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1)
曼拉自去了海底世界工作以後就再也沒有來過池淼家了,再加上現在她同時泠同居,曼拉自然是不方便再來打擾的,故此,天臺的泳池就成了茵茵的專屬。
茵茵像是水中的精靈,無憂無慮的在水中翻舞着,魚尾挽了一個好看的浪花,肆意的在泳池裏開懷大笑。
時泠和池淼在岸邊看着,透過茵茵,池淼似乎看了自己以後帶着兩個孩子嬉戲的模樣,嘴角不自然的上揚。
她突然感慨。
“時姐姐,你說我們以後是不是也會生個這麽可愛的小人魚?你看茵茵,多快樂啊。”
時泠蹙眉,她低頭摸了摸自己小腹,對着裏面的孩子有着諸多期許。
“我到希望生出來的不是人魚而是人類,這樣他們才可以更好的生活。”
确實如此。
如果生出來的是人魚,他們注定同人類有着很大的區別,會因為那一尾魚尾,隐藏一輩子。
池淼走近時泠,從她身後環住,輕聲笑道:“時姐姐,無論肚子裏的孩子怎樣,我都會好好愛他們。”
茵茵游了沒一會,臉上的笑意就沒有了,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可她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甚至覺得有些寒冷。
她低着頭,似乎在水的倒影裏看到了時漫的身影,她激動的撲了過去,可卻破了一個粉碎,那是幻覺。
她彎下了嘴角,眼裏氤氲了一層霧氣。
她失落的上了岸,來到了兩人的身邊。
池淼見她眼眶通紅,連忙問道:“茵茵,你這是怎麽了?”
茵茵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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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媽媽。”
池淼心軟的揉了揉茵茵的頭。
“茵茵,你放心吧,我已經派人去調查這件事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到時候你就能夠見到媽媽了。
你可不能哭鼻子哦,到時候你見到媽媽了,她肯定是不想你哭的。”
茵茵用手擦去了自己的鼻涕眼淚,可還是一臉委屈,小臉憋的通紅,身體也因為情緒的激動一直顫抖着。
她看着一旁的冷若冰霜的時泠,心底隐隐刺痛。
她張開了雙手,向着時泠靠近,糯唧唧的開口:“姐姐,抱抱好不好?”
時泠抿唇不語,冷漠的轉頭想要拒絕,可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茵茵給抱住了。
被觸碰到的一瞬間,她呼吸一滞,血液仿佛凝結了,就這樣被她抱着。
茵茵委屈的張口:“姐姐,你是不是讨厭我?”
從第一次見面起,茵茵就一直把時泠當作親近的人,稚子無憂,可她卻清楚的感受到,時泠好像是故意跟她畫清楚界限,無論自己主動多少次,都會被時泠拒之門外。
時泠被這一聲叩問弄僵住了,她攥緊拳頭,說不出來是什麽樣的心情。
池淼見狀,為了避免場面難堪,急忙找了一個借口。
“茵茵,你就別多想了,差不多該是飯點了,我們去吃飯吧。”
剛要帶着他們下去吃飯,這時,保護火急火燎的跑了上來,喘着粗氣,恭敬的開口:“家主,三夫人來了。”
梁文琪?
一聽到這個人,三個人怔在原地,時泠的眸子越發冷冽,她在隐忍着內心深處的恨意。
池淼輕輕拍了拍時泠的肩膀,遞去安撫的眼神。
“你和茵茵先留在這吧,我去看看。”
時泠點了點頭,目送着池淼離開。
客廳內。
梁文琪慢慢悠悠的喝着茶,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池淼走了過來,坐在她的對面,梁文琪開門見山。
“我知道茵茵在你這裏,我來就是要接走她的。”
池淼蹙眉,沒有說話。
茵茵是梁文琪的女兒,要帶走她是情理之中,自己沒有借口阻攔,可真的要把茵茵交給梁文琪,自己又有些許擔憂。
梁文琪不慌不忙,又抿了一口茶,等着池淼回話。
她人都已經做到這裏了,難道還怕池淼不答應不成?
