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74氣絕

74

随右抱着岳青平出來,發現她眼睛微閉,氣若游絲,竟暈過去了,趕緊送醫院,一陣搶救之後,醫生對随右說:“無大礙,傷心過度,身子虛弱,要好好休養。”

随右看見躺床上的岳青平,臉色如雪,嘴唇灰白,仿佛一朵即将枯萎的花,随右不忍多看,拿起她的手機,打給了賈笑笑。這幾天她得住醫院才行,身邊要有個照顧,還有個孩子,也需要,賈笑笑是她的好朋友,找她來最合适了。很快,賈笑笑來了,後面跟着金正山,原來賈笑笑決定住同城等方舟出獄,目前無事,也跑到金正山的手下混飯吃,她正宗美術系出身,要不餓死還不難。聞說岳青平醫院,心急火急,告訴了金正山,兩直奔醫院而來。

随右見金正山,溫潤如玉,謙和有度,暗中點頭,果然一身君子之氣。

賈笑笑大呼小叫:“怎麽回事,瓶子怎麽進了醫院。”

“她情緒不好,身子虛弱,這幾天能不能麻煩照顧一下她?”随右說,他可沒有忘記岳青平曾告訴他,眼前這位高挑美女曾背着她從五樓到一樓。

“放心,她的事就是的事。”賈笑笑拍着胸膛保證,随右看見她的胸脯被拍得一顫一顫,笑了,果然是位大喇喇的傻妞。

“她的孩子不知道哪個幼兒園。”最好能接來。

“去接,知道哪。”金正山微笑說。

“好,拜托們了。”他遞給她們一一張名片,“有事找。”說罷起身告辭。

金正山坐到床邊,見岳青平毫無生氣的臉,很心痛,他輕輕握住了那只正打點滴的手。冰涼,柔弱,這是一只需要被保護的手,需要細心呵護的手。

點滴打完,岳青平還沒有醒來,金正山不放心詢問醫生。醫生解釋說她太累了的原因,才略略放心,看看時間,快要放學了,交代了賈笑笑幾句,去接清兒。幼兒園門口,卻看到了任之豐,彼此相見,都愣了一下。倒是金正山先開口:“青平醫院,來接清兒過去。”

“醫院?”任之豐臉色一變。

“醫生說她需要靜養,身子比較虛弱,而且傷心過度。”金正山看出他內心的煎熬,直接說出了醫生的話,也希望他放心。

任之豐沉默了。她生病了,第一告知的是金正山,來接孩子的也是金正山,她是不要他了!她請求随右帶她離開,從随右抱着她離開時,她就沒再看他一眼!也是從那一刻起,她決定不要他了!她一直縱容他,縱容他瞪她,縱容他兇她,縱容他逗她,縱容他騙她,甚至縱容他離開她,她一直沒有放棄過他,一直等他回來,她說,“如果見到很痛苦,會走開,如果見到幸福,會一直。”可現,她要走了,不等他了,她再也縱容不下去了!他雙手握成拳頭,任指尖陷進掌心,付來陣陣刺痛。

“麻煩照顧她,清兒接過去。”任之豐點點頭,轉身就走。她傷心欲絕,清兒她身邊會讓她心情好點。

病房裏,清兒朝着岳青平打針的地方小口地吹氣:“媽媽,是不是沒那麽痛了?”

岳青平笑了,“清兒最聰明,媽媽真的沒那麽痛了。”她一直怕打針,小時候一聽說又要打預防針,就躲起來,這個時候,任之豐總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她,誰讓她那麽笨,總是躲同一處地方。他将她拎小貓似的拎出來,還親自動手将她的袖子挽高,露出小小的胳膊來。她拼命哭,結果針打完,他的衣服上全是她的鼻涕和眼淚。氣得任之豐臉色要吃的黑,狠狠的罵她,磨的丫頭!現自己成媽媽了,打再多的針,吃再多的藥,她都不敢吱聲,她得勇敢,得給孩子作表率,特別是身邊沒了那個可以靠着放聲哭喊的,她只能将哭喊收起來。

病房的外,任之豐倚牆上,笑了。他的小兔子,沒了他,果然又勇敢又堅強。換作以前,得哭多久啊。她真的,不需要他了。

賈笑笑從病房裏出來,看見旁邊站着個,她不認識任之豐,立即問道:“是來看瓶子的吧,進去啊,她醒着呢。”

任之豐沒有吭聲,也沒有動,好像沒聽到她的話一樣。賈笑笑嘀咕一聲:“真是個怪。”走了,她要去金正山那兒提雞湯,他這會兒走不開。

岳青平一聽賈笑笑說話,就知道外面是任之豐。她多想見他,又害怕見他。見到他就想到那些痛苦的傷心的帶血帶淚的事情。不見他,心裏好象有條蟲子啃齧着她,慢慢磨,慢慢咬,慢慢痛。

任之豐進來了,清兒看見他,要哭:“爸爸,媽媽好痛哦。”

