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抱着睡
明忱擔心何深背上的傷,即便去醫院處理過還是不放心,親自看了看,兩人磨蹭一個多小時才收拾好出酒店。
依照明忱的意思,又去了老板大叔的手抓餅攤,順便給何深買了他最愛的手抓餅。
臨走,崔璨把那本相冊悄悄遞給明忱,神秘道:“這照片你拿着,以後他小子敢再氣你,這裏邊兒可都是他的黑歷史,拿出來羞死他!”
何深就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替自己打抱不平:“我說老板,你要誠心想說悄悄話,能不能背着我點,說這麽大聲,生怕我聽不見?”
“下次注意。”
回去路上,由于之前何深沒聽家裏的安排,拖了很久都沒肯去公司,何鴻宇挑了今天親自給他打電話,勒令何深現在馬上到公司報道。
他不能,也不想再放任兒子游手好閑,要一味吃飽了睡,國外學來的那點可憐知識都要讓他忘光了!得趁熱打鐵,揪來公司好好跟着學一學。
何鴻宇知道自己的兒子什麽鬼德行,在電話裏威脅道:“明忱的事情我就不再過問了,雖然沒反對,也沒說直接同意。你來公司,要是能混出點成績就把明忱帶回家,否則等你傷好了我再給你幾鞭子!”
這算很大的退步,何深明白他爸的良苦用心,挂了電話忍不住笑出聲,歡喜之餘,抱着一旁的明忱親了又親,激動道:“我爸說,等我混出成績就把你帶回家,所以親愛的,你要跟我一起回家嗎?”
明忱正看手機,掃都沒掃他一眼,只在他手背上拍了拍,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面上的神情倒是放松,鼓勵道:“你好好混給何叔叔看一看,沒點出息我也會幫叔叔揍你一頓。”他收了手機望着何深,問:“你現在要去公司嗎?我得回家一趟。”
“寶貝,你不回公司?我還想說順路一起就過去了…”
何深有意裝可憐,其實就是不想這麽快和明忱分開。兩人和好三小時不到,還沒膩歪夠,怎麽舍得這就把人放回去了?
明忱某種時候還挺習慣他這股黏糊勁兒的。但再舍不得他也得先支開何深,他放在何深腰上的手動了動,道:“肖律師找我有事,所以得回去談一談,約在了家裏。”
“為什麽是家裏?”
“家裏親切。”
何深半信半疑,既然是肖律師,那肯定和遺産方面的問題有關,他沒多問,乖巧靠着明忱,享受剩下的二人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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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不了多久,臨下車,何深又使幺蛾子,抱着人不撒開,明忱沒辦法推了推他,“這裏停車不能停太久,你聽話,快下去。”
“那晚上,我來找你?”
“好。”
“我要和你睡。”
“好。”
“抱着睡。”
“沒問題。”
終于将何深哄走,明忱并沒有第一時間回明宅。還是去肖律師的事務所,先前沒說實話,怕何深覺得近跟着來。
前幾天的無名電話他心有疑慮,雖然當時沒有表現出過多的興趣,靜下來後還是忍不住去想。
但是單憑一通電話就沖動赴X國,顯然不可行。保險起見,他需要和肖律師商量商量。
下班時間,事務所裏看着人不多。肖律師今天沒有工作安排,他覺得明忱這件事情非同小可,特意空出一天的時間等他。
出了國,安全受不到保障。
這是首先要考慮的問題。
他知道明忱對明朝野的事不會善罷甘休,從當日明忱主動告訴他這個匿名電話起,他就知道明忱有意出國和這個匿名人會一會。
肖律師給自己倒了杯茶,也給明忱倒一杯,推到他面前,問:“有沒有猜過,這個匿名的人會是誰?”
