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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麽?你以為你是什麽唐僧肉, 誰都稀罕似的。”顧玄幾乎是惱羞成怒的說道,他感覺李政嶼幾句話将他的面子摩擦在腳底下。
“那你剛剛在做什麽?”李政嶼靜靜地問道,神情帶着一點兒笑意,但是他明明眼底沒有嘲笑的意思, 但顧玄就是覺得他正在受着嘲諷。
他無從辯解, 只能梗着脖子嘴硬, 直直瞪着他, 不服輸地道:“我就是喜歡一條狗, 也不會稀罕你。”
李政嶼沒有把他的話當真, 顧玄就是這種人, 嘴硬心軟。
“鬧夠了就洗洗睡吧,我明天還要上班呢。”李政嶼并不想和他讨論這件事情, 他的态度已經很明顯了。
顧玄他不能接受, 也只能慢慢接受。
顧玄真的煩透了自己做什麽,在李政嶼眼裏都是小孩子玩鬧一般的行徑。
他看着似乎鐵了心和他保持距離、劃清關系的李政嶼,也不知道怎麽了。感覺心髒有些疼,也不是那種尖銳的疼,是那種棉裏針似的,紮人但是表面上卻看不出來。
李政嶼并不避開他有些哀怨又帶着恨意的目光。
他眉目清明溫潤,對待顧玄還是如之前一樣, 包容又溫柔,但是底線卻明明白白擺在顧玄面前。
顧玄知道今天是不可能做些什麽了, 便也沒有任何的想法再留下了,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正好他剛剛連鞋都沒脫, 此刻直接省了時間, 開門就走了出去。
李政嶼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 直到那道高挑的背影消失不見。他才垂下眸子,眉眼間那強撐的冷靜才逐漸瓦解,手捏着佛珠,硌得生疼。
顧玄一氣之下跑了出來,原本想打電話給李二千,又想到他今天也喝酒,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半點不覺得困倦,上個星期去找朋友玩戶外攀岩了。他喜歡這種刺激的運動項目。
驚險的項目讓他沒有時間想別的事情。
這是獨屬于他的發洩方式,顧玄現在心情其實挺放松的,就算被李政嶼直接“嫌棄”了,也并沒有直接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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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以之前他的狗脾氣,怕是今天李政嶼和他只能有一個人能站着離開這個家。
此刻已經是深秋初冬的時候了,街道上還是有不少人的,無一不穿得光鮮亮麗,笑容燦爛,當然也有愁容滿面,面無表情的,比如顧玄。
顧玄不知道在想什麽,就是漫無目的地走着,胃裏的酒精像是在緩慢發酵,有些隐隐作痛的灼燒感,似乎下一秒就要吐了。
他拿出煙盒,原本是想抽煙的,但是打開一看,居然沒有煙了。他烏黑的眉毛微微皺起,環視一周,看見了一個綠色的垃圾桶。
是在一個黑巷子旁邊,旁邊樓上是酒吧還是什麽的,反正音樂聲挺大的,顧玄直到走近那個垃圾桶,才聽見一點不對勁的聲音。
女生尖銳悲慘的哭聲,以及男人時不時地諷刺聲音。
“操了,你喝這麽多,穿這麽少,不就是出來找男人的嗎?現在裝什麽貞潔烈婦。”顧玄徑直走進黑巷的時候,聽到了這樣一句話。
“啊,我沒有,我不要找男人,你們放過我吧......”女生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哆哆嗦嗦害怕得不行。
顧玄視線落在巷子裏,這邊是兩棟樓的一個死角,三米多高的牆壁完全将光擋住了,只有二樓的光,僅能模糊看見人影。
顧玄能看見兩個男人的身影,那個說話的女生可能因為身高原因,完全被擋住了。
這個巷子寬度大概能容納三個成年男人的樣子,并不寬敞,陰暗的角落,掩飾般的歌聲,提供了絕佳的犯罪場所。
顧玄幾乎在他們動手的同時,一腳踹了過去,手上拿着之前在垃圾桶旁邊拿的一把已經壞掉了的掃把。
“操......誰啊。”被踹的人發出一聲怒喝,然後直接朝着顧玄反撲過來。
與此同時他的同夥也朝着顧玄沖了過來。
顧玄手拿掃把,絲毫不懼,他因為小時候一次意外,是特意請人來教過他防身術和拳擊之類的。
掃把很長,顧玄幾乎壓着他們打,他原本心情就有些不爽,此刻直接發洩在兩人身上,原本他們還想跑的,直接被顧玄堵住了出口。
他們只能抱着腦袋挨打,雖然顧玄肩膀上也挨了幾拳,但對于他來說不痛不癢,半點不在乎。
“操操!嘶,哪來的神經病......去死,你媽的。”有個男的被打得忍不了了,狗急跳牆般說道。
顧玄察覺到不對,只見白光一閃,下一秒,有什麽東西刺入他身體,感覺腹部一涼,随即感覺到了尖銳的疼痛,身體像是裂開了一般。
霎那間幾人動作都停了,顧玄沒想到他們居然随身帶着刀子,而刺人的男人,吓得立馬松開了手,他只是被逼急了,沒有真的想要人命。
這下,他們兩人趁着顧玄受傷,直接将人掃開,往外面跑去。
顧玄靠在牆壁上,有些撐不住的彎起腰來,順着牆壁滑坐下來,伸手觸碰了一下傷口,溫熱粘稠的血液流出,他腦袋被這疼痛刺激了。
他以為自己要死了,思緒徹底清醒了,瞬間他腦袋裏浮現了很多畫面和很多人,但是最多的居然是李政嶼這個虛僞的傻逼。
父母在他孩童時期就不在了,只留下了小時候嚴厲的形象和标準。
只有李政嶼是陪着他長大的。
他想着小時候曾經好像也很喜歡李政嶼的,喜歡追在他屁股後面叫哥哥,喜歡拉着李政嶼的手叫他陪他玩游戲......