長久的沉默,終于被從遠到近的腳步聲打破。
時泠牽着茵茵的手來到了客廳。
梁文琪一看到茵茵,立刻走了過去想要抱起茵茵,但是卻被時泠攔住了。
陰鸷的目光灑在了梁文琪身上,似乎要把她從上到下,從裏到外看個遍。
她冷冷開口:“我媽媽到底在哪。”
梁文琪駐足原地,面無表情:“我不知道。”
不知道?她怎麽能輕描淡寫的說出這句話呢?時漫現在遇難都是拜她所賜!
時泠又問:“你到底對我媽媽做了什麽,她現在失蹤,跟你脫不了關系。”
梁文琪雙手環胸,并不打算回答時泠的任何問題:“我來是想要帶我的女兒回家的,不是來跟你解釋什麽的。”
茵茵縮在時泠身後,梁文琪一直都忙于自己的事情,對茵茵的照顧極少,雖然茵茵很粘人,但是現在再看到梁文琪,總會覺得她身上有一絲危險的氣息。
更重要的是,相比較梁文琪,她更想留在時泠的身邊。
梁文琪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啓齒道:“茵茵是我的女兒,我帶她走沒什麽不妥,這段時間謝謝你們對她的照顧了。”
梁文琪繞過時泠,強行牽過茵茵的手,時泠站在原地沒有阻攔。
“茵茵乖,我帶你回家。”
梁文琪緩和臉色,對着茵茵開口。
茵茵一臉不情願,可又什麽都沒說。
她低下頭,神情落寞,雖然她想呆在時泠身邊,但時泠對她似乎并不歡迎。
與時泠擦肩而過時,梁文琪停下了腳步,她回頭看着時泠,一臉戲谑,眼中閃過一絲陰毒。
她陰笑道:“你可一定要保護好你的肚子,我還等着看你們經歷和我一樣的痛呢……呃!”
話還沒有說話,肩膀傳來的疼痛讓她冷汗直流。
她看向自己的肩膀,已經被利刃貫穿。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愠怒的時泠,因為憤怒,時泠的胸脯劇烈的起伏着。
時泠本來一直隐忍着自己的情緒,可當梁文琪威脅她的孩子的時候,體內的努力再也抑制不住了,她的手不可控制的化為利刃,更是不可控的直接捅向梁文琪的肩膀。
眨眼之間,鮮血落了一地,一旁的茵茵吓的驚聲尖叫。
梁文琪難以置信的看着時泠,在她眼裏,時泠一向隐忍,少有這般不可控的時候。
她的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痛感刺激着她的神經。
時泠抽出利刃,上面還沾染着斑斑鮮鮮血,利刃抵在梁文琪的脖頸處,怒視着梁文琪,狠聲警告着。
“梁文琪,我們的帳還沒有算呢,少在我面前胡說八道,我可沒淼淼那麽好的脾氣,再讓我聽到你詛咒我的孩子,我就弄死你。”
此刻的時泠,猶如地獄般的修羅,她舉着死亡之鐮來到自己的身邊,用居高臨下的口吻宣判着自己的死期。
看着這樣的時泠,梁文琪露出了睥睨的笑。
她梁文琪要真是這麽容易就被吓到就不可能走到今天了。
她露出了陰森森的笑意,絲毫沒有任何被恐吓的驚吓。
池淼擔心時泠過激動了胎氣,闊步走到時泠身邊。
“時姐姐,不要太生氣了,小心動了胎氣!”
聽到池淼的聲音,時泠陰沉的內心終于找到一片曙光,她逐漸平息了怒氣,放下了手中的利刃。
池淼将時泠護在身後,時泠剛才那一捅着實是用了不少力氣,梁文琪的肩膀已經皮肉外翻,仔細看還能看到森森白骨,可見傷勢之重。
她蹙眉,當即吩咐下人去拿醫藥箱給梁文琪包紮,可是卻被她嚴聲拒絕了。
”不用惺惺作态了,你們巴不得我死呢,不過,我可沒那麽快如你們所願。“
梁文琪冷哼一聲,額頭汗珠密布,她咬着牙,帶着茵茵狼狽的離開了。
“時姐姐,你沒事吧?”
