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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了滿桌子的食物,琳琅滿目,孜然香味撲鼻,氣氛也很融洽,馮栎臉頰因為喝了酒,臉頰紅紅的,眼睛眨巴眨巴,就對梁青生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次梁青生卻微微垂下眸子,他不是一個善于隐藏情緒的人,現在根本笑不出來,所以直接默不作聲的抽起煙來。
馮栎歪頭有些不解的看他,卻并沒有太在意。
這個聚會他是主角,而梁青生是他男朋友,自己人,想什麽時候哄都行。
梁青生眼底和那香煙的火星似的,帶着灼人的溫度,他拉長着臉時,那冷硬的臉龐越發顯得淩厲了,濃眉狠狠皺着,讓人只想退避三舍,一臉兇悍模樣。
他嘴裏泛起了苦澀的味道,也不知道這煙怎麽回事,越抽越煩躁。
“诶,馮栎男朋友,借個火。”一道清冷又淡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的肩膀也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梁青生回頭一瞧。
是馮栎說的那個有錢室友,慈韓松。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夾着一根細長的白煙,越發襯得手指修長蔥白,他另一只手拿着一個金屬打火機,按了按,好像壞了,沒火。修剪整齊的指甲,透着一股淡淡的粉色。
“打火機壞了。”慈韓松帶着一個無框的眼鏡,一雙眸光湛湛的眸子藏在鏡片之下,襯得眉眼矜嬌又帶着一股清貴之感。
梁青生只是簡單掃過他一眼,就從衣服袋子裏拿出一個紅色的塑料印着美女的打火機扔給他。
他牙齒咬着煙,被青色煙霧環繞的視線不自覺跟着這人的動作一起動起來。
只見慈韓松拿着打火機先是摩挲了火機的表面,垂着眼細細打量了一下,似第一次用這麽劣質的打火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然後才動作懶散的按出了火,紅色火舌跳躍着,在那火光之下那人纖長睫毛灑下一片淡淡的陰影,輪廓分明,長相似彎月一般清輝。
梁青生想,這他媽的兩人抽的是一樣東西?我他媽是抽鞭炮,人家像是抽雪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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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看見抽煙抽的最好看的人了。
他露出一點雪白的牙齒咬住煙,緩緩抽了一口,青煙從淡色的嘴角逃蹿出來,唇角勾起的笑清俊迷人,被青煙暈染的眉眼出落的越發欲氣十足了。
慈韓松察覺到那直勾勾的視線,掀起睫毛看過去,撞進一雙黑沉沉的眼裏,仿佛是夜空下最深的寒潭。
明明他的眼裏充斥着冰冷的寒氣,但是慈韓松卻像是被他的視線燙到了,吸進肺裏的煙都顯得格外滾燙,手指下意識摩挲了一瞬,讓他格外心血沸騰。
兩人對視一眼,幾秒鐘之後,慈韓松将打火機推了過去,兩只堪比手模的手指,燈光下,白得像是泛着瑩瑩的光。
他說:“謝了。”
簡短又客氣。
梁青生視線落在那只手上,心中泛起一點點波瀾,又很快恢複平靜,利落的收起打火機,将手中差不多抽完的煙掐滅在煙灰缸裏。
他不是見色起意的人,只是人對于貌美的事物,總是忍不住停留幾秒。
然後沒過幾分鐘,梁青生就被紅着臉的馮栎帶走了,帶去擋酒了。
慈韓松輕輕吸了一口煙,鏡片之下的眸子微微堆砌了一點冷芒,旁邊傳來假咳的聲音,他拿眼尾撩了一下旁邊抱胸而坐的室友陸林。
“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的好室友也是抽煙的?”陸林同樣帶着一副眼鏡,他是黑框的,帶着斯文睿智的味道。
慈韓松唇角勾了一下,漫不經心地說道:“啊,不知道诶。”
“看上了?”陸林和慈韓松的關系在寝室是比較好的,也算是好友了。
慈韓松眉眼有點惺忪的笑意,像是滿不不在意,又像是要勢在必得的懶散意味:“嗯,想搞,看起來很硬。”
至于什麽很硬,就自己體會了。
他端着一個高嶺之花般,又高不可攀的清冷模樣,說着無比粗俗的話語。
格外的帶感,就算陸林不是gay對着這張臉,說出這種話,心中也小小的顫了一下。
“但他是馮栎男朋友诶,畢竟一個寝室的,這樣不好吧。”陸林低聲笑道,話雖這麽說,但是眉眼間慫恿意味很濃。
“啧,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剛剛只是和他借個火而不是借個種?”慈韓松眯眼盯着梁青生瞧,人群中有不少長相不錯的男人。
但是梁青生在裏面高大挺拔,身材比例肩寬腿長,脫穎而出,神情卻像一塊石頭似的,又冷又硬。
偏偏讓人移不開眼來。
