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穆芡之死

柳如雲的事情告一段落,齊淵果不其然染上了風寒,子書珏處處小心照料着,才不至于讓人太難受。

不過應了齊淵的初衷,這人一連幾日都沒有碰過自己。

仵天閣的消息也拿到了手,齊淵盯着他們送來的信紙,若有所思。

上面列滿了南衡到希蘭的商隊消息,他需要利用這些消息,為自己開拓一條回南梁的道路。

上次齊珩給他下藥打斷了自己的雨露期,他現在也料不準下一次雨露期是什麽時候,他和子書珏已經成親了将近一月,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幾天便要來雨露期了。

這讓齊淵頭疼不已。

他并不想要過分依賴于子書珏的信香,可是子書珏和自己成日呆在一起,就算沒有徹底成契,他身上早已經沾滿了子書珏的雪椿信香。

可是齊淵注定是要回南梁的。

他終究有一天要離開丞相府,要離開子書珏,沒有人能攔得住自己。

那齊淵就必須斷了對乾君信香的依賴。

他正在自己的房中籌劃在西僵招兵買馬的事情,這時,阿肆敲響了他的房門。

“進。”齊淵正在想事情,頭都沒有擡一下。

阿肆面容凝重地推開了房門。

“殿下,倚春樓傳來的消息,穆芡姑娘橫死在衡都外的一口枯井中,官府的人正在調查此事。”

齊淵提筆的手一頓。

“你說什麽。”他幽幽的眼神朝着阿肆身上射去,似是不解,又似是憤怒,“好好的人怎麽會死?”

“奴才不知。”阿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當是被人害死的。”

齊淵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了子書珏的面容。

子書珏信感期前如同發瘋的狗的畫面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他知道子書珏對自己去看穆芡心懷芥蒂。

但是她只是一個唱戲的姑娘,一個面容和他的母妃有幾分相似的姑娘。

齊淵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和羞愧,這時子書珏在打自己的臉,他在告訴自己,齊淵是右相府的人,是不能和別的女人有沾染的。

他殺了穆芡又何嘗不是告誡自己要老實安分?

子書珏他憑什麽這麽做?

齊淵用力地握緊了筆,墨水狠狠的劃在紙上,灑出了幾滴,落在了齊淵雪白的衣襟上。

“我要去子書珏的書房,你跟我一道前往。”

齊淵的院子和子書珏的書房隔得并不遠,走路也不過是幾息的功夫。他重重地推開了書房的大門,子書珏端坐在正中央,面色詫異地看着來人。

“殿下,你怎麽會……”

“啪!”

子書珏的頭被打得歪了過去,白皙的臉上瞬間出現了兩個巴掌印。

齊淵這一巴掌沒有保留力道,對方的嘴角甚至滲出了鮮血,頓時顯得他臉色慘白。

“殿下怎麽了,發那麽大火。”子書珏用袖口擦了擦唇角的血,語氣是不慌不忙,眼角卻閃過冷光。

“你為什麽要殺穆芡?”

齊淵将手撐在子書珏的書桌上,一副質問的模樣。

“穆芡?”子書珏輕笑了一聲,似是不屑,“這是哪個煙花女子?”

齊淵的雙眼瞬間變得通紅。

他在倚春樓中最喜歡的就是穆芡,倚春樓的所有人都以為他會把穆芡買回家。

不過他只是單純地欣賞這個有才的姑娘,也喜歡他那張形似母妃的臉。

所以齊淵從來沒有碰過這個姑娘。

可是子書珏不僅一二再再而三地出言侮辱,還總是懷疑自己和穆芡有什麽私情。

“是你幹的吧!”齊淵低吼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不知道殿下在說些什麽。”

子書珏眼中閃過一抹不耐,他并不喜歡這般盛氣淩人的齊淵。

“沒什麽事情的話殿下就先回去吧,我還要辦公。”

齊淵一把奪過子書珏手裏的公文,“子書珏,你能不能放過我。我求求你了,你別管我了,我和什麽人在一處跟你沒有關系!”他這副無緣由指責自己的樣子着實刺痛了子書珏的眼睛。

“殿下想要我和你說什麽?”子書珏也擱下了筆,目光如鷹隼,“我壓根不認識你說的那個穆芡姑娘。”

齊淵眯着眼睛看着他。

子書珏站起了身,因為身長于他,顯得氣勢高了一截。

“我做過的事情,什麽時候隐瞞過殿下?”他輕蔑地笑出聲來,“殿下何必急着把罪往我身上安?”

“不是你是誰?”齊淵眼角噙淚,似乎想起來了前幾日的事情,那樣瘋狂不知節制的子書珏,像一頭發了狠的野獸。“你那天那麽生氣,我怎麽就沒想到,你肯定不會放過她。”

子書珏眼中一暗,不知道面前的這個人是在哪個勾欄女子傷心落淚,但是他大概也猜到了齊淵說的是哪一天,發生的什麽事。

是前一陣子的信感期。

那一天他真的跟魔怔了似的,想到齊淵去倚春樓和別的女子眉來眼去,他就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怒火。

可是他當真不知道齊淵嘴裏說的那個穆芡是怎麽死的。

“殿下,乖。”子書珏溫柔地摸着齊淵的烏發,“回去睡一覺吧,聽話。你想要知道什麽,我給你查。”

那兩天一夜的信感期确實是自己對不起齊淵,只要事關那日,他就盡可能地答應對方的要求。

齊淵望進了子書珏深邃的棕眸中,最後還是甩開了手。

“不用。”

他有些不确定了,子書珏是不是在騙自己。子書珏說出來的話就算是真的,他也會懷疑幾分。

“殿下的雨露期要來了吧?”身後響起來的話打斷了齊淵離開的腳步,子書珏慵懶地提醒了一嘴,“這幾日殿下還要回自己的院子嗎?”

齊淵的額角頓時青筋暴起。

他厭惡透了這種被人牽制的感覺。

憑什麽坤君的身子那麽弱,處處都要受制于乾君。

見齊淵不回答,子書珏又添了一句:“如果殿下不過來的話,我就親自去找殿下了。”

齊淵無力地松開了捏緊的拳頭,留下了一句“随你”便轉身離開了。

不久,子書珏召來了自己的暗衛。

“去查查,夫人剛才說的那個穆芡是什麽人,怎麽死的。還有……”子書珏眼中閃過精明的光,“她和夫人之間有什麽過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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