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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顏色鮮亮的橙汁,成沂自認無法繼續忍受嘴裏的苦澀決定暫時放過無視他的小孩兒,先緩過了嘴裏的味道以後再繼續跟他理論。
咕嘟咕嘟痛快将橙汁灌進肚子裏去的動作跟聲音都很大,自然難免引得對面的方紹雲放下手中的咖啡杯,頗感意外的向着他的方向看了過去。
方紹雲發現,這個身高體态各方面都非常男人的男人,在任務以外非常的具有童心。
這跟他的長相,那種标準的英武男人的長相非常不搭、非常不相稱。
要不是今天親眼看到他坐在自己對面做出了這麽一番肆意跳脫活潑的動作,還真是很難讓人相信,這麽一個濃眉如劍、雙眼有神、鼻梁筆挺一臉正氣的人,會是這麽一個童心未泯的存在。至少光是他外在的這幅身板長相往別人面前一擺,所有看到他的人就不會相信嘛。
“果然——”
成沂豪飲一通一口将整杯橙汁一飲而盡,砰的一聲将玻璃杯拍在了桌面上。
“我還是只喜歡這種飲料!”
……只喜歡這種飲料?
我看你是因為自己是橙子,所以才只喜歡橙子吧!?
嘴角一撇方紹雲心內腹诽,他才不承認這是他當時耳朵尖、聽力好,離開時聽到了其他人這麽稱呼這個男人。
還有,這家夥難得休息日,不四處逛逛跟他一起坐在這裏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上次的不認賬過了這麽多天,還是想要說出來個一二三四?!
“方紹雲。~~非~~(>_<)~~凡~~ ”
“……說吧,我聽着呢,有什麽話就說。”外表青澀稚嫩,內心經歷過大風大浪的方紹雲眼神一擡等着看對面的家夥意欲何為。
“之前,我是說在自然星三上的事,對不起。”
嗯?!
聽到這話,方紹雲劃拉着咖啡杯的動作明顯一停,看樣子是完全搞不懂這個成沂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在他的感覺裏,成沂這種人應該不會把輸贏這種事放在心上才對,對他這種人而言,追求的應該是那個比試的過程而不是誰輸誰贏的結果。
那麽現在,他忽然道歉是因為什麽?難道這個人的性格并不是他想的那樣,他又一次看錯了人?
“我說……那什麽!你就這麽驚訝?不就是道個歉嗎。”
成沂說出對不起三個字,顯然連自己都有些不太适應。
他的手抓着桌上的玻璃杯,稍稍用力,喀喇一聲細微的爆裂聲忽然響起,被他攥在手裏的杯子竟然裂開了一道口子。
好麽,看着恍然驚覺急忙叫來服務員出錢賠償的成沂,方紹雲當場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經過這件事這麽一打岔,他忽然發現這個男人竟然意外的單純、認死理,可愛的完全不像成年人這種複雜的生物。
“別笑了,咱們……咱們換個地方再聊怎麽樣?”
結過賬順便付了賠款,成沂靠在座位上顯得有些不安,看樣子是在忍耐着什麽。
“我覺得那些服務員都在看我,那種眼神……讓我有些不舒服。”
皺着眉,注意到他攥在一起的拳頭,方紹雲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這個世界他之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果然經歷過越多戰事的兵,很多方面都會變得跟一般人不一樣。
就像此時此刻的成沂,對目光的感應程度就非常敏感。要是一般人大大方方的看着他還可能沒什麽,越是躲躲閃閃遮掩自己看向他的視線,就越會讓這個男人神經緊繃本能的提高警惕,調整身體狀态準備随時發起反擊。
“去哪兒?我對這附近不熟。”
跟着雙拳緊握的成沂站起身子,方紹雲剛說了一句話,胳膊就被走過來的男人一把拽住了。然後,他根本就沒有說話的機會,幾乎是突然提速,成沂擡起雙腿一路狂奔,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拉着他便沖進了廣場對面的一間店鋪內。
室外光線跟室內光線相差很大突然一轉,耳邊此起彼伏的音樂聲便接連不斷的傳進了耳朵裏。嘩嘩嘩的各式撞擊聲音由遠至近交織在一起,只是站在這裏這麽一會兒,方紹雲就覺得自己的頭有從一個變成兩個的趨勢。
再看看成沂,他的狀态反倒好的不得了。
光看他此時已經恢複了正常的表情、眼神跟那逐漸松開的手掌,就能了解他在這種嘈雜的環境下有多自在、有多放松。
“成沂!成少校!再換個地方!這裏太吵!”
