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1)
望着那道石門,時泠感覺到了一種力量在召喚自己,裏面好像有一道幽怨的聲音,忽遠忽近,心裏登時彌漫起一股慌張。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覺到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好像變得很興奮,她蹙眉,捂住隐隐作痛的腹部。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時泠問道。
時渺踱步到石門旁,摸着上面斑駁的紋路,如同她過去被囚禁的十五年,充滿着痛苦與不滿,悲憤一擁而上。
“我要帶來你來看看我們人魚族的過去到底是什麽樣的,以及在你身上到底背負了什麽樣的責任。”
時渺壓抑着悲憤找到了隐藏的摁鈕,輕輕一摁,石門轟然開啓,落下陣陣餘灰,時泠嗆的咳嗽了幾聲。
“走吧,我們進去吧。”
時渺朝着時泠招了招手,時泠猶豫了一會,最終跟了過去。
石門內是一條狹長的隧道,将過去的種種掩瞞在這暗無天日的深淵。
時泠一邊跟着時渺往前走,一邊打量着這裏。周圍的玻璃幕牆隔開海水,海草招搖,但是曾經在這裏的人魚已經看不見了。
穿過長廊,終于來到了一個寬敞的地方,裏面燃燒着一盞長明燈,暖黃的燈光下,人魚和一個古衣女子的雕像相擁而立,栩栩如生,模樣親密。
而在雕像的上方懸挂着一盞長明燈,只是燈芯隐隐忽閃,似乎快要泯滅,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泛着淡淡的幾乎是快要看不淡的光。
時泠走近,不自覺的伸出手,與石像相戳碰的一瞬間,她似乎感受到了一種千年的宿命一瞬間重合,但那種感覺又很快的消失不見。
她回頭,一臉疑惑的看着時渺,“她們是誰?”
時渺淡淡回答:“池家祖先池瑜還有我們人魚的祖先人魚公主。”
時泠一怔,池家與人魚之間的淵源到底有着怎樣的隐秘和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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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有一尊石碑,時泠看到了上面的一句話:餘千年後,吾回複仇,累累血骨,族滅池氏。
上面的字明顯是用人魚的利刃刻寫出來的,這到底要有多少恨意才能寫出這樣的詛咒,時泠一眼望去,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心被揪了一下。
時泠颦眉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們的人魚祖先為什麽要對池家下這樣的詛咒?”
時渺嘆了口氣道:“長明燈有一個開關,你去打開看看,現在是時候告訴你這一切了。”
聞言,時泠走近那盞燈,看到了時渺說的機關,摁下去,旁邊的暗門傳來了聲響,石壁中出現了一個安格,裏面有一個錦盒。
時泠蹙眉,這個地方真是神秘,周圍居然有這麽多的機關。
她走過去,拿出石壁裏的錦盒,從裏面翻出來了一卷錦書。
錦書曰:南海之外有鲛人,司水而生,其眼泣則能出珠。性暴虐,喜掠人食,帝聞之,命池氏剿之,其女瑜以□□之,公主傾心錯付。鲛人雄性盡滅,雌皆囚之,迫眼泣求珠,更有甚者充為官妓。
公主以血盟咒,餘千年後,族滅池氏。
看完上面的文字,時泠大驚失色,手上突然失了勁,啪的一聲,錦書掉落在地。
她捂着胸口,像是被什麽力量刺激到了一樣,大口大口喘着粗氣,額頭汗水密布。
時渺看着時泠這副模樣,竟勾起了嘴角,暗自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時泠會有這樣的反應。
她走上前順了順時泠的背,等時泠緩過來一些,才緩緩開口。
“這就是我們池家和人魚一族的淵源,說起來都是怨孽吶!”
