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十車上的是誰
“你說麥考夫?你在他的車上嗎?去xx醫院,夏洛克也在被送去那裏的路上。”這一頭的華生問道。
“……沒錯……沒問題……”托尼的聲音模糊地傳了過來。
信號确實很糟糕,華生對着手機說完這句話之後喂了好幾聲,接着就只聽到了嘟嘟的忙音。
“怎麽了?”史蒂夫問道,他始終不太習慣于使用這一類現代産品。
“信號不好,挂斷了,不過斯塔克應該都聽到了。”華生把手機收入了口袋裏,攔下了一輛的士。
“他現在在哪兒?”史蒂夫一同坐了進去,關上了車門。
“他說他正要去見麥考夫——就是夏洛克的哥哥,一個幾乎比全英/國都有權有勢的福爾摩斯,現在可能是在麥考夫的車上。”華生顯然很熟悉麥考夫那一套見人先往車上運的慣用手段,語氣随意地說道,他現在的心思完全不在這裏,上帝作證,他能控制自己的手不顫抖就不錯了。
史蒂夫顯然看出了他的擔憂情緒,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福爾摩斯先生不會有事的。”
美國隊長的聲音不大,聲線卻十分穩定,極具安撫性,他似乎天生就是這樣能夠給人安全感的男人,華生點了點頭,對他感激地一笑。
的士到達醫院的時候送夏洛克來的救護車也剛好同時到達,華生一下車就慌忙沖向了擔架,史蒂夫從錢包裏随意抽了幾張錢塞給了司機:“謝謝,都是你的了。”也跟着對方跑了起來。
“夏洛克,嘿夏洛克,你聽得見我說話嗎?”華生雙手按在擔架邊,跟着醫務人員在走廊上奔跑着。
夏洛克的臉色很蒼白,眉頭緊蹙,胸口的傷口在救護車上已經經過了簡單的處理,華生看到了很多血,理智上他知道這個位置的傷口這樣的血量已經不算過多,甚至可以稱得上幸運,但他卻無法控制自己聲音裏的戰栗:“夏洛克?嘿,是誰對你開的槍?”
他從未想過,從未想過失去對方的日子,那并不像是戰友或者父母的逝去,無限悲傷卻清楚地認識到自己必須繼續走下去,他與夏洛克的人生早已如同一團亂麻般病态的糾纏粘合,他幾乎無法想象對方從自己的生命中被強制撕扯開來之後自己還剩下些什麽。
夏洛克微微睜開了眼睛,但眼神渙散,他看起來并沒有真正清醒,只是潛意識地對華生的話作出了反應。
“嘿,聽我說,再多保持一會兒清醒就夠了,馬上就進手術室了。”
夏洛克似乎試圖擡起手,但現在他幾乎喪失了所有力氣,手背只是稍許離開了被單就落回了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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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夥計,怎麽了?”華生卻注意到了,自然地握住了他的手,然後愣了一下,不動聲色地接過了他手心中的那張硬卡紙。
史蒂夫站在走廊上,看着夏洛克被推進了手術室,轉過頭時注意到了一個新進入到他視線之內的人。
那是個很難讓人不注意到的男人,他穿着複古式的三件套式西裝,背脊挺直,看起來一絲不茍,他的手中握着一柄黑傘,傘尖與地面過于頻繁的接觸碰撞似乎是唯一能夠透露出他真實情緒的地方。
史蒂夫或許不如托尼夏洛克之流那樣聰明絕頂,妖孽異常,用思維就足以推斷一切,但他身為士兵天生的敏銳直覺卻并不比他們差,只是這一眼,他幾乎就可以确定來的人是誰。
渾然天成的嚴謹威嚴與對夏洛克的關心,這位大概就是華生醫生說的比全英國人都要有權有勢的夏洛克的哥哥:“mr.福爾摩斯?”
來人望了他一眼,也準确地說出了他的名字:“是的,羅傑斯先生。”
史蒂夫對于對方也知道自己的名字倒也沒有多少驚訝,只是點了點頭。
“麥考夫,隊長。”華生在這時表情嚴肅地走了過來,他手中握着一張名片,“這是剛才夏洛克交給我的。”
那是一張極為普通的名片,白紙中央印着一串英文名:armandfield,右下方印着聯系方式公司地址與郵箱等等瑣碎的信息,但标着街區與門牌號的那一塊地方被用指甲劃出了幾道淺痕,應該是剛才夏洛克匆忙間劃下的。
“這個人是瑪麗那一方的客人,她說是她曾經工作地方的朋友,但我記得那一天他并沒有登記到場。”華生搖搖頭,“為什麽夏洛克要拿着他的名片?這串數字又是什麽意思。”
麥考夫走近了幾步,視線掃過那張名片:“介意讓我看一下嗎?”
