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音音剛剛真棒

女人如水, 柔軟又堅韌，溫柔而感性。

往往會将陪伴當成依賴，親密當成愛。

美劇戲言, 那是通往女人心髒的路。

可姜貞雅關心則亂地忘記了一件事。

冷白音從不軟弱，她也并不心軟。

她并沒有愛上燕冽, 但她享受這段婚姻關系和成年人的愉悅撕扯。

食色, 性也。

不過她聽到這個問題之後，還是不禁一愣。

有人問過她跟燕冽結婚是什麽感覺, 甚至有人問她打算什麽時候生孩子。

但是這是她第一次被問到這個問題，愛不愛他。

可能在大家的預想裏，愛并不在聯姻這個話題的考慮範圍。

“你愛他嗎？”

姜貞雅似乎怕吓到她，放低了嗓音又問。

愛他嗎？

扪心自問，她不可能對燕冽這樣出色的男人一點好感都沒有。

可是她可能……更想要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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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想到聯姻之前他們見面時的約定, 她覺得, 燕冽這樣重承諾的人，應該不會出爾反爾吧？

察覺到姜貞雅擔憂關切的目光，冷白音旋即斂神, 彎唇笑笑。

“愛怎麽樣？不愛又怎麽樣呢？”

把姜貞雅問的一愣。

冷白音見狀更開懷，上前一步拍她肩膀，“放心啦，我的靈魂還是自由的。”

“不過你怎麽突然這麽關心這個。”

姜貞雅目光閃爍, 連連擺手, “沒，沒什麽。”

“我前面還有事，等我一會兒再來找你哈。”

離開時, 姜貞雅将門合上, 透過最後一道縫隙擔憂地盯着姐妹的背影。

最近她聽說了點事情, 所以才不禁有些擔心音音。

轉身往外走時，在走廊裏遇到滿臉八卦擠眉弄眼的員工，手裏提着兩杯奶茶。

“怎麽了？”

小姑娘激動不得了，活像見了世界第九大奇跡那樣鼻尖沁汗，滿臉通紅。

“音音姐的老公在外面車裏等音音姐呢，剛剛他去隔壁冷飲店買了好多奶茶送過來，這最後兩杯是給你倆留的。”

“……”

姜貞雅眼皮直跳，“燕總還在？”

“還在呢，說是等音音姐忙完。”

一臉磕到CP的蕩漾表情。

姜貞雅點點頭，提步要往外走。

“诶……雅雅姐奶茶！”

姜貞雅沒回頭，直接擺手，“你喝吧，我出去一趟，一會兒回來找你。”

快步走到門口望出去，果然在正門斜前方看到黑色賓利。

車停在冷飲店對面的停車位上，怪不得她剛剛沒發現。

深吸一口氣，蜷起手指攆過手心的汗漬。

雖然燕冽很可怕，但一想到她之前聽說過的事情她就擔心到睡不着。

推開玻璃門，熱浪襲來。

姜貞雅屈指敲車窗，咚咚兩聲。

燕冽聞言側眸，将車窗降下。

先是往門口望過去，見沒有那道身影才又轉眸看向姜貞雅，禮貌疏離點頭，“姜小姐找我有事。”

肯定句。

“燕少。”

姜貞雅有種自己是透明人被看破的緊張和忐忑，這種感覺與之前的憤怒擔憂混雜在一起，合成了很複雜的滋味。

一想到燕冽之前面對音音時的溫柔，又想到她聽到的傳聞。

這股難言就哽在喉嚨，令她難以冷靜。

她喉嚨吞咽下跳躍的心髒，強迫自己淡然開口，“我前段時間聽說了一件事。”

她堅決不能給音音丢臉。

燕冽挑眉，音音的好姐妹此時神情未免過于豐富。

他不由用眼神表達疑惑。

姜貞雅垂眼，掩下眼底的擔憂，“我聽說燕少有個在國外的……初戀？之前您還因為非她不娶跟燕總鬧翻。”

話音停頓，姜貞雅擡眼認真看他，“聽說她要回國了。”

兩人一個站着一個坐着無聲對視。

最後一句話姜貞雅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她眼底的憤怒已經很好的表達出來。

他們都是聰明人，未吐出口的話一個眼神就已經清晰明了——她回國之後，你是不是就要舍棄你的新婚妻子了。

一直波瀾不驚的燕冽聽到這句話鳳眼微眯，骨節分明的手指輕點皮質方向盤發出噠噠輕響。

他擡頭反問，“誰跟你說的？”

