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1)
梁文琪失魂落魄的回去,池柳立馬上前問道:“媽媽,怎麽樣了?有沒有把他們給攔住啊?”
梁文琪滿是愧疚地看着池柳,不知道該怎麽把這個消息說給她,張了張嘴,卻又感覺喉頭一擰,怎麽都沒有辦法說出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見梁文琪這副模樣,一股涼意從心頭蔓延而來,池柳拉了拉梁文琪的衣角,像是垂死掙紮的乞求希望。
“媽媽,你攔下了對不對?實驗還可以繼續,我還有救對不對?”
梁文琪一把将池柳拉入懷裏,涕淚漣漣。
“柳柳,我們還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機會的,人魚沒了媽媽再找,人沒了我再換,還有機會。”
一聽這話,池柳怔住了。
這話是什麽意思?不就是說,之前的所有努力都白費了嗎?實驗沒了,她快死了!
想到這,突然有一種被人扼住喉嚨的窒息,她撕心裂肺的喊道。
“媽媽,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我現在不是需要時泠的血嗎?我們去求時泠和池淼好不好?我真的好難受,真的難受的快死了……媽媽,求你了。”
梁文琪別過頭,她很清楚,現在已經把臉皮撕破了,他們倆人更不會幫忙。
見梁文琪不願,池柳只覺得身體騰空,她攥緊了拳頭,她要活,一定要活!
她一把将梁文琪推開,不管不顧直接沖向了外面,外面的保镖見池柳淩亂的跑了出來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只見池柳鑽進車了,沖着外面的司機大喊。
“快帶我去池淼那!”
保镖後知後覺,立馬上了駕駛座,發動引擎揚長而去,梁文琪跑出來,想制止池柳可已經無濟于事了。
池柳沖到池淼家,瘋狂的敲着門,池淼不耐煩地走了出去,一看門,見池柳直接撲過來抱住自己,淚如雨下,氣喘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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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淼……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我!”
池淼蹙眉,一時沒有說話。
聽到動靜,時泠也走了出來,看到池柳心頭燃起怒意,想到今天梁文琪那嚣張跋扈的樣子,便氣不打一出來。
看到時泠也來了,池柳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她對着兩人跪下,不住的磕頭。
“這不過年也不過節的,你沒有必要給我行這麽大的禮吧?”
時泠雙手環胸,不住譏諷一聲。
池柳宛如一只搖尾乞憐的狗,求着倆人:“求求你們了,救救我吧,我知道你們痛恨我之前的所作所為,可我只想活下去啊,我真是走投無路了,求求你們,救救我吧!”
池淼冷冷的看着池柳的動作,不由得冷笑一聲。
“你們想活,就一定要別人死麽?先是我,再是曼拉,這一樁樁一件件,你難道真的一點愧疚都沒有麽?”
她将池柳一把拎起,迫使池柳于自己四目相對。
“我……我……”
她終于看到池淼的怒意了,可她現在卻沒有當初想的快感,反而感覺像是面對着死亡的恐懼一般,她想要逃離,可是池淼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她已經退無可退。
“說啊!”
池淼猛的一用力,窒息感更加清晰,池柳緊閉雙眼用盡全身力氣喊着:“對……對不起……”
池淼冷笑一聲,松了手。“像你這樣的人怎麽可能真的愧疚?”
池淼不再看她,池柳趴在地上茍延殘喘,看到一旁的時泠,她吞了口唾沫,爬到時泠身邊乞求着時泠。
“泠姐姐,求你……”
時泠輕啓朱唇,毫不留情:“滾。”
池柳賴在原地不願意走,池淼幹脆直接拖起池柳把她給扔了出去,接着關上大門,任憑池柳怎麽敲打都不為所動。
池柳放聲大哭,一旁的保镖方寸大亂,不知該如何是好。池柳站起身,走進車裏,沖着保镖一聲怒喝。
“看什麽看?開車!”
保镖應聲點頭,帶着池柳回去了。
一看到池柳回來,梁文琪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她立馬上前扶住池柳,看她如此狼狽,心中心疼不已。
“柳柳……”
正要詢問,卻被池柳一把推開,“你滾啊!”
梁文琪瞠目結舌,看着如此瘋魔的女兒有些不敢置信:“我……我是你媽媽,你怎麽?”
