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兩人在一起度過的第一個周末, 梁青生在小公寓睡了兩天,突然就後悔之前沒有答應和慈韓松搬出來住的請求了。
他戀戀不舍離開了,回到了兩天沒回來的宿舍。
接下來的一個半個月,沒有任何不相關人的打擾, 兩人在認真談戀愛。
兩人談戀愛的模式也很簡單, 上課的時候互相不打擾, 下課之後就會在一起吃飯, 梁青生懶得動了, 就會睡在慈韓松公寓裏。
導致宿舍幾人常常拿重色輕友的眼神看着他, 但他依舊我行我素, 誰放着漂亮老婆不抱、柔軟的床墊不住,來睡梆硬的床板呢。
慈韓松的生活也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和梁青生的戀愛, 讓原本無趣平淡的生活變得無比鮮活了。
兩人幾乎天天會發生口角,或者是冷戰什麽的,但是這些不好的情緒,都過不了夜。
梁青生生氣的時候,慈韓松那晚會更加難熬。
慈韓松記得自己被他弄的生氣了,便會掐着他的肩膀諷刺他:“我們不是在冷戰嗎?誰他媽準你操.我了?”
梁青生半點不在意,發出哼哧哼哧的聲音, 在他耳邊說道:“一碼歸一碼,吵架是吵架, 幹你是幹你。”
他捏着他的臉,眼神肆意玩味:“你不爽?”
爽死了的慈韓松不說話了,只是抓着他的手指狠狠的咬。
有一句話說的對, 床頭吵架床尾和。
這就是梁青生和慈韓松的真實寫照, 吵得有多兇, 在床上就有多狠。
之後,兩人就會在床上抽煙複盤關于兩人吵架的一些對錯,雙雙認錯,但是下一次還是不改,繼續吵架。
從春天到夏天,一個月悄然過去,慈韓松最近越來忙了,他們學校在準備大學生籃球聯賽,最近天天都要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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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說最近這一個月都要訓練。”慈韓松吃着梁青生給他包好的鴨肉,低聲說道。
“哦,我陪你去?”梁青生左右沒事做。
好吧,他有事做,他的書到了,可以學習了。
但還是想陪着慈韓松一起去,因為在熱戀中,平時慈韓松課多,而且很多老師或者部門的聚會也會占用他的時間。
所以總的來說,小情侶的時間就是在晚上而已,有時候梁青生還會表示矜持,不在公寓過夜。如果第二天有早課的話,還什麽都不能做。慈韓松五天中有三天早課。
對于熱戀中的情侶,分開幾個小時都是難捱的。
慈韓松卻猶豫了,最後還是如實說道:“李川柏和我在一個籃球隊。”
梁青生表情頓了一下,幾秒鐘才将這號人對上臉,臉色變得僵硬起來,眉頭下意識蹙起,對上慈韓松那微微冷淡的眼神,将嘴裏的烤鴨吞了下去。
“哦,沒事,我不怕看見他。”梁青生不在意,他又不怕他,也沒做什麽壞事,幹嘛要躲着他。
慈韓松就不說話了,專心的吃着烤鴨,肉香酥嫩。
兩人陷入了安靜中,這個很久沒有提及的話題,依舊還是那麽讓人尴尬。
倒不是有多在乎,只是這種糟心事,提一次就覺得窒息一次。
兩人吃着吃着,眼神對視上了,慈韓松拿紙巾擦了擦嘴,站起來往梁青生身邊走過去,然後坐在他腿上。
梁青生望了他一眼,仰頭喝完最後一口可樂,不用慈韓松說,便吻在一起了,動作之熟練,像是演習了千百遍。
慈韓松抱着他的脖子,喘息間,垂着眼問他:“你會選我吧,在我和馮栎之間。”
梁青生抱着他的腰,動作微微一緩,唇離開他的,這是那次之後,他第一次說馮栎的名字,他眼神有些暗,掐着他的下巴對上他冷靜又失控的眸子。
“慈韓松。”梁青生注視着他那張唇紅齒白的臉,聲音沙啞低沉,問他:“你到底是為什麽這麽沒有自信?”