“我知道,不是蕭雨涵,就是吳林。”
肖律師點頭,“八九不離十。但他們要是在X國,不确定因素就太多了……明忱,我的建議是不去。”肖律師的态度很堅決,長輩的身份也好,委托律師也罷。于情于理,他都得勸一勸。
他明白明忱想為明朝野抱不平的心,但如果需要置身于危險中來鳴這個不平,不排除得不償失,得好好斟酌了……
“我明白您的意思。”說完,明忱坐在沙發上沉默了,他若有所思望着茶杯圈圈蕩漾的漣漪,過了會兒才說:“我知道不安全,也像您說的,出了國不确定因素很多,但是肖律師,我想去看一看,起碼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目的無非是錢!”肖律師握緊拳頭,“就算你想把人繩之以法,也不能是你親自去,吳林不是什麽善茬。那是在X國,手長的遍地是,你怎麽保護自己?”
明忱沒接話,肖律師瞬間也無可奈何,望着明忱,嘆了口氣。這個孩子和他的父親太像了,終于妥協道:“算了,既然你已經決定,我就不再多說。”
這父子倆,是那種一旦做了決定,就不是三言兩語能勸回來的。
肖律師起身去後面的書架拿了一疊資料,用棕色的密封袋封着,他推到明忱面前,“這是你父親名下所有的財産登記,我做了核對分析,所有的信息都在這裏了,你有空看看。另外,如果真的決定去X國,我希望你出發的那天能告訴我一聲。”
“好,謝謝肖律師。”明忱收好那袋資料,轉身出事務所。
這幾天沒下雪,但是在化雪。路上的風不大,吹到臉上卻是刺骨的冷。
明忱回了明宅,宅子上除了管家,就剩餘阿姨,偌大的宅子更顯孤寂。
“少爺,桑瑾在我這請了一個星期的假,聽說她母親老毛病犯了,做了個小手術,術後要休息幾天,桑瑾得照顧。”
明忱了然點頭,一路跟管家進屋,屋邊問:“桑瑤呢?她的病怎麽樣了?”
“那丫頭好多了,昨天還來宅子上收拾行李去醫院,看着很正常。”管家嘆了一口氣,微微有些無奈:“也是為難小瑾了,媽媽和姐姐都病着,一家就指望她一個人。也是少爺好心,如果換作別家,早就把她母女三人轟出去了……”
“能把病治好就好,其他的什麽都別說。”
明忱上樓在書房待了會兒,處理了幾個拖着的文件,把肖律師給他的密封袋拆開,一一認真核對後鎖回保險櫃中。
天快黑了才出發去醫院。
期間何深來了幾次電話,類似于他在去公司的路上碰見了江崇年,第一時間想和他報備一下,讓明忱別誤會,真的只是碰巧遇見了。
明忱無聲罵了一句,心中微微發酸,同時也暗喜何深會在這種事情上首先想到他了。
“第一天我爸就要求我加班,”何深抱怨說:“公司的飯不好吃。另外我可能十來點才能回去,但是不管多晚,晚上我一定要忱哥抱着我睡!”
“好,十點我去接你?”
“遲一分鐘我也會鬧!”
明忱笑了聲,答應他。
挂了電話,醫院也到了。明忱下電梯,在過來的走廊拐角意外碰見桑瑾桑瑤姐妹二人說話。
像在談論什麽,或者說争吵。
桑瑾看着很生氣,在醫院這種不能大聲喧嘩的地方吼道:“你怎麽能這麽做?要是少爺知道了,你不在意,我和媽該怎麽辦?我們還有什麽臉待在明家!姐,你做事能不能先考慮考慮後果?”
被妹妹這麽一吼,要強的桑瑤也不甘示弱,冷着臉說:“你搞清楚,是他們有錯在先,我是在幫少爺!”
“姐,你怎麽就不明白…”桑瑾的聲音忽然低下去,輕的只有姐妹兩人聽得見,“你這是在犯法,你知道嗎?”