池柳冷笑一聲。
“媽媽?你還好意思說!如果不是你這樣對時泠的媽媽,我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至于去求別人還被人給扔出來嗎?”
池柳整個人都瘋魔了,她頭發飛散,身上的衣服也淩亂不堪,梁文琪強忍着難過把池柳扶進了屋子。
“柳柳你冷靜點,媽媽一定會想到辦法救你的,一定會想到辦法救你的……”
可是池柳根本就沒有辦法接受這些解釋,她怒吼一聲:“我不管!你現在就去恢複時漫的記憶,她一定知道別的秘密。不然為什麽只有時泠能夠擁有雙腿?
為什麽只有時泠的血可以續命?別的人魚的卻都不可以,這些時漫一定是知道的!“
梁文琪噤聲不做言語,她并不敢恢複時漫的記憶。
見她這般猶豫,池柳更是歇斯底裏,“馬,你不會是真的喜歡上那條魚了吧?你明明都跟我說過那一切都是假的!”
梁文琪連忙安慰:“柳柳,別瞎說,媽媽真的有別的苦衷。”
池柳再次推開梁文琪,“好,你不願意那我就自己去。”
她獨自跑去人魚湖,一看到池柳,小人魚茵茵就興高采烈的游了過去,想把手裏的花遞給她,可卻被池柳一把推開。
時漫聽到動靜走了出來,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臉怒意的池柳。
“你幹什麽?”
話還沒有說完,時漫就被池柳摁着肩膀推到了木屋的木牆上。
“為什麽只有你女兒時泠的血可以續命?你還有別的辦法救我對不對?你快說,快說啊!”
質問之聲震耳欲聾,時漫被問的雲裏霧裏,絲毫不明白池柳所說之言到底是什麽意思。
見她這般無辜的樣子,池柳的內心更氣了。
“你別給我裝糊塗,你肯定知道的,對不對?你……呃!”
池柳還想再說些什麽,就被趕來的梁文琪一記手刃給打暈了過去。
梁文琪喘着粗氣,不知道是因為跑的太快還是因為自己心虛。
時漫輕咬薄唇對池柳剛才的話有些耿耿于懷,“柳柳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梁文琪心虛一笑,解釋道:“是柳柳在胡說八道,你也知道柳柳最近的身體情況越來越差了,這段時間總是會說一些胡言胡語你別放在心上。”
說着,一手将昏迷的池柳架在自己的肩膀上,打算帶着她回去。
可是時漫卻一手攔住了梁文琪。
時泠上一次的到來說的那些話讓讓時漫糾結了許久,她不記得自己有一個女兒,可是對時泠的親近感也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如果時泠所說的那些事情是真的,那麽眼前同自己最親近的這個人,一定欺騙了自己。
想着,時漫又質問了一聲。
“我還有一個女兒對不對?這些事情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梁文琪自然是不可能把所有事情合盤拖出的,她先将昏迷的池柳輕輕放在地上,然後起身雙手搭在時漫的肩膀上。
放柔了聲音解釋道:“漫漫,我現在因為柳柳的事情心裏很亂,有些事以後再跟你解釋好不好?
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別忘了,情珠只有感覺到愛才會讓人魚受孕,我們都已經有孩子了,我怎麽可能會騙你呢?”
時漫輕咬薄唇,總覺得梁文琪避重就輕,可是她說的話也是實話,也許這中間真的有誤會呢?
時漫垂下了頭,一言不發。
梁文琪知道,這是時漫動搖了,接着乘勝追擊,輕輕的愛撫着時漫的臉頰。
“你要相信我,我是發自內心愛你的,只是現在柳柳生病了,我必須要騰出很多的時間和關注放在她身上,可能忽略了你們母女,請你體諒我。”
為母之心,時漫可以共鳴。
她有些動容,将手輕輕的搭在梁文琪的肩膀上輕聲安慰。
“你放心去做你的事情吧,我們母女會好好的在這等你,對不起,你都已經這麽累了,我還懷疑你……”
梁文琪笑了笑:“沒關系,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的照顧茵茵。”
梁文琪抱着池柳離開了。
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時漫皺緊了眉頭。
“媽媽,你怎麽了?”
