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Jump!Jump!(六)
井向澤買了三場比賽,運氣非常差的全都輸了。
南哥找袁也吃飯的時候,是這麽形容井向澤的——最近場子裏來了個不愛說話但人傻錢多的二愣子,在我們這扔了五百眼也不眨。
袁也又換上自己洗得發白的衣服,裝作一個不善言辭為了親弟可以抛頭顱撒熱血的哥哥,他簡短地哦了一聲:“那他今天也來了嗎?”
南哥笑:“當然要來。”南哥坐在他的真皮沙發上,笑着遞了一只煙給袁也,“他昨天那場看了選手名單,買你贏。”
“……”袁也擺了下手,“謝謝,但我不抽煙。”
南哥點了下頭:“不抽煙好習慣啊。”他拿回煙,慢條斯理地說,“這樣吧,小邵,你這場輸了我給你五十萬你拿去給弟弟治病吧。”
“……”袁也表情沒變,心情好笑地罵——老子拿一千萬來買自己贏,你只分我五十,這生意好做啊。
袁也問:“打完這場就可以拿到嗎?”他顯得有些猶豫,不大相信這種口頭承諾的模樣。
南哥攤了下手:“我們玩這個的,肯定會講誠信的。”南哥停頓了片刻,又笑,“更何況你可能不太理解,這點錢對我來說就是小錢,買個開心就夠了。你跟你弟弟關系不錯,我也有個弟弟,不過不太聽話,很糟心,你第一次過來找我告訴我你弟弟生病時,我就想不管你是不是最後的冠軍,我都願意給些錢給你弟弟治病。”
南哥慢騰騰地感嘆出了一句:“我也很喜歡我弟弟。”
袁也視線掃了一圈南哥,覺得這個男人還挺有意思的,随後故作慎重地答應了下來:“我要現金,直接帶走,那之後我就不過來了。”
南哥點頭:“當然是現金,我們這兒只能用現金交易。以後如果缺錢還可以來玩。”
袁也從屋內出去的時候,井向澤正好被人帶進來,兩人路過的時候井向澤的視線快速地掃了遍袁也的表情,袁也微揚了一下下巴,兩人擦肩而過。
袁也去等待席候場,碰見脾氣看來不是很好的裁判,他笑眯眯地朝對方走過去。
另外一邊井向澤進了屋內,冷聲說:“你們的人在點我的錢,我不可能場場都輸吧?”
南哥搖頭:“賭徒都有這種心裏,要我說的話,我真該勸你別玩這個了,家裏有錢也不是這麽敗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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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向澤沒有搭理他,他盯着屋內巨大的顯示屏,八角籠裏正有工作人員在清掃場地,等待下一場比賽的到來。
南哥給井向澤遞了根煙:“你不會也不吸煙吧?”
井向澤接過:“誰也不抽?剛剛出去的那個人?我買了他。”井向澤低頭,把香煙放在自己鼻子下輕嗅了下。
“對,不抽煙。”南哥感嘆,“他挺厲害的,指不定不這次可以贏,正好讓你把我保險櫃裏的現金全帶走。”
井向澤仍舊把香煙放在自己鼻子下輕嗅着:“我懷疑你這兒到底有沒有錢來賠我,現在的賠率是多少?”
南哥道:“我們這兒玩的跟他們那點小打小鬧有什麽關系,一比一嘛。”
八角籠上有人上臺。
井向澤眯了下眼睛:“這是裁判。”
袁也跟在裁判走上了八角籠,門被關上,再也沒有第三個人上來。
南哥靠在井向澤身邊:“對啊,你買的人跟我買的人打啊,一比一,你贏了拿走兩千,我贏了就把你的錢帶走。”
井向澤板着臉,在南哥貼近自己的時候,往旁邊避了下,厲聲道:“別靠近我。”他側過頭兇狠地盯着南哥,“昨天看到的名單上,沒有說他要上場。”
南哥不以為意,往旁邊退了幾步:“小少爺得玩得起啊,我給了你個名單,裏面可是有裁判的照片,你也可以選他。”
井向澤冷嗤了一聲沒有再理南哥,他目不轉睛盯着大屏幕。
南哥對比賽好像不是很在意:“不過我倒覺得挺好奇的,你沒人跟着自己一個人,拎着那麽多現金到我這兒來玩,膽子挺大的啊,就不怕我拿着錢跑了?”
