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千秋居,薔薇花爬滿院牆,這個時節,正當開得燦燦灼灼。
而千秋居內,也同樣熱熱鬧鬧。
蕭薔薇一到,就被下人領了過來,陸鳶與陸綿綿自然也熱忱迎接如花似玉的表小姐。
蕭薔薇正當韶華年紀,身段清瘦纖細,杏眼小瓊鼻,唇不點而朱,典型的江南美人的容貌,算不得驚豔,勝在細水長流般的耐看,像雨巷半開栀子。
蕭氏拉着薔薇的手,舍不得放開,“這孩子轉眼就這般大了,當初見到你時,你還在奶娘懷裏吃/奶/呢。”
薔薇含羞一笑,“姑母,祖母與父親都記挂着您呢,這次姑母讓我入京,家中俱甚是贊同,能陪伴在姑母左右,薔薇也歡喜。”
金陵雖繁華,但到底比不上帝都。
薔薇又正當婚嫁的年紀,蕭氏的意思昭然若揭。
而金陵蕭家那邊也明白定遠侯府的一片用心,收到書信之後就安排女兒入京了。
到底是娘家人,蕭氏只覺得分外親切,即便薔薇與陸瑾之的事八字還沒一撇,可蕭氏已經将薔薇視作兒媳婦了。
反正瓊華郡主也活不長……
蕭氏理所當然的認為。
一衆人正寒暄熱鬧着,歡天喜地,誰見誰都是分外親昵、喜歡。
這時,一總角小丫鬟提着裙擺走來,打破了一片祥和,“老太君,侯夫人來了!”
“侯夫人”三個字話音剛落,千秋居庭院中的衆人頓時笑意僵凝,歡聲笑語戛然而止。
礙于侯府百年世家的風度,陸家衆人至今未曾苛待過楚宜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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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都恨不能躲着她。
可那嬌滴滴的郡主,為何就不能在她自己的院子裏安安分分待着呢?!
跑出來作甚吶?!
大煞風景。
薔薇抿唇,她已知道四表哥與瓊華郡主被靖帝賜婚了,而今看來,婚事已經辦完。
雖還不曾見過四表哥,但她早已聽聞過四表哥的豐功偉績,哪個妙齡女子不會對英雄心生傾慕之意呢。
就在衆人臉上笑意消散時,楚宜修由陌陌攙扶着,慢慢悠悠踩着蓮步走來,花嬷嬷在她身後撐着一把二十四骨的油紙傘。
千秋居外面的那條小徑并不長,兩側種了花卉,明明很短一條路,卻仿佛被楚宜修走了許久,衆人看着她邁着小碎步,宛若看着美人從畫中走來。
衆人幾乎一致默契的屏息:來了來了,她來了!
楚宜修着一件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下面是軟底珍珠繡鞋,臂彎的鵝黃色披帛一路逶迤,纖細如柳的腰間挂着一條梅花攢心絡子,垂雲髻上插着一只珍珠玲珑八寶簪,脖頸雪膩白嫩,她望着前方,美眸水靈,仿佛蓄了一道光。
老太君為難的扯出一臉慈愛笑意,“郡主啊,你怎的來了?”
蕭氏時刻告誡自己,要大度、要大度啊!她也笑了笑,“郡主身子骨孱弱,得多多歇息呀。”
陸鳶與陸綿綿也很識大體,關鍵她二人不屑于欺負一個如此弱不禁風的女子,不過,話說回來,四嫂嫂這走路姿勢……啧啧,甚美!
她們怎就走不出來這種韻味呢?