時渺矗立原地,說起了跨越千年的故事,而時泠也随着她的解釋,透過了雕像看到了千年前的那場悲劇。
千年以前,池氏奉命剿滅鲛人一族。
鲛人善水,在水中行動自如,人們根本就拿他們沒有辦法,一時,圍剿任務陷入了僵局。
這時,池瑜想到了一個辦法,美人計。
于是便創造了機遇與人魚公主相遇,兩人也過了一段美好時光,人魚公主越陷越深,對池瑜不再有任何隐瞞,對池瑜也是百分百的信任,見時機已成熟,池瑜騙人魚公主大婚,想人魚全族都來祝福。卻不想,這是池瑜為之後的圍剿行動埋下了引子。
人魚族被一網打盡,男性被殺,女性被囚禁,淪為了官妓專門負責産珍珠。
可這一切,人魚公主全然不知,沉靜在和池瑜的大婚之喜中,兩人成親生子,繁衍生息,後來,人魚公主不知道從哪聽來了真相,氣急攻心,煞血立誓,自焚盟咒,要族滅池氏。
後來,池氏一族的人接連死去,死相慘烈,且不知道其因,只有流着公主血的池瑜一脈生活了下去。
但是這一脈卻時不時的生出人魚,為了躲避禍端,池氏只能不停的遷居,和我們人魚共存,隐瞞自己血脈的秘密茍活至今。
時泠道:“所以我們人魚族,其實和池家的人根本就是同出一脈?”
時渺閉着眼,艱難的點頭,縱然再不願承認,這就是事實。
時渺盯着錦書道:“難怪池家的人不惜囚禁人魚進行試驗,原來是為了徹底擺脫人魚的禁锢。”
時渺的眼前浮現出了曾經那些人醜惡的嘴臉,突然大笑起來,聲音中帶着嘲諷透着憤怒。
“可笑啊,當真可笑,池家人一直以為自己能夠憑藉一己之力改變這一切,可是不管他們怎麽努力他們就是沒有辦法擺脫詛咒,離開了人魚就要死,所以也注定了,他們就是與人魚一族福禍相依的。”
時泠後背一身冷汗,難怪無論池家如何遷移都會帶着人魚,把這些人魚囚禁在附近的海域,原來就是為了自己活命。
但是時泠不理解,既然人魚對池家有着這麽重要的作用,只有和人魚結合生的後代才能長命,為什麽他們還會拒絕和人魚結合呢?
時泠問出了自己心裏的疑惑。
時渺微微嘆了口氣,一聲冷笑。
她想起了囚禁自己十五年的池正墨。
時渺指着那盞長明燈,垂眸道:“因為人魚公主的詛咒中說,長明燈滅,池氏族滅,現在這長明燈已經快到油盡燈枯的時候了,約莫再撐個一年半載就會熄滅了。千年詛咒之期已到,哪怕是和人魚結合,也救不了池家的人。
池正墨這個老狐貍為了救自己的女兒,不惜出賣了整個池氏一族和我達成交易,只要讓池淼擺脫人魚的詛咒,他就放了所有人魚,我答應了,千年詛咒将近,池家除了池淼都要死。“每每想到池正墨,她都恨不得将手上的利刃把他碎屍萬段,但現在,他已經因為人魚詛咒昏迷不醒,想到池正墨的代價,時渺心裏不勝愉快。
她走近時泠,手輕輕的放在小腹上,感受着她肚子裏面的生命,神色興奮。
時泠似乎感覺到了什麽,護着肚子微微後退,神色戒備的盯着時渺。
時渺盯着時泠的肚子,神色虔誠的舉起雙手道:“根據人魚族的預言,人魚公主的血脈一直通過人魚流傳了下來,千年之後,可以化出雙腿的人魚将帶領人魚一族回到人魚的世界。
化出雙腿……她和媽媽時漫?
時泠當即明白了為什麽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樣,一瞬間,後背發涼,她擡頭看着那滿臉悲憤的人魚公主的雕像。
時渺繼續道:“之前是你媽媽,後來是你,現在你懷孕了,你生下的孩子就會繼承你的這種能力,而你的這個孩子将會是預言中帶領人魚回歸新世界的人魚公主。”
時泠翕動着嘴唇,一時間竟什麽都說不出。
時渺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語重心長:“時泠,跟我回海裏吧,生下孩子以後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裏,回到屬于人魚的世界了,我們就可以擺脫池家和這裏的一切。”
看着時渺的嘴一張一合,看着她臉上洋溢的光,時泠頓時有一種無法接受的感覺,她往後踉跄了幾步,感覺自己的渾身力氣都被抽光了,她沒有辦法去面對時渺去構想的一切。
她的腦海裏浮現出了池淼的笑,以及他們共同規劃的未來,她不能接受。
“不,我在這裏很好,你們當初已經把我趕走,既然如此,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我不會同意你的想法的。”
時泠擲地有聲,聽到時泠的這番話,時渺只覺得一陣心寒。
“時泠,你是人魚啊!你是人魚一族新生的希望,池家可是我們世代的仇人,我當初放了池淼也是為了這個孩子,你怎麽能真的為了一個池淼放棄自己的責任。”
時渺眼中燃起怒火,她上前攥住時泠的手腕,逼迫她看着自己道:“你難道忘了嗎?我們多少同胞慘遭池家的毒手,他們囚禁我們,将我們困在這一方小小的人魚灣,我們憑什麽被池家這麽對待?”