茵茵天真的昂起頭,她察覺出來了時漫的情緒不對勁,于是便輕輕的蹭了蹭她。
時漫揉了揉小人魚,想着梁文琪和時泠的話,心裏五味雜陳。
“媽媽,你要是有什麽問題可以跟我說哦∽”
為了彰顯自己,小人魚還特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證明自己非常的靠譜。
聞言,時漫蹲了下來和小人魚平視。
她一臉認真的看着小人魚。
“寶貝,媽媽問你,看到時泠姐姐的時候,你是什麽感覺?”
“這個嘛……”
小人魚嘬了一下自己的食指,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
“我覺得那個姐姐非常的好,雖然好幾次差點被她傷到,可是我能夠感覺出來,姐姐不是一個壞人。
而且在她身上有一種很強的親近感,這種感覺比和柳姐姐的感覺還深呢,就像是我的親姐姐一樣!”
小人魚天真的笑了,可親姐姐三個字,卻像一塊烙鐵深深的烙在了時漫的心裏。
她覺得,她應該去找時泠問個究竟了……“寶貝,你在家裏乖乖的,我要去一趟外面。”
小人魚嘟起了嘴,可憐巴巴的看着時漫,“媽媽,我可以跟你一起出去嗎?”
時漫搖了搖頭。
“乖,我很快就回來。”
小人魚失落的低下了頭。
時漫從木屋裏拿出了一件長披風,能夠完全遮擋住自己的腿,不讓外人發現,還有一個帽子可以擋住自己的臉。
她記着時泠的味道,從人魚湖出來很快就循着時泠的味道找到了她的住所。
她敲了敲門,不一會兒門就打開了,裏面探出了一張自己所熟悉的臉。
時泠看到時漫站在外面,喜出望外,“媽媽,你怎麽會想着來找我呢?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來了?”
見時泠如此激動,時漫實在是不好意思澆上一盆涼水。
可無奈自己就算是絞盡腦汁也都什麽都記不起來,她也只能如實的搖了搖頭。
興奮之意戛然而止,時泠眸光裏沉淪着失落。
“沒關系,以後我們慢慢想,媽媽,你先進來吧。”
時泠帶着時漫來到了客廳,池淼也在,一看到一身披風圍着嚴嚴實實的時漫,眯起了眼睛。
在她身上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海水的味道,看來她跟時泠一樣也是人魚。
“淼淼,這是我媽媽。”
時泠激動的介紹着,池淼看得出來時泠很高興,她站起身打招呼。
“阿姨好。”
時漫點頭回應。
池淼想給母女倆留出空間,于是便借口給兩人倒茶離開了。
時泠有些慌亂,顯得局促不安,不知道該如何招待時漫。
看到時泠如此高興,時漫對于自己的來意欲言又止。
正當時漫糾結如何開口時,時泠開口:“媽媽,你怎麽想着來找我的?”
時漫微嘆一口氣,垂着頭不敢直視時泠的雙眼,氣若游絲地說道:“我有一些問題想來問問你。”
時泠渾身一怔,不知為什麽,一股涼意從心底蔓延,她試探的開口:“什麽?”
時漫鼓起勇氣,直接開口:“時泠,你和文琪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時泠面色嚴峻,一臉欣喜早已昊然無存,說到梁文琪內心一陣怒氣。
“梁文琪就是一個心機惡毒的毒婦,她做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草菅人命,無惡不作,十五年前我跟你走散,她将你囚禁了起來,而我也被她欺騙,做了一生最後悔的事情。”
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可是你卻不記得我了……”
時泠的聲音逐漸哽咽,眼眶微紅。
眼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可她眼裏一片漠然,對自己絲毫沒有半點感情,這讓她難以接受。
“媽媽,你知道嗎,梁文琪還抓了人魚和人做實驗,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陰險小人!”
時泠怒不可遏,将梁文琪曾經做的所有事情和盤托出。
時漫眼底晦暗不明,在梁文琪口中,她是她心愛之人,也正因此,兩人才會孕有一女。
想着,時漫腦海裏浮現出小人魚天真可愛的笑臉,情珠是真的,孩子也是真的,她沒有辦法接受時泠的一番說辭,更不相信梁文琪是十惡不赦的惡人。
時漫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她想要想起什麽,但卻什麽都想不起來,她急的眼眶微紅。
“我跟文琪朝夕相處那麽多年,我實在無法相信她是你口中的惡人,或許……這中間有什麽誤會呢?”