池淼扶住了時泠,将她帶到沙發上休息,因為憤怒,時泠到現在都還在喘着粗氣,可見怒意之甚。
時泠順着胸口,晃了晃腦袋。
“我沒事的。”
保姆拿着抹布來清理現場,作為池家的傭人,心理素質極強,哪怕剛才目睹了一切,但是也沒有覺得絲毫害怕,整個動作行雲流水,鎮定自若,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
清理完,見時泠還在其中沒能反覆,立即去給時泠煲降火的湯。
池淼将時泠摟入懷中,輕聲安撫。
“時姐姐,沒事的,你就不要生氣了。現在還不到動梁文琪的時候,再說了,她都已經被你刺傷了,短時間以內也作不了什麽妖的。”
時泠點頭,合上雙眼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的手一直保持着利刃的形态,池淼盯着這許久未見的形态,忍不住感慨。
“時姐姐,我都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你的利刃,見你溫柔面多了,都快想不起來你還有這樣的一面了。”
時泠低眉垂眼,以為池淼是在嫌棄自己,聲音有些細弱。
“你是不是很不喜歡我這個樣子?”
池淼輕笑一聲,揉了揉時泠的腦袋。
“時姐姐,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你什麽樣我都喜歡,我只是擔心你傷了自己。”
時泠依偎在池淼懷裏,傾吐內心。
“淼淼,我對梁文琪的恨意實在是太深了,深到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剛才聽到她詛咒我們孩子的時候,我真的恨不得殺了她。”
直到現在這樣的殺意還沒有褪去。
池淼親吻着時泠的臉頰。“我明白,但是現在很多事情都不明了,你也很擔心你媽媽的情況對不對?也真是因為這樣,所以現在必須要留着梁文琪。”
池淼說的,時泠自然明白,如若不是如此,方才梁文琪已經是刀下亡魂了。
保姆很快煲好了湯,池淼接過一口一口喂着時泠。
剛喝完湯,突然聽到有人敲門,保姆連忙去接客,見來人是池魏,恭敬的打了一聲招呼。
“三少爺!”
一聽是池魏來了,池淼有些驚訝。
她的三個最近可是有很多事情纏身,就算是平常也很少來她的住處。
池淼起身,連忙上去迎接。
“三哥,你怎麽來了?”
再次見到池魏的時候,池淼明顯感覺到他身上的陽光之氣暗了一些,變得更加成熟穩重。
看來,這段時間和那些老骨頭打交道費了不少心神。
想到這,心裏對池魏有些愧疚,更多的是感激。
池魏笑了笑,自然的脫下外套。
“我來找你,是為了三天後的董事會。”
一進客廳,見時泠坐在沙發上。
池魏愣住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時泠了,雖然早就在電視上知道池淼和時泠在一起的事情,但是當親眼看到的時候,還是會覺得有些恍惚。
時泠見池淼家人,心裏也是有些慌張的,她擔心自己做不好,坐立難安,感覺怎麽都不太舒服不大對的樣子。
池淼見兩人面面相觑的模樣,立馬站出來作中間介紹。
“三哥,這是時泠,我跟她已經确定關系了,她現在還懷着我的還呢。”
接着,又向着時泠介紹池魏。
“時姐姐,這是我三哥,我們幾個兄弟姐妹中我跟三哥的關系是最好的。”
時泠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三哥。”
池魏點頭示意,第一次見面雖然有些不自在,但還好有池淼中間緩和,也沒那麽尴尬。
“你們先聊,我去給你們沏茶。”
時泠知道池魏來找池淼是有正事要聊,于是立馬把空間騰給他們,自己去沏茶。
池淼笑看着時泠:“時姐姐,辛苦了。”
時泠是一個有名的大明星,池魏對她倒也說不上陌生,很久以前在圈內聽說這個人的時候就對她感覺不錯。
見她落落大方,通識大體的樣子,也真心為池淼高興能夠找到一個這麽優秀的伴侶。
“三哥,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吧。”
兩人的關系已經很親近了,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不需要有什麽思慮的地方。
池魏面色凝重,久久不語,由此可見,他要說的事情一定十分嚴重,意識到這一點的池淼正襟危坐,一臉肅穆的看着池魏,生怕自己錯過了什麽重要信息。
池魏長嘆一口氣,這時候,時泠端茶走了進來。
池魏喝了一口茶,壓下心中的難安,見時泠要走,立馬張口将時泠叫住。
“你也留下在這聽吧,都不是外人,多個人多個想法。”
時泠看了一眼池淼,見池淼點頭,便坐到她的身邊。
池魏雙手交疊,眉頭緊簇。
“三天後董事大會,決定了池家的企業究竟由誰帶頭。那些産業的大部分人都支持梁文琪,可最棘手的并不是這些,而是梁文琪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拿到了爺爺手裏的股權受讓,她現在已經可以在董事會上直接威脅到池家家主的位置了。”
聞言,池淼瞠目結舌,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池魏。
爺爺已經一把年紀了,看什麽都很透徹,池淼不相信,爺爺看不出梁文琪的狼子野心。
池魏嘆了口氣,對于池骜的這一決定,他同樣震驚,可如今木已成舟,都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他也實在沒辦法。
“爺爺為什麽這麽做?”