時泠呼吸一滞,她是沒忘,但是她已經離開族群十五年了,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回去,何況現在,她已經有了新的人生方向。
“可是他們已經解除了對人魚的禁锢,你們已經自由了啊。”時泠反駁道。
時渺冷哼一聲:“我們真正的自由是回到我們的世界去,時泠,你身上肩負的可是我們整個人魚族的希望!”
時泠一把甩開時渺的手,她不能也不會接受。
想着,轉身就想走,可是卻被時渺一把擒住。
看樣子,是沒法輕易走了。
“我好說歹說你不聽,那我也只能強行留下你了。”
說着,時渺的手幻化成了利刃,冰冷的利刃朝着時泠沖擊而來,時泠感受到了一股寒意,她閃身躲開,時渺的利刃貫穿到了牆上,再拔出,牆上有一個深洞。
擔心傷到自己的孩子,她不得不動手了。
“小姨,得罪了。”
說完,她毅然決然的化出利刃,兩道身影糾纏在一起,利刃碰撞的聲音聲聲刺耳,顯得冰寒。
在陸地上,時渺的魚尾自然比不上時泠的雙腿靈活,沒多久,時渺就敗下陣來,她落在地上,憤憤的看着時泠。
“你總有一天會反悔的。”
時泠咬牙,“至少現在不會。”
說完,她收起了手上的利刃,快速離開了這個狹長陰暗的地方。
憑着記憶,原路返回。
回去的路上,時泠一直在想,今天發生的事情要不要告訴池淼,她已經和池淼定了終身,按理來說,不管遇到什麽事情都應該一起面對,不能隐瞞彼此的。
可是這樣的事情要是告訴了池淼,她同池淼還能心無間隙的在一起嗎?
心擰成了麻花,越來越亂。
在一個紅綠燈口,她踩下了剎車,雙手死死的握着方向盤。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回到家的時候,池淼一臉着急,她上前拉着時泠的手,焦急的詢問:“時姐姐,你去哪裏了?怎麽都不跟我說一聲?我回家看不到你人都快着急死了,我還給你打了電話,你都沒接。”
時泠茫然無措的笑了笑,揚了揚黑屏的手機,歉疚道:“對不起啊,我就是一個人在家太悶了,所以想着出去走走,手機沒電了也沒注意。”
不管怎麽樣,總算是平安無事。
池淼舒了口氣,但還是忍不住念叨。
“時姐姐,平常也就算了,可是你現在懷了孩子,我是真的擔心你出事。”
時泠扯出一抹笑,安撫着池淼。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池淼握住時泠的手,心裏一驚。
怎麽這麽涼?
她張口想要問些什麽,可是卻感覺時泠滿臉疲憊的樣子,将自己的疑惑咽了下去。
“時姐姐,看你也累了,早點休息,好不好?”
時泠點點頭。
她現在沒辦法用平常心态對待池淼,她需要時間消化今天所發生的東西。
時泠一言不發的走進卧室,看着時泠的身影,池淼心裏百感交集。
不對,今天一定是發生事情了。
晚上,池淼一如往常的抱着時泠,她問道。
“時姐姐,今天是不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啊?”
冷不丁的被這麽一問,時泠完全沒有做好準備,池淼明顯感覺到懷裏的人身體僵硬了。她蹙眉,有些擔心。
可時泠卻笑了笑:“沒事啊,什麽都沒發生,就是随便出去轉了轉。”
就真的只是随便轉了轉嗎?池淼心裏忍不住徘徊,可随機卻打消了懷疑時泠的想法。
時姐姐付出了這麽多,怎麽能輕易懷疑她。
想到這段時間,自己一直忙于工作,忽略了對時泠的照顧,時泠肚子裏的孩子長大了不少,她一個人心情不好也在所難免。
想到這,池淼嘆了口氣。
“時姐姐,實在是對不起,最近實在是太忙了,忽略了你的感受,我明天好好陪陪你吧。”
時泠輕輕的嗯了一聲,破天荒的,擠開了池淼的擁抱,翻了一個身。
實在是太反常了!
