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吃醋

大廳的地面上, 原本整整齊齊擺好的酒桌已經被幾個人大幅度的動作撞得東倒西歪，桌上的客人也吓走了大半。

陸哲宇收回還踩在某個人臉上的腿，面無表情地轉身, 淡淡道：“走吧。”

祝童看着他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的雲淡風輕, 心想這人還真是人狠話不多。

祝童又看向邵銘。

邵銘對他笑道：“走吧。”

人也打了, 氣也出了, 好像确實沒什麽好說的了。

這幾個人明顯是故意挑事。

剛剛打架的時候，祝童聽到了周圍的一些議論，這幾個人似乎是一個樂隊的，還是未成年辍學之後組的樂隊, 聽他們話的意思，似乎在酒吧搞主題音樂選曲的時候, 他們和陸哲宇是競争對手。

結果他們落敗後不甘心，故意又挑了新歌試唱的時候來鬧事。

沒心情理這幾個輸不起的人，轉身正打算回包廂, 不料一個已經鼻青臉腫趴在地上的人，又爬起來道：“陸哲宇，你惱羞成怒了是吧？你就是被人玩過了就不要的賤人，你這種人還好意思回到學校去上學，哈哈，你這幾個朋友知道你以前的爛事嗎？”

陸哲宇腳步一頓，面色不變，又折身回去, 大有要把人再揍一頓的架勢。

那人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見他回頭竟然還很興奮, “怎麽？你說不出話了？只會動手是嗎？你打啊，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要說, 你就是用不正當手段拿了獎金，你根本不配！”

“你就沒有想過，他打你，只是因為你欠打嗎？”

陸哲宇醞釀好的一腳還沒踹出去，祝童突然開口了。

戴着耳釘諷笑的人臉色一僵。

邵銘低頭看向從他身邊往前站了一步的人，羅索微驚，正要上前把人拉回來，被邵銘擡手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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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索不解地側頭，看到邵銘嘴角彎起一抹興味的笑。

“？”

祝童看着那個耳釘男說：“因為你這種人，看着就很欠打。”

“……”

耳釘男看了看祝童，确定剛剛打架的時候沒見過這人，還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冷笑道：“怎麽？你要替陸哲宇出頭？瞧你這模樣，該不會和他一樣……”

“只有內心肮髒的人，才會用肮髒的想法去想別人。”祝童道。

耳釘男一愣，随即怒道：“你他媽說誰肮髒？老子說的都是事實，誰不知道陸哲宇他……”

“我不知道。”祝童說：“我認識他是因為他學習成績好，按你所說，如果一個綜合成績能考七百以上的學生都不好意思回學校上學，那你這種未成年就連學都不上了的人是不是該看到學校就上吊自盡了？”

未成年有夢想是好事，但是為了夢想抹黑踐踏別人就不好了。

“噗。”

膽大圍觀的人群裏發出一聲笑。

祝莘也有些詫異。

她哥以前……有這麽毒舌嗎？

耳釘男臉色瞬間漲紅。

他怒道：“陸哲宇他就是不要臉！成績好怎麽了？他家裏窮得很，根本沒錢學音樂，如果不是勾搭了金主，他怎麽可能進娛樂公司，怎麽可能寫得出一首完整的曲子！”

陸哲宇就是一個農村裏出來的窮小子，連正經音樂課都沒有學過的半吊子！他寫出來的東西怎麽可能比得過他們整個樂隊合作寫出來的曲子？

耳釘男滿臉的篤定和嫉妒。

是的，嫉妒。

主題音樂選曲的時候，他們聽過陸哲宇的曲子，很好聽。

但他們不相信那是一個高中生單獨創作出來的曲子。

如果不是陸哲宇有後臺，如果不是有人幫他，他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成功！

憑什麽他可以有金主幫忙，憑什麽他們的樂隊那麽努力，到頭來所有的辛苦全都白費？

耳釘男忍不住心生怨毒。

祝童輕飄飄道：“那可能是因為天賦。”

耳釘男：“……”

陸哲宇：“……”