井向澤沒有搭理他。
“我派人去調查過了,沒有聽說過你這麽一號人啊,哪兒來的?”身上帶着這麽多現金,有點古怪。
井向澤抿了抿,腦子裏回憶了會兒袁也跟他聊天的內容,以及教他要講的話。
大屏幕上,袁也被那個冷面的裁判一拳打在了地上,井向澤的心髒倏得一下收緊了,他覺得煩躁,身邊南哥的聲音更加像是蒼蠅一樣在耳邊嗡嗡。
“沒有裁判的話,誰來喊停?”井向澤輕聲問了句。
“什麽?”南哥沒有聽清,問了一句。
井向澤沒有按袁也教的說話,也沒有按他教的保持沉默,他輕輕地垂了下眼睛,把一直放在鼻下聞的煙放進自己嘴裏,他看了南哥一眼:“打火機呢?”
南哥禮貌地準備給他點火,井向澤腦袋一側躲開他的火,自己拿過打火機,低頭給自己點燃了煙。
外場傳來愉悅的歡呼聲,他們似乎對于這種沒有裁判的對決非常滿意。
井向澤深深地吸了口煙,突然低下頭,一點也沒猶豫地把燃燒的煙往自己手心裏戳去,肌膚的灼燒感和被熄滅的煙味都很清晰,觸覺和嗅覺都很正常。
南哥震驚地“嘶”出了一聲:“靠,你幹什麽?”
井向澤擰着眉,把熄滅的煙捏緊:“白草井家你聽過嗎?”
“……”南哥頓了頓,他端詳了會兒井向澤的臉,“聽說有人一把火燒了那棟百年老宅,裏面一個人都沒有,現在警察還在到處找人。”
井向澤說:“嗯,火是我放的。”
南哥愣:“你是那個縱火的……?”
話音才剛落,井向澤就打斷道:“我是那棟宅子的主人。”
南哥不理解:“啊?”
他擡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南哥,黢黑的眼珠裏像是有濃霧在翻滾,“你覺得如果我贏了,你不把錢給我,我會不會讓人一把火燒了你這個破地方?”
“……”南哥對這個人的印象一直都是人傻錢多純傻X,驟然見到這個人這樣一副發瘋模樣,都有些愣。
他這輩子見過的瘋子不少,賭博輸了要生要死的人太多,跪地求他或是要拿刀殺他的人也不少,沒有一個有這個人這樣的神情。
“我不缺錢,就是來玩的,圖開心。”井向澤轉身重新看屏幕,沉着嗓子,“不要鬧得不愉快。”
南哥的神情頓了頓,猶豫片刻,舉手擺出了個無奈投降的姿勢:“當然,我開這些場子這麽多年,就是讓人來玩的,絕對誠信,放心。”
井向澤展開自己的右手手心,香煙被他攥在手心已經卷起來,手心有一塊巨大的黑污,還帶着隐隐的灼燒感,他把煙從手心拿出來,用手指拍掉手心的煙灰:“那你讓裁判回來好好做他的本職工作。”
南哥笑了聲:“怎麽打到一半讓裁判上場,那怎麽算輸贏?”
井向澤陰恻恻地看了他一眼。
還沒說話,南哥就繼續道:“而且兩個選手自己都同意了,就是這麽回事,我們等結果就好了。”
井向澤聽到這話明顯表情頓了下,他垂下眼睛,沉思了片刻,聲音莫名變輕了些:“兩個人都同意了嗎?”