眼神銳利似利劍，讓姜貞雅後脊發涼。

一聽這話，姜貞雅心裏咯噔一下，涼透透的。

她抱着僥幸過來詐一下，居然真給詐出來了。

居然還真有這麽個人？

一時竟然無言。

音音被母親抛棄過一次，被父親抛棄過一次，她能看出來音音現在組成小家庭之後心情愉悅，過得很快樂。

她想象不出來，如果這樣的事情再一次降臨在音音身上……

火氣火燒火燎在胸腔裏沸騰，燒得她喉嚨幹啞。

“……”

“我很感謝姜小姐對音音的維護，不過你覺得，我是那種心有愛人卻去娶陌生人的性格嗎？”

燕冽嗓音清冽自然，提到音音名字時眼裏閃過一抹外人難見的柔情。

姜貞雅又一愣。

滿腔怒火突然跟啞火的炮仗似的，沒處發聲了。

“姜小姐，你難道我會把自己的婚姻當成玩笑嗎？”

“……”

點到即止。

他抿了抿唇，歉意勾唇，“不是不請姜小姐上車說話，但我覺得還是避嫌比較好。”

他不希望有什麽誤會的引子讓音音胡思亂想。

姜貞雅頭昏腦漲，她覺得自己好像懂了燕冽的意思。

但又有些不敢置信。

“燕少你什麽時候開始對音音……？”

燕冽眸深如海，卻沉默不語。

“那燕少要不進來等？”

燕冽搖頭，“音音怕熱。”

“？”

“車裏空調不能停。”

“……”

冷不丁被塞一口狗狼，姜貞雅扯唇幹巴巴笑了一聲。

轉身離開時，卻後知後覺得心驚不已。

之前她聽人說盛東燕少年紀輕輕就城府極深，難以揣測。令一些長輩都望而卻步。

那時姜貞雅還不信，可此時她忍不住渾身打了個激靈。

邁着遲疑的步伐重新回到音音辦公室門口，最終停下推門的動作。

-=-

辦公室，冷白音正在低首看編曲。

聽到姜貞雅熟悉的腳步聲略微異常時不由地蹙了蹙眉，擡眼看向門口，等了一會兒她居然眉進來，然後腳步聲漸遠。

冷白音向後倚靠在椅背上，回想今天姜貞雅突如其來的異狀。

她仔細捋了一下，之前她要跟燕冽結婚時，還有離婚後，姜貞雅不說是頭號支持者也是大粉頭子。

用她的話說就是，“結！必須結！借燕少的勢打你爸的臉！”

“到時候那可是你老公，看你後媽還敢綠茶你嗎？！”

剛結婚時，姜貞雅也是恨不得手持嘩啦棒瘋狂在她耳邊嘩啦。

那時候她撩火的時候不是說，你老公一看就是很行很要的男人，你千萬不要錯過成年人的樂趣啊！

到那次在家中設宴，姜貞雅看到燕冽照顧自己，給她扒蝦時也擠眉弄眼滿臉八卦“賤笑”。

貫穿整條時間線，姜貞雅對燕冽和她這段婚姻的态度都是很正向的、積極的。

那今天這……

抽絲剝繭，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姜貞雅突然覺得燕冽不是良配。

燕冽人品、資産都無可挑剔，那只能是因為他曾經的。

曾經的什麽能讓姜貞雅這樣忐忑不安呢？

大概是曾經激烈的感情。

冷白音忍不住又想到他那段諱莫如深的失敗初戀。

她甚至能想到她大概是從哪得到消息的。

冷白音拿過放在一旁的手機，點開鄭柔嘉的對話框。

綠色光标一閃一閃。

她想了想，最終還是退出來，放下手機。

而琴行外。

燕冽直接一個電話撥到鄭敬爾那，熱烈又冷淡的“問候”他一番。

“兄弟，追姑娘就直接把我給賣了，這不好吧？”

鄭敬爾在電話那頭連聲道歉，燕冽冷哼不語。

最後還是看到冷白音從琴行裏出來，他才趕快挂斷電話。

冷白音擡眸，沒有錯過他比往常焦躁的神情和很快挂斷電話的動作。

開門上車，冷白音對他些許不正常的表現沒放在眼裏。

不過一想起這事，她倒突然想起燕凜了。

他們回國有段日子了，眼瞅着盛夏将過，她居然沒聽到燕凜的消息。

等開拐出停車場時，她好奇詢問，“最近燕凜在做什麽？要不要請他來家裏看看？”