轟隆一聲,五雷轟頂,時泠只覺得自己的腦瓜炸開了,方才說的話,字字真切,可是在時泠看來卻是有待商榷。
時漫深吸一口氣:“你确實是我的女兒,我缺席了你的成長是我對不起你,可這中間一定有誤會,文琪不可能是這樣的人。”
時泠翕動着嘴唇,想要反駁時漫,可轉念又一想,她到底要如何反駁才會讓時漫相信自己的話呢?
她只覺得無力,連說話都張不開嘴,更讓她錐心刺骨的,是時泠對梁文琪的态度。
“你愛上梁文琪了,對不對?”
時泠沒了往日的冷靜,這句話幾乎是發自心底吼出來的。
明明已經從梁文琪和池柳那不對勁的反差中察覺到了什麽,但是當時泠将這樁樁件件的事情說出來時,時漫的第一反應卻是護着她。
梁文琪所行的惡事,罄竹難書,也許曾經也對時漫做過什麽過分的事情,可時漫卻愛上了她。
是啊,人魚只有動情感受到愛的時候才會受孕生子,那個小人魚都已經那麽大了,時漫對梁文琪怎麽可能沒有愛呢?
心底裏,痛苦在心髒最柔軟的地方生根發芽,近乎是她不能承受之痛楚,她捂着心髒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時漫見時泠如此痛苦有些心疼,想要上前查看時泠的情況,可時泠卻擡起手做了一個拒絕的動作。
時漫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媽媽,我可以接受你忘了我,我可以接受你被我們的仇人騙了,可是我完全接受不了你居然相信仇人的愛,而且還愛上了仇人!”
歇斯底裏的吼出這句話,看着不為所動的時漫,時泠突然笑了。
心髒在抽痛,她想要哭,卻發現眼淚怎麽都掉不下來。
所謂哀莫大于心死,想必莫過如此吧?
“時泠?”
時漫不知道時泠再笑什麽,可是她能夠感覺的出來,時泠此刻在痛苦中掙紮,時漫不願意看到她這樣,想要去抱抱她,可是卻被她拒絕了。
時泠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就當我從來沒有找過你,你也從來沒有我這個女兒,我的媽媽,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經死了。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不要再見了,你走吧!”
不僅是逐客令,還是絕情言,時漫怔在原地,一時間一種挫敗感席卷而來,她像是逃一樣的離開這裏,出去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一直在外面聽着情況的池淼,她只是看了看池淼,什麽都沒說,打開屋門倉皇而逃。
時漫走了,将時泠十五年的期待和願景破了一個粉碎。
她無數次幻想找到媽媽以後跟她團聚,無論海裏亦或是陸地,只有他們母女倆在一起無論是什麽樣的生活都是幸福的。
如今找到了,可卻再也不會如願了。
時泠無力的癱倒在沙發上,她只覺得自己的淚腺好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堵住了,眼裏想要湧出将那些失落通通從身體裏趕走,可雙眼卻是幹澀的。
池淼走進客廳,看到如此落魄的時泠有些憐惜。
“時泠……”
她輕輕喚了她的名字,時泠木讷的轉過頭,一副茫然若失的模樣。
見池淼流露出擔心的神色,她苦澀失笑,“我沒事的。”
怎麽可能沒事呢?