池淼想不明白。
池魏也一頭霧水。
“我也想不通,我原本以為這都是梁文琪僞造出來的,所以給爺爺打了電話确認,誰知,這一切都是爺爺親手批準的,我是越來越拿不準爺爺的想法了。”
池魏如實說道。
池淼的臉色越來越沉,五官皺在一起,一旁的時泠擔憂的握住池淼的手。
“這其中說不定有什麽誤會呢?你可以打一個電話過去問問。”
時泠提議道。
池淼點頭,為今之計就是要弄明白池骜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再看看能不能勸阻池骜改變想法,要是沒辦法的話,那就得另想別的辦法了。
池淼撥通了池骜的電話,機械鈴聲響的每一聲都牽動着池淼的心。
終于,電話的另一頭終于接通了,首入耳的,是對方沉重的呼吸聲,池淼心裏一驚,總覺得池骜已然油盡燈枯,她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讓自己不要亂想。
“爺爺。”
池淼恭敬的叫了一聲。
“你終于是打電話給我了。”
電話另一邊的聲音蒼老猶如洪鐘,一下又一下的擊打着池淼的內心,池骜的聲音聽起來軟弱無力,透着疲憊。
池淼的聲音不自然的軟了下來。
“爺爺,我想知道您為什麽把股權受讓給梁文琪?”
池骜有些愠怒。
“什麽梁文琪,她是你的長輩,你怎麽能直呼其名字呢!”
池淼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立馬更正。
池骜微微嘆了口氣,這個下下策完全是他不得已而為之。
池淼捕捉到池骜的無奈,立刻說道:“爺爺,您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隐?是不是三伯母逼您?”
池骜否定了池淼的猜測。
雖然他的聲音聽起來軟弱無力,可是池骜卻有一個堅定的想法想告訴池淼。
“淼淼,爺爺這輩子只有一個心願,希望你能夠好好打理池家,可這個心願實在是難以成真。你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你這麽做實在是糊塗!”
池淼聽的一頭霧水,一旁的時泠緊張的捏着手,她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緊張的拉緊池淼。
池骜冗長的嘆了口氣,緩緩開口:“淼淼,池家的一切都可以是你的,但是你必須答應我,和時泠分手,斷絕和時泠的一切聯系,答應我不再跟她見面!”
池淼雙目瞪圓,她難以置信,池骜居然會拿這樣的事情威脅自己,爺爺一向是公正分明的人,孰是孰非,他應該明察秋毫,一向正直的人怎麽可能用這樣的手段來逼迫自己呢?
池骜的聲音清晰的傳到了池魏和時泠的耳中,二人皆是瞠目結舌,時泠的心懸在了嗓子眼,跳個不停,她害怕池淼會因此放棄她。
“爺爺……”
池淼剛要說些什麽,就被池骜給打斷了。
“淼淼,你別忘了,你爸爸做了這麽多就是讓你和人魚切割,作為池家的希望好好結婚生子的。
你要是執意跟時泠在一起必定會重蹈覆轍,就算是我再怎麽看好你,最終我也只能舍棄你了!”