一直面無表情的人臉上終于有了一絲裂痕。

然而祝童說完，自己也陷入了疑惑，他轉頭看向邵銘，忽然湊近他道：“他好像真的很厲害啊。”

學習好，會寫歌，還會玩電腦，還都玩的挺溜！

邵銘：“……”

邵銘臉上的笑容挂不住了。

他忽然摟住祝童的肩膀，把人扯回來，看向對面幾個人道：“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會有收獲，也不是所有的成功背後都一定有助力，你們想要成功，該做的是提升自己去超越別人，而不是想法設法地诋毀別人，如果別人真的有助力，你們就算用最惡毒的揣測去诋毀，又有什麽用？最終只能證明你們是輸不起罷了……老二，走了。”

說完直接轉身，祝童被他摟在懷裏轉頭，看到那幾個樂隊的人面色不一。

有人依舊不甘，也有人面露羞愧。

沒人再去管他們會怎麽想，處理了打架造成的損失之後，五個人又回了包廂。

因為酒吧裏所有的視線都落在他們身上，所以也沒人注意到有一道目光一直追随着祝童，直到包廂的門關上。

江晚手裏端着一杯酒輕輕晃了晃，眼中閃着興趣的光芒。

“小姐。”

旁邊走過來一個人，站在她身邊恭敬地叫了一聲。

江晚笑着吩咐道：“去查一下，102號包廂裏的都是些什麽人？”

“好的，小姐。”助理說：“還有一件事，祝家的繼子秦俊宏剛剛打電話聯系您，說想要和您見一面。”

江晚微微皺眉：“秦俊宏？”

“是。”

“不見，讓他滾。”

“……”

助理又拿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他還發了這個，說如果您不願意見他，可以先看看這張照片。”

江晚：“……”

江晚垂眼，看到手機屏幕上的照片，神色微變，她轉頭看了眼102號包廂的門，回頭道：“這人是誰？”

助理道：“他說這是他弟弟。”

秦俊宏的弟弟？

“應該是祝家的小少爺，祝童。”

“祝童？”江晚微愕。

祝家的那個小少爺，不是個風都不能吹的病秧子嗎？

她又從助理手裏拿過手機，仔細看了眼照片，确實是他剛剛看到的那個美少年。

她頓了一下，忽然彎了彎眼睛，低聲道：“這祝家的小少爺，和傳聞中的似乎不太一樣啊。”

“……”

“算了，包廂裏的人不用查了，你去查一下，祝家的小少爺和程陳的關系……不，查他和程家的關系。”

“是，那秦俊宏那邊……”

江晚道：“不見，也別回複他，把事情查清楚再說。”

“……是。”

想到程陳離開酒吧前說的話，江晚興味的眯了下眼睛。

想讓她江家破産，祝家可沒這個本事。

那程陳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她把手機還給助理，又回頭看了眼包廂，随即踩着高跟鞋徑直出了酒吧。

包廂裏，祝童覺得從外面打架回來之後，包廂裏的氛圍就有些不太對。

每個人都沉默不語，但是每個人都時不時地看着他，但是在他看過去的時候，他們又會迅速避開視線。

終于在妹妹又一次看過來的時候，他忍無可忍，擡頭道：“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啊？”祝莘愣道：“沒有啊。”

“那你老看我幹什麽？”

“……”

祝莘頓了下，笑道：“哥，我覺得你比以前活潑了好多，你剛剛怼人的樣子可帥了！”

祝童：“……”

是、是嗎？

是因為以前沒見過所以好奇？好像也說得過去。

他矜持道：“實話實說而已。”

然後又看向陸哲宇。

陸哲宇坦然地和他對視，半晌後說：“……多謝。”

祝童：“……”

一個不善言辭的人想要道謝，不知道怎麽開口，多看幾眼也算正常。

他點頭道：“沒什麽，其實你自己完全可以應付，我也沒幫上什麽忙。”

陸哲宇惜字如金道：“麻煩。”

“……”

他應該是覺得解釋麻煩，所以一開始就選擇了動手。

祝童也沒再說什麽，轉頭看向羅索。

羅索一怔，快速道：“我是因為他們都看你我才看的，沒別的意思。”