池淼無聲的站在那,時泠擡眸氤氲含水的望着她,忽然鼻子一酸,沖動讓她一下撲進了池淼的懷裏。
“淼淼……抱抱我好不好?不要推開我!求求你……”
池淼僵硬着身子,自然沒忍心推開她。
時泠她終于忍不住落下淚來,在她懷裏哭訴道:“淼淼,我到底該怎麽辦?我剛剛已經跟她說斷絕母女關系了,我憧憬了那麽久的事情,就這麽結束了,我好不甘心,可是又無能為力……“
時泠埋頭痛哭,整個身體因為情緒劇烈而顫抖着。
看着哭成淚人的時泠,池淼有幾分動容,猶豫了一瞬,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時泠的一身堅強在池淼面前卸下了防備,仿佛一個委屈了的孩子趴在池淼的懷裏嚎啕大哭。
“淼淼,我真的不知掉我該怎麽辦了……”
池淼沒有用大道理勸她,只是輕聲道:“有我在。”
這話無端的讓人感到心安。時泠慢慢收了聲,臉龐埋沒在陰影裏,月光照在她的身上,半明半暗。
“淼淼,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
池淼微嘆一口氣,原想着不破不立,可是沒有想到忙活了一場終是空,雖然阻止了梁文琪的陰謀,可曼拉現在仍舊不知所蹤。
最重要的是,他們現在已經跟梁文琪撕破臉了,只怕到時候為了救池柳,梁文琪會做出更加瘋狂的舉動,為了防止梁文琪狗急跳牆,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把時泠送走。
“我想,讓你和姜妍先離開人魚灣,我留在這裏善後,等我處理完這裏的事情以後我再去跟你會合。”
時泠蹙眉,顯然對池淼的這一安排不是很滿意。
“留你一個人在這我不放心,我要跟你在一起。”
池淼搖頭,“她們的目标是你,你離開了,我一個人行動反而更加方便。現在我是池家的家主,梁文琪不敢把我怎麽樣,可是難保她會暗地裏對你做什麽。”
時泠咬唇,池淼的安排确實是眼下最佳分析,縱然不舍,但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了,否則就是拖了她的後腿。
最終,時泠只能妥協,“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也會好好盯着姜妍的。”
池淼拍了拍時泠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你還是記挂你媽媽的事情,你放心好了,我也會留心你媽媽那邊的情況,盡可能的弄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聞言,時泠眼中閃過幾分動容,她鄭重的點了點頭:“謝謝。”
月色正朦胧,兩個人影就這麽相互依偎着,所謂風雨飄搖确實是對現狀的最好解讀,幸好,還有并肩而行在迷霧中一同尋找前路的夥伴。
翌日清晨,池淼派人去準備游艇,将時泠和姜妍送走。
交代好以後,池淼來到了為姜妍準備的房間,一推開門,刺鼻的消毒水撲面而來,池淼忍不住的皺了一下鼻頭。
姜妍大口大口喘着粗氣,手上還注射着點滴,頭一歪,看到池淼雙手環胸站在門那,一臉高傲,就像是一個審判者一樣。
姜妍害怕的咽了一口口水,眼神慌亂的四處游移。
“本來是不想管你死活的,但曼拉還沒找到,我可以暫時留你一命。等會讓時泠帶着你離開人魚灣,你盡快去醫院治療自己的病情吧。”
審判聲傳來,姜妍聽到池淼的話,眼裏的慌亂登時壓了下來,甚至有些欣喜,可池淼接下來的話卻是給了她當頭一棒。
“但是你也不要高興的太早,怎麽懲治還得看曼拉,你最好祈禱曼拉不要有事,要是曼拉有個三長兩短,我定然讓你付出代價。”
池淼語氣中的狠戾就像是從地獄出來的修羅,給人以窒息的感覺。
姜妍開口,發出了嘶啞的聲音:“池淼……對不起。”
不管是不是真心悔過,她都後悔被梁文琪鬼迷心竅,如今成了這樣子,簡直就是報應的。
池淼讓醫生給姜妍拔了針,彼時,船已經備好,時泠也該帶着姜妍出發了。
臨行前,時泠對池淼諸多不舍,她叮囑道:“你千萬要小心,不論發生什麽事情你的安危最為重要,要是遇到了什麽危險一定要及時聯系我,我會盡快趕來的。”
池淼點頭,泠泠一笑:“放心吧。”
姜妍先一步被人接上了船,正當時泠也要上船時聽到了一聲聲嘶力竭的呼喚。
“等等!”
時泠頓住腳步,循聲望去,只見一輛黑色賓利停在碼頭。
池柳和梁文琪從車上下來,見時泠要走,池柳急忙甩開了攙扶着她的梁文琪,三步并作兩步的跑到時泠面前。
不過一天沒見,池柳病的更為嚴重了。
如今,她已危在旦夕,皮膚白的滲人,嘴上沒有一點血色,她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眼部突起,臉頰內凹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
她跪倒在時泠面前苦苦哀求。
“時姐姐,我求求你了……看在我曾經救過你的份上你也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死,我真的想要活下去,只需要你的一點血就行了,時姐姐,我求求你了!”
