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忘記宰惜

“殺手的味道。”

“罪犯的味道。”三人同時說出了自己的感受，雖所說是一夥人，但因為彼此的身份不同便也得出了不同的結果。

說時遲那時快，三人的話音剛落馬車就停了下來，之後便是一陣刀光劍影。

把兩張王牌留在車裏，柳葉獨自掀開車簾走了出去。

見自己的六人已與對方厮打在一起，柳葉抽出了腰間的長鞭，敏銳地尋找着這些人的主心骨。

“爺，這些怕都是媚谷的人，你要小心。”

喬睿對着馬車的方向吼完，所有的對手就都停了下來。這時，從山谷上傳來一道聲音：“少俠好眼力。”之後，便從聲音的來源處落下一偏偏少女。

柳葉心裏驚嘆道：這要是放到現代，絕對是跑酷高手。

“媚谷谷主媚月見過柳爺。”那像落入凡塵的仙子即使帶着半臉面具也依舊宛若一朵生長在瑤池的水仙。

“免了。”在柳葉心中外表越美豔誘人的事物往往毒性越大，因為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媚谷主今天是想做什麽？難道是說有人買了我的命？”

“跟聰明的人說話就是方便多了。媚月知道，柳爺也是做這買賣的，所以……就咱倆吧，畢竟雇主只買了你的命，而我也不想傷害無辜之人。”

從馬車上跳下，柳葉似乎能料到這将是一場惡戰。“你們幾個退回來。”

一聲聲的柳爺和姐姐應聲響起，但換回來的是柳葉眼中的堅定。“回來。”

“媚谷主也是有本事，爺今天沒有戴面具你都認得出。”

“那只能怪柳爺平時太過高調，不是嗎？惜葉公主。”

柳葉心想，怕把這媚月找來的就是當初來酒樓說要尋人的紀念月了。“下手真狠，哪兒像平時那無所謂的模樣。行了，廢話沒有說的必要，你若能取了我性命，那我倒要謝謝你了。”回頭看着站在馬車前的兩人，柳葉笑着，說不定死了反而能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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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做傻事。”看着宰惜的嘴唇說着這四個字，柳葉回頭一甩長鞭向媚月沖去。

知道她的武器是長鞭時媚月還很高興，因為對上自己的佩劍，長鞭應是讨不到什麽便宜的。但卻沒想到柳葉的功夫這麽厲害，那長鞭在她手中俨然化作了一條飛舞的靈龍。

見硬拼讨不到什麽大便宜，媚月收了劍式，微微一屈膝低頭擡頭之後便像換了一個人般。只看她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說着：“你怎舍得這樣對待奴家？奴家的命還當真的是好苦啊。”

柳葉突感一陣冷風在身體上下的每一處肌膚吹過，甩了甩因為媚月那兩句話而起的雞皮疙瘩。“別，你別鬧。爺性別女愛好男，對你沒興趣。”

就在柳葉說話放松警惕之時，媚月突然持劍刺了過來。柳葉憑着多年練就的反應能力躲了過去，不僅如此還甩了長鞭把她手中的佩劍卷起扔到了一邊。

“真有本事再來取我性命吧。慢走，不送。”

柳葉算是手下留情了，剛剛每一招她都盡量保證不抽在媚月身上，多以防守為主，為的就是不想讓一個這樣的姑娘被抽走魂魄。

但媚月好像并不領情，明知任務失敗，臨走前還沖着柳葉撒了一把白色粉末這才離開。

這粉末來的快散的也快，還沒等幾人跑到柳葉身邊時就已經消散到無影無蹤了。

突然空氣中傳來媚月的聲音：“其實我原本的任務就不是殺你，而是讓你嘗嘗忘卻最愛之人的滋味。”

那粉末……媚月的話似一記重拳打在了柳葉的心上，“繡吟姐，你快幫我看看。”

沒等莊繡吟幫柳葉號完脈柳葉就暈了過去，一直沒有上前的宰惜見狀就要往過沖，但還沒起步就被天一緊緊的拽了回來。

“你現在過去是想讓他們以為大白天的鬧鬼嗎？我們再等等，你先冷靜點。”