池骜的一番話讓池淼說不出話來了,一向疼愛自己的爺爺有一天居然說出了要放棄自己的話,池淼不敢相信。
她握着手機的手顫顫發抖,內心完全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爺爺,時泠現在已經有了我的孩子,無論如何我都會對她負責到底的,我不可能放棄她。”
池淼一字一頓,宣誓着自己的內心。
另一邊的池骜似乎早已知道了池淼的決心,如若不然也不會将股權受讓給梁文琪,他嘆了口氣,狠心挂斷了電話。
一陣急促的忙音,在場的幾個人神色緊張,心口上像是壓了一塊巨石,讓人悶的喘不過來氣。
時泠神色擔憂,自然知道池淼這一路的不容易,而她最大的麻煩就是被自己帶來的,池骜剛才的話一直萦繞在她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她最不願意的就是成為池淼的拖累,她低着頭,臉龐埋沒在陰影裏。
知己莫過枕邊人。
池淼自然知道,時泠聽到那些話以後會胡思亂想,她抱住了時泠,柔聲安慰。
“好啦,時姐姐,你就不要亂想了,不管怎麽樣,我會和你一直在一起的。”
其愛之心,天地可鑒。
池淼對自己的情誼時泠感恩在心,可池淼并不像自己一樣沒有其他的羁絆。
池淼将時泠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讓她感受着自己的真心。
“爺爺只是被梁文琪一時蒙蔽了,沒事的,之後有什麽事我們都能一起解決,你就別擔心了。”
時泠點頭,依偎在池淼懷裏。
池淼都已經拿出這樣的決心和誠意愛她了,作為她的愛人,她怎麽能拖後腿呢?
時泠眉目堅定,誓與池淼共進退。
池淼笑着看着池魏,眉目沇沇。
“三哥,爺爺的意思你也聽到了,我想問問你的想法,你是要幫爺爺還是幫我呢?”
如今,話已說開,風雨招搖的池家已經形成了分派,一和二只能選一個。
池淼并不是想為難池魏,而是為了池魏好,如果池魏選擇幫爺爺,那麽自己就得和和他化開關系,否則就會波及到他。
三哥一向是寵愛自己的人,不管怎麽樣,她不希望池魏在這場家族紛争中受到傷害。
池魏沉默了。
他看了眼前相互依偎恩愛的兩個人,從頭至尾,他都知道池淼對時泠的愛意,看到他們開花結果,作為哥哥,他自然高興。
他自然是站在池淼這一邊的,只是有一件事情,他很猶豫。
他擔心池淼的感情不被伊莎接納,自己是被伊莎嬸嬸一手帶大的,所有人都不支持池淼他都願意站出來,可唯獨伊莎不支持,他也會站在伊莎的那邊,到那個時候,池淼就是衆矢之的了。
他鄭重其事的開口:“你們在一起的事情,你媽媽同意了嗎?”
池淼點了點頭,“我媽已經知道了,她願意接納時姐姐。”
聽到池淼這麽說,池魏也就放心了。
他唯一的擔心沒有了,歸根究底,他們才是親如一家,梁文琪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怎麽可能與之同流合污呢?
池魏表态:“只要你媽媽沒意見,我就幫你。”
池魏眼中的堅定讓池淼心懷感激。
家裏最有權威的就是爺爺了,池魏方才清清楚楚的聽到了池魏要放棄自己的想法,可就算是這樣他也依然願意站在自己的身邊,這無疑給了池淼一劑最大的強心針。
“三哥,謝謝你。”
池魏輕笑一聲,他走到池淼面前,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臉上陽光無謂的表情,一如當年那個守着妹妹長大的陽光少年。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池骜雖說已經退位多年,但因為池正墨擔任家主後一心将心思撲在解除詛咒的這件事情上面,導致池家的大部分産業都還是認池骜的命令。
雖然池家的信物在自己手上,但現在池骜已經把話挑明放棄自己,那信物就行如虛設了,只怕到時候,梁文琪還會借着衆人的手逼宮。
池淼和池魏認真的核算了一下手裏的股權,他們的股權加起來同梁文琪手上所持股權不相上下,這也給了他們一絲欣慰。
“我們現在與梁文琪旗鼓相當,不過也不能掉以輕心,我們得另想辦法才行。”
池魏說的東西池淼都理解,但是這已經是他們能拿出來的所有東西了。一時間,池淼也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
就在這時,池魏眼前一亮,突然想到了什麽。
他看着池淼開口道:“還有別的辦法,你可以找你四姐,她手上有5%的股權,如果能拿到,你就比梁文琪多出5%,就能壓她一頭了。”
池魏口中的四姐池淼也是從梁文琪口中聽說的,在二伯父病逝以後,二伯母就帶着她離開了,那時,池淼還沒有出生,所以她從來沒有和他們打過照面。
确實是辦法,但是并不是那麽容易成的。
畢竟從來沒有跟這個姐姐打過照面,池淼并沒有把握可以成功。
池魏拍了拍池淼的肩:“不管怎麽樣,這算是我們能找到的唯一辦法了,不去試試怎麽知道行不行呢?”
