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華燈初上,整個桐城市被璀璨精美的霓虹燈照亮,籠罩在絢爛多姿的夜空下,燦若繁星。往時轉瞬即逝的煙火,今夜五彩缤紛火樹銀花,如成千上萬顆流星在靜谧地夜空中劃過、墜落,留下美麗耀眼、如夢如幻的纏綿瞬間。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訂婚宴開始時間為八點。
晚七點時,一輛急速行駛的黑色賓利慕尚,從布洛維塔絕塵而來,最後在郊區的一幢歐式別墅前停下。
別墅周圍壁壘森嚴,到處可見來回走動的保镖。數名穿着黑色西裝的保镖,眼裏露着精銳機警的目光,一邊手勢指揮,一邊對着微型耳麥彙報現場情況。主人顯赫的身份地位不言而喻。
坐在車裏的蘇好不覺有些奇怪,擡頭不解地問貝亦銘:“白丫的未婚夫是什麽人?”
貝亦銘意味深長地回答:“見了你就知道了。”
貝亦銘先行下車,繞過慕尚半圈到另一側,紳士地為蘇好打開車門。待蘇好走下車,他自然地彎起手臂放在胸前,蘇好默契地擡起手腕搭在他的肘彎處,一同拾階而上。像早已多次一起參加晚宴一樣,從容淡定,又似天作之合,不時引來周圍人豔羨的目光。
蘇好不着痕跡地打量了一眼別墅前、穿着軍裝的泊車小弟,還是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句:“喂,白丫未婚夫到底什麽身份啊?”
她忽然有點擔心,總覺着現在的場景像極了拍賣會的那天。她怕再次發生什麽始料未及的事。
貝亦銘似乎看出了她的擔心,淡道:“放心罷,今晚不會發生什麽事。無論如何,我都會護着你的。”
他的這句話,無疑是一種承諾。
蘇好久久不能動,就那麽怔怔地看着他那雙深如墨潭的眼睛,看到他眼裏自己清晰的剪影,也看到他眼中溢于言表的堅誠。
一句話,就這麽輕而易舉地感動了她。蘇好露出了既感動又蕩漾的笑臉。既然有省委書記貝亦銘的承諾,她還有什麽好怕的。事情已經不能再壞了,就更無所畏懼了。
正感動間,貝亦銘忽然對她眨了眨眼睛,戲谑道:“想什麽呢?我只是說會護着你身上的‘我的珠寶’。我給你的卡還剩多少錢?晚宴結束你要還我的。”
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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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好轉喜為嗔的低吼道:“你個葛朗臺,早晚被錢砸死!”說着,甩開他大步走進正廳。
貝亦銘看着她氣沖沖的背影笑得眼開眉展。
好一會兒,視線裏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巡視一周,叫過一名自己帶來的保镖,正容亢色地囑咐道,“保護好蘇秘書,直到宴會結束。”
貝亦銘追上蘇好,一邊将手中的請柬遞給門前的老人,一邊轉頭說道:“你先進去随意吃些什麽,我先去樓上看看白丫。”
蘇好注意到他修長的手指下,壓着一個名字,似乎是姓蕭?又低下頭,探過身體去看。
貝亦銘在一旁氣定神閑地道:“走光了,蘇秘書。”
蘇好忙直起身,伸手捂住胸口。再低頭看到抹胸非常服帖的護着胸,哪有一點走光的模樣。再一擡頭,貝亦銘的人影已經消失了。
蘇好:“……”
一身絕版黑色洋裝的蘇好站在大廳門前,看着大廳裏來來往往的光鮮亮麗衣着端莊的男女,仰望幾十米高的華麗大廳,如進入了歐式貴族城堡一樣。屋頂懸挂着兩米高的水晶吊燈,圓體牆壁上金邊鑲嵌,整個大廳富麗堂皇,更有天使圖案浮雕盤旋于周圍。
蘇好無語地撇了撇嘴,白丫嫁得不會真是貴族吧?可她一個政府人員不是不能和外國人結婚嘛?
**
下午時,白丫的未婚夫帶着一幹親朋好友去了白丫家送聘禮定婚期。一同在女方家吃過飯後,返回男方家,再次舉辦宴席。眼下就是這個情況。
只是白丫未婚夫的身份委實太過特別,本是無需宴請的酒席,卻演變成了隆重的晚宴。
今晚不允許談論商業和政治,是純粹無慮計的晚宴。所有電子設備不準攜帶進別墅,包括通訊手機和數碼相機等。同時,別墅上方八百米以下、及方圓五百公裏內為禁飛區。可想而知,白丫所嫁之人多有範兒。
這些都是鳳凰鳥得到的消息。
晚宴開始前,賓客在大廳裏端着酒杯高談闊論談論風生,鳳凰鳥取了杯雞尾酒,在大廳裏挽着個帥男人,四處搭讪閑聊。
她本來沒有資格來參加這樣的晚宴的,更何況她連個請柬都沒有收到,更不知道這裏的主人是誰。還是那天在布洛維塔頂醉酒醒來後,和程兮發生了點小争執,一氣之下跑出去時,遇到了留學時的中國朋友。
那人說要參加晚宴,正好缺個舞伴,鳳凰鳥索性沒事兒,就跟着一起來了。她還是來了之後才知道這是貝亦銘前女友的訂婚宴,也是來了之後才知道她叔也被邀請了。
她挽着朋友的手臂,頭也不回地從程兮身邊經過,看着程兮咬牙切齒的模樣,暗爽的不得了。
她正亂逛間,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的面容清瑩秀澈,穿着一身漂亮絕美的黑色小洋裝,抿了一口手中的雞尾酒,仰望牆壁上主人的收藏品。
鳳凰鳥頓時松開了男人手臂,一聲叫喚:“蘇蘇姐!”