本來冷白音一直在等燕冽提，後來因為倆人拉扯，再加上工作忙，結果網了。

聽到這話燕冽抿唇，“他最近有點忙。”

“怎麽這麽忙？”

來家裏的時間都沒有？

“領導比較看重他，想多鍛煉鍛煉他。”

“哦。”

既然這樣，冷白音就沒再多問。

等都快到家時她才覺得不對勁，盛東最大的領導不就是他嗎？！

下車還沒來得及問，他就牽着她的手，迫不及待往屋裏走。

想到昨夜，冷白音芙蓉面上一片紅霞，忍不住瞪他背影一眼。

“燕冽，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可持續發展？”

燕冽腳步微滞，回眸訝異看她。

“我想看看你那受沒受傷。”

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音音在想什麽？”

冷白音：“……”

随即炸毛，“我沒受傷，不要你看！”

“你昨晚不是撒嬌喊疼，我不看看怎麽放心。”

說着将左手拎着的黑色小塑料袋提起來晃一晃發出噼啪碎響，“我剛剛去買藥了。”

“你去買藥？你怎麽說的？”

“我能怎麽說……”

兩個人小聲争執，一前一後進了卧室。

冷白音剛要往前走，被男人往右一拽，整個人像水波一樣撞到他懷裏，訝異擡眸。

“外面熱，音音先洗澡。”

燕冽眼眸如一汪潭水，垂着看她。

冷白音發誓，她絕對從他眼裏看出了暗示和不能說出口的萬語千言！

“洗完澡我才能幫你上藥”，他擡手輕拍她腰間，溫聲催促誘哄，“還是音音向讓我幫你。”

冷白音瞪他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嘭一聲，關上門。

又咔噠一聲，旋上門鎖。

門板差點撞到鼻尖，燕冽絲毫不在意，甚至擡手摸了摸。

沉默望着衛生間緊閉的大門，他突然有點遺憾，他覺得冷家那棟小別墅裏音音的主卧衛生間的設計就很好。

等冷白音帶着一陣水霧出來時，燕冽已經在書房浴室快速沖完戰鬥澡換好家居服在床邊等着了。

他正低頭看藥盒上字符很小的說明書。

看她過來，他很自然地拍拍床面，“音音過來。”

說罷低頭，凝神認真，“你等一下我，我先看看說明書。”

冷白音：“……”

輕抿紅唇，“我去換下衣服。”

剛剛她急匆匆進去，只好套上浴袍出來。

剛要擡步，就被男人握住手腕。

他沒擡眼看她，還在仔細看說明書，握住她的手指像知她急躁一般溫柔地摩挲她手腕內側。

“可以，能上。”

他放下藥盒，又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從裏面拿出一管酒精免洗洗手液，擠出一點然後雙手揉搓。

冷白音滿臉問號，“你櫃子裏怎麽還有這個東西？”

燕冽揉搓直最後的水分蒸發，才轉眸很深地看她一眼。

“怕讓你生病。”

聽到這句沒頭沒尾的話冷白音先是一愣，随即小臉猛然爆紅。

一個轉身栽到床上将自己團成個小刺猬，将紅透的臉藏起來。

他哪是開了葷，分明是開了閘。

深不見底的水庫一旦開閘，激起的水波濃霧，遮天蔽日。

燕冽眸中帶笑，擡手握住她的腳腕，緩緩把她拖過來。

一開始真的只是上藥。

可上着上着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冷白音害羞掙紮，燕冽俯首，倍加耐心地吻她，從她額頭吻到鼻尖，從鼻尖到敏感的耳廓，再到令人顫抖的頸窩……

冷白音像條幹渴的鹹魚癱在床上，紅唇微張。

芙蓉雪面已經變成櫻花粉頰。

“疼嗎？”他嘴唇貼在她頸側。

驀地嗓音低下去，“怎麽好像還有些腫。”

清醒無限放大她的羞恥。

冷白音擡手怒拍他。

燕冽胸膛震動，磁性的笑聲從唇角溢出。

音音真可愛。

可愛到，他幾乎想把深藏的秘密傾瀉而出了。

幾乎。

他去尋她的唇瓣，細細品味。

手指碰到浴袍上寬厚的系帶松散挽在一起，稍一解就能開，燕冽并沒有猶豫。

“我喜歡音音系浴袍的方式。”