“……”南哥完全不理解他情緒轉變的原因,只能簡單地概括為——以為碰到了個錢多的傻子,沒想到碰到腦子不正常的瘋子,他點頭應是,“當然了,我們這兒做什麽事都會征詢別人同意的。”
八角籠中分明毫不知情的袁也此刻被一拳頭砸的頭“嗡”了聲,這個見鬼的裁判是真的下狠手。
袁也矮身閃過對方飛過來的拳頭,眯着眼睛感受了下自己的牙齒,感覺自己後槽牙被對方手肘打松了。
袁也撲過去,把人往地上壓下去,他啐了口帶着血腥的唾沫,沉聲:“差不多得了。”
裁判被揍的也不清,血水都流下來都有些糊眼睛:“不演真點怎麽行,你們真的有人能讓我逃掉?”
袁也嗤了聲:“你長腿長腳了,自己不會跑?”
“變态控制狂,出門打個炮都要派人盯着。”
“确實挺變态的。”
“那當然,待會兒你如果騙我,我肯定告訴他,他會讓他的打手把你扔到河裏淹死。”
袁也一拳頭揮了過去,笑了出來:“不如我現在就揍死你?”
袁也向來有卓越的溝通能力和觀察能力,在這個八角籠中打了幾場比賽,選手每場都換,裁判可永遠都是這個。
這個裁判并不專業,表情時常看起來還有些不耐煩。
袁也跟他聊了幾回,就發現這人根本不想待在這個鬼地方給南哥打工。
既然有需求,那就有談判的可能,他臨上場前又樂滋滋地找人聊了會兒,兩人一拍即合,袁也本意是讓這個人在場上當裁判給自己放水,沒料這人擡手指了下自己鼻子:“你不會不知道,今天這場是我跟你打吧?”
袁也不知道,氣得牙癢癢,自己同意輸不行,還得上雙重保險,讓自己手下最厲害的人來跟自己打。
——有那麽缺錢嗎?逮着一個小傻子騙。
裁判擡腳把袁也踹開,從地上站起來,伸手扶迅速地擦了把額上的血水。
袁也踉跄着後退了兩步,他聽見四周傳來的歡呼喝彩聲,聲勢巨大環繞在他的周末,袁也後靠在鐵籠上穩住了身子。
觀衆的呼聲,讓他的腎上腺素急劇飙升,他感覺不到身上任何一個部位的疼痛,大腦有些發熱,眼睛發亮。
裁判摘下了自己的手套,丢到地上,突然也被激起了鬥志。
本來兩人說好的上場來做戲,但打着打着都興奮了,肌肉和拳頭碰撞在一起,汗水和血水在八角籠裏四散。
最後袁也是用綜合格鬥裏非常标準的一套裸絞姿勢,把裁判的咽喉狠狠的扣在自己的小臂處。
袁也貼在裁判背後,狠狠地壓着胳膊:“我贏了。”
裁判臉已經漲紅了,額頭青筋暴起,他有些不服輸,身體猶在掙紮,可裸絞是必殺技,這種姿勢一旦形成,一般抵抗不了,再不認輸會休克過去。
觀衆臺上的歡呼聲仍舊很大,袁也覺得自己甚至能聽見有看嗨了觀衆在大喊着——殺死他!殺死他!他死他!
