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那人的聲音不大不小,不急也不徐,不糙漢,也不甜美……總之,聽着舒服,就好像點到為止,恰到好處的那種剛剛好。
再加上以這種從天而降的潇灑姿勢出場,簡直分分鐘被落魄中的韓娅奉為天人。她斜趴在地上打量來人其實完全也說不上偉岸的身形,估摸了一下大概一米七出頭的個子。穿着一身緊致的皮夾外套,貼身方便的小腳褲,瞧着料子的紋理來個高擡腿應該不會輕易撕壞的那種,
還有軟底的經典款帆布鞋,難怪跳下來連個響都沒有。
“你到底是什麽人?”謝祈的怒意進一步升溫,不過就算是吃了虧,她也不敢貿然出手,顯然她是拿不準這人的底。
對方卻開始随意的撸了|撸鞭子,低着頭不妨礙說話,“我是什麽人,你這上了年紀的老生物,還真是沒資格知道。”
謝祈頓時氣炸,“你說誰上了年紀!”
“誰年紀大我說誰。”
“我看你是不要命!”謝祈當真是沒吃過幾次虧,更沒被人這麽不客氣的沖撞過。手上的傷口隐隐吃痛,讓難得經歷傷疤的血族相當的不适應。但眼下就算摸不準對方的實力,也耐不住這火爆的性子。拼嘴皮子不成,那就只能動手了。
丢命有的時候還真沒丢人來的讓人在意。
瞧着這般火藥味彌漫,不多久就該打上一場,韓娅作為一個瞬間變得無辜的圍觀者,也只能慢慢扶着牆壁站起身來,然後盡可能的找個遠一點的安全地帶,躲起來。
“呵,正好拿你練練手。”瞧着謝祈氣勢洶洶,這人也是不客氣。長鞭對空甩出一聲響,幾個快步急沖,兩人身影便交叉着較量了起來。
韓娅在心裏默默揮動着小旗,偷偷的瞧着高手比武,實在過瘾。
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應該是個血獵,一個正兒八經的專業血獵。
只是謝祈也不是個善茬,不能将她等同于一般的血族,這會又是氣火上湧,手下不帶留丁點情面,一來一去都是要命的活計。好在那人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多少下都擋了下來,還趁勢補了幾下,一鞭子沒打實在,鞭尾掃到了謝祈的下巴,一鞭子直接将謝祈的袖子給抽破了洞。
韓娅起初來勁,後來又有點提心吊膽,不過謝祈吃了鞭子之後,這心就又松了下來。
“你是她什麽人,憑什麽管這件事?”謝祈終于識趣的收住,拉開了距離怒視着對面的女人,擡手擦了一下下巴上同樣不得愈合的傷口。她雖仍是質問,但明顯表露出了一絲怯意。
“單純看你們血族不順眼罷了,見一個我打一個!”
“你是血獵?”
“喲,還挺機智。”女人笑了笑。其實這個世界上會點咒語異能的人并不少,對方看出她是個血獵,是因為她的鞭子。畢竟一般的武器,是無法給血族留下外傷的。
“哼,不管你是個什麽東西,今天的事情,給我記着!”
“好,我記着。”女人認真的點點頭。
謝祈本還想說什麽,但眯了眯眼睛到底是沒有說。她掃了一眼韓娅躲着的地方,心裏頭雖然不甘心,但眼下若一定要打下去,最好的情況甚至都是兩敗俱傷。她很久沒碰到這麽棘手的人物,而且是這麽年紀輕輕。但她不缺時間,大不了回頭再叫些人,一口氣連這血獵一窩都給剿了!
她倒想看看,這人能護的了韓娅多久。
“不送。”謝祈負氣走的時候,女人還和她客氣了一句,收了收鞭子,望着謝祈走遠的看不見了,才回過頭來向韓娅的方向走去。“喂,你沒事吧?”
“沒事……”韓娅借着她的力氣才站穩了身影,勉強走兩步就感覺骨架子都要散一地。胸口更是疼得厲害,總是禁不住要吐出些血來,看起來內傷不輕。也是這時候,她才勉強看清楚女人的臉。
女人的面容一如她的聲音給韓娅的感覺,不是太好看,但也不能說是大衆臉,關鍵還是讓人看着舒服又順眼,淡淡散發出來的親和力讓人忍不住想要結識。就好像一幫陌生人站在面前,韓娅會第一個選擇和她這樣的人搭讪。
“那個,謝謝你啊。”她由衷道,說起來實實在在的是個救命恩人呢。
“不用。”對方道,“你應該知道她是血族,我是血獵,這是分內的事情。”如果謝祈是個小一點的鬼,她根本不會讓她活着走,她也在掐算着勝率。
“其實,”韓娅忽然有些一言難盡了,難受的咳了兩聲,她接着道,“我也是血獵來着。”
“……”
秉承着不給血獵這個整體行業抹黑的心思,她其實一點也不想接受韓娅所說的這件事。愣了一會,那索性就當沒聽見吧,“那什麽,你受傷了,我送你去醫院。”
“不,別別……”
“怎麽了?”
韓娅心塞不止,“醫院大概不想收我。”她沒錢啊!停了停,她忽然又給自己想了個退路,“姐姐,你缺徒弟不?”