一邊說着,一邊狠狠的磕着響頭,身後的保镖看到池柳這落魄如喪家之犬的模樣都愣住了,絲毫不相信這是池家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
梁文琪在一旁看着更是痛心疾首,她上前想要扶起池柳,可池柳卻不願起來,繼續拉着時泠的手苦苦哀求着。
見時泠不為所動,目光寒寒的模樣,池柳哭的更為兇猛。
“時姐姐,求你……”
時泠冷笑一聲,狠狠的甩開池柳的手:“讓我救你?你簡直在做夢,你媽媽害的我們母女分離,今天就讓她也嘗嘗這錐心刺骨的滋味。”
梁文琪看到女兒這般被人欺淩,瞬間紅了眼,她攥緊拳頭,一根根青筋暴起。
池淼怕梁文琪狗急跳牆,開口催促:“時泠,該走了。”
時泠與池淼對視一眼,微微颔首,轉身上了船。
池柳看着游艇漸漸駛遠,崩潰的大聲叫喊。“不要!你不要走,我會死的……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可時泠腳下沒有一點猶豫,上了游艇,只聽一聲轟鳴,船發動了,很快的,消失在視野裏。
池柳逐漸收了聲,她眼睜睜的看着,她的希望就此破滅了。
“柳柳!”
梁文琪再次撲了過去将池柳抱在懷裏安撫着。
“柳柳,媽媽向你保證,你不會有事的,絕對不會有事的!”
池柳木讷的看着梁文琪,已經是面無表情了,随即,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柳柳!”
梁文琪痛心疾首,大聲喊着池柳的名字,池淼站在一旁,對着身後的人說:“把五小姐和三夫人送回去吧!”
身後的保镖應聲,上前将池柳抱了起來送到車裏,梁文琪冷聲一笑,無力的威脅到:“池淼,今日之事我記下了,我們來日方長。”
送走時泠,池淼松了口氣。
眼下,最為重要的無外乎兩件事,第一,找到曼拉,第二,整理和消化當下的信息。
這幾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了,讓池淼有些猝不及防,派出去的人手都把人魚灣翻了個底朝天了,但關于曼拉還是一無所獲。
入夜,池淼無法入睡,沒想到就收到了消息,池柳不行了。
她趕到的時候,在門外就聽到了尖銳刺耳的叫聲。
柳柳,柳柳!你怎麽樣了柳柳,你別吓媽媽啊!”
一進門,就聽到了梁文琪的呼喊聲,池柳一直在痛苦□□,不住的哭喊。
醫生做着最後的救治,,一旁的梁文琪緊緊握着池柳的手,看着女兒如此遭罪,也只能幹着急。
醫生很快調配好了針水,粗大的針孔刺進池柳的身體,池柳痛的大叫,梁文琪不忍看她這般痛苦,只能別過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池淼。
“你來這做什麽?看我們的笑話嗎!”
梁文琪眼眶發紅渾身發抖,不知是氣的還是因為害怕池柳有個三長兩短。
池淼看向醫生,輕啓薄唇:“人怎麽樣了?”
醫生擦了擦額頭的汗,先是嘆了口氣,随後無力地說:“我已經盡力,五小姐的情況越來越差,看着樣子……熬不過今晚了!”
這個消息讓梁文琪一時難以接受,床上的池柳已經病入骨髓連喘氣都困難,痛苦的仰在床上一動不動。
聽到這個消息,池淼并沒有意想中的大仇得報的快感,只是覺得這一切如此荒唐。
“媽媽……”
梁文琪緊緊握住池柳的手:“柳柳,媽媽在!”
“媽媽,我不想死,救救我……救……”
話還沒說完,池柳突起痙攣,徹底将未說完的話咽了下去。
梁文琪瞪大雙眼,先是輕輕的搖晃着池柳,見她沒反應又加大了力度,她不可置信的将手放在她鼻下,繼而心下一涼。
醫生連忙沖過去進行最後的徒勞的搶救,最終宣布池淼死亡。
池淼嘆了口氣,禮節性的說了句,“三伯母,請節哀。”
梁文琪眼含熱淚,怒不可遏,可一腔怒氣卻無處發洩,最後,竟笑了出來。
“池淼,你滿意了麽?”