“時姐姐?”池淼小聲詢問。時泠背對着她:“我今天實在是太累了,被你抱着感覺不太舒服,就這麽睡吧。”
她的語氣有些沉悶,池淼也沒好再說其他,關了燈,躺了下去。
黑夜中,時泠久久無法入睡,她的手不自覺的摸着自己的小腹,這個孩子會是未來的人魚公主嗎?
不,這是她的孩子,她和池淼的孩子。
那些什麽見鬼的預言和詛咒,都不能阻止她和池淼在一起。
第二天,池淼推了手上的工作,決定帶時泠去海底世界看曼拉表演。
時泠之前來看過一次,曼拉在水裏是開心的,能夠自由自在的甩動自己的魚尾,享受大家的掌聲和矚目。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的曼拉蔫蔫的,根本就提不起勁。
時泠偏頭問着池淼:“曼拉今天是怎麽了?感覺她好像有些不開心。”
池淼一怔,她沒想到時泠居然有一天會主動關心曼拉,她剛才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時泠的身上,還真是沒有注意曼拉。
她盯着曼拉的表演看了一會,确實,她有些心不在焉的。
“可能因為太想家了吧。”池淼猜測到。
時泠抿唇不語,到了結束表演,曼拉退場到了後臺吹頭發,兩人走進後臺,看着一臉失意的曼拉。
時泠主動詢問:“曼拉,你這是怎麽了?怎麽悶悶不樂的?”
曼拉擡頭看了眼時泠,完全提不起勁,低下頭沉沉嘆氣。
“我只是在想我和錦雪的事情。”
和藍錦雪?
時泠有些疑惑,但池淼确實一副如夢初醒,恍然大悟的模樣。
“原來是這樣啊……曼拉,你不要心急,不管怎麽樣,你和錦雪是非常好的朋友啊,錦雪現在一心在工作上也是正常的,多點時間相處,不着急。”
聽着池淼的安慰,曼拉臉上依舊愁雲滿面。
她就是怕一旦朋友當久了,就更沒有辦法更進一步,要是這樣,她就永遠沒有機會了。
聽池淼這麽一說,時泠明白了當中其有。
原來,曼拉是喜歡錦雪啊……
曼拉一臉無奈,杵着腮幫道:“我難過的是錦雪好像根本就不明白我的心意,她沒有這方面的意識。”
池淼一時語塞,這種主觀意識,她沒有辦法幹涉太多。
時泠咬唇,心中百感交集,冷不丁,她突然擡頭,試探性的詢問曼拉。
“曼拉,你之前不是想家了嗎?如果有機會的話,你想不想去找族人?”
曼拉一怔,仔細思考了一番時泠話,最終茫然的搖頭。
“我不知道……”
時泠暗嘆了口氣,一旁的池淼看着低沉的時泠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勁。
之前,池淼也問過時泠突然的問題,但是時泠的反應并不像是現在,突然之間的變化一定有蹊跷。
她隐約猜測,時泠應該是遇到什麽事情了。
池淼扶着時泠回了家,進了家門,她試探性的問了一句:“時姐姐,你想家了嗎?”
時泠一怔,不自然的笑了幾聲:“我們不是已經回家了嗎?”
池淼抿唇不語,時泠的不自然她盡收眼底,但是她并不打算刨根問底,她始終相信,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麽,時泠一定會跟自己說的。
轉眼,到了該做産檢的日子了。
因為懷的是雙胞胎,雖然才三個月但是時泠顯懷的很明顯,池淼也格外看重和小心翼翼。
兩人來到醫院做b超,池淼盯着屏幕的影響看着兩個陰影。
醫生頻頻點頭:“孩子還挺好的,但是看起來好像有些大啊。”
池淼不解:“什麽意思?”
