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簡直,就好像随時會昏死過去一樣……

那種結合着痛苦與麻痹感的快樂,真的能要人的命。

歐陽晗竭盡全力保持頭腦清醒,但頭腦懶得聽他的命令。于是,他就整個人都随着欲-海浮沉,上下颠簸了。

這次,穆紹勳沒有射在他裏面,而是在最後關頭撤出來,把滾燙的東西留在了他胸口。

粘稠,灼熱,帶着雄性的味道,印在皮膚上,就好像成了刻意的玷污,那霸道的,透着獨占欲的玷污。

媽的,狗撒尿劃地盤……

歐陽晗心裏是這麽想的。

且不提他這個人究竟有多不識風雅,單說他目前的處境,就值得讓人對這種不識風雅稍微諒解一下了。

穴-口已經紅腫,身下一片濕濕黏黏,脖子上和鎖骨上分散着或啃咬或吮-吸留下的痕跡,整個人看起來完全就是風暴掠過的田地,一派狼藉,淩亂不堪。

更淩亂的,是他的腦子。

已經完全理不清思路的時候,他幹脆告訴自己啥都別再想,與其非要讨論出個為什麽,不如就按照自己的認定去判斷對方。

他穆紹勳,喜歡跟他做這檔子事兒。

不是一般的喜歡。

如果說上一次是意外,那這一次,應該就是有意而為了。絕對的。

那頭狼,對他,一奸鐘情了。

“娘了個腿。”低聲紅着臉罵了一句,歐陽晗勉強撐起身體,看着坐在床邊,借着油燈光翻看着一冊像是什麽俠義話本的男人,他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沒想到啊,你也認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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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着對方動怒,說老實話他挺享受看對方皺眉動怒的,這會讓他享受到一種略微有那麽點兒變态的成就感。

但穆紹勳似乎更注意章回裏的內容。

“我念過書。”只是皺眉,卻沒有瞪眼,穆紹勳淡淡說着。

“那你背一段《千字文》給我聽聽~”

這是明顯的找揍。

但奇怪的是,穆紹勳竟然也沒被激怒,反而只是合上書本,放在窗臺,便翻身下床了。

歐陽晗一臉茫然看着他穿衣,穿鞋,出門,一臉茫然等了片刻,又一臉茫然看着他端着一盆熱水走回來。

穆紹勳淡淡然把手巾在水盆裏泡濕,簡單擰了兩下之後走到床前,按住那鳥窩頭的家夥,開始給他擦身體。只是,每擦掉一處濕黏,他就會念一句《千字文》。

“天地玄黃。”胸口。

“宇宙洪荒。”還是胸口。

“日月盈昃。”小腹。

“辰宿列張。”小腹繼續往下……

“行了行了!”實在不能接受背書和擦身這兩種判若雲泥的事物同時出現,臉紅得好像大姑娘擦多了胭脂的歐陽晗掙紮着想逃。

穆紹勳挑起眉梢。

逃?哪兒那麽容易。

輕松壓住對方,穆紹勳繼續。

他擦得挺仔細,甚至有點過于繁複。

“媽的……活該你麻煩。”歐陽晗紅着臉罵街,“狗撒尿一樣,弄我一身!”

“……留在這裏頭,更麻煩。”被那家夥的爛态度激得起了壞心思,穆紹勳扔下手巾,按住對方的腰,直接把手探到了那狹窄的縫隙,而後湊到他耳根低語,“上次弄了好半天才幹淨,你還哭哭啼啼不讓我動,像個讓男人踢了屋門、摸了奶子的小寡婦一樣……”

“瞎扯蛋!!”歐陽晗用突然湧起的力氣推開了穆紹勳,臉紅加了倍,他呼吸急促,手也有點哆嗦。

那樣的言辭,那樣的表情,全都讓他瞬間就沒辦法做出更多更強烈的反抗,不管從語言上還是行為上。

但很奇怪的,他并不是生氣,也沒有受到羞辱的感覺,就只是真的好像被男人踢了屋門摸了……那啥的小寡婦,只不過,摸得挺舒服……

嗯,歐陽晗你可以去死了,你還有臉覺得舒服……

當天,穆紹勳并沒有再更多調戲他,一來是那家夥看樣子已經被逼到了某個程度,二來,自己也确實不是很喜歡調戲別人的人。

匪首,不是流氓,殺人,遠比戲弄人更有樂趣不是嗎?