幾人見前一刻還好好打架說話的柳葉突然倒下，連忙抱回了馬車向最近的小鎮趕去。

躺在客棧房間的床上，柳葉難得乖的像個小孩兒。并不大的房間加上這些擔心的人們就顯得更加擁擠了。

莊繡吟號完脈起身對大家說着：“柳爺的脈象并無任何異樣。”

“那怎麽會突然昏了過去？還有，媚月所說到底是真是假？”

幾人就這麽束手無措的站在床前，靜靜地等着柳葉睜開雙眼。

“嗯……頭疼……”沒一會兒柳葉便掙紮着坐了起來，緊皺的眉頭表示着她現在并不舒服。“我怎麽了？剛剛不是再跟媚月打架嗎？這是哪兒？”

“柳爺，你……”文衡不知道這時候問是否合适，但猶豫再三還是問出了口：“柳爺，你還記得宰惜嗎？”

“宰惜？這名字倒是親切的很，不過……好像印象中我并不認識，怎麽？是你們誰的朋友？”

柳葉的話音未落，一直站在門口沒有進去的宰惜像失了魂般跪在地上。

忘了？這十六年來的一點一滴都忘了？就因為那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媚月撒了一把粉末就把這一直以來的深愛之人拽出自己的世界？

宰惜不願相信這一切。他承認，這些年來柳葉經歷過不知多少危在旦夕，他即使慌、即使怕，卻都不似如今這般。

“宰惜，你可要撐住啊。”語言在傷害一個人的時候總會像一把把的利劍，但當表達安慰時便顯得有些蒼白無力。天一不知道該怎樣讓眼前這個魂已經跟着柳葉記憶一同消散的大男孩兒振作起來，又或許現在提及振作為時尚早。

房外痛徹心扉，而房內一臉疑問。

“大哥，宰惜是誰啊？”張廣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疑問。

看着柳葉也用疑問的眼神看向自己，文衡輕聲說道：“宰惜，是柳爺愛了十六年的人。”

“我所愛之人？那我為何會沒有印象？”問完之後柳葉小聲地嘀咕着：“十六年？那不是在現代嗎？十六年前我在無人島訓練，他們因為我小總是欺負我……”記憶漸漸湧上心頭，無數的片段像幻燈片一樣快速播放着。

捂着疼痛感逐漸加大的腦袋，柳葉皺着眉頭想努力看清那些片段中的影子到底是什麽人，但無奈越努力越模糊。

“柳爺，你別急，咱們慢慢想總會想到的。”

“……這是媚月做的？”衆人一起點頭。“她讓我忘了最愛之人，總有一天我要用她所愛之人的項上人頭來祭奠。”

“爺，你還好嗎？”

“好，怎麽能不好？最重要的人平白無故的從記憶中消失我怎麽能不好？”柳葉的拳頭緊握，暗暗的在心裏發誓道：宰惜是嗎？最愛之人是嗎？我一定會找回你，等我。

因為媚月的事情耽誤了大半天的行程，而柳葉也突遭如此變故，大家決定休息一夜再繼續趕路。

一個人坐在桌前，拿着筆卻不知從哪兒下手。明明記憶中很愛畫畫像，但如今為何提筆卻無法落筆呢？

正暗自神傷時，天一和宰惜從門外進來。

“天一哥？你怎麽來……哦，不對，你早就來了，昨夜我們還在一起喝酒呢。不好意思啊，可能最近腦子不聽使喚了。這位是……”

柳葉的最後三個字像三枚*一般，把宰惜的心炸了個粉碎。在天一的眼神示意下終于開口說道：“我……我是宰惜。”

柳葉猛的起身，雙手緊緊的抓住他的小臂，“你……你就是宰惜？”

“對，我就是宰惜。”

柳葉的情緒由原本的暗自神傷到後來見到他的興奮不已，再到現在的深感愧疚，她突然覺得有些對不起面前的這個男人。

“對不起，我……我也不想把你忘了的。要不這樣吧，你坐在這兒我畫一張你的畫像，這樣就算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也能時常看看，說不定就想起來了呢。你覺得呢？”

現在有一絲小心翼翼地柳葉更是在宰惜的心上補了幾刀。

“你不用這樣，從小到大我一直寵着你，你的脾氣不用這樣小心翼翼地征求我的意見。”

“那個……我……”

看她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層關系的時候，宰惜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然後輕輕地揉着她的頭發說道：“你不是要給我畫像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