這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對方扶着韓娅的手突然覺得有點燙,沉吟了許久方才糾結道:“不缺,但我缺個師娘。”她還沒出師呢。
韓娅愣了一拍後總結出一個道理,人不可貌相。這姑娘,一點也不和善。
可拿着一點好奇心,她忍不住想知道一件事:“你師父多大了?”
“虛的,67吧。”
這生意沒法談。
“那你缺師妹不缺?”
“師傅說了,不讓在外面随便撿東西回去。”想了想,她又補充,“阿姨,我22,你說你做我師妹合适麽?”
韓娅又吐出一口血,她怎麽覺得肚子裏沒幾個好家夥剩下了?她承認她23了,不太合适……但師門不都講究先後,為了能壯大自己,這點痛算什麽!
“你叫啥?”
“程顏。”對方爽快道。
“好,程恩人吶,難道你要見死不救嘛?”韓娅咬着勁聲情并茂道。這次有人救她,那下次再碰上了,還不是死路一條?
“……”程顏有些頭疼,她覺得自己不小心沾上了很棘手的事情,“這怎麽能說見死不救呢?這次,我見到了,我救了啊。”她攤攤手,“下次,我見不到,那救不到也不能怪我啊。”
韓娅語重心長,“所以你得負起責任來啊!”
“怎麽我就不負責任了?”
“你應該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啊!”
“我怎麽瞧着你不像佛,像熱山芋呢?”
韓娅努力忽視自己被嫌棄的事實,依舊據理力争,“剛才你不是說這是分內的事情?”
“是啊,我這不分內了麽?”
“你還得繼續分內下去啊!”
“不是,你這是賴上我了?我承認我沒怎麽扶過摔倒的老大爺,可你這不能恩将仇報啊。”她說着趕緊一撒手,試圖撇清關系。都說好人好事不能随便做,她這只是順道做一做,果真是不同凡響。
韓娅覺得不能和她繼續争下去,否則氣炸了肝啊肺的那都是小事,過兩天姨媽親來,那血得不夠用了。她冷靜了靜忽然又拽過程顏的手,“你看我漂亮麽?”
程顏仔細的瞧了瞧,“醜。”
韓娅嘔出一口血。
程顏一抹臉,有點不忍直視,點點頭,“好看。”
這姑娘真實在,好看那就好辦了。韓娅又緊了緊握着她的手,“缺暖床的不缺?”
事情好像瞬間有了轉折的餘地。可惜韓娅冷不丁的一口氣咽下去,眼一黑,就黑過去了。
“喂,喂?暖床也不是在這暖啊!”天殺的,她竟然被美色迷惑了!
謝祈在穿梭過幾條街道後放慢了速度,她頭一次渾身都在疼痛,手上的傷,手臂上的傷,甚至臉上的那一條鞭痕都像無比的恥辱一般印刻在了她的心裏!
“主人!”謝伊從車裏出來,因為謝祈不讓跟,她便沒有跟着去。可是眼下的這場低氣壓,顯然是發生了相當不好的事情。她緊張的迎過去,一眼就看到了謝黎下巴上的那道傷。“這……主人你受傷了?”
然而‘啪——’的一巴掌毫無預兆,清脆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開來,謝伊被打的撇過頭去,重心不穩的撞在了車身上。
“輪不到你管!”謝祈的遷怒向來可怕,人擋殺人,神擋殺神,哪裏需要什麽理由和說法。
謝伊自然是再清楚不過她的這些脾氣,很快自己重新站起身來,低了低頭掩飾眸中的那絲本不該有的神采,她應了一聲“是。”
謝祈卻突然望着她笑了起來,伸手擡起她的下巴,身體的逼近将謝伊慢慢的壓迫背抵在車門上,“你還真是個當奴隸的命,被罵也不吭聲,被打也不吭聲?心裏頭,就不會不舒服?其實很生氣吧,都在心裏怎麽罵我?”
“沒有……”
“沒有?”謝祈冷哼一聲,“你是不是挺瞧不起我的,看我這麽受了傷的回來,就更覺得我沒用了?沒準看着還挺爽快的吧?”
“沒有!”謝伊卻忽然擡眼認真的看她,語氣上也不由的堅定了許多。兩人對視一會,她才又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垂下眼睑,“我不會看不起主人,主人受傷,謝伊心裏疼。”
“……”
短暫的沉默過後是一出無厘頭的戲碼,謝祈不知道自己是被什麽迷了心,她望着面前這個俯首貼耳為她是重的女人,好像一瞬間方才的苦悶輕巧了些許。繼而低下頭,對準謝伊微抿的雙唇便重重的吻了下去,說感情都是無稽之談,謝祈認準了自己就是在放縱。
為了證實她的這一想法,她追逐放肆的糾纏,無盡痛快的索取,無視對方沉重到極限的喘息,又料準了謝伊死都不敢違抗她的意志,她幾乎一直吻到謝伊快要窒息到昏迷才好心的放開她。
而後擦了擦嘴角殘留的液體,她瞥了一眼恍惚中忍不住要癱軟的身體,冷冷丢下三個字。
“賞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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