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63登記
63
岳青平出來時,天色已晚,萬家燈火已經亮起,暮色下的同城,依舊顯出繁華的面貌,誰也不知道這座同城,它又見證了一次間的別離。她擡頭看天空,天空一片黑色,她不知道歷斯然坐的飛機要朝哪個方向飛,是不是,它曾經她的頭頂上盤旋過?
任之豐坐車裏吸着煙,旁邊的煙灰缸裏放了很多煙頭,他等了很久了,看見歷斯然開着車子狂奔出去,卻始終不見她下來,他抵制自己跑上去的沖動,他知道她現肯定很傷心,眼淚哭得滿臉都是,她從小多愁善感,看不得死亡,看不得離別,他記得她那只花斑貓,好像叫點點吧,有一回中毒死了,她哭得死去活來,他瞪她,兇她,陪她下棋都沒辦法治住她的眼淚,後來她哭得累了,睡着了,夢裏還一搐一搐地哭,他挖了一個坑,把點點給埋了,免得她醒來後看見又要哭,她怎麽有那麽多眼淚,每哭一回,他心軟一回,他還想,再這麽哭下去,他要軟到她腳下了,還好,長大後不怎麽哭了,也許是她不當着他的面哭了,就像現,她肯定不想讓他看見她的眼淚。不想讓看見,就假裝看不到。
終于看見她走出來了,低着頭,頭發要掩住她的臉了,然後站定,擡起頭,望着天空發呆,任之豐內心難過,他下車走過去,牽起她的手,往車子走。她順從地任他牽着她,坐到車上,低着頭。任之豐輕嘆一口氣,手臂一圈,将她輕輕圈懷裏。她的頭靠着他的肩膀,他的下巴挨着她的頭發,都沒有說話。
“明天把戶口本準備好,去民政局。”過了很久,任之豐打破沉默。
“做什麽?”岳青平嘀咕。
“領證。”去民政局當然是結婚。既然決定一起,就不要拖了,而且,他的小兔子很招,誰知道哪天又跑出個王斯然趙斯然出來?他不怕她跟他們跑了,卻很讨厭他們分走了她的心,哪怕一點點,也不行。
“覺得這樣挺好。”岳青平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可她不放心任之豐,他真的放下了嗎?像現,他開心就來了,若哪天不開心了,可以不來,不必被那張證所限制。
“名不正言不順的,哪裏好?”任之豐想,如果早領證了,那死小子還敢堂而皇之約她嗎?弄不死他!
“今年也不合适,是寡年。明年再說。”岳青平想起來了,他們結婚那年,也是寡年。
“忌諱怎麽這麽多?”任之豐瞪她。
“就忌諱了。”岳青平賭氣地說,低着頭再也不肯理他。打算回去後把戶口本藏起來。
任之豐怒火地看見着她,沒一點辦法,最後兇了一句:“明年一開年就去。”
岳青平心想,明年再說。誰知道明天又發生什麽呢?她記得,前幾天,歷斯然還笑得一臉陽光燦爛,今天他飛向遠方。事世難料,由命不由。
此後,歷老夫找她聊過幾次天,每次說着說着就哭了,據說小五去了東非探險,她寝食難安,這個沒良心的孩子,總是說走就走,從不多看她們這些老的一眼。不知道下一次回來又是什麽時候,不知道她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再看到他,這個讓她痛讓她恨的兒子,真希望她從來沒有生下過他!岳青平一旁默默聽着,默默陪着流淚。
郁悶的天氣中,郁悶的心情中,岳青平總算收到了一個好消息,候力城帶來的,她托他找的找到了!周大強,李紅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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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周大強和李紅珍三年前來同城打工,由于沒手藝,只得工地做小工,做了一年多,卻一直沒發工資。李大強急了,家裏老的小的都等着他寄錢去,現沒錢自己也回不去,于是糾結一夥拿着刀子架到包工頭的脖子上,強迫對方拿錢出來,包工頭害怕了,當場表示給錢,可錢還沒到李大強的手上,警察來了,将一夥以持刀搶劫為名抓起來。後來被抓的那些,有的出錢,有的走後門,一個個都走了,只有李大強,又不是本地,又沒錢,也沒關系,加之又是頭犯,那包工頭有一表兄省政府工作,對警方施壓,要求嚴厲查辦此事,正好同城那陣強調治安管理,李大強天時地利和都不利,就這麽關進了號子一直沒有出來。李紅珍沒有回家,丈夫進監獄了,她就挨近監獄的地方租了一間房住下,每天以擦皮鞋、撿垃圾為生。
候力城說道:“難怪找不到,誰想要找到號子裏去。”
岳青平聽得心酸,“城子哥哥,就幫她們一下吧。”
候力城瞟了任之豐一眼,心想,怎麽不叫豐子哥哥幫啊。回頭一看岳青平那哀求的眼神,暗嘆。只得開口說道:“幫,幫。說怎麽幫,哥哥就怎麽幫。”
岳青平開心笑了:“先幫着把弄出來吧,能不能幫他把工錢讨回來?要過年了,讓他們一家團圓,開年後給那對夫妻找點事做。反正的公司也要勞力吧?”
