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那天之後, 李政嶼第一次沒有過來陪他過夜,只是打電話說是工作加班,不過去了。

顧玄接到電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 不但沒有生氣, 甚至覺得心情放松了一些。

直到李政嶼三天沒來, 再次來的時候, 面對的是顧玄黑沉的臉, 看着他的眼神, 似乎要将人臨時處死。

李政嶼這三天出了一個差, 确實在忙工作,但也有刻意避開顧玄的原因。

“喲, 我還以為你死外面了呢。”顧玄一開口就是在噴射着毒汁, 但是李二千還在病房裏,聞言只覺得心都提了起來。

就在他以為李政嶼會生氣反擊的時候,只聽見李政嶼像是沒有聽見他語言裏的惡毒似的,聲音溫溫和和,低聲道:“沒,在出差。”

顧玄依舊面無表情,沒有搭理他的話。

“最近小玄怎麽樣了, 小李。”李政嶼知道問他沒有結果,便轉而問了李二千。

李二千屁股連忙從椅子上離開, 笑着說道:“大哥恢複得挺好的,您不要擔心,醫生說最多半個月就能出院了。”

李政嶼聞言勾了勾唇, 眼角眉梢帶着一絲溫潤的笑:“辛苦你照顧小玄了。”

李二千:“不辛苦, 不辛苦, 應該的,應該的。”

顧玄見兩人假惺惺地說話,便嗤笑一聲,對着李二千道:“我要吃鹵煮。”

李二千:.......

等李二千走了之後,李政嶼只是垂眼不說話。

“李政嶼,你過來。”顧玄等了兩分鐘見他站着一動不動,便咬牙說道,狠狠瞪了李政嶼一眼。

李政嶼這才掀起眼簾看了他一眼,唇角挂着小弧度的笑:“小玄,找男朋友了,就該承擔男朋友的責任,我覺得小柴挺好的,名校畢業,成績斐然......”

“再怎麽斐然,能有你厲害嗎?”顧玄出言打斷他說的話,原本悄然燎原的火勢,因為他提起柴樂馳,奇跡般地熄火了,只剩下了火星。

李政嶼是顧玄見過最厲害的人了,國內頂尖學校的雙碩士學位,同時在校期間已經接管了顧氏,當時顧氏危機,所有人都覺得顧氏破産只是早晚的事情。

當時還是大學生的李政嶼完全孤立無援,但是他靠着自己的能力力挽狂瀾,三年的時間,将顧氏做成了京市排名前十的企業。

在全國經濟發展頂尖的京市,能做出這樣的成績,已經不是一句天才能概括李政嶼的才能了,之前顧爸顧媽做了一輩子也僅僅只是市百強企業而已。

李政嶼聞言認真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說道:“但他是你男朋友。”

李政嶼答應和顧玄玩兒,是建立在不傷害其他人的基礎上,音素那邊他早已經和她坦白情況,她坦然接受。

但是顧玄男朋友……

想到這個他心中就覺得抵觸。

顧玄直接坐了起來,歪頭看着他,眼瞳恍若黑曜石一般漆黑,問他:“所以你想反悔是嗎?”

“顧玄,這樣是不對的,也是不道德的,你讓他當你男朋友,想必是喜歡他的,那何必要讓他傷心呢......”李政嶼望着他黑沉無光的眼睛,毫無生氣一般,倏地覺得心髒有些揪着疼。

顧玄直接站了起來,現在他身體其實恢複得不錯,已經能進行一些簡單的散步行動了,他沒有穿鞋,在李政嶼驚訝的眼神下,走到他面前。

顧玄又重複地問了一遍:“李政嶼,你是要反悔是嗎?”

李政嶼被他侵略性十足的眼神看得微微退縮了一瞬,但下一秒對于顧玄的擔心勝過了所有,他一把抓住顧玄的手臂,視線打量着他的腰腹:“你沒事嗎?你怎麽站起來了......”

顧玄沒有因為他關心的話語就變得不同,他一把抓住李政嶼的領子,李政嶼下意識扣住他的手,不讓他進行下一步,他大聲喊他的名字,試圖讓他冷靜一點兒:“顧玄!”

顧玄完全不聽,手臂青筋鼓動,直接抓住他的肩膀,将他壓在床上,因為李政嶼的掙紮,兩人撞得床往旁邊偏了偏,撞到了旁邊的櫃子上,下一秒,櫃子上的玻璃杯摔在地上。

伴随着刺耳的玻璃破碎的聲音,顧玄沒有半絲猶豫地咬住了李政嶼的唇,只咬住他的下唇,用力得很,疼得李政嶼輕抽了一口冷氣。

李政嶼手推顧玄的肩膀,不打算就這麽妥協,但是顧玄松開他的唇,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他的唇瓣,鳳眼微微眯起,殷紅的唇勾起:“哥哥,傷口要裂開了。”

其實傷口根本就不會再裂開了。

李政嶼大力的動作瞬間卸下了力氣,他往後躲去,張口又要說話:“顧......”