幾乎是扯着嗓子在喊,方紹雲恨不得直接捂住耳朵讓聽覺失靈。
但他又看了看房間大廳內,身穿制服表情專注高聲大喊的官兵們再瞧了瞧自己,想了想最終還是将剛舉起來的手重新放了下去。
他不是什麽沒見識的人,呆了幾分鐘、看了這麽久也算是對這地方有所了解了。就是心裏實在不能理解,正兒八經不應該有這種東西出現的軍用艦船上為什麽會有這種場所存在!
“換一萬!”
拉着方紹雲,成沂一路向前根本沒松開方紹雲放他離開的意思。
他幹脆就拽着個人走到兌換處掏出一張卡刷了一下接過一袋籌碼,轉身繼續向着大廳內部走去。
越往裏,人越少、聲音也漸漸轉小。
最終,在拐了三四道彎,進入到另一間大廳以後,所有大聲吆喝亢奮大叫的聲音統統被甩在身後,徒留一片細微的咔咔聲跟嘩啦啦金屬籌碼撞擊在一起的聲響。
“這是賭場吧?!軍用飛船上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方紹雲百思不得其解,驚了。
他實在無法想象,這是哪門子情況,賭場竟然開到了軍隊的飛船上!
當然,他也承認賭博是發洩壓力的一種好方式,可這種場所出現在這種嚴肅的地方,還真是有些反常的讓人無語了!
“你知道這是賭場?我還以為你這年紀的小孩子都以為這裏是游戲廳。”
表情異常放松的一笑,成沂拉着方紹雲走到了一排老虎機前将他按了下去。
随後他掏出一把籌碼數也不數的往方紹雲手裏一塞,自顧自的将這些一個一百面值的東西塞進了旁邊另一臺老虎機的投幣口裏。
連續十次,一次一百,直到塞了一千。
在身邊少年不知道該怎麽評價自己的表情中,成沂深吸一口氣伸出右手将機器旁的拉杆一拉,嘩嘩嘩同其他機器響聲無異的聲音傳來,面前正對屏幕上三排五列的各色圖案開始了由緩到急的轉動。
……
賭神
“方紹雲,你說我這人怎麽樣?是不是挺二挺傻的?”
“嗯?挺二挺傻?為什麽這麽想?”
身旁成沂将拉杆一拉,忽然飛出來的一句話險些讓方紹雲以為自己幻聽。
本來嘛,身高八尺有餘的大漢突然變得敏感細膩就已經夠讓人驚訝了,更進一步的神經質一下就真的要讓人問他到底是想要鬧哪樣了。
掃了他一眼,方紹雲就注意到這家夥嘴又閉了起來,什麽話都不說看着老虎機的表情很專注。就好像之前突然冒出來的那句話不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一樣,可是啊成沂成先生,你老人家也不想想,身邊坐的是可以輕易糊弄過去的人嗎?把話說到一半這種人神共憤必遭天譴的事情,還是不要由你這種人來做比較好啊!
“我覺得吧,你這人……是挺二的。”
等不到成沂繼續把話說完,方紹雲索性将坐下椅子一轉面對着身邊的男人看了過去。
“就光憑自然星三上那件事我就能看出來,你這人十足十是一個熱血上湧任何事都不管不顧的蠻牛。”
“比個試,輸了就輸了一般人絕對不會硬撐,索性認輸。你倒好,不承認、不放棄、一直硬挺着……也許你是覺得這樣堅持才是男人的性格、該是男人幹的事情,可這種做法在其他人看來,卻是有些沖動冒失、不知道進退了。”
“是吧……嘿嘿,果然你也這麽覺得啊。”
嘩啦嘩啦嘩的聲響接連不斷,成沂一直盯着面前的屏幕看着那五列圖案由緩到急再由急到緩。最終,在第一個圖标停下,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依次停下,毫無所獲得他用力一垂面前的機身,手掌按在投幣口處停了好久才側過臉順着身旁的視線看向了方紹雲。
“這話,以前也有人對我說過,你跟那人倒是挺像。”點了點頭,聲音停頓了一下,他看着莫名其妙的小孩突然笑了起來,“身手一樣的好,脾氣一樣的怪,年紀一樣的不算大,偏偏一副歷經滄桑成熟的不得了的牛樣。”
“那家夥還好,二十六七歲的人了還說得過去。你小子呢?十八歲有沒有?裝什麽大人啊,小鬼!”
