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次日一早, 又輪到陸家吃家宴的日子。
陸瑾之故意等在小徑上,他一襲白月色錦緞長袍,腰佩墨玉貔貅, 乍一眼,清風朗月般的清隽。
楚宜修今日故意遲了一步,就是不想碰見陸瑾之, 不成想還是碰到了。
海棠齋與竹裏苑如此相近,楚宜修避無可避, 只能硬着頭皮朝着陸瑾之緩緩走了過去,對方的眼神讓她略有不适,比盛夏的日頭還要烈,盯得人頭昏目眩。
楚宜修當真“昏了一昏”。
陸瑾之眼疾手快, 伸手握住了她的胳膊肘,扶住了她, 另一條手臂順勢摟住了她的後腰。
陸瑾之頓時心生疼惜憐憫之心,他的這位小夫人,真真是過分柔弱了, 就仿佛稍微不留意, 她就會羽化而去, 再也抓不住。
陸瑾之擰眉,憂慮之色難遮難掩,“夫人, 你可有哪裏不适?為何這般柔弱?你讓為夫如何能放心?”
他一連三問。
楚宜修心裏苦澀。
以防陸瑾之會懷疑到她頭上, 她只能盡可能裝模作樣,只盼着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楚宜修期期艾艾, 一副才剛剛睡醒的樣子, “昨夜夢魇, 可把我吓壞了,嘤嘤嘤……”
原來是做噩夢了。
可憐見的,也不知是夢見了甚麽?竟是吓成這般。
陸瑾之從無畏懼之心,此前更是不會認為夢境有任何可怖之處,但他此刻卻能切身體會到楚宜修。總覺得她是受了不小的驚吓,委實心疼。
“有為夫在,任何魑魅魍魉都近不了你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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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宜修心裏更苦了。
最大的魔鬼不就是他自己麽?!
楚宜修站直了身子,陸瑾之牽着她的手,夫妻二人一同前往千秋居。
陸家衆人都已經到場,見侯爺夫婦二人恩愛逾常,且又遲來了,不免想入非非,衆人眼觀鼻鼻關心,悶不做聲的喝涼茶。
整個侯府,也就只有這一對夫妻,其他人都是單着,對琴瑟和鳴的新婚夫婦難免豔羨。
崔陽與薔薇也在家宴上。
崔陽與突厥武士比武受了傷,臉上也挂了彩,但并不影響他的俊美,反而像是精美陶瓷上出現了一絲絲劃痕,透着一股凄楚美。家宴上,衆人時不時看向他。
楚宜修也不例外。她是故意為之。
陸瑾之自然也察覺到了小妻子的眼神。
男人眸光頓時沉了,他本不是吃醋之人,但難以自控,當場握住了楚宜修的一只小手,一邊吃早膳,一邊捏着捏小手。
楚宜修,“……”
陸家衆人,“……”愈發沒眼看了。→_→
老太君趁着機會提及一事,“突厥這次雖然輸了,但咱們陸家也莫要掉以輕心,突厥太子這次入京就是不把我朝放在眼裏,陸家世代護國,決不能允許這等蠻夷之輩在國都撒野!”
老太君的意思已經昭然若揭。
就是讓陸家人給突厥太子以及使臣一點顏色看看。
陸瑾之乃家主,帶頭應下,“是,主母,孫兒明白了。”
老太君又看向崔陽,臉色忽然好轉,她老人家臉上的笑意宛若向日葵綻放,“崔世子,你身上傷勢如何了?住在侯府可習慣?”這小子怎的還不主動提及聯盟一事?他到底在觀望甚麽?
崔陽謙遜一笑,“多謝老太君關切,我在貴府甚是自在,身上的傷也無大礙。”
老太君笑得更加慈祥,“那就好啊。”
這時,老太君掃了一眼陸鳶與陸綿綿,就見這兩個孫女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崔陽看,她老人家嗔了一眼過去。
看來,是時候給兩個姑娘擇婿了。姑娘家大了就是容易情窦初開。
這一天夜幕之時,侯府十八人團悄然回府。
這十八人皆是頂級高手,且只聽從陸瑾之的命令,一應手段了得。
為首的男子抱拳,道:“侯爺,我等四處查探,并非發現紅九行跡,各處的暗樁皆在留意,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她就是長了翅膀,也飛不出京城!”
陸瑾之,“……”
一天一夜過去了,竟還沒消息。
要知道,陸瑾之的暗網遍布京城,這十八人并非親自出去尋人,而是去了各處暗樁。
就是一只可疑的耗子突然來了京城,也能被揪出來!
陸瑾之眉頭緊擰,總覺得眼前有一片迷霧,只有撥開了那一層雲霧,他才能看見一切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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