他離開她半寸，低于喃喃，又去尋她的手。

坐在燕冽這個位置上的人必耳清目明，知曉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

燕冽知道今日怕是不能。

于是握住她白玉皓腕，又吻她的唇角，“音音幫我。”

他之前像是一團黑霧籠成的完美人形，自昨晚之後，無數霧粒四散。

更直白地說，他簡直不要一絲臉面了！

與他請求一同響起的是頗有些詭異的聲音。

……

不知多久之後，冷白音頭昏腦漲，什麽他的過去，他的初戀全被她抛在腦後。她只覺得自己的手臂，自己的半邊身子麻的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

“音音……輕點……”

“可太……握不……”

冷白音簡直要炸開了。

如果她是一根毛毛狗，現在已經變成了炸毛毛毛狗。

而且是被架在火上烤的炸毛毛毛狗！

耳膜也發麻，熱辣的鼻息不停掃過，像兇猛不停歇的海浪。

不，像海嘯。

耳邊一直是他喑啞壓抑到極致的喘.息聲。

冷白音第一次知道，男人的聲音能這樣欲而勾人，讓她只聽着就頭皮發麻，渾身泛軟又發燙。像發了高燒一樣，躺着都覺得頭重腳輕。

又不知多久。

他才終于歇下陣來，空氣裏彌漫着令人羞赧的氣息。

男人鳳眼波瀾翻騰，攝人心魂。

胸膛起伏着平複湧動的氣息，“音音，等你明天，好嗎？”

濃重的占有欲。

冷白音嗔怪瞪他，揉手腕。

燕冽見狀連忙握住她的手，輕緩揉捏，不吝感謝。

“音音辛苦了。”

“音音剛剛真棒。”

“……”

又忍不住擡爪怒拍，結果被他一把接住。

“音音，我想采訪一下你。”

冷白音聞言冷笑。

可不是冷白音，冷小姐，白音了。

音音音音，她還以為他變成了一只金剛大鹦鹉！

冷白音沒好氣瞪他一眼，“采訪我什麽？”

“之前你搜索的那個問題”，燕冽嗓音懶散，慢條斯理地繼續低聲道，“你得到答案了嗎？”

“什麽問題？”冷白音沒反應過來。

燕冽眸光極深地望着她，驀地彎了彎唇。

冷白音見狀，渾身汗毛乍然豎起，心道一聲不好，連忙翻身要去捂他的嘴！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老公太大怎麽辦”，燕冽眼裏浮現一層不容忽視的笑意，“音音是不是覺得自己之前多慮了？”

冷白音面無表情。

大意了。

此時他吃飽喝足，怎麽可能會說出半句人話呢？

冷白音霎時超然，面無表情側身背對他躺好，拽過被子蓋住狼狽不堪的自己。

燕冽望着外面大亮的天光，沉聲打趣她，“現在就要睡嗎？”

冷白音不理他。

“一身濕氣，我抱你去洗澡吧？”

燕冽好意提議，果不其然被冷白音駁了，她立刻下床小跑去衛生間洗澡。

浴袍散落，她的身體都變成了淡粉色。

如果她是只貓，現在就是尾巴毛炸開的生氣小貓。

燕冽不敢再逗她，自己又抓緊時間去書房衛生間洗了個澡。

回房後，冷白音已經乖巧窩在她那邊閉目睡着了。

如果不是氣息不穩，燕冽就信了。

他壓下上揚的唇角，在她身旁躺好，只拽了被子一角蓋住腰腹，輕輕阖上眼。

待她氣息平穩之後，他才緩緩睜開眼，眼底一片清明。

不知什麽時候，她已經轉到這邊，面對着他。

他側眸凝望着她安靜的睡顏，化眼神為手指，觸摸過她臉上每一處。

為他張開的紅唇，為他吐出的喘.息，為他變得洇紅水潤的眼角。

每一處都令他愛不釋手。

他格外喜愛她鮮活的模樣。

他萬分小心的伸臂将她攬入懷中，額頭抵在她溫熱的耳廓上。

“你什麽時候才會愛上我呢，音音？”

作者有話說：

下章預告：“我喝多了，你能幫我洗一下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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