哈哈的大聲笑着伸出手指捏住方紹雲的臉頰拉了拉,看着他一左一右向兩邊拉長的臉,成沂的心情難得的變好了不少。
今天他出來,之所以一個人行動就是受不了小隊裏壓抑的氣氛,出來透口氣。要是再跟秦晖、李東那兩個別扭的家夥呆在一起,沒病也要被他們悶出病來了。
還有,李東那個混蛋還對他說什麽,這個領隊的位置他看不上,讓他別擔心……
切!那混蛋真當他什麽都不往心裏去是真傻呢!
他說這話的時候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表情再想着騙別人,光是他那副故意裝成若無其事,雙眼卻不敢直視對面人的表情就足以說明任何問題了。
一開始,接到命令調任到這邊的時候他還沒多想,以為是自己年限到了正常的換個地方。可到了之後,搞清楚了一隊裏面有三個少校就有些想不清楚了。
七人、一隊,标準的特別行動組配置。
要說,真要從他們三個少校當中選出一個隊長來負責領隊,這時間拖得也太長點了吧?就像這次支援任務開始,接到命令秦晖暫時負責帶領小隊一樣。沒有明确任命來定位他們這一隊七人各自的關系,想要隊伍裏安定團結,那絕對是妄想。
“哎……我說,你也玩兒啊,一直看着我幹嘛?”
收回思緒一定神,成沂注意到的就是面前少年注視着自己的雙眼。
不自覺的摸了摸臉,想了想是不是自己臉上有什麽東西,晃神一愣卻有些好笑的暗罵了自己一聲娘氣。
想他成沂從軍多年什麽時候在乎過其他人的視線,在乎過外貌長相這類東西。雖然他這身板面皮在一般人看來确實不錯,算得上英武,但卻是他自己壓根都不會在意的東西。
長得帥、身材好,能當飯吃不?能幫你保住命不?
除了在出任務落到敵人手中的時候給自己增添更多的危險,外貌這種存于表面的東西又有什麽用?
“來來來別跟我客氣,也別怕輸!別看剛才哥哥一次兌換了一萬的籌碼,但這點錢也就是這次任務補貼的二分之一。”
一個哥字出口,方紹雲險些被他憋死。
從外貌年齡上看,兩人差距是不大這家夥确實當得上哥這個稱謂,可認真算起來誰是誰的哥還不一定呢!上輩子他是多少歲挂的他自己記得很清楚,就算不算這具身體今生生長的時間只按他醒來的日子算,他方紹雲也必然比他成沂年齡大好幾歲!
“嗯?看什麽看?難道你不同意?我本來就比你大嘛,叫聲哥又有什麽不對?”
見身邊的孩子下意識的翹起嘴角頗為不屑的看着自己,成沂不願意了:“我當哥你很吃虧嗎?還想着明天回到首府星以後休假陪你玩兒呢!看樣子就知道你小子也是個不識好歹的貨,哥難得一片好心全被你糟蹋了。”
頗為不滿的嘀咕了幾聲,成沂孩子氣的一轉身下座位再次在老虎機中塞進了一千的籌碼。當然,這次他拉下拉杆後又是什麽東西都沒中,不由氣得他狂躁大叫,砰砰砰的拍着機器鬧得跟附近的其他軍人一個樣。
到現在,方紹雲也算是看出來了,理解了賭場這種東西出現在軍用艦船上的原因。他發現任何人在宇宙這種環境中待久了都會脾氣變大,莫名煩躁。而發洩這股情緒的環境自然越多越好。要不然将六千多火氣旺盛心無所依的大頭兵們聚到一起,不給你三天兩頭的鬧出些事情,又怎麽可能?
所以說,這個場所設置的好、設置的真好。這群長期在艦上服役拿了錢又沒有地方花的家夥,在這兒花了錢又消耗了精力,自然是沒有多餘的力氣去禍害別人了。
“我他媽操!又什麽都沒有!!”
