侯爺乃定遠侯府頂梁柱,如今剛遷府回京,局勢瞬息萬變,侯爺萬不可馬虎。”

陸瑾之淡淡應了一聲,問及了情蠱一事,“先生,這情蠱當真無解?”

蒼狼先生如實答話,“侯爺,這情蠱一旦進入體內,就會融入血液之中,想要徹底根除也不是沒有法子,但……只怕侯爺身子受不住,這必經抽筋之苦,對身子損傷太大。”

陸瑾之擰眉。

他不能倒下。

這該死的情蠱,決不能成為他的弱點。

他又問,“倘若下蠱之人與我相隔數萬裏呢?是否能避免蠱蟲發作?”

蒼狼先生尋思片刻,“按理說,情蠱只對下蠱之人有反應,倘若下蠱之人遠在天邊,侯爺定當無事。”

聞言,陸瑾之稍稍心安,盡量去忽視體內的隐隐不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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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滄浪先生取出新做出來的/人/皮/面具,“侯爺,這/人/皮/面具需得一陣子換一張,不然容易變型。”

陸瑾之接過面具,點了點頭。

他現在這個身份過于惹眼,很多事情不便以真實身份去辦,喬裝佯扮的伎倆必不可少。

蒼狼先生一離開,一道黑色身影突然從暗處走了出來。

“侯爺,屬下回來了。經屬下打探,您離開漠北之後,那妖女再無動靜。”

陸瑾之,“……好,我知道了。”

她不是在漠北一度很活躍麽?為何突然沒了動靜?陸瑾之心中隐隐不安。

京城城門口。

一輛青帷馬車緩緩靠近城門,車簾中有人遞出一塊腰牌,守門士卒一看清那腰牌,立刻打開城門,“貴人,請入城!”

馬車外挂着一盞八角琉璃燈,光線迷離。

随着馬車悠悠晃動,車廂內一直在淺睡的人睜開眼來,她伸了個懶腰,睡顏酡紅,十幾歲的光景,乍一看美豔姣姣,介于清純與妩媚之間,一個不經意的挑眼動作,也煞是惹人側目。

無疑是個尤物。

随行侍衛陌陌道了一句,“郡主,咱們為何要延遲一月回京?”

楚宜修慵懶的坐起身,又哈欠連連,“本郡主只是很納悶,為何那厮中了情蠱之後,無半點動靜。”

陌陌神色一讪,“郡主,您既然厭惡他,為何又要給他下情蠱?”

楚宜修揉了揉發酸的小蠻腰,狡黠一笑,“本郡主和他鬥智鬥勇了三年也沒能拿下他,心中不甘,遂改變策略,讓他愛上我,再讓他求而不得。從今往後,他只能為本郡主所用。他雖然招人厭,但的确是個可用之人。若能成為本郡主的左膀右臂該有多好。”

陌陌,“……”

讓一個自己讨厭的人愛上,真的好麽?

陌陌猶豫了一下,方道:“郡主,前幾日長公主殿下就給您送了消息,您那個皇帝舅舅把您許給定遠侯了,婚事在即呢。屬下讓人打聽過了,那定遠侯二十有五,不好女色,清冷無溫,雖是戰神,但不近人情。郡主可要做好應對之策。”

楚宜修呵笑一聲,并不把那位赫赫有名的大将軍當回事。

一個只會打仗的呆子而已。

何懼之有?

她時常會去漠北,從未與陸瑾之交過手,在她看來,陸瑾之就是一根木樁子,呆頭呆腦。

作者有話說:

陸瑾之:妖女遠在天邊,我不會有事的!

楚宜修:嘻嘻嘻~我回來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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