“我會選擇誰?你現在還是覺得我會有選擇別人的可能啊。”梁青生捏着他下巴的手,有些用力,表情意外的深沉。
“......”慈韓松吃痛的抿唇,他唇被他吻的有些疼,心情一點兒都沒有放松,他見過馮栎被寵愛的模樣啊,并且深深的嫉妒着。
“慈韓松,你這樣就沒意思了。”梁青生松開手,往沙發上一靠,只是靜靜看着他腿上的慈韓松,面無表情的樣子還是很兇的。
如果是剛剛在一起的慈韓松也許會害怕這樣的梁青生,早已經開始反思自己的錯誤。
但是在一起一段時間之後,便不那麽不安了,也許在潛移默化間他已經知道了,他沒有那麽容易離開。
慈韓松最後嘆了一口氣,擡眼看他,湊過去吻了吻他的唇,這幾乎是他想要和好的信號了,但是梁青生不動。
“我們在一起也不短了,一個多月了,幾乎天天都是膩在一起的,不說老子對你有多好吧。但我能問心無愧的說,和你在一起以後,心裏絕對沒有第二個人,連影子都沒有。”梁青生心中是有些惱火的,就像是他小心翼翼護着的心捧在他面前,他卻在質疑這是假的,是塑料的。
慈韓松抱着他親他,一下一下的,見他劍眉緊皺,又親在他眉心,軟軟的唇,帶着讨好的意味。
就這樣被親了幾分鐘,梁青生氣便也消了,他狠狠掐了一把他的腰,表情兇狠,他用力捏住他的雙頰,咬在他唇上:“這沒用!老子還是生氣,我對你還不好?還不真心?怎麽就天天惦記老子前任過不去了呢?”
“我真是該死!沒有出生就和你談戀愛,真是我的罪過。”梁青生咬一下還不解氣,又咬了兩三下,才松手。
慈韓松才不信他的沒用,他就是最吃這套的,他被咬了就捧着他的臉咬回去,不帶一點兒慫的。
“沒說你對我不好。”在梁青生就要反擊的時候,他開口說道。
他和梁青生吵架的時候,兩個人是兩個極端,一個暴跳如雷恨不得掐着他的脖子将人弄死,一個則是面無表情恨不得将人凍死。
慈韓松吵架很少說話,因為他怕又說出什麽傷人的話,兩人關系更加惡化,一般冷處理就會被他拖上床,再冷的冰塊也給他弄化了。
“我就是沒安全感,從小就是。”慈韓松捧着他的臉,手指摩挲着他的臉頰,輕輕的,說話聲冷冷的,梁青生卻認真起來了。
“在遇見你之前,其實我甚至都不知道我算不算同性戀,但是我想要自己是,所以我就是了。”慈韓松這話說的輕飄飄的,卻讓梁青生心中一沉。
其實他并不了解慈韓松的過去,知道的一切都是和他日常相處了解的生活習慣。知道他家有錢,還是B市最有錢的,除此之外,他不提及,他也不想說。
省得弄的他像是鳳凰男似的,惦記他家的錢。
“我爸媽都是同性戀。”慈韓松說出了那個重磅消息,他望着他的眼睛,平靜又淡然:“身為同性戀的兒子,所以我也一定是同性戀。”
梁青生連一開始生得什麽氣都忘記到了九霄雲外,他望着這樣的慈韓松,不知道為什麽,覺得很心疼。
他手微微收緊,将他擁進懷裏,正在組織語言的時候,就又聽見他說道:“我爸媽就是為了生我,才會結婚,生我只是為了完成家族的任務,需要一個繼承人。在我落地那一瞬間,對于他們來說就是一種解脫,是自由的號角。”
“同樣的,這就說明,在我出生的那一刻就是被抛棄的那一個。”慈韓松靠在他懷裏,他想他應該是真的愛梁青生的吧,不然怎麽會對他說出這種話來,想要得到的可憐。
他這輩子最讨厭別人的可憐,卻企圖從他身上得到。