不過幾分鐘的功夫,方紹雲就注意到成沂用光了手裏的所有籌碼。
再看這家夥毫不遮掩看向自己手中的視線,不用說也能猜到他是想要自己手中這三十枚的東西了。
挑了挑眉,無聲的笑了一下,無所謂的取出二十九枚塞到他的手中對他眨了眨眼。直到看到這家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抓了抓頭發對自己讨好一笑,方紹雲才忍不住拍了拍他三十幾寸的胳膊,擡了擡下巴示意他随意。
“別惦記我手上這一枚啊!總得讓我試一次手氣吧?再說你輸都輸了九千九百塊了,難道還真想湊個整數?”
數分鐘後,不理身側再次輸光所有籌碼懊惱的抓着頭發的成沂,方紹雲笑得燦爛對這人頗為滿意。
在他看來這家夥雖然熱血上湧的情況下很二淨幹傻事,但做人的基本原則上還是挺注意的。
就好像他現在不管多激動,身上裝着卡也沒說輸光了錢再去換籌碼。這種性格的男人固然有時候會給身邊的人帶來一點小麻煩,但更多的時候卻是讓人哭笑不得、不知道該怎麽評價他的歡笑。
“方紹雲…非…”凡
“別叫!最後這一百塊,我自己來。”
成沂開口剛叫出名字,方紹雲就先一步舉起手中的籌碼放到嘴邊吹了一口氣。嗡嗡嗡的細微輕響在這嘈雜的環境中別人聽不到,但他自己卻是聽得非常清楚。
老虎機這種東西他前世也玩兒過,觀察了這麽久發現區別并不大。除了中獎圖标從三列變成了現在的五列,玩法什麽的看樣子倒是沒變。當然,從三個圖标提升到五個圖标中獎率應該變得更低了才對,但相應的萬一要是有人真的命好搖中了五個一樣的圖标中了獎,獎勵也應該是最大的。
“看着啊,成沂哥。”
故意氣成沂的方紹雲臉上表情一轉,露出一抹亮眼的笑容揚了揚手中的籌碼對着投幣口塞了進去。
“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做賭神!”
“還賭神?!你小子簡直一點常識都沒有!”
坐在座位上正嘆氣的成沂被耳邊的話一震越發氣悶,正打算起身讓臭小子換到自己身邊這臺機器上博最後一把的時候,就聽到身邊咔嚓一聲細響緊接着就是老虎機拉杆落下的聲音。
不說別的,光從這一點就能看出他身邊坐着的這個小子不是賭神而是菜鳥。
要不然所有對賭博稍有了解的賭徒們,又怎麽會放着這臺被他提升了一些幾率的機器不用,用那一臺誰都沒玩兒過、中獎概率極低的冷酷機器?……咳咳,雖然這沒什麽科學道理完全就是正常人的心理因素在作祟。可用他這臺機器就算中獎幾率一樣大,萬一中獎以後返還的獎金總比他現在坐的那一臺要多吧?
“噢,噢噢,來了來了來了!”
嘴上裝得像個賭徒,眼中卻完全沒有一絲狂熱。
方紹雲就這樣念叨着應景的話再次一拉拉杆控制着轉動的圖标減速漸停,完全沒有注意到坐在他旁邊面露怪異表情,聽到他嘴裏聲音哭笑不得的成沂的反應。
但是,也許是上天眷顧,也許是真的運氣好。随着他的動作一停,老虎機上的第一個圖标停在了聯邦藍底金星獅子頭的旗幟上!随後,在成沂目瞪口呆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的畫面中,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圖标,依次在咔咔咔的聲音中都停在了跟第一個完全一樣的圖案上。五個金星獅子旗……不用說了,自然是老虎機能開出來的最大獎項!
“诶,五個一樣呢?這算什麽?難道是中獎了?”
“你!你你你你……”
故意挑釁的對着指着他瞠目結舌的成沂露齒一笑,方紹雲一派天然的表示着自己完全不懂。他不知道這次五個聯邦旗幟能讓他賺多少,但至少贏回成沂那一萬塊錢倒是足夠了。
出幣口,嘩啦啦的響聲接連不斷,好久才停,機器下的鐵盒幾乎要滿了。按數量跟一百一個的面值來算,這臺機器應該也快空了。想了想,方紹雲決定再試試手氣,換臺機器再玩兒一次。反正換籌碼的錢又不是他的,輸了跟賺了他都不會放在心上。
“來,成沂哥,抱着籌碼在一邊看着啊。看弟弟我,給你把這臺吞了你九千九百塊的膽大機器給爆了!”