“……”

祝童又把目光轉向邵銘。

最讓他在意的就是邵銘的視線，因為他看起來好像情緒不太好。

然而邵銘的解釋很敷衍：“看你好看。”

祝童：“……”

莫名有點不好意思。

他回道：“沒你好看。”

邵銘眼中微亮：“真的，你覺得我好看？”

祝童道：“你本來就好看。”

不好看怎麽能成為萬人迷的白月光？

不好看怎麽能成為校園男神？

不好看怎麽能用臉當做奶茶店的活招牌呢？

邵銘微眯了眼，眸色幽深。

祝童被他看得心頭直跳，“怎……怎麽了？”

邵銘笑道：“那你看過最好看的人是誰？”

祝童：“……”

祝童仿佛看到了他滿臉的“求誇獎”。

人還能自戀到這個地步？

他轉頭看了眼包廂裏其他人，又把目光移回邵銘臉上，遲疑道：“你？”

邵銘道：“沒誠意。”

“……”

怎麽就沒誠意了？

這人到底怎麽了？

雖然不明白這人哪兒來的情緒，祝童頓了一下，認真道：“真的，你是我看過的最好看的人。”

比萬人迷還好看。

這是實話。

邵銘滿意了，唇角一彎，收回視線道：“行吧，勉強過關。”

祝童：“……”

這還勉強……不對，他過什麽關？

他一臉狐疑地看着邵銘拿着易拉罐仰頭喝了一口，忽然意識到什麽，低頭看了眼罐身——進口葡萄酒。

“你……你喝的是酒啊？”

邵銘把喝完的易拉罐捏扁，準确地扔進了垃圾桶裏，一臉坦然道：“來酒吧不喝酒喝什麽？哦，你不能喝酒，乖。”

祝童：“……”

這是能不能喝酒的問題嗎？

他們來酒吧又不是喝酒的！

而且……祝童看了看邵銘面前的桌面，算上他剛剛扔進垃圾桶的那只，他一個人已經喝了三罐葡萄酒了。

雖然度數只有15度。

可他們進來了才沒一會兒啊。

眼見着邵銘又把手伸向塑料袋裏另一瓶葡萄酒，祝童率先搶過那瓶酒，“你不能喝了。”

邵銘道：“為什麽？”

祝童：“……”

哪有什麽為什麽？酒是什麽好東西嗎？

他義正言辭道：“未成年不能喝酒。”

邵銘挑眉道：“我已經喝了。”

“正因為你已經喝了所以不能再喝了。”

喝醉了怎麽辦？

邵銘彎唇帶笑地看着他，似乎不打算妥協。

祝童支吾半晌，急道：“反正你不能再喝了，你再喝的話……那我也喝。”

邵銘：“……”

包廂裏其他三人：“……”

完全插不上話，并且覺得自己很多餘。

祝童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句什麽話……說了句廢話！

他喝酒和邵銘喝酒有什麽關系？

他怎麽突然說出這句話的？

邵銘卻來了精神，眼睛閃着光亮，故作震驚道：“你竟然用你自己威脅我？”

祝童：“……”

他把話收回去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

邵銘已經湊過來，玩味地笑道：“你這算不算是恃寵而驕？”

祝童忙道：“不是……”

“很好，你的威脅很成功，我決定不喝了。”

祝童：“……真的？”

邵銘點頭。

難得小少爺嬌縱一次，當然得寵着了。

雖然目的達成，但是看着面前笑成一朵花似的少年，他突然就後悔了。

什麽情緒不好，什麽酒不能多喝？

這人根本屁事沒有，他根本是在瞎操心！

邵銘果然放下了那瓶酒，拿了杯祝童之前喝過的蔓越橘果汁，喝了一口道：“嗯，味道不錯。”

祝童：“……”

羅索&陸哲宇：“……”

他們好像有點閃。

祝莘：“……”

哥大不中留。

很快有人敲響了包廂的門，找陸哲宇的，之前樂隊的鬧事對陸哲宇的工作并沒有什麽影響，新歌試唱照常進行。

工作結束後，五個人一起離開酒吧。

外面夕陽已經灑滿了地面，給整座城市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這麽快就走？假期不是才第二天？”

