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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星娛樂的二樓會議室裏。

“換了老板對你們來說是一個新的機會,現成的曝光送上門來,自己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的就別藏着掖着了,公司不是扶貧辦,以後不會扶沒用的人!”

許钰穿着一身幹練白西裝站在投屏前,目光掃過底下的幾個藝人:“都知道了嗎!”

話音一落,會議室的門被敲響。

許钰:“進。”

門被一只纖細漂亮的手推開,随即響起一道溫柔好聽的聲音:“抱歉,我來晚了。”

所有人擡頭看去,下一刻卻是肉眼可見地一同呆住。

站在門口的女人看起來二十歲出頭,身材高挑,她五官精致姣好,瓷肌凝膚,即使是素顏也美得驚人,此時眼裏帶着淺淺的笑,連眼尾的痣都顯得奪目。

她穿着白色的長款羽絨服,戴着米色的圍巾,棕色卷發随意散在身後,氣質矜貴溫和。

衆人心裏只有一個想法:奇怪,長了一張熟悉的臉,卻又不像是熟悉的人。

“雲棉?”許钰最先反應過來,她眉心皺得更緊,“你怎麽來了?”

是雲棉!那個資深舔狗作精!

大家默契地把目光都移到窗外,只怕多看一眼就會被這個大小姐給遷怒,惹不起惹不起。

雲棉站在門口,敏銳地察覺到會議室裏氣氛變了,但她表面不動聲色,而是拿出手機點開:“群裏消息,下午兩點開會。”

她其實沒有遲到的習慣,所以這會兒還沒到兩點,沒想到大家已經開始了。

許钰:“……”

她目光更為複雜:“你還看群消息?”

确實沒人想到她會來,所以其他人齊了就開始了。

其他豎起耳朵的人:是啊,大小姐你平時看我們一眼都覺得掉價,居然還纡尊降貴看群消息?

雲棉:“嗯。”

不想多浪費時間,許钰轉過身:“來了就坐下吧。”

她還在做着這次又要鬧得不歡而散的準備,但卻見雲棉找了個位子,把羽絨服脫下來後安靜坐下了。

她裏面穿着一件厚厚的白色毛衣,讓她看起來整個人都非常柔軟。

見了鬼了。

許钰從沒見過雲棉穿羽絨服,即便是下雪的冬天她都得穿着超短裙招搖過市,更別提是素顏了。

所以剛才一下子看到還沒反應過來這是誰。

許钰:“接着說。”

這次開會主要是針對藝人的重新發展的,考慮雲棉來都來了,許钰又簡單說了一遍。

這家小娛樂公司一直經營得要死不活,旗下只有一個火的藝人還不是老板捧的,其他藝人有渠道的全跑了,原來老板受挫幹脆把公司賣了出去。

新老板做事非常迅速,了解公司情況後,立刻自己投資給剩下的幾個藝人制作了個生活慢綜,給他們一個重新起步的曝光機會。

大家都是沒什麽熱度,也沒有新公司挖,所以不得不留下來的,提到前途都很認真。

其中一個圓臉美女有點緊張地問:“可這是生活綜藝,我是唱歌的,林哥是演戲的,這怎麽表現?”

“一個月的時間你們就一點個人魅力都展現不出來?”許钰說,“有毛病也都給我藏好了,成年人這點事情都不懂?”

說完,她目光又落在雲棉身上。

這還真有一個不懂的。

雲棉在公司一直不受人待見,因為她背後有人,一直以來都是我行我素,入圈兩年多,作品沒一個黑料倒是一堆,管也管不住。

許钰真是頭都麻了,幸好的是,雲棉就算是被黑也黑在百八十線,帶不起什麽大水花。

但……許钰看着雲棉安靜地坐在那裏,存在感極強。

雲棉也察覺到大家的目光,她微微擡眸疑惑:“怎麽了?”

“雲棉。”許钰敲敲桌子,習以為常地走流程,“你提前把違約金準備好。”

“違約金?”雲棉輕輕皺了下眉,“為什麽?”

原本她來時臉上神情很溫和,但此時眉心一皺卻無端讓人覺得有種壓迫感,許钰總有種自己是在彙報工作的錯覺。

許钰:“這個綜藝,你要參加?”