随後,慈韓松吐出一口煙,幾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白煙落在眉眼間,模糊了那炙熱侵略的視線。
梁青生跟着馮栎,兩個人像是結婚敬酒似的,走哪喝哪,他酒量不錯,但是還不想現在喝醉,就和馮栎說了一聲,自己有些醉了。
馮栎慣是會心疼人的,只要他這麽說,雖然會對他投以擔憂又失望的視線,後面卻不會強迫他喝了。
一群人吵吵鬧鬧又聊了一會,就轉場去了LTV。
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下着小雨,梁青生和馮栎打得一把傘,他一手攬着他的腰,一手撐着傘,在這風呼呼刮的雨夜,顯得十分有安全感。
慈韓松拿着黑傘走在後面,盯着那握着腰的大手,牙齒不自覺咬住舌尖,視線久久不曾離開。
到了KTV他們給馮栎訂了蛋糕,梁青生也訂了,但是吃不了這麽多,所以他的就沒拆,先吃他們一起買的。
梁青生再一次看見熟悉的場景,他已經麻了,黑沉沉的眼比外面的夜色還濃,但是心裏還是抱着僥幸心理的。
希望那只是一個夢。
梁青生五音不全,在KTV這種地方純純陪酒和擺設的,馮栎的那些朋友也不好冷落他,就喊着他一起玩游戲。
就算他一再克制,但架不住這麽多人灌,依舊喝的有些暈乎乎的了。
或者他內心中某一處也希望自己能夠喝醉,可是事與願違,他去廁所好幾趟了,依舊沒有忘記那糟心事,腦子裏還保持着理智。
他在廁所抽了一根煙,壓下腦袋中的醉意,清醒了一下,才從廁所出來,環視包廂一周,馮栎和李川柏兩人不見了。
心在一跳,耳邊還有那些人鬼哭狼嚎的聲音,此刻他臉頰生熱,但是心如死灰,他黑着臉,推開門出去,前腳剛踏出去。
原本來上廁所的慈韓松,見他臉色陰沉,氣勢洶洶的出去,腳步一頓跟着一起出了包廂。
梁青生曾經在夢裏看到了那個無人的黑色包廂號碼,就在旁邊兩個位置,他還未走近,那一長條黑漆漆無人的包廂,都是開着門的,隐隐傳來一點暧昧的聲響。
直到聽清楚熟悉的聲音,感覺那高高懸挂自己頭頂的達摩克裏斯之劍還是落了下來,之前有多煩躁,此刻他就有多冷靜。
好似一盆冰水臨頭潑下。
馮栎臉頰緋紅抱着學長脖子,踮起腳尖來和他接吻,嘴裏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參雜着醉意勾人的厲害。
李川柏卻不着急,任由他熱情的投懷送抱,一下一下吻着他的唇,還在暧昧問他:“這麽着急啊,你那男朋友是不是不行,滿足不了你啊。”
馮栎聽見男朋友這樣的字眼,便身體戰栗一下,含糊的說道:“沒有......”
李川柏掐着他的下巴,故意繼續問道:“沒有什麽?”
“他很好......啊。”還沒說完,就被李川柏狠狠咬了一下唇,馮栎便委屈的看着他,改口道:“學長最好......”
黑影接近,正巧聽見了這句話,梁青生嗤笑一聲,将兩人從迷情中驚醒了,馮栎脊背生寒,醉意消失,一把把李川柏給推開了,轉身一看,一瞬間如墜冰窟。
馮栎心中慌亂,一種天塌下來的心慌感覺,他撲到梁青生懷裏,抱着他的腰,大聲喊着:“哥!哥!你聽我解釋!”
梁青生一把将他扯開,扔到旁邊沙發上,然後直接對上那個此刻依舊溫柔得體的男人,緩緩一步一步朝着他走去。
“梁同學,其實我和小栎沒什麽,他剛剛摔了,我給他揉揉屁股,你信嗎?”李川柏勾着諷刺的笑,清俊的眉眼帶着惡意的調笑。
梁青生舌尖舔過後槽牙,他這人從來是能動手不哔哔的,拳頭攥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揮拳出去,随着一聲爆呵:“我信你大爺的,傻逼。”
李川柏也是學過一些跆拳道在身上的,所以才會有恃無恐,一般人打不過他,但是梁青生是誰,從小打遍混混無敵手的霸王。
能讓這個讓他頭頂一片綠的男人躲過去?
李川柏有所防備,向後躲開他的拳頭,他就飛快一腳踹上他的膝蓋,等他腿軟跪下的時候,按住他的腦袋膝蓋一頂,一瞬間鼻血飛濺。
李川柏發出一聲哀嚎,他沒打過多少架,缺乏實戰經驗,在近身肉搏之中只有挨打的份。
幾乎是馮栎從沙發上跑來阻攔的時間,李川柏已經被梁青生壓在地上捶了,對着他臉就是左一拳,右一拳的,那砂鍋一般的拳頭差點直接将人幹暈過去。
此刻李川柏的臉已經成了青青紫紫的模樣,人類的腦袋在梁青生的拳頭下,過不了幾個回合。
馮栎見地上似乎奄奄一息的李川柏以及面露兇悍,煞氣十足的男人,吓得趕忙跑過去,一把抱住李川柏的頭,攔住梁青生的動作。
梁青生眼陰森漆黑,在這黑夜中泛着陰鸷的光,他沉着聲音道:“馮栎,讓開。”
背着光的梁青生,像是一只喝了血的兇獸。
他不是真的莽夫,因為這樣一個人染上人命不值得。
馮栎淚流滿面,死死護着身下的李川柏,害怕梁青生真的将人打死了,哭着搖頭的樣子,可憐極了:“別打了,真的不能再打了,哥,求你別打了。”
梁青生深深地望着他臉,覺得沒意思極了,從掙紮的李川柏身上站起來,伸出腳又狠狠踹了一腳,李川柏瞬間抽搐了一下。
“馮栎,咱倆玩完了,別他媽叫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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