聽說祝莘要趕明天的早班飛機今天不跟他們回貢水縣了，祝童有些驚訝。

祝莘道：“回去還要上兩天藝術班，再過兩天也快開學了。”

“……”

雖然不舍，但是祝童只能讓劉叔把妹妹送回了小姨家。

上車前，祝莘意味不明地看了邵銘一眼，又和哥哥說了幾句話，才鑽進車內。

羅索依舊異常熱情地沖她揮手：“小莘再見，下次再來玩啊。”

陸哲宇一如既往的當他的背景板。

祝童看着車開走的方向。

邵銘走到他身邊道：“舍不得？”

祝童搖頭道：“還好，我們從小就是聚少離多，習慣了。”

“……”

“就是她專門跑來找我，我都沒帶她好好玩，有點遺憾。”

不過他自己常年“與世隔絕”，既不知道別人的假期是怎麽過的，也不知道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似乎也帶人玩不了什麽。

他笑了笑，收回視線道：“我們也走吧。”

邵銘卻沒動。

祝童：“？”

邵銘看了他一會兒道：“回去之後，我們去騎馬吧？”

祝童微怔：“騎馬？”

“嗯。”邵銘道：“縣城郊區，不久前新建了一座跑馬場，帶你去看看？”

祝童笑道：“怎麽突然想起來騎馬了？”

邵銘挑眉道：“不是你說沒能好好玩挺遺憾嗎？好不容易放次假，不好好玩一次确實挺可惜的。”

祝童：“我那是……”

他說的是沒能帶妹妹玩挺遺憾的，他又不覺得遺憾。

對他來說，只要不整天待在那個冷冰冰的病房裏，就沒什麽遺憾的。

邵銘卻道：“那你想去嗎？”

祝童想了想，遲疑道：“可是我不會騎馬。”

以前的學校裏雖然有騎馬的課程，但他身體弱，從來沒學過。

邵銘笑道：“沒事，我帶你，去嗎？”

祝童暢想了一下自己騎馬的場景，笑着點頭：“去。”

邵銘跟着彎唇。

四個人又包車回了貢水縣，回到民宿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陸哲宇最先脫離隊伍，他還要趕下一場兼職。

祝童站在民宿外，看着陸哲宇走遠的背影，感慨道：“他是不是有點太拼了？”

羅索道：“老二他一直這樣，我就沒見他閑下來過。”

祝童道：“他真厲害。”

羅索點頭：“嗯，他是挺厲害的，也不知道他賺那麽多錢幹什麽，餓不着不就行了……”

話音未落，羅索忽然覺得情況不對，下意識轉頭，看到某人一臉皮笑肉不笑。

這表情他之前在包廂裏見過，至于後續的發展，是他并不想再見到的。

他又轉頭看了看祝童：“那什麽，不早了，我也先回去了，我們明天馬場上見。”

祝童：“……”

後面這話聽着跟要約架似的。

他沒多想，點了點頭。

羅索一溜煙兒跑了。

祝童在民宿外站了一會兒，忽然一陣涼風吹過來，他猛的打了個哆嗦。

忽然肩頭一暖，背後抵上一片溫暖，熟悉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走吧，外面冷。”

祝童點點頭，跟着他往民宿裏走。

劉叔還沒回來，他習慣性地朝那邊看了眼，又收回視線道：“你知道陸哲宇離開娛樂公司是因為什麽事嗎？”

邵銘正在開門，聞言動作微頓，“不太清楚，怎麽了？”

祝童搖頭說：“沒什麽，就是好奇。”

羅索也說過，以前的事陸哲宇自己不肯說，所以他當時在清吧裏也沒問。

“如果知道的話，或許還能幫幫他。”

邵銘：“……”

“咔噠”一聲輕響，門鎖打開，邵銘側身讓祝童先進去，淡笑道：“你打算怎麽幫？”

“傳言總有一個出處。”祝童說：“如果知道原因，可以幫他澄清一下？”