顧玄又重新咬住他的唇,他霸道野蠻得狠,只許自己說話,不許李政嶼說話,含着他的唇,舌尖順着他張開的牙齒探入,卷動着李政嶼的舌尖,撩着他的舌尖進他嘴裏,但是李政嶼不肯配合。

顧玄便直接順勢一咬,直接咬住了李政嶼的舌尖。

李政嶼疼得太陽穴都凸了凸,他因為分神抓住顧玄往他身上摸的手,所以無暇顧及上面唇舌的糾纏。顧玄像是叼着自己喜歡配偶入洞穴的蛇,兩尾舌頭親密地纏繞在一起。

等李政嶼思緒放在兩人糾纏的舌尖時,他已經無知無覺和他吻得火熱了,将他嘴裏的每寸空間探究了一個遍。

他猝然一怔,感覺自己像是被雷擊了一般,自己就像是一個沒有人性的禽獸,不管廉恥,不顧倫理地和自己的弟弟接吻。

顧玄一直半眯着眼觀察李政嶼的神情,看着他從掙紮反抗,到最後不知不覺地沉淪,又到現在清醒後悔。

李政嶼的每一分情緒他都看在眼裏,顧玄舌頭在他上下嘴唇舔了一個遍,才看向他怔然的眼睛,視線對上,他惡劣的彎了彎唇,親親他被親的濕潤的唇道:“和你自己弟弟,接吻,你好像還挺投入的呢,李政嶼。”

李政嶼胸腹起伏不定,臉上泛起情緒激動時候的薄紅,眼鏡之下的眸子,溫潤淡定盡去,只剩下有些蕩漾的水光還有難以接受的羞愧。

他想要推開顧玄,但是顧玄壓得緊,直勾勾看着他,像是圈着領地的狼,顧玄将手從李政嶼緊緊攥着他的手中抽出來,兩根修長手指,直接伸進了李政嶼口中。

“哥哥,說說啊,和弟弟接吻感覺怎麽樣?”顧玄現在會時不時喊他哥哥了,但是通常都是想要激起他情緒的時候喊。

李政嶼感覺到那搗亂的手指在自己口腔裏掃蕩,侵襲,蠻橫不講理,完全不是想讓李政嶼回答的樣子,嘴裏說的話,以及他所有的動作都帶着一股想要将李政嶼逼上絕路的瘋狂。

顧玄指腹滑過他的齒列,摩梭着他的牙齒,然後下一瞬直接夾住了他的舌頭,濕滑柔軟的舌頭,像靈活的游魚,想要掙紮。

顧玄望着他微微蹙起的眉頭,說話聲音直擊靈魂,将李政嶼那表面一點僞裝,掀得半點不剩了。

他帶着毫無溫度的笑意:“李政嶼,你在裝什麽清高,啊?不管你因為什麽原因,當初答應和我上床的時候,你就不是什麽不染塵埃的人。我找男朋友怎麽了?你沒有未婚妻嗎?嗯?”

顧玄下意識地拒絕去想李政嶼是出于愧疚和關心所以答應他的要求。他此刻只是無比氣惱他的出爾反爾,而且他李政嶼憑什麽生氣啊?

他交的是随時可以分手的男朋友,他的未婚妻可以随時甩開嗎?

更何況,他的男朋友是假的,李政嶼的未婚妻可是給了聘金的,貨真價實的。

想到這,顧玄越發不服氣,夾着那尾舌頭不斷玩弄,指腹摩梭着他的舌根。

而李政嶼聽到他的話,也徹底放棄了掙紮和抵抗,是啊,不管他出于什麽原因,答應顧玄的要求,他身上已經打上了罪惡的烙印,只希望到了陰曹地府,顧叔叔和顧阿姨只怪他一個人就好了。

顧玄只是不懂事而已。

都是他在顧玄最需要陪伴和愛的年紀,沒有盡到一個當哥哥的責任,等他反應過來,想要補償的時候,顧玄早已經不是他印象中的模樣了。

李政嶼有些頹廢的垂下眼簾,任由自己的舌尖被他亵玩,他玩得有些突破他的底線,他也捏緊得拳頭忍了下來。

顧玄見他一副放棄抵抗,毫無生氣的臉蛋,胸腔像是憋着氣似的,堵得慌,他手指夾着他的舌尖,扯出那截粉紅濕滑的舌頭。

他食指和中指滿是晶瑩滑膩的口水,微微松開,還拉着絲一般,色氣十足。

李政嶼因為一直不曾閉上嘴,嘴角淌下了透明又顯得迷亂的津液,他睫毛根根顫抖,似他不斷戰栗的身體,他從沒有這麽失态過。

顧玄視線在他臉上徘徊着,雖看不清他的神情,卻能瞧見他不斷升溫的臉,以及顫顫巍巍的舌尖,越來越粗的喘息聲。

李政嶼抓着他的手臂在不斷收緊,那禁欲溫潤的模樣,像是被打破的水面,失去了平靜,波浪不斷遠處蕩漾開來。

顧玄喉結微微滾動,舔了舔自己嫣紅的唇瓣,俯身探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李政嶼的下巴。

李政嶼随着他的動作,瞬間緊繃起來,顫抖的眼睫微微睜開,棕色的瞳孔微微一縮,撞進一雙占有欲和掠奪欲雜糅的黑眸中,他像是拽着他的堕落的罪魁禍首。

顧玄絲毫不嫌棄他,一點點吻掉了那嘴角淌出的透明水漬。最後指尖微微揉動,摩挲着李政嶼放棄掙紮的舌尖,然後在空氣中,讓兩尾舌頭相遇。

顧玄定定看着李政嶼被打碎的眸子,神情說不出來的猖狂,他柔柔掃了掃李政嶼的舌尖,含着吃了進去......

等李政嶼腳步匆匆開門沖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坐在門口長椅上的李二千,正在打游戲,而那已經冷掉的鹵煮正孤零零的呆在他腳邊。

李二千見他出來了,馬上收起手機,像是沒事人似的說道:“大哥大,你出來啦?不留下一起吃鹵煮嗎?”

李政嶼看着他綻放着笑花的眸子,第一次有了心虛的感覺,他随便應了兩句,便直接快步消失了,仔細看那腳步十分淩亂。

李二千在他走遠之後,神情出現幾絲輕松,低聲自言自語般說道:“我演的應該還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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