……
作者有話要說:
總算拜年結束,相親也結束了!家裏老娘下令今年年內必須結婚~要不是被拉着一定要去,這幾天誰會出去啊。
回家
八天的時間一晃而過,從白鷺星區返航的聯邦諾文末號也已經進入了首府星中央星區。
這個速度看起來似乎很快幾乎沒費什麽時間,但只要你稍微了解一下這兩點之間到底有多少萬光年的距離,估計就再也不會輕易的讓這句話說出口了。
為了跨越這段能耗死無數代人的距離,穿越高等文明開辟的星門進行空間折躍是不可避免的途徑。
雖然事後需要為這次航程支付相當數量的費用作為給對方的借道費,但與節省出來的時間相比這點錢又算上什麽?
這種做法就是像是人類社會中運用技術實力壟斷了一個高科技行業的企業一樣……既然使用者有需求,想要更簡便、更快捷的做到某件事情、達到某種目的,就不要怪人家提供服務的那一方制定規格、劃出界限了。
‘滴滴滴,滴——’
“紹雲你在嗎?我進來了。”
悅耳的準備降落的提示鈴音中,銀藍色的房門向兩側劃開。
上船以來很少出現在陌生人面前的畢明峰穿着整齊的軍官常服腳踩一雙黑色的皮鞋,表情肅穆的走進房間出現在了方紹雲面前。
此刻的他,随着距離首府星越來越近周身上下開始環繞着一股氣場。臉上沒了日常随和的笑容是一方面,行走坐卧之間流露出來的規整才是讓人不得不注意到他的關鍵。在方紹雲眼裏,如今的他才能被稱之為軍人,有了一個軍人真正的氣勢。就好像他後背筆直身形挺拔的走進房間來到他床邊坐下,渾身上下在燈光之中竟然帶着一種自信的光。
“嗯?在看什麽呢,怎麽不說話?”
畢明峰走到床邊坐下,順着靠在床上抱着沙爾塔的少年的視線一看便了然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顯得有些自豪。
“對這兩顆星星感興趣?別着急,你以後也會有的。”
随着他的手掌一拍一擡,他肩膀上藍底金邊兩杠兩星的閃亮肩章露了出來。
興許是看到自己熟悉的東西感覺眼前一亮,方紹雲在畢明峰走進來之後,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他肩膀上跟前世相比并沒有多少改變的簡章。
還是以星星杠杠的多少來界定軍銜的範圍,劃定官職的高低。雖然肩章底色改變了星星的質地看上去也不一樣,但那種隐約的熟悉感卻還是讓他忍不住覺得心頭一暖為之感動。
“怎麽樣,緊張吧?”
畢明峰一句話,讓抱着沙爾塔獅形身體靠在窗邊的方紹雲表情一愣忍不住再次看向窗外。
在那裏,有一顆距離越來越近的深藍色星球跟一圈圈環繞在星球外層呈環狀的軌道物。随着距離越來越近要說不緊張,那絕對是自欺欺人、是不能否認的事實。他還長着一顆人心,會緊張、會猶豫,在如今這完全陌生前路完全未知的情況下害怕一下,才是真正正常人該有的反應。
要是他半點感覺沒有,表現一派自然大大咧咧,估計才會讓人懷疑。
像現在這樣稍微流露出一點脆弱、一絲迷茫,落到別人眼裏才是一個來到陌生環境,面對陌生新生活的少年人該有的正常心态。
“別怕,其實也沒什麽好怕的。你看我……”說着話畢明峰苦笑一聲擡起右手伸了出去,“不是一樣緊張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好麽。”
他的聲音一落,右手就按在了方紹雲的肩上。
明顯能感覺到一股顫抖,看到皮膚下肌肉的跳動,手背上青筋一條條崩出,雪亮的燈光之中簡直連血管裏流動的血液都能看的清楚。
對此,方紹雲很驚訝,但驚訝過後心頭更多的卻是嘆息跟理解。
畢明峰此刻心內的複雜情緒不用他說,作為一個從黑石星跟他一起走來的局外人,都幾乎能感同身受、非常了結。那種想要解下壓在自己身上的不公,卻要跟曾經深信隊友對峙的複雜心情,不管這件事最終的結果會是怎麽樣,傷痛已然落下、就算事情有了結果,傷口卻是怎麽抹都是抹不掉的。
‘全艦官兵注意,全艦官兵注意!’
