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皇宮馬場,繡龍爪祥雲的旌旗,獵獵作響。

馬場四周是數十年樹齡的桦木,林中急風一陣接着一陣。

本朝是馬背上打下來的江山,靖帝沒有造反問鼎之前也曾是武将,他今日換上了勁裝,親自繞着馬場騎了一圈。

衆人自是一番吹捧,言,帝王之騎術,真乃神矣。

陸家幾人站在馬場一旁,除卻陸淵能說幾句吹捧話之外,三郎、四郎、五郎,幾乎是木頭疙瘩,只幹站在那裏。

陸清心裏嘀咕:要論起騎術,誰又能及陸家人?

陸瑾之此刻眉心緊擰,外表看上去肅重嚴謹。

一旁坐在輪椅上的陸淵提醒了一句,道:“四弟,你氣息又不穩了。”

陸瑾之負手而立,廣袖下的大掌緊握,已在盡可能撇散腦中雜念。

桦林裏的風迎面吹來,他卻絲毫不覺得涼爽,反而是熱意一陣高過一陣。

陸瑾之的唇抿成一條線,不發一言。

這時,大皇子楚硯一路款步而來,他目标明确,直奔陸瑾之的方向,臉上神色十分出彩。

楚硯二十有五,與陸瑾之同齡,但早已妻妾成群,他生得俊朗,身段高大,為人爽朗,其生母身份低微,他身為庶長子,遠不及太子以及其他皇子受器重。

楚硯弱冠之年被冊封為英王,但一直沒有封地。

外人皆以為,楚硯沒甚野心,只會走馬觀鷹,貪圖美/色。

然而,陸家的探子卻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恐怕這位大大咧咧的皇長子,并非是什麽簡單人物。

Advertisement

陸瑾之正留心,楚硯已走近,笑問道:“定遠侯,你平日裏都吃哪些膳食滋補?”

陸瑾之一愣,眉心更蹙。

楚硯上下打量着陸瑾之,尤其是在他腰封下面的地方多看了幾眼。

饒是陸瑾之一慣清風朗月,持重嚴肅,也略有不适,“英王殿下這是何意?”

楚硯賊兮兮的笑了笑,四周沒有女子,他更是肆意,指向陸瑾之,“定遠侯,有好東西也要拿出來與人分享,你這般小氣吝啬,是怕全天下的男子都像你一樣麽?”

陸瑾之眸光幽幽,神色愈發清冷,“……”到底是何意?他竟還是不懂。

陸家幾人,“……”他們好像聽懂了,但又不能直言。

靖帝生性多疑,無論是京城,亦或是皇宮,皆有他布下的探子。

他一下馬,便有穿着太監服飾的侍從走上前,壓低聲音禀報了幾句,又用手比劃了一下。

聞言,靖帝先是一怔,凝視着陸瑾之幾眼,這才朗聲大笑,“好好好!陸愛卿不愧是朕之肱骨之臣吶,是男子楷模。”

講道理,陸瑾之自诩不是一個蠢人,他能在十五歲就坐穩家主之位,謀略必然過人。

然而,他在這一刻竟迷惘了。

莫不是京城風氣早已改變,是他剛剛回京不久,故此,沒有适應?

靖帝如此稱贊了,陸瑾之唯有抱拳謝恩,“多謝皇上褒贊,臣定當再接再厲。”

這下,靖帝與英王楚硯都愣了一下,臉色甚是僵凝。

定遠侯,你已足夠出類拔萃,敢問,你還想如何再接再厲?!

男子間的嫉妒事,就那麽幾樣:

錢、權、美人……以及那一方面。

顯然,陸瑾之的“高傲”,引來了不少嫉恨。

靖帝收斂神色,問道:“陸卿,上回你從宮裏帶回去的那匹烈駒,如今馴服的如何了?”

陸瑾之自創了一套訓馬術。

要知道,馬匹在這個時代尤為金貴,誰掌控兵與馬,誰就掌控天下。

漠北一直缺戰馬,但自從陸瑾之去了漠北,不出幾年,本朝戰馬的骁勇名聲已可讓外邦聞風喪膽。

靖帝對他頗為忌憚,不是沒有理由的。

陸瑾之如實答話,“回皇上,臣近日來一直在忙碌大婚之事,那匹烈馬尚在馴服之中。”

靖帝眸中閃過一抹異色,便朗聲笑了笑,“朕對愛卿的訓馬術甚是看好,等到愛卿得空,不如親自幫朕訓一批禦馬師,你看如何?”

靖帝是想挖出陸瑾之的一切所學。

陸瑾之想也沒想,一口答應,“是,皇上。”

靖帝擰眉觀察了陸瑾之幾眼,看不出對方是何情緒。

衆人陸陸續續從馬場往禦花園方向走時,太子楚哲的唇角微微揚了揚,但很快又淡了下去。

英王忽然拍了他的肩,“二弟,你難道不想知道定遠侯平日裏都吃些什麽?”

楚哲清隽俊朗,端得是天潢貴胄的矜貴博雅,只淡淡笑過,“皇兄,你大抵需要,但孤不需要。”

英王臉色驟然一僵,“二弟,不要以為你是太子,你就能诋毀我!”

楚哲聳肩,“皇兄,是你自己一直在打聽定遠侯吃了何物滋補,與孤何幹?”

一言至此,楚哲加快了腳步,跟上靖帝的步伐。

英王張了張嘴,真想罵出來,但對方是太子,他唯有隐忍。

其他兩位皇子面面相觑,但笑不語。

回門宴開席。

禦花園百花綻放,宮人端着各色琉璃、瓷器,魚貫而入,笙簫響,歌舞起。

宮宴隆重豐富,但入席的就這麽一些人,一眼就能看清每個人的神色。

楚宜修小口小口吃席,仿佛稍微大一些的菜肴都沒法進她的嘴。

陸瑾之再也不飲酒,只簡單吃了幾口菜,時不時就有目光朝着他看過來,且還不僅僅是席位上的人,還有路過的太監與宮女。

太監們看着陸瑾之,神色複雜,似乎豔羨,又似糾結。

小宮女們一陣面頰飛紅。

陸瑾之,“……”這席是沒法吃下去了,虧得他素來沉穩,不會把外界的眼光太過當回事。

五公主楚雪迎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她真怕自己再不嫁出去,就要去和親。

原本,楚雪迎已在暗暗搓搓給自己找驸馬。

但今日她才猛然驚覺,陸家男子才是佳品!

她把目标放在了陸家未婚男子身上,陸二郎有腿疾,陸五郎又比她年輕,她很快就鎖定了三郎陸延。

楚雪迎想入非非,倘若她和陸三郎能夠喜結連理,那日後,楚宜修是不是還得喊她一聲三嫂?!

她越尋思越是興奮。

于是,一雙漂亮的眼睛時不時望向男席處的陸三郎。

陸延,“……”不慌!他能穩住!

如此明顯的視線,他豈會察覺不到?

陸延悶聲不吭吃飯,絕不擡眼與楚雪迎對視。

陸家已經有一個好端端的兒郎落入了楚氏女之手,他不能成為第二個!

作者有話說:

陸瑾之:這日子沒法過了~

陸三郎:世道太危險,男子們也要保護好自己啊!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