池淼閉口不語,對身後的人說了聲:“扶三夫人回房休息,處理五小姐的遺體,把這件事通知爺爺。”
一旁的梁文琪瞪着池淼,忽然悶聲一笑,“池淼,你別高興的太早,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你就等着吧,你、你爸還有整個池家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
梁文琪陰陰的笑着,池淼隐約察覺到梁文琪有什麽事情瞞着她,開口詢問。
“你還知道些什麽?”
梁文琪輕蔑一笑,什麽也沒說,轉身下了逐客令。
回到住處,尋找曼拉的人來報告依舊是一無所獲。
池淼煩躁的把人給打發出去,無力地杵着腦袋靠在椅子上。
現在的時局完全就是一團亂麻,池淼身在其中,看不清也摸不透,她煩躁的脫掉外套沉思。
她不由想起了爸爸曾經留下的話,或許,她該去找那個神秘人了。
池淼眼底一片寂靜,依稀想起伊莎乞求自己不要去冒險,如今,形勢所迫,她只能辜負媽媽了。
想着,她走出房門,往神秘人所說的方向去了。
人魚灣的前面有一片孤島,只是那個地方被列為了禁區,所以平常很少有人去那,想來,也确實是一個适合掩藏秘密的地方。
池淼開着游艇到了地方,孤島上雜草重生,透着一絲詭異的陰森。
池淼泊好游艇,順着一條被踩凸的路走了進去,看着險峻叢生的荒島,她不由得疑惑,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才會在這呢……
終于,她看到了那個木屋,牆面斑駁,一看就是年久失修的,她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見房門緊閉,便禮貌性的敲了敲門。
裏面響起一道微弱的夾雜着幾分疲憊的聲音:“推門進來吧,池七小姐。”
聽到對方直接叫出自己的名字,池淼蹙眉,也提高了不少戒備心。
剛一推門就聽到沉重的吱吖一聲響,池淼小心翼翼的往裏面摸索,木屋不大,裏面的擺飾一眼見底,正中間有一個地門。
她環視四周,見有一個電子監控設備安裝在牆上,旁邊還有一個傳音器,剛剛聽到的聲音就是從這個傳音器裏傳來的。
“身手不錯啊……快點進來吧,我等你很久了。”
池淼開口問道:“你是誰?”
那人冷冷的笑了:“你下來見我不就知道了?”
池淼猶豫了一下,繼續往裏走,這才發現地門之下別有洞天,沒想到島嶼之下居然還有一片空地。
正中心有個湖,湖面蕩起了陣陣漣漪,池淼依稀聽到了鐵鏈的拉動聲。
沒走幾步,就看到一個被鐵鏈鎖着的紅發人魚在湖的正中央呵呵地笑着,她直勾勾的盯着池淼,眼裏盡是興奮。
那紅發人魚看起來十分狼狽,由于被長期囚禁行動受限,她整個人瘦弱不堪,魚尾輕輕擺動着,看起來枯瘦幹涸,對比時泠那飽滿光滑的魚尾,紅發人魚的魚尾簡直就像是老化的化石。
她看到了池淼手上的池家家主信物,臉上的笑意更加張狂。
“你來啦?池家的新任小家主,池正墨那個陰險的老狐貍終于完蛋嗎?”
聞言,池淼心頭一怒,她不允許有人這麽詛咒她的爸爸!
可現在不是撒氣的時候,她強忍着心頭怒火,淡淡開口。
“你是誰,為什麽會被我爸爸關在這裏,還有,我爸爸讓我來找你,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紅發人魚興奮的撲騰着尾巴,似乎令她興奮的事情終于到了。
“我叫時渺,時泠是我的親侄女,在你身上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
僅一句話,另池淼大驚失色。
她仔細的打量着這尾人魚,雖然這張臉已經瘦的脫相了,但眉眼之間确實看得出來十分标志。
原本應該是個美人。
真沒想到,她的三伯母囚禁了時泠的媽媽,而自己的爸爸囚禁了時泠的小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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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漫身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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