‘十五分鐘後進入空港,十五分鐘後進入空港。一年時間的輪值即将結束,在最後時刻我僅代表艦長,歡迎各位回家!’
“喔——!!”
六千多人的歡呼,就算距離再遠人員再分散依舊在通知結束後響徹全船。
聽着透門而入毫不克制幾乎有些瘋狂的歡呼聲,就算是心中毫無着落的畢明峰都在不自覺間露出了笑容。
‘回家’這個詞,聽起來簡單含義卻很深,仿佛天生就有一種魔力。
哪怕一個人在外漂泊再久,經歷再多艱難困苦,聽到這個詞的一瞬間也會不知不覺的讓心變得柔軟、讓精神變得平靜。
但是方紹雲呢?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曾經的家現在已經回不去了。現在,窗外這顆看上去非常美好的首府星,是否又能成為他新的‘家’。
……
轟隆隆,船身摩擦大氣發出的轟鳴跟震動不絕于耳。十幾分鐘後,諾文末號跟着引導艦的指引到達了指定空域,緩緩降下準備降落。
在諾文末號內部的一衆官兵,也已經摩拳擦掌迫不及待了。離開一年,如今距離越是接近,心情便越是急切!
就算沒有家可回,只是離開艦船腳踏實地的呼吸一下自然地空氣過上一段正常人的生活,也比繼續呆在船上過靠科技力量模拟出來的生活要好上一萬倍!
“嘿嘿,嘿嘿嘿嘿……”
“诶,我說,橙子你笑什麽呢這麽開心?從昨天回來就這樣,別一個人憋着自己樂,說出來讓大家夥一起樂樂?”
“滾,想都別想,我答應過別人絕對不能說。”
一把拍開圈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成沂毫不猶豫地拒絕。
這麽大的秘密他怎麽能說呢?要是說了,賭神這個秘密不就變成別人的了?!
雖然他不缺錢、賭博也只是偶爾玩兒玩兒賺不賺錢完全不放到心上,可只要一想到昨天開放日他跟那小子花了一萬賺了數十萬,這嘴就不由得咧開、心情就不由得變好啊。
“哎——?!紹雲!這裏!這裏!你成沂哥在這裏!!”
突然眼前一亮,成沂注意到了遠處走來的人。
那中校、紅色獅子什麽的自然自動被他排除在外,眼裏唯一剩下的就是那個身材單薄有些瘦小的未成年少年。
現在想想,這孩子好啊!這孩子真好啊!給他錢都不要,還說什麽本錢是他的是賺是賠都是他的。這麽實誠的人,現在可不多了呢!既然這樣,就別怪他成沂将這小子放到心上惦記着了。
心性這麽好、身手好、又不貪財,任誰碰上了都不會視若無睹、會結交一番的嘛。
“來來來紹雲,跟我一起行動。”
一把拉過走過來的方紹雲對着畢明峰敬了個禮,就将他無視掉的成沂繼續說道:“反正畢中校要跟我們一起行動,咱們還能處一陣。你就跟我說說,再跟我說說到底昨天是怎麽只賺不賠,贏了那麽多錢的?”
叽叽喳喳、嗚裏哇啦,成沂抓住方紹雲就是一陣猛攻。那種陣仗看的附近六位隊員,嘴角抽搐大為意外。
本來嘛,他們認識的成沂只是一個熱情、沖動、熱血上湧有些不管不顧的二愣子。這下倒好,這家夥今天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竟然變成了一個話唠。再聽聽,這家夥還說什麽賭錢老虎機只贏不輸賺了好幾十萬……他小子真當聽到這些誇張話的他們都是傻子呢!
“畢中校,幾天不見,一切還好?”
衆人圍觀成沂聊天的功夫,六人中一位國字臉大眼粗眉鼻梁有些低的軍人走出幾步來到了畢明峰對面像他敬了一個禮。
“你是……秦晖?”