華生沒怎麽猶豫就把名片交給了他。
麥考夫對着那張名片思考了幾分鐘,從口袋中拿出了一支黑色鋼筆,畫了幾筆之後交還給了華生:“請按照順序對照名字試一試。”
史蒂夫低頭,麥考夫将夏洛克做出記號的那串地址上所有的字母全都塗黑了,只剩下數字的部分,那些數字連起來看就是7829345,按照數字,對比着armandfield這個名字:“第七個是f?第八個是i……”
華生驚訝道:“fireman(消防員)?夏洛克在婚禮現場着火那天在追的那個家夥?但那是誰?從頭到尾他都遮着臉啊。”華生的印象沒有錯,那位和他們攀談愉快的消防員從脖子到腳都裹着厚重的防護服,頭上也套着隔離面具,他們根本沒有人看見了他的長相。
史蒂夫卻突然想起了什麽:“我……在把斯塔克救下來之後,那個消防員在操控室裏和我打招呼,那個時候,他沒有戴面具。”
“是誰?”
“我對那張臉沒有印象。”史蒂夫确實不知道,他對于電視的興趣僅限于正經的新聞欄目,對于他們忽然闖入的這個世界算得上一點都不了解。
華生突然有了一點非常不妙的預感,那預感越來越強烈,夏洛克說那是他曾經認識的人,能讓夏洛克真正記得又能夠煽動他惱怒情緒的對象可不算多……:“如果讓你再看一遍他的照片,你能想起來嗎?”
“沒問題。”史蒂夫不假思索地說道,由于過去二戰時期那些任務的特殊性,他對于人臉的瞬間記憶很好。
華生打開手機,搜索了一則過去的頭條新聞,整個版面都是一個人手執金杖頭戴王冠坐于透明展示櫃之中的張揚模樣:“是……這個人嗎?”
史蒂夫認真地端詳着那個人的五官:“是。”
這一下,不僅華生,連麥考夫的臉色都微微變了些。
“……真是陰魂不散。”
史蒂夫不解,他望了一下手表,突然轉頭問麥考夫:“福爾摩斯先生,斯塔克還沒有到嗎?”
麥考夫微微蹙了一下眉,這問題似乎在他的意料之外:“為何您會問我這個問題?鑒于斯塔克先生那一天晚上拆了安全局十輛車的輪胎,還卸了我的直升機的螺旋槳,我想我應該不會與他同行。”
史蒂夫咳了一聲,他完全可以想象托尼做這些事的時候的那副自大又欠抽的模樣,但汗顏了兩秒之後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皺了皺眉:“但是我聽華生醫生說他在您的車上。”
“我确實有與他見面談話的打算,不然也不會解決堵在你們酒店的那些媒體,但在我想要派車的時候,先接到了這裏的消息……”麥考夫視線在門上方[手術中]的牌子上停留了幾秒。
史蒂夫震驚,腦海中名為危險的那一根弦猛然繃緊了,如果那不是麥考夫的車……那托尼遇見的,到底是誰?
*****
“哈喽?嘿?醫生?”托尼撇嘴,看着顯示通話結束的手機,把它随意丢進了口袋裏,對着身邊的女人笑道,“抱歉啦女士,看來今天不是個約會的好時機,我要先去探望一下你們boss的弟弟了。”
托尼将手搭上車門的那一瞬間聽到了輕微的“咔噠”一聲:“嘿,不用這麽熱情吧?我可以自己飛過去,還能避免堵車呢。”他暗暗推拉了幾下,果然已經是鎖住的了。
然後他就聽到了汽車啓動時特有的聲音。
托尼這才注意到坐在車前排的司機,他戴着一頂帽子,帽檐壓得很低,在他的臉側落下一片陰影,但從五官線條能夠隐約看出是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對方對着後照鏡裏托尼微變的臉色勾唇一笑:“晚上好,斯塔克先生。”
托尼看着對方的頭上浮現出來的那一行上車後就一直被他忽略的橙色字母:“……吉姆·莫裏亞蒂。”
“您認識我?真是無限榮幸,我以為倫敦人民都很薄情,看起來不是這樣。”
“大概因為我是紐約人,對夏洛克開槍的是你嗎?”托尼看着窗外即逝的風景,幹脆放松地翹起了腿。
“不是,我哪有那麽好的槍法,如果是我的話,親愛的夏洛克現在早就死透了。”對方的語氣十分輕快,“你猜猜是誰?不,還是不讓你猜好了,我不想要給你猜對的獎勵,約翰很有眼光,我就知道他一定會喜歡瑪麗那樣的類型。”
“……噢,瑪麗瑪麗。”托尼無奈似的嘆息了幾聲,“她身後還真是跟着一片無比巨大的陰影。”
“她這樣形容我?噢,我很難過,我一直覺得我們相處的不錯。”莫裏亞蒂語調傷感地說。
托尼感覺到後頸位置一片酥麻,幫他開門的手機小姐拿着針筒對他笑得無比嬌嗔,針尖上還在冒着混雜着鮮紅的小水珠,eon,托尼想,這種情/趣游戲,兩個人都醒着的時候玩才有趣吧?耳邊傳來了莫裏亞蒂甜蜜又綿軟的聲音,帶着一種讓人背脊聳起的寒意:“晚安,托尼,歡迎來到……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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