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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煮了速食拉面來吃，空蕩蕩的胃輕易被一碗熱騰騰的拉面慰藉，陸離昨天準備到一半的晚餐還原封動放在吧臺上，俞安雨很容易就得出了陸離昨晚沒吃晚飯的結論，雖然自己也沒有吃晚飯，還喝了這麽多酒，但這一點也不影響雙标的俞隊心疼和愧疚。

俞安雨剛把盤子和碗一股腦放進洗碗機裏，門鈴就響了起來，俞安雨神色淡然，彎腰正在設置洗碗機，随口對陸離說：“老婆，你去看看。”

俞安雨平時哪敢使喚陸離，陸離猜出是他給自己買了什麽東西，不動聲色朝玄關走，透過門邊的監控屏幕畫面，看到了站在門口抱着一大束香槟玫瑰的外送小哥，說賠就賠，在執行力上俞隊向來都是滿分。

陸離抱着一大束香槟玫瑰朝着客廳走，俞安雨也已經繞過吧臺走了出來，陸離小聲抱怨：“幹嘛花這冤枉錢呀，一會兒不是要去超市嗎，超市外面的花店買幾支不就好了麽……”

兩人走近了，俞安雨攬過陸離的腰，低頭吻了吻陸離的額頭，聲音裏滿是歉意：“對不起寶貝，我想為昨天的事，誠摯地向你道歉，你能原諒我嗎？”

陸離一頓，輕輕地點了下頭，聲音就更小了：“你都這樣說了，我能不原諒嗎……”

俞安雨才總算是松了一口氣，笑道：“能啊，那我就一直道歉，一直哄你，直到你滿意為止，直到你原諒我為止。”

花瓶碎了，花暫時不能改插到花瓶裏，陸離便直接将一大束香槟玫瑰放在茶幾上，去廚房給俞安雨沖了一杯蜂蜜水，俞安雨接過蜂蜜水，順勢敞開懷抱，是要陸離乖乖投懷送抱的意思，陸離從善如流，側身在俞安雨的大腿上坐了下來，靠進俞安雨的懷裏。

香軟在懷，俞安雨樂不可支，笑着對陸離說：“我的酒已經醒啦。”

陸離當然聽得出來這句一語雙關，賭氣道：“俞隊，宿醉不難受嗎？”

沒想到這也沒逃過老婆大人的法眼，俞安雨弱弱地說：“有點難受，太久沒有這麽喝過了，果然人要服老啊！”說着喝了一大口蜂蜜水，水溫剛合适，俞安雨就一口氣把一整杯都喝完了，放下手裏的玻璃杯，乖乖交差：“喝了喝了。”

兩個人就這麽沉默了許久，俞安雨又小聲地說：“老婆，我酒醒了……”

陸離擡起手捏俞安雨的臉，佯裝生氣：“都抱着我了，怎麽滿腦子都是別的事情！”看俞安雨也沒有一點反抗的意思，但也沒催自己趕緊交代，陸離這才嘆了一口氣：“要談的事情比較多，我們一起捋一捋，挨着順序說吧。”

俞安雨用力點頭，這是他期待已久的答案，陸離站起身，把iPad的屏幕按亮，取下吸在iPad上的pencil，在地毯上坐下，俞安雨也乖乖跟着滑下沙發，靠着沙發在地毯上坐下了。

“首先，關于林廣，他是大學女衛生間偷拍狂，這件事毋庸置疑，因為是他自己承認的事實。”陸離說着，俞安雨點頭表示贊同，“那麽，我們現在需要确定的，就是他在雪砂迷奸案中，是怎樣的身份——在這裏，我認為作惡團夥裏的人可以劃分成三種身份，第一，幕後人，第二，執行者，第三，工具人。”陸離一邊說一邊飛快地寫下這三重身份。

俞安雨接話：“他不是幕後人。”

“是的，那剩下的兩重身份，執行者和工具人，我們要區分其實很簡單，看他是否對計劃知情，是否對完成這項任務擁有自主選擇權。比如像張佳彬，他就是典型的工具人，他的工作是固定且唯一的，他沒有自主選擇權，他在整個作案環節中只是聽從并執行命令，從106短信就能夠還原他所有的行動。”

