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抓了個小bug）

姐妹兩人相互看着對方，都發現了彼此眼中的堅持。好一會兒，辛若彤忽地一笑：“罷了，原本是想給她一點教訓，我自然有本事做得天衣無縫。但是妹妹好心，就讓她逃過一劫吧。”

辛若黛內心默默地反駁，你沒有那個天衣無縫的本事，只是既然辛若彤答應了，她也就沒有再說什麽。又說了一會兒閑話，就着辛若彤正在看的醫術說了兩句，辛若黛就起身告辭了。辛若彤将她送到門口，輕聲道：“妹妹也到了要出去交際的年紀了，平日裏小心那些夫人太太們的話，別輕易被人賺了去。”

雖然她這話不太好聽，卻也是為了自己好，于是辛若黛甜甜地對她一笑，揚聲說好。辛若彤見狀，狹促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叫她的丫鬟過來護着她回去。

楊大人一家到京中來顯然不止是為了楊二郎的婚事。在辛家住下之後，楊大人整日在辛大人的帶領下與人宴飲，每日都帶着酒氣回來。好在兩人神色都還很清明，辛夫人和楊夫人才沒有對兩人說什麽。至于楊二郎，被辛文烨在辛大人面前提起過他的學習之後，就被辛大人送過去和庶出的二少爺辛文達一起上學了。辛文達所在的書院算不上頂好，也是京中有名的，想要進去也不容易。

楊二郎從小在西南那等苦寒之地長大，雖說是考上了秀才，對經義的理解也比京中大儒們教導着的學子們差了許多。如今被導師好生教導着，整個人倒是一頭栽了進去，除了吃飯的時候還算正常，其他時候都捏着書念念有詞。

辛文烨對他的行為佩服得緊，見他如此，生怕他用功太過壞了身子，時不時地就拉他出去走兩圈，偶爾去郊外跑跑馬。辛文達和劉姨娘所生的辛文景一開始對他不以為意，後來見他認真程度一直如一日一般不曾改變，方才漸漸地生出敬佩之心來，對他也漸漸好了些。

時間轉眼就過了三月，已經是秋闱開考的時節了。辛文烨上科就已經取得了秀才的名頭，卻被老師以經義未純攔了下來，沒讓他繼續考下去。今科躍躍欲試地準備入場考一場，試一試自己的水準。

辛家上下倒是為他好一陣忙亂。辛若黛也抽空繡了個蟾宮折桂的荷包給自家大哥，意圖讨個好彩頭。辛文烨對小妹的禮物十分高興，當下就換下了自己身上的荷包，将辛若黛繡的系上去。辛若黛在邊上吃着辛文烨屋裏的葡萄，一邊嚷嚷着辛文烨用什麽絡子配比較好。

兩個人正鬧着，辛文烨身邊的小厮雙鶴喜滋滋地跑進來，叫道：“大爺，喜事啊！大姑娘有孕了！”辛文烨猛地擡頭，盯着雙鶴：“什麽？”雙鶴又重複了一遍，道：“大姑娘有孕，在林家也算是站穩了腳跟了。”

辛若黛眨眨眼，跳起來就往外跑：“大哥，我去準備禮物給大姐。娘肯定馬上就要出門的。”辛文烨一怔，立刻回神，跳着腳讓雙鶴去開自己的私庫，去給辛若碧挑禮物。

這件喜事飛快地傳遍了辛家上下。辛夫人自從知道辛若碧已經有孕兩月，只是之前一直怕摸錯了脈才未聲張之後，更是喜色遮都遮不住。之前三個月她一直在幫楊二郎找媳婦以及被辛若素找夫家，對辛若碧的關注略微有些偏少，此時就不禁有些懊悔。若是早知道了，也可以早點幫一點忙。

她一邊吩咐着丫鬟收拾東西，一邊讓人去備車，準備立刻就起身去林府看辛若碧。辛若黛就是在這個時候跳進來的，捧着一個小盒子，鬧着辛夫人說自己也要去。辛夫人被她鬧得頭疼，不由得捏了捏她的臉頰：“好好好，帶你去，你就別跟這添亂了。”

得到了滿意的答複，辛若黛方才笑嘻嘻地到邊上坐着了。辛若彤也随後過來了，特意從自己學的醫書裏翻了好些個孕婦的禁忌和注意事項，飛快地抄了三大張紙過來了。辛夫人見狀，不由得撫一撫她的臉頰：“你這孩子，這些東西大夫們也都會說，哪裏需要你這麽着急地去抄書了。手怎麽樣？”辛若彤只是淺笑：“有些事大夫也不好明說，既然能幫到大姐姐，我稍微累一點沒關系。”

辛夫人接了東西，辛若彤就起身告辭。 她沒準備今天就跟過去。

辛若黛在邊上看着辛若彤微微有些抖的手指，唇角一翹。辛若彤對辛若碧還真的是有比較深厚的姐妹情。她送過來的禁忌中，就有一種現在知道的人比較少，但是上輩子辛若彤自己卻差一點經受過的食物相克。她看過的醫書中，不一定有這些。