雲棉沉默幾秒,眉梢緩緩松開,輕輕一笑:“為什麽不?”

一直裝作沒看到她的其他人聽到這話坐不住了,這次說話的是一個看起來十六七歲,穿着白襯衫,長相優越有些乖戾的少年。

他猛地回過頭來:“你要參加?!”

像是沒看到他臉上明晃晃地拒絕,雲棉依舊溫聲細語:“合同裏不是寫了,公司內部指定的活動不能無故拒絕嗎?”

少年:“以前也沒見你聽過安排…”

許钰打斷他:“安汀。”

安汀只好閉嘴,但他是真的不想跟這個大小姐一起參加綜藝,平時就很難忍受她的怪脾氣,要是面對面一個月下來也要瘋吧?!

雲棉不是除了有封銘的活動其他的一概不理的嗎?

“封銘不在綜藝裏。”許钰明顯也知道要怎麽跟雲棉說,“他咖位跟你們不同。”

是的,唯一一個原公司算是有點火的藝人,就是封銘,還是雲棉這個大小姐一手捧起來的。

“他跟我有什麽關系。”雲棉像是不認識這個人一般,不在意道,“我只是不想交違約金。”

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說交就交。

會議室死一般的寂靜。

講個笑話,封銘的舔狗現在說她跟封銘沒關系。

雲棉依舊自在地坐着:“有問題嗎?”

沒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

算了,黑紅也是紅,許钰也不能随便剝奪人家的機會:“行,那你準備準備,過幾天就要開拍了。”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許钰大概知道他們是什麽想法,但這也是沒辦法的:“散了吧,有事再來找我。”

才說完,除了雲棉的其餘人就立刻起身離開了會議室,安汀的聲音還遠遠傳來:“什麽啊!她如果去,這個節目會被黑死的吧!”

“想開一點,黑紅也是熱度。”

“……”

被議論的人坐在座位上,臉上沒一點被冒犯的怒氣,甚至看到手機的消息還笑了。

許钰覺得雲棉變了,明明才一個月不見,她周身的氣質卻仿佛換了一個人,換作平時這會兒怕是早就吵起來不歡而散了。

她不知道的是,雲棉确實換了一個人。

雲棉今天一覺醒來就穿到了這本大男主升級流的書裏。

她本是一個被收養的孤兒,一直受精英教育長大,原本是為了讓她繼承家産,但前幾年養父母生了自己的孩子,所以一直都在打算想一個名正言順的方式把她從家裏趕出來,或許是聯姻,或許是其他。

所以穿書了也好。

只不過這本書裏原主有點一言難盡。

原主本是名門千金,卻為了追男主封銘不顧家人反對中途休學進了娛樂圈,但事業卻一塌糊塗。

家裏給她的資源她轉頭就給封銘,除了封銘誰也不搭理,自己一路被黑。

後期因為嫉妒她一些與封銘靠得很近的女藝人,仗着自己的地位瘋狂報複,最終連累雲氏集團破産,跌入塵泥聲名狼藉。

而封銘踩着她最後走到高位,卻再也沒看原主一眼,還覺得她沒有自尊。

雲棉不理解這樣的人怎麽可以做男主,也不理解原主為一個渣男付出這麽多。

雲棉猜自己或許是成為了這本書裏的紙片人之中一個有靈魂的角色。

生命是要尊重的,她自然會好好活,因此打開群看到消息後就過來了。

而此時她手機裏收到的就是封銘的消息。

兩人的聊天非常簡潔,都是原主一廂情願的問候還有資源交接,也只有給資源的時候,封銘才會回複。

此時對話是昨天原主發的一個新的資源。

原主:“我哥給了我一個歌唱類的綜藝,明天我把合同給你經紀人看看,很适合你!”

再然後就是剛才封銘的回複:“下次不要這樣了,我們是朋友,你這樣我很為難。”

雲棉笑出聲,這個男主是真有意思。

潛規則還講究權色交易呢,他倒好,感情不接受,資源倒是照收不誤。

她打字:“不用下次。”

發出去後,她幹脆利落地取消置頂,删除此人。

她做事一直講究有來有回,封銘憑什麽?

“還有事?”見她不走,許钰走近,“今早就聽到封銘經紀人明裏暗裏炫耀又有新資源了,你來給合同?”