“鄭心玫是執行者。”俞安雨順着陸離的思路分析，“她擁有更高于張佳彬的權限，她不是被選中的受害者，從她出現在我們面前，引導我們去調查，查到林廣，這些都是她計劃之中的事。”

陸離點頭，将鄭心玫的名字寫在執行者下方，開口道：“我更傾向于，我們看到的以鄭心玫為受害者的‘雪砂迷奸案’，并不包含在整個大的雪砂迷奸案之中，它是特例，是為了林廣這只替罪羊量身打造的一個非典型案例，因為近期他們太過猖獗，引起了警方的注意，所以他們急需推出一只替罪羊，讓自己順利金蟬脫殼，等風聲過去再卷土重來。”

“所以林廣非常合适，因為他有社會負面輿論的基礎。”

“是的，因為他是個偷拍狂，是個不折不扣的‘壞人’。但是林廣的身份，顯然也不是工具人，他的身份是執行者，只是他入局了，甚至在警局裏接受審問的某一刻，他才意識到，他入套了，比如，當他得知，他在女衛生間偷拍的視頻被上傳并盈利提現到他的銀行卡上。林廣是個富二代，我看過他的流水，幾千上萬的出入賬的确很正常，他沒有察覺到是合乎情理的。”

俞安雨怔怔地看着iPad的屏幕，看着陸離白皙的手指握着筆将林廣的名字寫在執行者下方，補充道：“所以，他才會想要逃跑，但是這一切的發展都在幕後人的掌控之中，因為林廣要怎麽逃，出現在哪裏，都是幕後人決定的。”

俞安雨恍然大悟：“運輸方式……不是因為他是工具人，對他不信任，才會有出現在驗證地的做法……”

“是的，這是雙保險，所以，連出現在現場的孕婦，也并不是意外。”

“操……”俞安雨猛吸了一口氣，“萬一林廣沒有避開呢！萬一楊哥第一時間沒有扶住那個孕婦呢！幕後人到底是個什麽瘋子！他怎麽想的出來！”

“他應該是個行為藝術家吧，”陸離面無表情，“利用一個‘壞人’最後的善良來殺掉他，不是個資深變态，應該做不出來，但是孕婦肯定也只是工具人，就算我們去調查，也只能查到她手機上的106短信。”

俞安雨的內心久久不能平複，他握着拳發誓：“我一定要把他揪出來！”

陸離無奈嘆息，他早料到俞安雨知道真相後會是這個反應，但那個人實在是太危險了，能夠算到這一步，是讓陸離反推回去也感到惡寒的地步，如果可以，陸離并不想和這樣的人交鋒。

“證明林廣是執行者的證據還有一個，就是他手機上的106短信，只有下達命令，沒有威脅或溝通部分，所以目前我比較認可林廣說的在TG上的溝通是存在的，但當然不是林廣說的那樣，他不見得被威脅了，甚至，我覺得他是主動的，類似于因為某個原因，他主動接下了這個任務，他是被釣魚了。”

“那鄭心玫的死呢？”俞安雨迫不及待地追問，“那要怎麽解釋？他們成功嫁禍給了林廣，這案子也結了，為什麽鄭心玫會死？她出現在白雲一中外絕對不是巧合，曹傑出現在白雲一中外撞死她也不會是巧合，太多的巧合如果都湊在一起，那就只能是精心策劃的了。”

陸離皺眉，氣勢弱了下來：“可能是因為我推測出了真相吧……你還記得她來市局送錦旗那天嗎？我送她去車站，我揭穿了她的罪行，讓她替我向她背後的人轉達，我不會去追查他們，我只是警告他們離你遠點。”

俞安雨聽完眉頭也皺了起來，伸出手去牽陸離的手，小聲叫他：“老婆……”