一直等到辛若黛跟着辛夫人出發，辛若素都沒有送禮物過來，也不知道是她忘了，還是沒趕得及。辛夫人不以為意，辛若黛卻記住了。

有孕在身的辛若碧有一種慵懶的美麗，看得辛若黛有些發呆。發現了她的走神，辛若碧笑着摸她的頭：“黛兒怎麽了？看着呆呆的。”辛若黛回神，湊到辛若碧身邊道：“大姐姐真好看。”辛若碧的臉頰飛紅，妩媚地看了她一眼。

辛夫人将辛家所有人送過來的東西都一股腦地交給辛若碧，拿着辛若黛那個盒子的時候，辛夫人嗅了嗅，忽地眉頭一皺：“黛兒，你送到是什麽？”在辛若碧邊上致力賣萌的辛若黛聞言，扭頭看着自己的盒子，笑眯眯地道：“是妝粉。”

看着辛夫人似乎要開口說什麽，辛若黛連忙就道：“我知道姐姐這時候最好不用妝粉，只是要出去見客的時候，沒上妝也不方便。娘你放心，這是我自己做的，用的是米粉，加了一點千日紅調色。”說着從辛夫人手中接過那個盒子，打開了給辛若碧看：“姐姐你看，我做成了淺淺的粉色，上妝之後氣色會顯得好一點。”辛若碧捏在手中看了看，臉色古怪：“黛兒，我看着，這個怎麽和千姿百媚閣的限量妝粉差不多？”

辛夫人在邊上聽着，忽地笑起來：“碧兒你還不知道？那千姿百媚閣，就是黛兒的。”辛若碧瞪大眼：“公中并不曾見到過……”辛夫人搖頭：“是挂在老夫人名下的。但是一應事務，都是黛兒在處置。”辛若碧聞言，喜滋滋地過去抱着辛若黛捏揉：“黛兒原來這麽有本事，姐姐到真是不知道。”說着将那妝粉收起來，對辛夫人道：“黛兒說得是，日後我總是免不了要見客人的，若真是素面出去，倒顯得我無禮了。黛兒送過來的剛好，也慣用的那些桃花粉，和孕期有沖突。”

辛夫人聞言，點點頭，也就随她去了。說着她又将辛若彤特意抄過來的幾張紙遞過去，貼着辛若碧的耳朵邊說了什麽，聽得辛若碧連連點頭。母女三人正在屋裏熱熱鬧鬧地說這話，大姐夫林守誠從門口進來，臉上笑眯眯的。見到辛若碧站起來，他連忙上前一步搶着扶住了，小心地讓她坐下去：“娘子你坐着，小心肚子裏的孩子。”辛若碧笑着拍一拍他，表示自己沒那麽嬌貴，不需要那麽緊張。

辛夫人在邊上看着，就露出舒心的笑臉來。辛若碧和林守誠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林守誠才猛地想起來，邊上還有岳母和小姨子在，當下有些尴尬地轉身，對辛夫人行禮。辛若黛在變身撐着臉笑嘻嘻地看着他。

辛夫人又交代了一番林守誠，轉頭去和林家夫人談了一會兒，方才提了告辭。辛若黛窩在辛若碧屋內，早就被夫妻兩人的甜蜜快要溺死了，聽到有人過來傳話說再見，立刻毫不猶豫地起身就走。

回去的路上，辛夫人忽地對辛若黛道：“你多做些胭脂水粉給你大姐姐吧。到了五六月的時候，臉上說不得會起斑，要遮掩一二。”辛若黛悶悶地皺眉：“我也不知道哪些花可以用。”辛夫人就笑着摸摸她的頭：“我讓你三姐姐寫個單子給你。”辛若黛這才點頭應了。

從辛若彤那裏拿到了單子，辛若黛就開始幫着辛若碧做脂粉，只是九月的花已經漸少，她選來選去，頗有些為難。以至于過了兩日，她跟着辛夫人去參加袁尚書家的賞菊宴時，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站在她身邊的是童太師家的嫡孫女童芬芬，平日裏和她關系也不錯，見她這副模樣，不由得拉了拉她的衣襟，眨着好奇的眼問：“若黛，你怎麽老是走神，心裏有什麽心事？”辛若黛慢吞吞地瞥她一眼，嘆道：“你說，這個季節什麽花是紅色的？”

童芬芬順手就指着邊上的暗紅色大麗菊道：“這個就是的。”辛若黛定定地看了兩眼，垂頭喪氣一聲嘆息：“這大麗菊是番邦傳過來的，整個京城裏有大麗菊的人家都不多。完全不夠我用。”

童芬芬眨眼：“你要紅色的花幹什麽？你家不是有個花園子，有很多千日紅嗎？”辛若黛更加沮喪：“前段時間，被人用了很多，現在還沒盛開呢。”童芬芬一點都不避諱地笑起來：“那就芙蓉吧，顏色淺了點，也是紅的。”辛若黛歪頭想了想，不太确定芙蓉花開沒開。但是找到了一份方向，她也就爽快地笑起來：“芬芬多謝你了。”

童芬芬連說不用謝，又湊到她邊上咬耳朵：“你那個庶女二姐還沒定親啊，我看到她被你娘帶着去見那些夫人太太們了。”辛若黛無奈地笑一笑，童芬芬也只提了這麽一嘴，轉頭就拉着她的手，叫了袁尚書家的大房嫡長女一起去看菊花。

而這邊，辛若素不大不小地出了一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