“你在說什麽屁話。”梁青生反駁道,心中自然是震驚的,但是也聽不得他這麽說自己,雖然話語蒼白,無從反駁。
“我爸媽沒有和我過過任何一個節日,甚至冷漠的像是陌生人,我十歲之前都是和爺爺一起長大的,後來爺爺死了,我也就再次被人抛下了。”慈韓松不知道該怎麽說,他爸媽将他視作是屈服家族、背叛真愛的恥辱,他們各自有着愛人,并不會管他的死活。
而他的爺爺,臨死前的遺囑便是,如果他有了自己的孩子,便可以得到公司他留下是全部股份。而如果沒有孩子,則他和他爸各占他爺爺留下股份的百分之五十。
他不稀罕什麽股不股份,所以他選擇這個和經商千差萬別的專業,并且打算一條路走到黑。
他爸對于他喜歡男人這件事,當然是拍手叫好,但是他媽媽卻為此打了他,因為他現在的股份以及財産都是她在管理的。
梁青生大概懂了他這性格是怎麽養成的了,卻又由衷地覺得他很厲害了。有這麽好的條件,又有這麽壞的家庭,完全是得天獨厚的變壞環境,而他沒有長歪,成了大家眼中最棒的存在。
“我曾經以為我不會有伴侶或者愛人的。”慈韓松是真的覺得人生無趣,了無牽挂的,心中常常想還不如死了算了,他披着一層人一樣的皮囊,內心卻和鬼一般陰暗孤寂。
“就算剛剛在一起那段時間,我也不認為你會喜歡我。我脾氣有多陰晴不定,你現在應該知道的。我真怕你要了我,又将我扔下。那我真的會發瘋的梁青生。”慈韓松緊緊抱着他的腰,語氣越來越冷:“我會把你關起來的,我連關你的地方都已經找好了。”
“所以你別離開我啊。我是不想做違法犯罪的事情,我還想和你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僞裝得自己像個一個擁有伴侶的正常人。”慈韓松鮮少說這麽多的話,卻字字都在刺梁青生的心,讓他心軟成了爛泥。
他原本想說,是擁有愛的正常人,但是又無從篤定,連親生父母都能不要他,還怎麽能奢求其他人?
他之所以那麽無法釋懷梁青生前一段感情,何嘗不是因為他喜歡梁青生,便就是有他對伴侶很好這份原因在。
他是因為他對馮栎好,所以更加動心,他害怕這只是一場夢,夢醒之後,就散了。
他害怕梁青生,不是慈韓松的梁青生,而還是別人的梁青生。
“為什麽鬼?什麽正不正常的?你正常的很,你還不正常,我這種英語英語學不來,數學數學弄不清的人怎麽活?”他這些日子快要被英語單詞,還有數學公式什麽的搞的要瘋掉了。
“行了,別說了,哥以後好好疼你這個小可憐。”梁青生将人從懷裏挖出來,一瞧,果然見他眉眼間沒有半點悲傷的情緒,只有平靜,他親了親他的嘴,道:“不光是一個小可憐,還是一個小漂亮。”
慈韓松掀起眼簾看他,眼瞳漆黑,見他眼底似帶着溫柔得能溢出的深情,嘴唇微微顫抖了一瞬,暗暗掐着自己的指腹,淡淡說道:“你不要可憐我。”
梁青生低頭,挑起他的下巴,細細密密的吻在他唇上,用他最喜歡的安撫形式親吻他,緩緩說道:“不是可憐你,我是喜歡小漂亮的。”
小漂亮眨了眨眼卷翹的睫毛,張嘴,勾住了他的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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