邵銘道：“你覺得酒吧裏的傳言，為什麽在學校裏沒有一個人知道呢？”

祝童轉學這麽久，還真沒在學校裏聽到過任何有關陸哲宇的傳言。

他怔了怔：“為什麽？”

邵銘道：“或許這已經是被人處理過的結果了。”

“……”

祝童道：“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走進客廳，邵銘率先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已經傳出來的傳言，就算是阻斷了繼續傳播，小範圍內也還會有人繼續讨論，管得了別人的賬號但是管不住別人的嘴，至于澄清，老二既然不肯說，或許就連真相，他也不願意被人知道。”

祝童愣了愣，也跟着在沙發上坐下來，“這樣啊。”

那就沒有辦法了。

他剛一坐下，邵銘忽然湊過來，直視他道：“你很關心他？”

祝童道：“關心誰？”

“……”

哦，陸哲宇。

“也沒有。”祝童說：“就是有點在意。”

邵銘眸色微暗，“你…對別人的事情都這麽在意嗎？”

祝童：“啊？”

他還有哪個時候在意過別人的事情？

“今天在酒吧，如果和人打架的人不是老二，你也會站出來抱不平嗎？”

邵銘越貼越近，祝童不由自主地往旁邊傾斜。

他覺得現在的邵銘有點可怕，他有點慌：“你…你怎麽了？”

邵銘：“……”

他也說不出是怎麽了，就是有點不開心。

明明祝童站出來要幫老二說話的時候他還覺得挺有意思，可是當人一臉崇拜地在自己耳邊誇別人厲害的時候，他就有點不高興。

明明是一句很平常的誇贊別人的話，也是實話，他有什麽可不高興的？

他不知道。

就是不高興。

尤其是回來之後，這人又一次提起了“別人”。

他為什麽那麽在意老二的事？

因為老二很“厲害”，他很欣賞？還是他對每個遇到麻煩的人都會像這樣打抱不平？

自己也只是他“打抱不平”的其中一個？

邵銘覺得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情緒從心底冒了出來，他順着心中所想道：“我吃醋了。”

“……”

祝童覺得自己被雷劈了。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啊？”

邵銘眼底帶了笑，重複道：“嗯，我吃醋了。”

祝童：“……”

祝童腦內呼出系統界面，看着橫在自己眼前的還沒有過半的進度條。

嗯，他信了。

進度條漲了，48%。

當他沒看過攻略小說？哪個不是好感度百分百了才算攻略完成。

進度條還沒過半就吃醋了？醋吃他還差不多。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邵銘：【冷漠.jpg】

他突然定住的表情在邵銘看來更像是被吓到了，但是他不退反進，追問道：“你為什麽想幫老二？”

祝童：“……”

不是在說“吃醋”的問題嗎？跟陸哲宇又有什麽關系？

為什麽幫……他不應該幫嗎？

祝童實話實說道：“他不是你朋友嗎？”

邵銘一怔。

“你幫他……是因為他是我朋友？”

祝童莫名道：“不然能因為什麽？我跟他又不熟。”

他從轉學之後和陸哲宇連話都沒說過幾句，就算同在奶茶店也沒有多少交流，連個關系好的同學都算不上！

他又不是閑的沒事愛管別人的閑事，他也很怕麻煩的！

邵銘：“……”

邵銘徹底愣住了。

半晌，他控制不住地翹了翹唇角，突然靠近道：“你……”

“诶，你……”

距離突然拉近，祝童臉一紅，剛想讓人有話好好說別拿“放大的俊臉盤子”壓人，同時一只手後撤，結果沙發太窄，手掌撐到了沙發邊緣猛的一個側滑，身體不受控制地後仰。

“小心……”

邵銘臉色微變，下意識伸手想把人拉起來，然而身體本就傾斜太過，一個重心不穩，直接砸人身上了。

祝童只覺得背後一震，身體陷入柔軟的沙發，下意識閉上了眼，又覺得身體一沉，再睜眼，視角轉換，原本想要避開的那張臉，近在咫尺。

祝童：“……”

邵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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