薔薇今日早晨從客棧出發時,特意精心打扮,見到陸鳶與陸綿綿後,她還有些自信,可此刻,她頓覺自慚形穢。
她也說不出侯夫人到底哪裏美,但她此刻腦子裏就只有三個字:狐貍精。
楚宜修走上前,手裏捧着一只錦盒,她十分有禮,半點不倔傲,對老太君與蕭氏行禮,“祖母、母親,家中來了貴客,宜修自然得過來看看。”
老太君與蕭氏堅強的笑了笑。
薔薇是她們想自作主張塞給陸瑾之的人。
薔薇對她們而言是貴客,可對楚宜修來說,那就不是了。
老太君違心道:“你這孩子慣是懂事,但也得仔細着身子。”
蕭氏立刻附和,“是啊郡主,你祖母說得沒錯,你的身子骨最重要。”
陸鳶與陸綿綿到底太年輕了,不像老太君與蕭氏這麽老謀深算、虛情假意,她二人只想翻白眼。
楚宜修甜美一笑,“瞧見祖母與母親這般在意我,我的身子骨一定能好起來。”
老太君、蕭氏,“……”面上含笑,內心猛虎落淚。
這廂,楚宜修一手握住了薔薇的手,遞給她錦盒,“這位就是表小姐了吧,真真是秀氣的姑娘,可曾婚配?讀過什麽書?平時都吃些什麽藥?這份見面禮,是我給你準備的,莫要推脫呢。”
薔薇面色略僵,只好收下錦盒。
可誰知,她明明伸手去接了,那只錦盒卻在眼前掉落在地,哐當一聲響,錦盒落地的同時,蓋子打開,裏面的玉镯當場碎裂。
薔薇,“……”
這下,所有人皆怔然。
楚宜修一手捂着胸口,低頭看着碎镯子,又擡首錯愕的看着薔薇,“表、表小姐,你為何要如此呢?”聲線越來越低,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薔薇初來乍到,哪裏明白眼前這一幕,她立刻解釋,“不是我做的!”
楚宜修不再多言,只是身子晃了晃,變成雙手捂着胸口,似是呼吸不順暢,眼眸轉瞬赤紅,當場淚落如雨。
有時候,千言萬語,也不及美人一滴淚。
衆人不知所措之時,楚宜修直接撲入了老太君的懷裏,在她老人家身上擦了把淚,“嘤嘤嘤,祖母,我喘不過氣來。”
老太君頓時手忙腳亂,立刻給楚宜修順氣。
我滴個乖乖,可千萬不要猝死在她懷裏。
一時間,老太君的千秋居,一群人忙得人仰馬翻,拿救心丸的拿救心丸,扇風的扇風,看熱鬧的則是恨不能一直盯視着楚宜修。
美人不愧是美人,發病的模樣竟然格外令人賞心悅目。
薔薇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她越想越是不對勁,恨得牙癢癢。
今日她是初來侯府,可風頭全被這體弱多病的侯夫人搶去了!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故意不接侯夫人的禮物!
薔薇又無從解釋,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裏咽。
楚宜修又發病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到了陸瑾之耳朵裏。
此時,校場一陣劍聲低吟,須臾才逐漸消散。
陸瑾之單膝跪地,滿頭俱是汗,他以劍支撐身體,方才半個時辰無間斷舞劍,可饒是如此,還是難以斬斷腦中邪念。
得知楚宜修犯病,陸瑾之絲毫沒有掐斷對她的肖想,甚至于反而更是刺激到了他。
楚宜修那副嬌嬌弱弱,一碰就哭的樣子,仿佛從某種程度上正好可以滿足他。
陸瑾之此刻腦子裏忽然冒出,大婚第二日清早,他醒來時看見楚宜修縮在床角瑟瑟發抖的梨花帶雨模樣。
陸瑾之頓時站起身,再度舞劍。
劍鳴劃破長空,他仿佛是要不死不休,看得小厮們心驚膽戰。
侯爺這莫不是……要走火入魔了?
夜幕降臨,竹裏齋的廊下只挂了一盞燈籠,光影斑駁陸離。
陸瑾之從卧房出來,他剛剛沐浴,身上穿着一件夜行衣,鬓角微濕。
心腹見他今夜又要行動,不免擔心。
侯爺已好幾日沒好好睡一覺了……
陸瑾之獨自邁入書房,掀開牆壁畫冊,打開暗格,正要取出人/皮/面具之時,他眸光驟然乍寒。
下一刻,陸瑾之如鬼魅一般閃出書房,立刻下令,“侯府有賊人闖入!聽我令,立刻阖府搜查!”
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是誰?
已經摸到他書房了?!
那張/人/皮/面具是“陸雲天”的身份,若是被朝廷知曉,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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