“那又怎麽樣,無憑無據。”
明忱若有所思,蹙着眉幾步走過來,最後一句他并沒有聽到。前幾句倒是聽得很清楚,滿懷疑問道:“什麽意思?”
桑瑾有一瞬慌張,做賊心虛一般看都不敢看明忱,反觀桑瑤,一臉淡定地溫和笑着:“明少爺,您來啦。我和我妹在商量什麽時候回宅子,畢竟在醫院耽擱了這麽多天,宅子裏沒有人照顧和收拾,肯定不方便。”
聞言,桑景望着姐姐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妥協,幫着姐姐說:“對,我媽的手術不大,差不多愈合了,明天或者後天就能回家,少爺…這幾天給您添麻煩了。”
“沒事。”明忱知道并不是這件事情,兩姐妹既然不願意告訴他,或許是家事之類,明忱不好插手便不多問,“讓桑阿姨在醫院休息幾天吧,你們倆也多陪陪她。”
桑瑾心生愧疚,死命地咬着唇才不至于把剛才的話脫口。明忱要走,她沒忍住邁了一小步,桑瑤眼疾手快,連忙拽住妹妹,握着她的手笑:“妹,少爺都說了,讓我們在醫院照顧媽媽幾天,你就別推辭了,說多了反而煩。”
她說完又對明忱道:“明少爺,我媽媽前兩天還在說有點想您,要不您去病房看看她?”
桑瑤有意支明忱,桑瑾心裏一清二楚,等明忱一走,她再也憋不住,一氣之下從樓梯跑下去。桑瑤一路追去,直到醫院花園綠化帶姐妹兩人才停下。
“你用少爺的名義…不,你打着對他好的名義去傷害別人,被他知道了,你把我和媽置于何地?桑瑤,你這是在恩将仇報!”
“他不會知道的,只要你不說,我不說。”桑瑤的面色忽然冷淡,眼神不知落在哪處,“就是連江崇年他都不一定知道是我…”
“我想問你,你到底是怎麽做的?”桑瑾還處在驚訝中,她也是今天早上才聽到姐姐的電話內容。
在她再三逼問下,桑瑤才說出實情。
她以為明少爺傷心的原因是何深的背叛,背叛對象正是那位江醫生,他們糾纏不清,一點也不在乎明忱的感受。
桑瑤只是想給明忱出口氣罷了。
好巧不巧,她意外知道有位同鄉竟然是江氏的員工,江崇年也不僅是醫院的醫生,還是江氏集團現任總裁。
桑景的目的很簡單,讓江崇年吃點言語上的苦頭就行,
“小琴呢?小琴怎麽可能答應你這麽幼稚的要求。”
桑瑤笑了笑說:“小琴以為是真的,因為我拍了她的照片,叫人稍微合成了下,眼見為實嘛,小琴是什麽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當天就辭職了,然後…她把江崇年告了。”
“為什麽?”
“小琴想讓江總負責,”桑瑤覺得好笑,“可是江崇年什麽都沒做,為什麽要負責?但小琴又不知道,她氣不過,就告了。”
桑瑾覺得不可思議,事實也許遠比桑瑤口述的複雜,小琴不是傻子,憑什麽相信她的三言兩語。
桑瑤抱着手,有些得意,“妹,你不信等着過幾天看,新聞出來江崇年的苦頭就來了。”
桑井頓時無語,後怕說:“桑瑤,你懂點法可以嗎?這是誣陷,如果江崇年給你一紙律師函,你會坐牢的。!”
桑瑤似乎不在乎,不知道她那一點坦然自若是來自哪裏…
兩姐妹不能在樓下多待,畢竟不能讓明忱少爺一人和母親單獨相處,這不是待客之道。
等她兩人來,明忱本來話就不多,差不多也聊完準備回公司。桑瑤主動送他下去,直到送上車,桑瑤揮揮手笑道:“少爺,路上小心。”
作者有話說:
今天的結束了,明天繼續。大概下下星期就完結了。我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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