最後畫面定格在無數次他單方面的争吵之後,他萬年不變的溫潤眉眼上。
但是不對,李政嶼的表情是變化過的,在那天晚上,被他抱在懷裏做的時候,他的表情不再那般處事不驚,從容淡定了。
他明明享受舒服,但是眉眼間卻帶着一股絕望的感覺,忍着身體的本能反應,還故意裝醉叫別人的名字,隐忍的模樣格外性感......
“你你......你沒事吧。”一道害怕顫抖的女聲喚回了他的發散思緒,原來是之前一直躲在角落的女人,見他坐着沒了動靜,害怕他出事,便出言問道。
顧玄只覺得身體變冷的體溫在漸漸回暖,他忍着疼,手指顫抖得無法掏出手機,便用冷靜的聲音說道:“你如果不想出人命的話,還是打個電話,叫救護車吧。”
“哦哦,好。”話音剛落,小巷裏亮起了手機屏幕的白光。
顧玄靠在冰冷的牆壁上,靜靜看着那個女生叫救護車。
他想禍害遺千年,他應該沒有這麽快死了。
女生叫了救護車之後,順帶報了一個警,然後她站在距離顧玄一米遠的地方,不敢上前,只是緊張地問道:“你沒事吧?”
顧玄不太想接她的話,這話真的很蠢,沒事還用叫120嗎?
“謝謝你啊,如果不是你,還不知道我今天會怎麽樣呢。”女生的聲音還有些心有餘悸,聽得出來還有些害怕的。
見顧玄還是沒說話,賀黎黎靠近了一些,繼續說道:“您還好吧?為什麽不說話,不會是......死了吧?”
顧玄:......
“閉嘴吧。”顧玄沉聲說道,只覺得她聒噪,炒得他腦仁疼。
賀黎黎便不說話了,一直在旁邊陪着顧玄,确定他生命體征還沒停止。
好在救護車來的快,顧玄被擡上救護車的時候,看了一眼從黑暗中走出來的女生,一頭栗色卷發,長得精致可愛類型的,但是穿着性感。
顧玄看了一眼之後,便閉上了眼睛,他只是想看看他救的人長什麽樣。
他是在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失去意識的,他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而像是已經死了,旁觀着他的一生。
但是看着看着,顧玄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因為那裏面“顧玄”發生的事,是他沒做過的。
所以他根本不是鬼魂回顧往生,而是站在某個時間的節點眺望未來。
未來的李政嶼還是和音素結婚了,兩人看起來恩愛無比。而他越來越瘋了,他想得到李政嶼幾乎成了執念,可是又礙于自己厭惡他,不想表現出來。
但是李政嶼防備他防備得很嚴,他沒有機會得手,然後他居然真的和柴樂馳在一起了,因為他把柴樂馳當作了李政嶼的替身!?
顧玄一直以為李政嶼不喜歡他,但是夢中的李政嶼經常看着他的背影發呆,而且他從未和音素有過夫妻之事,而音素也只是為了李政嶼妻子這個身份。
音素在外面養着一些年輕的小白臉,快活得不行。
隐忍悲哀的人只有李政嶼一個人,但是他每次在顧玄面前都是維持着溫潤哥哥的形象,對他保持距離,進退有度,不越雷池半步。
這三角戀讓站在旁邊看的顧玄都覺得揪心不已,顧玄知道自己是不喜歡柴樂馳的,但是喜不喜歡李政嶼,他不知道。
但是他敢肯定,如果他此刻眼前看到的是真的,李政嶼絕對是暗戀他啊!
不然以李政嶼的性格不會這麽糾結痛苦的。
後來李政嶼出國了,而顧玄在國內接手了公司。
從此一年才能見上一面,有時候一年都不能見上一面。顧玄看着“未來”的自己越來越變态了。柴樂馳似乎代替了李政嶼的位置,被他病态地代入着。
似養着的金絲雀,限制着柴樂馳的行為、交友、吃穿住行。将他想加注在李政嶼身上的陰暗行為,全部在柴樂馳身上施行了一個遍。
最後柴樂馳跑了,顧玄原本是想把他抓回來的。
但是從國外傳來了李政嶼的死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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