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寝食難安

回到家中的舒小藝一刻不肯停下，腳步匆忙的跑上樓，今日的事，她必須要弄明白，否則她會寝食難安。

陸氏怎麽會破産，之前溫柔待她的陸文博為何突然像變了個人，自從婚後待他就像橫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

今天大街上的陸文博，根本就無法和她她記憶中的陸文博重合。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把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弄的明明白白，她直覺這件事不會這麽簡單。

回想起前幾日姜母趴在她耳邊安慰的話語，細想起來竟句句含有深意。

姜豔麗從醒過來左眼皮就跳個不停，總感覺有什麽大事發生。一早上也是心神不寧的，心情沒來由的急躁。

突然：“砰！”

房門突然被人打開了，姜母受驚吓的回頭，轉頭就看見女兒急急忙忙的闖進來的背影。

女兒慌慌張張的動作，讓她不面對現實都難，心裏那根緊繃的弦霎時間裂開了。

然後，就聽到女兒有氣無力的說：“媽，陸氏倒閉了！”

媽，陸氏倒閉了……陸氏倒閉了……倒閉了……

“還是，倒閉了啊。”

姜豔麗聽到陸氏倒閉的消息，所表現出來的态度和舒小藝所想的一點也不像，完全是背道而馳。

姜豔麗的表現，就像早就料到了陸氏會倒閉似的，神情沒有一點意外。

一抹不好的情緒湧上心頭，舒小藝哽着嗓子：“媽……你都知道什麽？”

聽到女兒的問話，姜豔麗不答話。

只見她從容的走到舒小藝的身前，拉着她的手，從床頭櫃中抽出一個木制的小盒子。

盒子的中央上了一把有年月的鎖頭。舒小藝震驚的盯着姜母把自己脖頸上項鏈拿出來，仔細一瞧，銀制的鏈圈上竟然拴了把鑰匙。

随後姜母把鑰匙插進鎖中，輕微一擰。

“咔嚓。”鎖開了！

舒小藝瞪大眼睛注意着盒子的動向，本來以為會是價值不菲的傳家之寶，何曾想裏面空空框框地躺着一張銀行卡。

姜豔麗把銀行卡遞到舒小藝的手上，道：“這就是你陸伯父給的聘禮。”

“聘禮？”

舒小藝震驚之餘還有一縷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

就是這份聘禮，讓陸文博恨她入骨，婚後将她看做成只要有錢就能出賣自己身子的下賤女人。

就是這分聘禮，讓她尋陸伯父無果，在寺廟外淋了一夜的雨，最終被慕少修帶走。

就是這份聘禮，把她原本的平靜生活徹底打破，使她不得不背負上罵名，承受着他們的恥笑。

但她從來沒有答應過收下一份聘禮，假如當初她知道有這份聘禮的存在，段然不會接受它，這樣，這一切也終不會發生！

舒小藝對這份聘禮可謂恨之入骨，說話的語氣也越發不善起來：“媽，你這是做什麽？”

舒小藝的口氣算不上好，姜豔麗也不怨，而是溫柔的凝視着她。

“現在，你把它還給陸文博，讓他把欠的債還清了。再也不要回來了。”

“你說什麽？”舒小藝一雙杏眸充斥着不可思議的色彩，雙目緊緊盯着掌中灼熱的卡片。

“怎麽會……為什麽？這究竟怎麽回事！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早就知道陸氏會破産？你為什麽不說！現在你又要我把這些還給陸家，到底……發生了什麽？”

一連串的質問脫口而出，舒小藝知道這樣做不對。奈何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任他絞盡腦汁也不會想到陸氏破産能和自己有什麽聯系！

姜母不答，瘦弱的身子無力的癱坐在床邊。早在她把銀行卡交出去的那一刻，她的心就放下了，徹底的放下了……

這場戲也該結束了，自此，她姜豔麗欠陸家的恩情徹徹底底的還清了！

舒小藝看不懂姜母的表情代表什麽，那種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神情着實将她吓到了。

所有的質問，不甘和不服輸通通壓制回心低。她在等，等姜母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終于，姜豔麗開口了……

“在你嫁給陸家的前一天晚上，陸董事長叫我去他書房一趟。我以為他有什麽要事需要我幫忙，就沒有一點防備地去了。

沒有想到的是，我剛到書房，他就不送抗拒地這張銀行卡給我。聲稱這是給我們家的聘禮，實則是未來拯救陸氏的最後一顆稻草。”

舒小藝不語，繼續沉默的聽着。

“你能想象到當時陸董事長的神色嗎？那是我自從進入陸家當傭人以來，第一次見到他求人。他竟然低着頭求我，讓我千萬要幫他拯救陸氏。他心裏清楚，陸氏終有一天要破産，現在只有這最後一筆錢能夠救陸氏了。我當時半信半疑，看着他卑微的姿态，于心不忍就答應了，後來你嫁給了陸文博。而陸董事長，毅然決然的丢下這凡塵俗世，剃發為僧了。”

舒小藝點頭，這件事情說起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誰都怪不得誰。

只好開口問道：“這卡裏，有多少錢？”

聽聞問話，姜豔麗僵硬的仰起頭，語氣前所未有的輕松：“50億！”

“什麽！這比巨額完完全全可以幫助陸氏渡過這場劫難。為何要偏偏等到陸氏倒閉之後才将它公諸于世？”

姜豔麗搖頭：“這是陸董事長他老人家自己的思量，我怎能猜的透？你只需要答應我，将這筆錢，還給陸文博……還給陸氏。”

舒小藝把姜豔麗的擔心盡收眼底，堅定的握住姜母的手：“媽，你放心，我一定會的！”

華燈初上，夜色醉人，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失去了往日的喧嚣繁鬧。

在一處路口的大街上，陸文博手執酒瓶，大次咧咧的醉倒在馬路一旁，嘴中似乎還念念有詞。

正當他要起身離開的時候，一輛黑色轎車突然停在他面前。被酒熏的爛醉的雙眼緊盯着來人，當他發覺來人是慕少修時，竟絲毫不顯意外。

“我就知道……嗝！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的……嗝！”

慕少修滿臉嫌棄，邪魅的眼眸不時瞟在他醉醺醺的身影上，完全不複往日的風光。

緊皺的眉頭看向身後的阿川，冷漠的丢出兩個字：“帶走。”

阿川一邊點頭，一邊抄上陸文博的雙肩。被帶着走的陸文博倒是老實，很是聽話的跟上慕少修的腳步，一瘸一拐的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