池淼點了點頭,最終決定去見見這位素未謀面的姐姐。
池淼讓人查了池蕊的情況,二伯母木織冉帶着池蕊回娘家以後,池蕊的身體狀況愈發的差,這段時間身體病重,就一直都在醫院裏。
池淼了解了他們母女的大致情況以後,挑選了一些禮品帶去醫院。
池淼是第一次來拜訪池蕊母女,推開門見到他們的時候,整個人的都有些局促。
木織冉看到池淼,并不訝然。
開口道:“這就是淼淼吧,我知道你,經常在電視上見到你,你真是池家這一輩的驕傲啊。”
木織冉客套道。
池淼謙卑有禮,在木織冉面前畢竟是晚輩,她一臉恭敬。“二伯母說笑了,先前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和四姐的事情,所以一直沒有拜訪過你們,現在知道了你們的事情,說什麽都要來看看的。”
客套了幾句,池淼走到了池蕊的窗前。
池蕊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在病痛的折磨下,她身形枯瘦,面部凹陷,連呼吸都十分費力。
血親相連,看着自己的姐姐如此病弱的躺在床上,池淼心裏很不是滋味。
木織冉走上來,介紹道:“蕊蕊,這是你妹妹,池淼。”
池蕊看着池淼,雖然她身體病弱,已經瘦脫了相,可那雙眼睛很是好看,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的。
池蕊同池家不親,看着這個突然出來的妹妹也很生疏,她的眼中滿是羨慕,她也想像池淼一樣滿面紅光,健康泰然。
“四姐。”池淼輕輕喚了一聲。
池蕊有氣無力的應下,發自內心的道:“淼淼,健康真好。”
她的生意很虛浮,氣若游絲,仿佛生長在喬木身上的菟絲花,一個不留神就能被風吹折斷。
無事不登三寶殿,木織冉心如明鏡,以前從來沒有交集的人,突然跑出來攀親,那必然是有事相求。
木織冉湊近池淼,小聲說道。“蕊蕊身體不好,今天大概是困了,有什麽事情我們出去說吧。”
池淼看了眼池蕊的情況,同木織冉走了出去。
木織冉同池淼走在醫院專門被病人修護的小花園裏,這些景色宜人,鳥語花香,在醫院裏的沉悶在這個地方得到了消減。
走了一段路,池淼開門見山。
“二伯母,今天來打擾其實是有事相求的。再過三天就是池家的董事大會了,我現在需要你們手上的股份支持,二伯母,您放心,我肯定不會讓您吃虧的。”
木織冉輕笑一聲:“我對池家的那些事情并不感興趣,這股份對我來說,不重要。”
聽到木織冉這麽說,池淼看到了希望,聽木織冉的話口是可以把手上的股份給自己的。
池淼正要再開口詢問以确認自己的想法,就聽到了一聲沉沉的嘆息。
木織冉面目沉重,不自覺的望向了樓上的窗口。
“雖然我很久沒和池家有聯系了,但也知道池柳去世的消息,聽說她死前遭受了病痛的折磨,生不如死,再想到你四姐如今也躺在醫院裏奄奄一息,我實在是難以忍受。”
說着,木織冉小聲的抽泣起來。
這麽多年,她一個人含辛茹苦的帶着孩子,池蕊與她相依為命,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依靠,可當每天看着池蕊被病痛所折磨,自己無論付出多少東西都沒有辦法幫她削減一二,心更是痛的難以呼吸。
木織冉掩面而泣,池淼見狀,輕輕地拍着木織冉的後背安撫着。
“二伯母,別難受了。四姐肯定也不會你因為她的事情如此難過呀。”
木織冉吸了口氣,無奈的笑了笑。
“真是不好意思啊,讓你見笑了。”
池淼搖了搖頭,“沒事的,二伯母,可憐天下父母心,我明白您的心情。”
就像是,池淼的孩子即将出世,一想到他們之後會遭遇悲劇,池淼心裏也如同插了一把刀,痛的難以言喻。木織冉看着池淼,目光迥迥。
她繼續說道:“你二伯父死了以後,我們同池家的來往很少,但是我知道,你小時候身體并不好,也跟池家的其他孩子一樣,可是現在跟個沒事人一樣,要是我們家蕊蕊也能像你一樣就好了。也真是奇了怪了,你是怎麽恢複健康的呢?”