“行了,睡吧。”把手巾搭在水盆邊上,穆紹勳翻身上床。

油燈被吹熄了,黑暗之中,好一會兒,歐陽晗才平息了心跳,真想穿衣服摔門一走了之,可夜幕下滿山的竹林還是一想起來就令人心慌,穆紹雄說了,竹林裏有野獸。

算了……雖說床上也有野獸,可這個野獸至少可以用語言跟他交流。

用奇怪而且根本就是牽強的借口讓自己留在了床上,歐陽晗翻了個身,背對着那該死的山匪,繼而終于在缭繞的疲憊感中等來了睡意。

然後,第二天上午,等他醒來,已經是太陽曬屁股了。

懶洋洋翻身下地,感覺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發現比上一次要好很多,他松了口氣。

沒有頭疼,腰麽……也還好。行,還好就好。

只是,餓了。

四下裏看了看,屋裏沒人也沒見有吃的,歐陽晗穿好衣裳,推門走到院子裏。

太陽格外好,透過高聳入雲的竹林縫隙灑下來,照得淺灰色的石牆暖暖的。

院子裏挺整齊,一圈矮籬笆圍攏在四周,地上還有星星點點的野花。

要不是說他知道這是個土匪窩子,乍一看上去,肯定會以為眼前是一個人煙稀疏的小山村,放眼望去,林中有飛鳥,檐頭青青草的,好一派山野風光。

“歐陽大哥。”一個聲音敲碎了他的山野風光,回頭看,是個匪兵。

“怎麽了?”

“當家的叫您去大堂呢,說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

“準備……哦我知道了。”赫然想起來所謂的準備是指什麽,歐陽晗敲了敲後腦勺,邁步跟着那匪兵往大堂方向走去。

不多時便到了目的地,歐陽晗遠遠看見地上擺着兩只大箱子,都敞開着蓋子,裏頭似乎滿滿當當。

湊近看,的确是兩大箱好東西,金的銀的,絲的絹的,珠的玉的,應有盡有。

“帶上這些,應該夠了。”站在箱子旁邊的穆紹勳用眼睛示意了一下。表情,已經恢複到常态,一個占山為王的匪首。

“嗯。怎麽都夠了。”點了個頭,歐陽晗努力讓自己的表情也恢複到常态,一個口外土匪的眼線。

“當家的,你真要親自去?”旁邊一個頭領問。

“這個昨天就說定了。”穆紹勳答得自然。

“可這一路上誰知道出不出差錯啊。”

“出了又怎樣,沒有解決不了的麻煩。”說這話的時候,那男人瞥了一眼歐陽晗。

突然發現對方話裏有話,他眯起小眼睛咬緊牙關。

好你個獨眼狼,拿老子當麻煩是吧!

“那,當家的你可千萬小心。”另一個頭領帶着不安,說完之後轉臉看向歐陽晗,“歐陽先生,這一路可不近,要有個萬一,您可得幫襯着點。”

“一定的一定的……呃……”下意識的點頭答應之後,他才剎那間警覺起來。

等會兒,自己這是已經把這檔子事兒給應下來了嘛?!!

自己就這麽同意了!?

穆紹勳看着他,盯着他,手放在刀柄上。

“呃……我是說,這兩箱都是東山的?”當機立斷改了口,歐陽晗瞬時覺得自己是個識時務的俊傑。

“這個是。”穆紹勳指了指其中一只箱子,而後又指向另一只,“這一箱,是西山口一大早打發人送過來的。信都印好了章,壓在最下層了。”

“喔……”突然有點後悔自己怎麽睡了那麽久,但凡要是能趕上馮家寨的人來,他也有機會跟着逃跑不是嗎。還有那老劉頭,怎麽這麽神速,一夜之間就把印章刻好了……真是……

“你們找人來,箱子貼上封條,裝車套馬,準備下山。”穆紹勳布置着任務,幾個頭領馬上得令行事。

而一旁的歐陽晗,則無精打采一聲暗嘆。

看來是非得跟着走一趟不可了,但誰又知道這一路上,都會發生些什麽,會遇上多少溝溝坎坎兒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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