任之豐抱住兒子,将頭埋進他的衣服,嘶着聲音說:“知道,都知道,媽媽好痛。”

岳青平眼淚不自覺地流出來。都那麽痛,他痛得眉頭打結了,痛得臉色都變了,他說,他知道她的痛。

任之豐一手把清兒抱到床上,一手摟住岳青平,用臉蹭這個,又蹭那個,久久不說話。

岳青平醫院住三天,就回家了,既然是靜養,家好得多,賈笑笑以随右的雞毛令為名,強行也住進去了,可憐她一米七三的個子,縮進一張沙發,不知道一個晚上要滾下來多少回,一滾下來又爬回去,硬是沒見頭上摔出個疱來,也硬是沒見她哼過一聲。每天的飯菜她包了,只是半途中常常搬救兵,搬來的是金正山,只見他外衣一脫,袖子一挽,再把圍裙圍上,廚房裏如魚得水,動作那叫一個熟練!賈笑笑喜得抓耳撓腮,圍着他轉了幾個圈圈,搓着手獻媚地笑:“師兄,有女朋友沒?看怎麽樣?”

金正山好笑地說:“家方舟怎麽辦?想移情別戀?”

賈笑笑才想起她同城的目的,苦着臉:“是哦。”

岳青平也笑,這傻妞。

從那以後,金正山每天都來,廚房重地,賈笑笑不敢進,岳青平要進,賈笑笑搬出醫生的話,不能勞累,靜養,靜養。硬是橫廚房門口不讓她進,廚房成了金正山的地盤。他從小和母親相依為命,什麽事都會做,吃了飯還能将各個房間的的衛生做好。賈笑笑看着他眼睛恢複以前的綠幽幽,“這麽帥的煮夫,賞心悅目,以後得便宜誰啊?”她悄悄推推岳青平,“便宜吧,只有便宜,才不嫉妒,換作別,一想就恨啊!”

岳青平狠狠瞪了賈笑笑一眼,還能更口沒遮攔點嗎?

金正山看着兩的互動微笑,有賈笑笑這個活寶,岳青平的心情好多了,氣色也好多了。任之豐來過幾回,每次走後,岳青平都要發呆半天,陷入沉郁、傷心之中,賈笑笑有一回忍不住了,追着任之豐後面出去,大吼:“以後別來了,每來一回,努力幾天都白費了!她不看見沒事,看見得傷心幾天,偷偷哭上幾回,這不是害她嘛!”

任之豐從喉嚨裏憋出一個“好”字,竟真的沒來看她了。

随右有時候也來看她,跟她論論茶道,竟然試出了幾道新的畫茶。随右說:“不如去的茶吧吧,随家茶交給發展。”岳青平笑,才不去,擔子一壓,就沒靈感了,她就喜歡随心所欲地做做這些。随右也不多說,本來也就是想給她個散心的場子,能讓她高興就好了。

一間生意清淡的酒吧裏,任之豐一杯接一杯,一個勁猛喝,直到杯子都拿不穩,口裏還嚷着要滿上,候力城沒怎麽喝,他望着酒吧裏閃爍的虹燈,痛心說道:“既然舍不得,做什麽要放開?”

任之豐抓着杯子往嘴裏倒,一杯下下去,趴到了桌子上,好半天才聽到他說:“舍不得她看見難受。”像孤雁的悲鳴,聲音充滿絕望和悲傷。

候力城一震,舍不得她看見難受?他記起他們兩個離婚後,他痛打了任之豐一頓,卻也沒打出答案,他想打電話問岳青平,沒打,給她發了條短信,三個字,為什麽?一會兒,岳青平回複了,離婚是提出的,不要怪他,只是舍不得他看見難受。如此相同的答案,如此相同的心思,舍不得難受。他們從來沒有為自己想過,舍不得對方不開心,舍不得對方難受,只要稍稍自私一點,兩就可以一起了。可偏偏都為了彼此,選擇放棄。這深愛的兩個,可以容忍寂寞和痛苦,卻不能容忍彼此有一絲絲痛。候力城想,也愛過她,可和瘋子相比,他媽拿什麽愛她。

他喝了一杯,站起來,看見任之豐,“要是不會醒就好了。”一波三折,多災多難的一對有情,只怕再難到一起了,不是不愛,而是心坎上那道溝太深了,難以逾越。“們走吧,偏偏又醉不死,死了倒好了,這日子過得多難受啊!”他是真的難受,走進那個家難受,走近他兄弟的故事難受,看見那個嬌小的身子更難受。她做什麽?是不是将頭埋枕頭裏默默流淚,她弱小的肩膀到底承受了多少悲傷,多少痛苦?偏偏這麽多都只能無力地看着她悲傷,甚至假裝看不到她的悲傷,因為她怕別看見她的悲傷。

任之豐一覺醒來,發現天已黑,這一醉竟然醉了一天。華燈初上,每一盞火就是一個家,唯獨沒有屬于他的那盞燈火。他給岳青平打了個電話:“小平,有話跟說,出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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