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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紛紛投來的奇異的目光，還有指責的手勢，而我漸漸地卻感覺到好像什麽也聽不見了，腦子裏一片空白，只有一個人的名字，佟澈。

我連着找了十幾個病房後，卻始終不知道佟澈在哪個房間。于是在走廊上看到穿白袍的便抓起來質問。

後來一名護士幫我查了佟澈的名字後，忙跑過來告訴我他的病房號，沒等她說完，我便沖向那間病房。

可在我打開房門時，床上卻空蕩蕩的，一位醫護人員正在收拾床鋪，我上前抓住她，像從瘋人院跑出來的病人般瘋狂的搖晃着她，大聲吼道：人呢！這床上的人呢！我他媽問你這床上的人呢！你把他弄哪兒了！！

那醫護人員被我吓的連話也說不清楚了，這時那名告訴我病房號的小護士也追了進來，她喘着氣道：我還沒給你說完，你就跑了，你說的病人剛才已經，已經…送往了殡儀館了。

她說完後，我腦袋瞬間像炸開了花了一般，開始嗡嗡作響，不受控制。

我放開了那名收拾床鋪的醫護人員，接着我，開始抓着那名小護士大吼大叫起來。我不知道我是什麽表情，應該是面目猙獰發了瘋的模樣吧，總之小護士被我吓得大哭起來。

我歇斯底裏的吼叫着，怎麽也不相信佟澈那麽一個大活人說沒就沒了。

我發瘋的舉動差不多驚動了整個樓層，接着過來了幾個人把我從那小護士身上拉開。而我嘴裏仍不停地叫喊着：我操你媽！把佟澈還我！否則我弄死你們全家，讓你們都不得安寧！

我喊着喊着慢慢放棄了掙紮，接着開始痛哭流涕起來，整個人靠着牆癱瘓在地，按着我的幾個人看到我情緒崩潰，便也都放開了我。

我一個大男人就這樣像個傻逼一樣，癱坐在地上哽咽着失聲痛哭着，引來一群人圍觀着。

我哭着哭着，剛才吼叫的嚣張氣焰慢慢褪去，一名醫生蹲下來拍着我的肩膀安慰道：小夥子，不是我們不救他，實在是人死不能複生，你想開點吧！

他說完，我就像一個溺水的人終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苦苦地向他哀求，怎麽也不相信佟澈已經從這個世界蒸發：我求求你，醫生，我求你，救他！只要你能救的活他，我什麽都願意給你，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給你…

醫生無奈地搖頭：他人都已經送往殡儀館火化了，你讓我怎麽救他…

說完，那醫生又安慰了我幾句，便離開了，圍觀的人也都慢慢散開。

我像一個失去魂魄的幽靈般從醫院離開，僵屍一樣地站在街道旁，看着來來往往的車輛，怎麽也不能接受，他怎麽就會出了車禍呢，怎麽就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沒了呢？接着又想起我們最後一次在見面的情景。想起那天晚上他還把我摁在牆上威脅我說，這輩子都要和我死磕到底，可現在一轉眼他就離開了這個世界。想着想着，我的視線又開始模糊起來。

接着又想起早上那名交警打電話時說的話，說他是醉酒駕駛出的車禍。

為什麽他要對自己這麽不負責！明知道醉駕還開車，我心裏怨念道。

我一定要差個水落石出，于是我打了一輛車駛向交警隊，一下車，我便去了事故科找那名給我打電話的交警。在值班室等了片刻，便見到了那名處理這起事故的交警。

一見到他，情緒又開始變的激動起來，我問他佟澈是不是被別人撞死的，是不是有人對他的車子做了手腳，總之就是不相信他是醉酒駕駛。

那名交警讓我先冷靜下來，後來給我講了整件事件的經過。

他說，佟澈确實是醉酒駕駛，酒精超标幾百倍，而且是單方事故，是夜裏在一段空曠的路面上，超速行駛撞在了路中間的欄杆上然後跨過對面的路翻在了溝裏。

我聽完，終于冷靜下來，沉默了。

末了，那名交警說的最後一句話，讓我的情緒再次激動起來。

他說：也不知道肇事者當時怎麽想的，出了事故，第一個打電話不是110，竟是他老婆，結果他老婆電話也沒有接，我打的時候還是關機呢。偏偏又是大半夜出的事兒，那段路程又偏僻，所以一直沒人發現，直到後半夜天快亮我們才接到報警，這要是早點報警或許他還能撿回一條命。

聽完他說的話，我整個人僵硬起來。原來昨晚那個電話，是佟澈向我求救的電話！而我竟親手掐斷了他求救的希望，是我害死了佟澈…

我踉跄着不敢相信他說的話：你是說他出了事故後，只打了一個電話，還是給他手機裏存儲的“老婆”？

交警：嗯，就是你早上給我打電話的那個號碼。不過你怎麽拿他老婆的電話，你是他小舅子吧！

我沒有再繼續問他更多，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失了魂般轉過身，佝偻着身軀向門外走去。

那交警看着我的樣子，叫了我幾聲，我仍沒有應聲，直到他說：等等，差點忘了，肇事者在現場還遺落了一件東西，你給他老婆帶回去吧。

我這才機械地轉過身。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