醫生解釋道:“平常三個月的孩子是沒有這麽大的,這兩個孩子看起來有點超月份。”
聽到醫生的話,時泠心裏一驚,心髒砰砰直跳,看出了孕婦緊張,醫生急忙安撫。
“別太擔心了,這種情況其實也挺常見的,放寬心态。”
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時泠和孩子一切正常,只是孩子發育的似乎有些快,明明才三個月,但是孩子卻已經有了四個月的體型了。
時泠拿着檢查報告,憂心忡忡,比之池淼,她的氣壓實在是太低了。
她神色擔憂的摸着自己的肚子,開口道:“淼淼,我們的孩子真的不會有事嗎?”
池淼攬住時泠的肩膀安撫道:“時姐姐你就放心吧,剛才産檢不是已經出結果了嗎,你和孩子都很健康。”
時泠抿唇不語,可是臉上卻透着擔憂。
時泠的反常讓池淼不得不起疑心。
她柔聲問道:“時姐姐,你為什麽會這麽說啊?”
時泠身體一僵,僵硬的扯出一抹笑。
“沒事的,我就是太擔心我們的孩子了。”
這樣的解釋并沒有讓池淼放下疑心,從時泠上次回來開始,總覺得時泠變得怪怪的,整日悶悶不樂憂心忡忡的樣子。
她一定有事瞞着自己。
池淼坐在辦公室裏,心裏忐忑不安,總覺得時泠有很重要的事情瞞着自己,按理來說,她應該尊重時泠有自己的隐私,但是時泠這樣悶在心裏也着實讓池淼難受。
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時泠為什麽突然之間就不對勁了,一連串的問題在她腦海裏翻江倒海,她一咬牙,最終撥通了一個電話。
“家主!”
電話另一頭傳來恭敬的聲音,池淼心裏愧疚,可架不住對時泠的擔心,她嘆了一口氣,說道。
“幫我查查時泠這段時間的蹤跡,見了什麽人。”
電話那一頭微微一愣,時泠是池淼的枕邊人,池淼好端端的為什麽要調查?
但他沒有過多的詢問,應了一聲是就去幹活了。
等待總是漫長又焦灼的,池淼坐在辦公椅上看着電腦屏幕,可是心思混亂,根本就沒有辦法認真工作。
很快,調查結果出來了。
池淼看到結果時,握着滑鼠的手隐隐顫抖。
時泠曾經接到過一個電話,後來去了人魚灣附近,潛入深海,在裏面呆了很長時間才出來。
池淼攥緊了拳頭,時泠一定隐瞞了自己什麽,她為什麽這段時間這麽低沉?池淼将臉埋在手裏,她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什麽樣的事會讓時泠瞞着自己呢?
最終,她做了一個決定。
她給那人發了消息過去,讓他們盯着時泠,一旦有什麽消息立即通知自己。
池淼不想這麽對待時泠,可如今不得不為之。
晚上回家,時泠依舊一臉愁容,池淼隐隐嘆氣,沒再多問。
看似歲月靜好,實則暗藏洶湧。
伊莎給池淼打了電話,讓她帶着時泠回家吃飯。
飯桌上,兩人心不在焉,食不在味。
伊莎放下碗筷,先是往時泠碗中夾了幾塊三文魚,開口說道:“時泠啊,這段時間你得多補充營養,懷着兩個孩子呢,可不容易。”
時泠道了一聲謝,禮貌性的把魚肉吃下,但依舊食之無味。
接着,伊莎又開始點撥自己的女兒。
“淼淼啊,最近公司忙不忙?”
伊莎很少問自己工作上的事情,池淼愣了一下,随即開口:“挺好的。”
伊莎點頭,繼續說道:“這就好,但是啊,這公司的事情還有你的下屬呢,時泠懷着孩子,不容易,你多拿些時間來照顧時泠,知道嗎?”
池淼點點頭,心裏百感交就。
伊莎繼續苦口婆心:“孕婦懷孕情緒敏感這是正常的,你一定要負起責任好好照顧時泠才行,你多注意一些。”
聽着伊莎的這些話,池淼心裏不是滋味。
時泠不管有什麽都可以跟自己說,兩個人已經了那麽多事情,為什麽連這些信任都沒有呢?
原本以為兩個人的感情是經得起考驗的,可她現在突然覺得自己是一個小醜,時姐姐有事居然瞞着她,是不是因為從心底裏就沒有把自己當成親密的人?