蘇好轉頭,鳳凰鳥當真跟一只鳥似的向她翩翩飛來,毫無形象的從人群中穿過,飛到她面前。
鳳凰鳥今天穿得居然是洛麗塔洋裝,宮廷公主多層荷葉邊的斜襟連衣裙,半露着的肩膀白皙柔嫩,還帶上了咖啡色的假發,瑪戈斯蒂雷的姿态,頓時變成了歐洲公主優美姿态。
鳳凰鳥在蘇好面前美滋滋的轉了一圈,問道:“怎麽樣,蘇蘇姐,我好看不?”
蘇好點了點頭,認真道:“好看,讓我想起了女仆。”
鳳凰鳥:“……”
蘇好說:“好啦,逗你呢,很漂亮。”
鳳凰鳥哈哈一聲笑,問她:“蘇蘇姐,你和亦銘哥一起來的?”
“嗯,你呢?和程兮?”
“沒啊,我叔帶着其他女伴來的,我和我一個同學一起。”鳳凰鳥不在意地甩了甩頭發,又點評着牆上收藏品的主人,“果真是有錢人。現在真正的有錢人啊,都玩收藏。”
玳瑁質和楠木質的扇骨,挂在牆上,鳳凰鳥只看一眼就知道必是出于明代,就和她家鳳爹似的,對這些有年代的收藏品都會了解一二。
再旁邊還有張大千的絹本潑彩《愛痕湖》,兩人卻是都不能确定是否是張大千的真跡了。一零年時《愛痕湖》曾以天價一億元拍賣出手,此時卻在這裏出現,誰也不能判斷了。
這時,蘇好也沒有多少欣賞趣味了,家裏還有個君歸老先生呢,她還在這裏欣賞別人的畫作,君歸老先生知道不還得炸毛。
兩人正要去再要杯酒時,本正在和女伴笑眯眯交談的程兮,看到了她們,松開身邊的女伴,吊兒郎當地走了過來,睥睨着鳳凰鳥驚訝地說道:“喲,誰家帶來的女仆啊?去,給叔倒杯酒去。”
鳳凰鳥:“……”
蘇好不禁笑了出來,鳳凰鳥皺緊眉頭問蘇好:“蘇蘇姐,真的像女仆嗎?”
蘇好捏了捏她的鼻子,二十幾歲的人了,還這麽不禁逗,笑道:“去給他倒杯酒去,我問他點事兒。”
程兮補充道:“記得加檸檬哦。”
鳳凰鳥險些把手中的酒潑到他臉上,氣勢沖沖地走了。
鳳凰鳥一走,蘇好立刻正了色,但她還沒有問出口,程兮就已經正經地說道:“問貝家公司的事兒?放心吧,我沒和亦銘哥提資金的問題,只說有個項目想合作,半年下來,就會補上所有空缺的。”
“和郁安祺也談過了?”
程兮不樂意的撇撇嘴,斜斜地倚着牆壁,怨念萬千地道:“我要是早知道貝愛是郁安祺的女兒,打死我我也不能和她交往啊。虧我還把她當做沒有心機的柔弱小姑娘照顧着,沒成想居然是變着法的來竊取我們家機密來了。真他媽的虧。”
蘇好知道程兮這怨念從她告訴他貝愛的目的後,就只增不減,完全忽略他的抱怨,想了想程偉說得工人意外死亡被揭案底的事,問道:“知道亦銘書記是怎麽打算的嗎?關于建材廠工人的事。知道是誰翻出來的嗎?”
程兮一雙桃花眼睜得老大,驚訝的問:“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她哪裏知道,尤其這段時間一直在桐城,而那件事她當初也只是有聽說,卻沒有接觸過。蘇好正思索間,倏地皺起了眉,萬念一轉,反問道,“是餘牧?”
此時,貝亦銘從蘇好的身後走了過來,奪過她手中的酒杯,“喝多了又該醉了,”又輕描淡寫地問道,“什麽是餘牧?”
蘇好讪讪一笑,踢了一腳程兮,“亦銘書記問你呢,什麽是餘牧?”
程兮“啊”了一聲,叫道,“小鳥,讓你放檸檬,你怎麽給我放個櫻桃啊,過來過來,跟我一起去換一杯。”
蘇好循着程兮離開的方向看了又看,壓根就沒看到鳳凰鳥的身影。
蘇好哀嘆了一聲,剛要坦白從寬,忽然越過貝亦銘看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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