“不是。”雲棉收起手機擡頭,眼睛微彎,“我是來開會的,順便問問我的合約什麽時候到期。”

看起來真的很溫柔,一點架子都沒有。

“你的合同?還有小半年。”許钰覺得不對,“你想解約?”

“嗯,想回去把畢業證拿到。”

半年,不算長。

許钰說:“你要想解約,付了違約金随時可以走。”

反正這種事又不是一次兩次了,這大小姐違約的活動不少,哪次不是直接砸錢?

雲棉失笑:“姐,怎麽總讓我付違約金,我又不是印鈔機。”

許钰詫異地看向她,雲棉居然會叫她姐了?

今天的雲棉真的很奇怪。

許钰問:“一個月不見,你遇到什麽事了?”

雲棉轉頭看向窗戶,輕聲說:“沒事,只是想通了,人總要長大的不是嗎?”

許钰啞然,這居然是雲棉說出來的話?!

“是。”好半天,她才回神:“想通了挺好,挺好。”

難怪變化這麽大,不做舔狗這不還是個正常人嗎!還是個怪招人喜歡的美女,所以說戀愛腦不可取!

“真想通了?”許钰不太确定地問,“可是最近公司沒有唱歌類的綜藝資源。”

“資源是我的。”雲棉轉過頭來,笑意微收,“但不會給他,以後也不會。”

這時候的她有種上位者的自信,給人無形的壓力。

許钰看不慣封銘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很久了,她問:“那你要自己接?”

今早得到消息許钰就查了,綜藝名字叫《唱将之聲》,一檔為歌手量身打造生入歌手生活的綜藝。

節目制作組都是大制作人,含金量很高,更何況裏面還有不少老前輩。

不得不說,大小姐雖然人不靠譜,但每一個資源都是很靠譜的,不然封銘也不會這麽快火起來。

只是許钰沒聽過雲棉會唱歌。

這問題雲棉沒想過,她搖頭:“我再想想。”

第一她雖然上過聲樂課,但并不是歌手,第二是她深知娛樂圈并不好進。

許钰:“行,你千萬好好想。”

難得雲棉今天脾氣好說話聽得進去,許钰道:“既然想明白了,那就先趁着公司這個新綜藝給自己一點熱度。”

雲棉沒說話。

其實她來問合約期限也是有原因的,穿書之前她被養父母支配着沒有為自己活過,所以合約到期後她想為自己活。

沒聽到聲音,許钰回過頭:“雲棉?”

“嗯。”雲棉輕輕一笑,“我有分寸。”

許钰本着職業素養說:“新老板人不錯,公司是有發展空間的。”

“姐你也知道我進圈是為什麽。”雲棉搖頭溫聲說,“現在想通了,自己也不适合這裏。”

也是,都不追封銘了就在這裏被黑嗎?

“也是。”許钰開玩笑說:“你們家這種家庭,還是回去繼承家業更好。”

雲棉也彎着眼睛,笑意淺淺,整個人都是輕松溫柔的:“是想回去看看。”

看看她這裏的家人。

作者有話說:

預收《閻王幼崽,被迫出道》

小閻王栖無上任時,地府窮得連她的奶粉都買不起,更別提與時俱進發展了。

後來在衆鬼的建議下,長得最帥的判官帶着小閻王來到人間,參加了一檔養娃綜藝。

判官給她背上小書包:“以後我叫您閻王大人,您叫我爸爸,咱們各論各的,好嗎閻王大人?”

小閻王咬着奶瓶:“好的,判官爸爸。”

觀衆們發現娃綜裏有一個非常漂亮顯眼的小女孩,但她行為舉止十分怪異。

她說自己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其他小孩都在努力表現自己的才藝,她卻總是待在角落裏自言自語。

甚至遇到輕生的人,她态度自然地翻着小本本,一本正經跟人講道理:死了很不好的,悄悄跟你說,地府很窮,閻王她都喝不起奶啦!

觀衆:“?”

有點無厘頭,但又好可愛很上頭怎麽辦?!

後來,節目裏人家父母都是讓自己孩子聽話懂事可愛。

只有判官追在小閻王身後:“大人,這裏不能穿牆,這裏不能飛,這裏不能隐身,今天不能只跟鬼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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