池淼擡頭看着時泠,欲言又止,而時泠卻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吃着碗中的食物。
罷了,要是想說她自然會跟自己說的。
池淼默不作聲,吃着飯菜。
回家路上,兩人一言不發。不知不覺間,兩人又從無話不談,到了真的沒有話可以說的地步了,兩人心裏都很難受也都知道這樣不好,但就是沒有一個人啓齒。
一連幾天都是這樣過去的。
盯着時泠的人給池淼的消息都是時泠在家呆着,什麽人也沒去見,也沒有什麽人聯系她。池淼嘆了口氣,只能在心裏祈禱不要再多生事端。
回到家,見家裏來了客人。
見木織冉拉着時泠的手,淚涕連連。
池淼走近,疑惑的問道:“二伯母,您怎麽來了?”
木織冉泣不成聲:“蕊蕊病情忽然加重,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你們之前答應我的,只要我給你們股份,你們就要提供時泠的血液為我的蕊蕊續命。”
一聽這話,池淼當即明白了木織冉此次前來所為何事,她當即拒絕。
“不行!”
木織冉愣在原地,她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池淼會拒絕自己,但是她已經走投無路了。
“池淼,你不能過河拆橋!”
木織冉幾近瘋狂的咆哮。
看到木織冉這樣又聯想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池蕊,池淼心痛難忍,她自然不想看到自己的親人離世,但是時泠的身體剛剛恢複,她現在還懷着孩子,池淼不想時泠受到傷害。
木織冉反身撲向時泠。
“你忘記你當初求我的時候了嗎?明明是你答應我的,你不能言而無信!”
池淼立即上前将木織冉拉開,護住時泠。
時泠攥緊拳頭,終于開了口:“好,我獻血。”
聞言,池淼和木織冉都驚了。
木織冉由驚轉喜,擦幹了臉上的眼淚,一個勁的向着時泠道謝:“謝謝!謝謝你!”
害怕時泠反悔,木織冉又說道:“那就現在吧,我的蕊蕊堅持不了多久了……”
時泠這次答應,并非是什麽言而有信,也不是與為人母親的共鳴,而是想起了那天時渺的話
她要驗證一件事情,短時間內,是不是不管用什麽辦法,池家人都會陸續去世。
池淼拉住時泠,“時姐姐,你不能去,你的身體要緊啊!”
時泠笑到:“放心吧,不過就是獻一點血,沒事的。”
時泠心意已決,池淼根本就勸不動,她怒從心中起,但是卻無可奈何,時泠跟着木織冉出了門,池淼嘆了口氣,最終追了上。
醫院裏,時泠獻血20,身體并無不适征兆。
她親眼看着醫生将血袋給池蕊挂上,池蕊原本在床上死氣沉沉,可滿滿的,她面色紅潤了起來,已經能夠從床上做起,呼吸沒那麽困難了。
木織冉喜極而泣,一個勁的沖着時泠道謝,時泠并未言語,只是一直看着池蕊。
她現在看起來這麽健康,還會死嗎?
她忍不住想到。
回了家,看着臉色蒼白的時泠,池淼一腔怒氣終究是撒不出來。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池淼警告道,然後進了廚房給她去做紅糖雞蛋。
看着池淼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她輕輕呢喃:“也許……沒有下次了。”
一周後,池淼再開例會,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本來是想挂斷的,但是一看來電,是池魏打來的,當即宣布會議暫停。
她拿着電話,走出去。
“喂,三哥,怎麽了?”
“淼淼,池蕊去世了!”
聞言,池淼呼吸一滞,瞠目結舌。
她簡直不敢相信!
怎麽會這樣?池蕊不是已經得到了時姐姐的血了嗎?上次得到了時姐姐的血,她身體康健了一個月沒有發現異常,明明一周前時姐姐給她了血,為什麽還會死呢?
一連串的問題翻湧而來,池淼突然感覺周身無力,向後踉跄了幾步貼到了牆上,她要去醫院看看!
她開車來到了醫院,病房內,木織冉抱着池蕊失聲痛哭,池淼走近,見她已經不成人樣了,身體枯瘦成了皮包骨,就像是幹屍一樣,根本就不像一周前面色紅潤的池蕊。
看到池淼,木織冉哭的更甚。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啊!這明明是最有效的辦法了,為什麽我的孩子還是死了,蕊蕊……你死了,媽媽怎麽活啊!”