袁也擡起有些模糊的視線往看臺的方向看過去,人臉的表情模糊,看起來每一張臉都很興奮很癫狂。
袁也的舌頭在自己口腔裏抵了下內部,又舔了下牙齒,他的心髒在胸腔裏砰砰直跳,他轉頭看向了旁邊挂着的一個監視器。
——這是南哥房間裏的那個屏幕的鏡頭。
南哥在裁判被裸絞時,臉色就已經很不對了,他盯着屏幕,胸膛起伏。
——認輸,得有人認輸。
南哥疾步朝屋外走了出去。
井向澤視線直勾勾地盯着屏幕,他看見裁判艱難地伸手拍了兩下袁也的胳膊——這是認輸的标志。
袁也松開手,裁判滑到了地上,半天都沒有緩過神。
袁也松開人後,他滿臉都是血,神情看起來也有些茫然,在歡呼聲中左右搖晃了好幾步,随後站定了,他看着屏幕鏡頭的方向。
井向澤站在屏幕前咽了下口水,他好煩好暴躁,一整座火山腳底下呼嘯着要噴發,手指反複戳到手心被煙頭燙傷的傷口裏,直到鮮血淋漓。
袁也對着鏡頭,眉開眼笑,擡起手飛過來個非常熱情的飛吻。
井向澤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心,他輕輕地吹了吹自己的傷口。
——這個人玩得好開心,看起來都閃閃發光。
井向澤走回身,抽了兩張紙按在自己手心,坐到了南哥的真皮沙發上。
消失了數分鐘的南哥臉色難看地走了回來,井向澤沖他笑了下:“我贏了,總得算來也才贏五百萬,別輸不起。”
南哥頓了會兒,笑:“當然不會。”他把自己保險櫃的鑰匙給了跟進來的下手,“去打開保險櫃,多找幾個人,把小少爺贏的錢給他搬出來。”
南哥走到桌前坐下,表情恢複笑吟吟地樣子:“你得找人來幫你點錢吧?你可能都拿不動。”
井向澤扯了下嘴角:“不用點,我相信你。我搬不動,大不了花點錢讓你的人幫我搬,他們應該挺樂意的。”
井向澤又盯回屏幕的方向,看見袁也踉跄地了下來,他在原地擦了把臉,又捏了下鼻尖,突然身旁出現了兩個西裝男人。
井向澤皺了下眉頭:“他贏了不過來麽,我想給他一點錢。”
南哥笑:“這就不用了吧,畢竟是我們場地的人,我會給他錢的。”南哥啧了一聲,“不過嘛,害我輸了錢,看着就有點讨厭了。”
井向澤深呼吸了一口,完全忍不住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朝南哥走去,要扯住這個男人的衣領,要甩他幾巴掌,要擰斷他的脖子,要對着他的屍體告訴他他算個屁,他連給袁也舔*指頭都不配。
人才剛走到桌前,場地突然蜂擁而來一對穿着制服的警察,有槍聲鳴天響起,場地裏傳來一陣喧嚣驚嘆聲。
井向澤眯眼看向屏幕,角落裏正好能看見八角籠旁邊的袁也,袁也擡起眼睛往進門的方向看了一眼。
井向澤收回目光,保持住了冷靜,他伸手揪住看起來像是要離開的南哥衣領:“你報的警?”
南哥一臉震驚:“我是瘋了我才會報警!”他試圖甩開井向澤揪着他的手,“我這兒有小門,我們能溜出去,我在警局有認識的人,沒有接到通知,這是哪兒來的一群警察?”
井向澤狠狠地揪住他的衣領,不放他離開,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怒從心頭起地一巴掌掴到了南哥的臉上:“這是你的地方,除了你的人還有誰會報警?!”
南哥沒想到自己被個小比崽子甩了一巴掌,他瞪起眼睛,随手拿起手邊的筆筒往井向澤的頭上砸:“反了天了,你是個什麽東西,在我的地盤上跟我動手?!”
井向澤被砸得偏了下腦袋,大腦“嗡”了一聲,下一秒從自己懷裏掏出了一把短刀,直接按上了南哥的脖子,他往下壓,惡狠狠道:“你剛剛說了什麽話?你再說一遍。”
“……”南哥仰着脖子,識時務者,“沒必要,沒必要。警察馬上要來了。”
井向澤還往下壓:“你剛剛說了什麽話,你再說一次。”
南哥咕咚咽了下口水:“我說錯了,我的地盤上來了警察,肯定是我的人有問題,”
井向澤暴躁異常,眼珠看起來有些吓人:“我說的是,你剛剛說比贏的人怎麽?你想對他——”
井向澤的尾音還沒說出來,本來就沒關的房門沖進了幾個持槍的警察。
Joe手槍對着井向澤,神情嚴肅:“放下手中武器,不然我們就開槍了。”
井向澤看也沒有看他。
因為“暴力反抗”以及“重要證人”被手铐扣着的袁也被某個警察從屋外推了進來,他踉跄兩步,掃了一眼屋內壞境,眉頭皺起來。
——什麽時候帶的短刀?哪兒來的東西?