“對不起，林廣死掉的那一刻，我的确是感到恐懼了，我害怕你查得太深會有危險，事實證明那個幕後人的确很危險，他和毒販有關系，策劃了雪砂迷奸，也有傳播盈利的途徑，整個犯罪鏈條非常完整，他擁有運籌帷幄的能力，并且可以輕易殺掉棄子全身而退，我不想你有任何危險……”陸離轉過頭看俞安雨，“我很抱歉，因為我說的那段話，讓幕後人對鄭心玫起了殺心，最終導致她被滅口，但我不後悔，如果回到那個時刻，我還是會做相同的決定，因為在我眼裏，你是高于一切的存在，這是我骨子裏的自私，我改不了，也不會改，我不想讓你看到這樣的我，我不想讓你對我失望……”

俞安雨長嘆一口氣，柔聲安撫：“我怎麽會對你失望，但是離離，我們是警察，我們一定會面臨危險，我們是擋在罪犯和人民之間的牆，保護人民群衆性命和財産安全，這是我們的職責，我們注定要和黑惡勢力死磕到底，我不能退縮。”

“我知道……”陸離又拿起筆，一秒鐘進入了說正事的狀态，“誠如你所言，在白雲一中門口，鄭心玫的出現并不是巧合，并且我認為，在那輛車撞向她之前，她都以為她這次執行的任務是來滅我的口。”

陸離無比平靜地說出這句話，卻讓俞安雨着實捏了一把冷汗，讓他後怕的事情并不只是事後多慮，鄭心玫的确是奔着滅陸離的口來的。

“她稱幕後人為她的老板，說她的老板讓她帶兩句話給我，第一句是：‘你是一個很聰明的警察，觀察細致，推理能力也不錯，我很欣賞你，但你的合作意願不強，我感到有些遺憾，謝謝你的忠告，也謝謝你這次高擡貴手。’”

俞安雨的胸口起伏，他頭皮發麻，這個幕後人是真實存在的，并且曾離陸離那麽近，他坐在高臺上，目中無人，輕松操控着棋子，随時随地都能将你的軍。

“他的這句話包含了三層含義，第一，他欣賞我的能力，我認為這也是他不打算殺我的其中一個原因；第二，警局內部有他的人，所以他雖然有拉攏我的意向卻沒有那麽緊迫，說明他現在的合作對象，在他看來，能力、地位在我之上，至少也和我是平級；第三，他是真的在表明謝意，因為他知道我的确不會深挖，對他構不成威脅，所以他決定不殺我。而且他很自信，他知道我的弱點，我們已經處于被動了。”陸離的語氣帶着淡淡的遺憾。

“我怎麽會是你的弱點。”俞安雨擡起手揉了揉陸離的頭發，“我是你的铠甲，我會保護你，我很強的。”

陸離無奈一笑，開口繼續說：“他說的第二句話，我現在想來應該是說給鄭心玫聽的，亦或者是給我的警告，他說：‘你知道得太多了，為了保守秘密，有犧牲在所難免。’所以他讓我親眼目睹他殺掉鄭心玫，警告我要說到做到，不要去調查他，他是在殺雞儆猴，他能在我眼前殺掉鄭心玫，也能殺掉你，和我。”

“呵，”俞安雨冷笑，“我看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威脅我老婆。”

陸離轉過頭看俞安雨，他臉上的匪氣一點沒變，他在自己面前裝乖做妻管嚴太久了，以至于陸離差點忘記了，他可是在白雲鎮橫行霸道的小霸王，他是在白雲鎮呼風喚雨的那個俞侃的兒子，沒人敢動到他的頭上去。

陸離主動投進俞安雨懷裏，柔弱地撒嬌道：“那你一定要保護好我哦。”

俞安雨哪聽得這樣的話，立刻把陸離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霸道地按進自己的懷裏，滿嘴豪言壯語：“那當然了！別怕寶貝，老公在呢，誰都不能傷害你，也沒人傷得了我。還敢威脅你，我看他是活膩了！以後誰再這麽威脅你，你別悶在心裏，第一時間給老公告狀，知道嗎？啊！真是，我看他是沒被我打過，敢這麽跟我老婆說話！”

“唔……”陸離悶着腦袋蹭了蹭，俞安雨正在威風神氣，當然沒看見懷裏這個嬌弱的美人兒快咧到耳根的嘴角。

所以說嘛，這只傻狗就是很好拿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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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離子，一個平平無奇的邏輯怪

今天我崽的智商也是在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