候力城眼睛瞪得溜圓,她怎麽說得輕飄飄的,感情他是同城老大,說一句話就能辦到?“這個嘛,有些事能辦,有些事辦不了,要不這樣,年後給他們安排事做,至于那工資讨不到就算了,那些太複雜。要不,給補上也行。”
“那個來辦,少操心。”任之豐對岳青平說,自己的事都操心不了,還總是屁股後吊根勺子,舀事做。
岳青平撇撇嘴,能辦不早說?
候力城辦事有功,持功放縱,要吃這,要吃那,岳青平滿口答應,轉向去廚房,去慰他的五髒廟。任之豐看着她去,勾起一絲笑,她背後加了一句:“好久沒吃雞蛋羹了。”
候力城笑,“選擇好了?”
“嗯。”任之豐的答案一向簡單,明了。
“越豐不管了?”
“嗯。”
“行,從此以後,咱兄弟倆打開城南,笑傲江湖!”候力城豪情萬丈。
“任叔叔這回要升了吧,”候力城轉了一個話題。“爸說,這回是鐵板釘釘的事了。排隊也排到他了。”任環慰兩三年前本就應該副職轉正職了,卻關鍵時候出了一趟國,回來後,正職選已定,當然不是他。
“升不升也沒所謂,還能搞幾年?”任之豐一點也不關心。
“話可不能這麽說,別看他們年紀大,可雄心壯志的很。就爸,還滿腹計劃呢!”候力城好笑。
任之豐想起候家老頭的豪邁樣,也笑,都是不服老的老。
臨近過年幾天,任之豐果然把周大強的工資讨回來了,也從監獄裏撈出來,又派從大悲寺将那祖孫倆接到城裏與李大強、李紅珍一家團聚,并給了周大強一張候力城的名片,讓他們夫妻過年後去找這個要份工作,一家對任之豐感恩戴德,任之豐告訴他們,要幫他們的不是他,是另有其。那老一聽就知道是大悲寺幫助過她們的那個姑娘。她永遠都記得她的樣子,慈眉善目,輕言細語,她從來沒看見過這麽漂亮的女孩子,像菩薩一樣。“周家祖上積德,才遇到活菩薩救苦救難,活菩薩啊!”
任之豐勾嘴一笑,活菩薩?一付菩薩心腸,唯獨不能解救她自己!
前天他去給梅問雪大師送禮,梅大師看見兩瓶酒,笑得眉眼成一線,告訴他,好久沒給他酒喝了,都藏着掖着,生怕他找到。說罷轉着盒子轉了兩圈,又問,這是談天華收藏的黃花雕吧,不簡單啊,他的東西太難搞到了。
可不,真難搞到,中間求了好幾個,她要送的禮可馬虎不得,這梅大師也不是尋常,一般的東西怕入了他的眼。只為這一份禮,他年年都得想辦法。
梅大師找來兩個杯子,叫他打開酒瓶給滿上,抿一口,眉頭一挑,吸了一口氣,“真不錯,真不錯!滿室生香,滿口生香,醇厚,悠長。”大師說,“小平前陣子的事知道了,那胸襟,那氣度,真真讓佩服,所收弟子不多,唯獨她那份氣質,最合心意,一言不假,一諾不強,一笑不虛,沒看錯。”他又喝了一杯,指着任之豐,“這孩子也不錯,以後好生待她。”
任之豐很驕傲,他一手帶大的小兔子,能不好嗎?
梅問雪酒喝得暢快,喊來筆墨侍候,大筆一揮,寫下兩行大字: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刃,無欲則剛。旁邊寫上一行小字,梅問雪贈弟子岳青平。然後端端正正蓋上他的大印,任之豐眼尖,發現那個章印竟然是前些年他送來的,當時梅問雪也是喜歡得不得了,沒想到一直沿用。字寫好後立刻有來烘幹,裝裱,一切就緒後,梅問雪将字卷交給任之豐,讓他轉交給岳青平。任之豐記得岳青平打開字卷時,眼睛紅了,他知道她是被梅問雪寫的“弟子”二字刺激了。梅問雪一直沒有正式收下岳青平,岳青平亦從來不敢以弟子自居,如今梅問雪親自寫下“梅問雪贈弟子岳青平”,也就是直接承認了她的身份,她能不激動嗎?任之豐替她高興,他指着字卷說道:“梅老的書法如今可以一字難求,視為珍寶,可發財了,這麽多字,能賣個好價錢。”很嚴肅的表情,好像就要給她尋買家一樣。岳青平一臉驚呆,賣個好價錢?她瞥他一眼,“粗。”說得很小聲,可他聽見了,假裝咳嗽,轉過背去,真怕她發現他故意逗她玩的。真好玩,一逗就急,一急就炸毛。眼睛瞪得圓圓的,嘴巴張開,一付很傻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春季期間,瑣事很多,更文時間比較少,更文速度相比平時稍慢,望親們見諒,元宵後,恢複原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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