池淼的心髒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揪住了,疼痛難忍。
她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時泠的血其實根本不能治病,只是能讓他們在病中的時候稍微好一些,可是到了該死的時候,他們照樣油盡燈枯,根本無法避免……
池淼回到家的時候,臉色蒼白,時泠見狀立馬問道。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池淼看着時泠,開口:“池蕊去世了。”
時泠大吃一驚:“怎麽會?”
她臉色一沉,目光一滞。
原來,時渺說的都是真的,短期內,池家會因為詛咒相繼病重直至死亡。
池淼心情很亂,池蕊的死亡讓她感覺到了一絲孤寂,整個池家只有自己因為爸爸的緣故免遭詛咒影響,但是真的要她眼睜睜的看着家裏的人相繼死去嗎?
這實在是太殘忍了……
這時,池魏敲響了辦公室的門,手上拿着一沓文件。
他走了進來,見池淼悶悶不樂的樣子,開口問道:“你這是怎麽了,看起來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
池淼抿唇不語。
她不知道該怎麽跟池魏來解釋這些事情,他們當中只有池魏從小身體康健,池魏會不會擺脫人魚詛咒?
“是因為池蕊的事情嗎?好了,別多想了,生死有命。”
他拉開池蕊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剛落座,一陣眩暈感猛然傳來,他立刻扶住了自己的腦袋,臉色刷的一下蒼白如紙。
“三哥,你怎麽了!”
池淼一驚,連忙起身走過去詢問,池魏一開始還能強撐着說沒事,但很快的,兩眼一黑暈了過去,池淼頓時手足無措,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底傳來了。
正巧,林纾走進來彙報工作,看到這樣的場景吓了一跳。
“快,叫救護車!”
林纾會意,立刻撥打救護電話。
池魏突然昏迷的情況和池正墨相似,好在池魏年輕,身體比較康健,很快就清醒了過來,在醫院靜養。
時泠和伊莎接到消息,立馬趕到醫院。見池淼一身疲憊的坐在長廊的座椅上,立即上來詢問。
“你三哥怎麽樣了?”
池淼嘆了口氣,“三哥現在跟我爸很像,查不出任何情況,各項體征持續下降。”
時泠咬唇,心裏頓感寒意。
池魏是伊莎從小帶到大的,聽到這樣的情況,伊莎心痛不已,跌坐在椅子上抽泣着。
“天吶……怎麽會這樣啊……”
池淼輕輕拍着伊莎的背,目光沉沉的看着病房的房門。
她的三哥也終究難逃魔爪……
別墅裏靜養的梁文琪聽到了手下傳來的消息,喜不自勝,臉上張狂着病态的笑意。
“好啊,真是好啊!老天開眼,池家欠我的終于是還給我了,池家一個個都會慘死,我的柳柳啊,才不會孤單呢。”
見梁文琪如此偏執,一旁玩玩具的茵茵忍不住縮了縮腦袋,現在的梁媽媽實在是太可怕了……
梁文琪輕笑一聲,對着手下人說道:“沒了池魏,現在的池淼等同失去了左膀右臂,她現在一定是為了池魏的事情焦頭爛額吧……那我就再給她添一把火好了。”
梁文琪的眼裏燃起意味不明的笑意,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看得一旁的茵茵隐隐作怕。
梁文琪傳出消息,池魏現在已經病重,他手裏的項目全部癱瘓,不僅如此,她還命人假做數據,把他手下的幾個項目的業績全變成負的。
池魏沒辦法出來做證明,這件事情只能是信以為真,他手下的股市紛紛下跌,池淼能夠順利守住家主和總裁的位置都虧了池魏的支持,現在池魏不在了,面對大幅度的下滑,她手下的人已經開始動蕩不安。
池家的産業進入虧損,一時間,池淼承受住了巨大壓力。
見時機成熟,梁文琪拿着一紙合同走進池淼辦公室,看戲一般的趾高氣昂的走到了池淼面前,笑裏藏刀。
“當初我就說過,你資歷太淺,池家交給你實在是有風險,你看,現在被我說中了吧?”
池淼攥緊拳頭,這個時候,她沒空搭理梁文琪。
“我今天很忙,你要是有事,過段時間再來吧。”
池淼當即下了逐客令,可梁文琪自然是不可能這麽輕易就離開的。
“池家那麽大的産業,現在虧損這麽嚴重怎麽不算事呢?你知不知道底下的人現在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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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