扣押他的“警官”示意他不要亂動,靠牆站好。
袁也深呼吸了一口氣,輕咳了一聲,低頭靠牆邊站着不怎麽動了。
井向澤聽到袁也的咳嗽聲,手指頓了頓,他收回手,扔下手中短刀,雙手舉過頭頂,有兩個“警察”撲過來,把他壓在桌子上,反扣住了他的手腕。
井向澤手腕不自在地動了動,被暴力按壓在桌子上,視線也非常努力地往牆邊的袁也身上靠。
直到他被扣起來,被人推到了袁也身旁。
推他的人好粗魯,讓他一下幾乎快撞到了袁也的懷裏,他擡起頭偷偷看了一眼,袁也臉上的血都沒幹,沖他挑了下眉梢。
井向澤深呼吸了一口氣,他不着痕跡地用臉在袁也衣服上輕蹭了下。
袁也“噓”,他就站直了身子,垂着腦袋,看會兒自己的鞋子,再看會兒袁也的腳。
Joe讓人把南哥扣在桌下,南哥笑着問Joe是哪兒的警察,他認識警局的……
認識誰還沒說,Joe一個手肘打上他的肚子,換來了一聲痛呼:“你認識誰也不頂用。”
Joe讓人看着南哥,又帶着人進入了剛剛被打開的保險櫃門口。
雖說是保險櫃,其實跟應該算是個小金庫,之前進去點現金的幾個手下都被扔了出來,又被帶出去跟別的手下一起關了起來。
南哥在桌下什麽也看不到,只聽見身後腳步來來回回,他試圖說話,就會有人“梆梆”拍下桌子打斷他的話,南哥沉着臉,思考自己場子裏都有誰會報警做這種事。
他跟警局的人熟,例行檢查的話,通常也會先打電話個給他,哪裏突然來的這群人?這場子裏的叛徒會是誰?
——等等,剛剛那個警察看起來不像是本地人?
南哥沉着臉,細數了下自己場子裏每一張眼熟或者是不眼熟的臉,腦子突然冒出——這群警察突然過來,把自己拷在這裏一言不發是什麽意思?他們到底是來幹什麽的?是知道自己這兒開綜合格鬥賭博還是知道自己給警局的人送了很多錢, 還是知道他們警局的副局長前段時間也在這玩?
是被上面調查了?
南哥想不明白,臉色就越來越難看,縮在桌子地下也非常難受。
突然聽見那個姓邵的選手突然大罵了一聲:“你們要把我的錢搬到哪兒去?”他情緒非常激動,“是我的錢!至少給我他答應過我的,我得救我弟弟,我弟弟沒錢會死的,他會死的!”
南哥嗤了一聲,又聽見一陣混亂的聲音,警察大喊冷靜,并且表示自己要開槍。
“嘭——”
縮在桌下的南哥愣了一下——真開槍了?
接下來他聽到有人說:“屍體拖出去。”
“……”南哥沉默下來,覺得對方這種行為可能不太像警察——警匪還差不多。
沒隔一會兒,他聽見那個自稱井家人的瘋子,也冷聲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放下武器,再次警告你放下武器!”
“嘭——”
“……”南哥額頭上的汗都沁出來了,他本來還想要出聲說話,這會兒不大敢說話了,他縮在桌下保持沉默,等待這群警察把他帶出去,他在警局認識人,總能想辦法脫身。
他等了一會兒,又一會兒。
等到沒忍住出聲問了句,這會兒并沒有梆梆聲拍他的桌子,他皺了下眉頭,又等了一會兒了一會兒,謹慎地他從桌子地下挪出去,因為雙手跟椅子腿拷在一起行動有些不便,他費了半天勁才鑽出來,又費勁地擡着椅子站了起來。
“……”剛剛還擁擠到感覺人都快站不下的房間,此刻空蕩蕩的能穿風,地板上留有兩壇血跡,除此之外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南哥茫然地在桌後站了一會兒,他臉色變了好幾變——操,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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