聞言,池淼凝眉。
木織冉是話裏有話啊。
“二伯母,你要是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池淼坦言開口,既然已經說開了,那木織冉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木織冉一改先前慈眉善目的模樣,整個人一臉嚴肅。
“我對池家的股份根本就不感興趣,我只希望我的女兒能夠健健康康的,你想要股權可以,但是必須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池淼隐隐不安,似乎已經猜測到了什麽,但還是抱着僥幸心理問道:“您說。”
木織冉深吸一口氣,娓娓道出。
“現在,你三伯母來看過我們,她跟我閑聊的時候說過,你身邊的時泠是人魚,她的池柳以前因為時泠的血得以康複,可後來失去了時泠的血的供應以後病痛致死。
我當然不想我的女兒成為一個靠血養着的怪物,可如今我已經走投無路了,我不能看着我的女兒一天天的衰弱下去。只要你答應我,用時泠的血維持池蕊的生命,那股權我就給你。”
聞言,池淼的心落入谷底。
她攥緊拳頭,臉龐埋沒在陰影裏,木織冉看不出池淼現在的表情,但是梁文琪說過,池淼是很需要這5%的股權的,只要自己努努力就能為自己的女兒争取一條活路。
池淼陰陰沉沉:“梁文琪告訴你的?”
木織冉被池淼身上的陰沉吓了一跳,這強大的威壓讓她有些說不出話來,她磕磕絆絆的應道:“是……是的。”
池淼冷笑一聲,看樣子,梁文琪早就預料到自己會來這麽一遭,她早就給自己下好了套讓自己白跑一趟。
木織冉繼續說道。“淼淼,我知道你很需要這些股權,只要你答應我,我……”
木織冉談判的條件還沒有說完,就直接被池淼堵了回去。
“不行。”
池淼擲地有聲。
木織冉愣在原地,雙目瞪圓的看着池淼,仿佛好不相信池淼會給出拒絕的答案一樣。
“我只是要她的血而已,又不是要她的命!”
木織冉據理力争,努力的争取來池蕊的生機。
池淼冷笑一聲。
別說時泠現在已經懷孕了,就算是以前,自己也舍不得時泠受到傷害。
要她以時泠作為交易換取這百分之五的股份,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她理解木織冉的救女心切,對木織冉并沒有任何不敬,她壓住自己內心的憤怒,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和。
“二伯母,今天就當我是來看我四姐的,其他的話就當我沒說過吧,不管怎麽樣,我是絕對不可能傷害時泠的,這5%的股份,我不要了。”
說在,在木織冉驚愕的眼神中池淼毅然決然轉身離去。
若是一定以時泠的命來換,這家主不當也罷。
池淼回到家的時候,時泠做好了一桌飯菜。她知道池淼最近壓力大,所以想要以這種方式來犒勞池淼,她的腰上系着圍裙,已經隐隐看出她的小腹有隆起的弧度了。
見池淼回來,時泠上前抱住了她,深情的送上一吻。
池淼的滿身疲憊也随之消失殆盡。
“怎麽樣?”時泠問道。
一說到這個,池淼好不容易修複的心情又是破碎一地。
池淼自然是不會将事情如實相告給時泠,她不希望時泠操勞太多,以她對時泠的了解,要是時泠知道了這些,指不定會背地裏答應了木織冉的交易為自己換來那5%的股份。
她揉了揉時泠的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深情款款。
“時姐姐,你就不用操心了,這些事情我都會處理好的。”
時泠見她這般疲憊的模樣也不忍心問太多,于是立馬掉轉了話題。
“好了,我剛做好的飯,你快嘗嘗喜不喜歡?”
池淼盈盈一笑,脫下外套坐在椅子上用筷子夾了一塊肉嗎,送進嘴裏細細咀嚼。
入口即化,香味四溢,肉的香味和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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