“是!中校真是好眼裏,我就是秦晖。”
被人一語叫破名字的男人正是之前的秦晖秦少校,此刻卸掉臉上油彩的他雖說談不上有多英俊多有型,可光是往那裏一站挺直腰背的身姿、寬厚有力的肩膀,就讓一股雄性特有的魅力從他身上發散了出來。
再看他的眼光有神,長相精幹顯得很幹脆很利落。除去了自然星三上表露出來的那一絲負面情緒之後,此時的他耀眼的簡直讓人有些不敢相認。
“你的腿……”
“好了,早好了。那點小傷,算得了什麽。”
收回敬禮的手掌,秦晖放松的跳了兩下示意自己沒事便站在畢明峰身邊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跟方紹雲聊得熱火朝天毫無冷場的成沂。
他對那兩個人的印象都很好,就算一個讓他受了次傷,一個威脅到了他的地位。但對這兩人的觀感,一直都沒改變。
成沂簡單、熱情、讓人很難拒絕,方紹雲敏銳、聰慧、處事直達本質……
幸好在自然星三上被後者挖開了傷口,又在船上被前者身上的正面能量所影響。要不然他想放下心中的負擔,告別失去親人的傷痛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秦少校,下船以後是你帶我去見将軍?”
“是的。”
“那……”拖長自己的聲音,畢明峰收回了一直看向方紹雲的視線。“記得帶上紹雲和沙爾塔跟我一起行動。”
“畢中校?”
“很奇怪?你不用奇怪,紹雲跟沙爾塔并不是我以前小隊中的士兵。關于他們的身份,在見到将軍之後我自然會跟将軍解釋。”
他的話剛說完,集合所有官兵,艦船通往外界的連接橋就已經打開。
不理秦晖震驚意外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畢明峰跟在人流最後,随着方紹雲的移動而移動,視線沒有離開他半寸。
這個孩子,是他傷殘之後唯一走下去的動力跟可能!
只要他的身份跟能力都得到了那位将軍的認可,就算他畢明峰已經殘廢,僅僅一個中校銜顯然也擋不住他繼續向上攀登的路!
“哎!那是——”
“隊長!隊長!看這裏!看這裏!!”
……
作者有話要說:主力小受/小攻出場倒計時。啊啊啊啊~希望能夠寫出風采啊~加油!……
身份
“隊長!隊長!看這裏!看這裏!!”
成沂這嗓子一出,可謂石破天驚震耳欲聾。不光附近出口尚未散去的官兵腳下一停向他看來,就連跟他一起行動的六位隊友,都不由得耳膜一震順着他口中隊長的方向看了過去。
這其中,又以秦晖的反應最明顯最強烈。誰讓他帶隊這麽久都完成任務回來一趟了,這些小隊裏的隊員還是領隊領隊的叫着就是不改口!
隊長啊……
這個稱呼他是做夢都想聽到的!偏偏這一個兩個都是刺頭,明顯奸猾的各有各的主意!
“隊長!隊長!是我成沂啊,在這兒,在這兒!”
嘴裏一邊喊着話,成沂松開了一直攬着的方紹雲跑了出去。
順着他跑動的方向一看,根本就不用仔細分辨,遠遠地六個人當中,一輛軍綠色類似于越野車的車前,一個一身黑衣帶着一副黑色墨鏡的男人正靠在那裏懶懶的擡了擡手沖這邊勾動了一下手指。
再看成沂,此刻就像見到主人的家犬一樣嘿嘿笑着邁開大步沖了上去。一把将人摟住壓在車上摟摟抱抱拍拍打打都嫌不夠,竟然還拽着人想要往來時的方向走。
他的意思很明顯,自然是想介紹口中的隊長給現在的隊友們認識。可這二貨熱血上湧也不考慮考慮當事人的感受,看人家靠在車上硬撐着身體一動不動的意思明顯就是不想節外生枝,沒事兒找事嘛。
遠遠看着,距離這麽遠,成沂手舞足蹈的說着什麽之外別的就再也看不清。
不管是那位隊長的外貌長相軍銜兵種,方紹雲他們這個位置上可以說連點概念都沒有。可是,光憑成沂自然流露出的情感就已經夠讓人羨慕,夠讓人對那位隊長有所認知了。能讓一位調職到其他部門的隊員念念不忘遇到之後變得這麽興奮,沒有一點帶兵跟為人處事的實力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橙子!橙子!你還不過來!?咱們趕時間,還要回駐地報到!”
一行人找來兩輛敞篷的越野車跳了上去等了十幾分鐘成沂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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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