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走向昏君

“我們是夫妻，當然要你我相稱。”

宇文灏冥不會知道他的這句話在鐘倩心中有多麽重要，夫妻，他承認了？！他終于決定放下柳葉好好看看自己了。

“嗯，夫妻，夫妻。”鐘倩激動的幾乎說不出話。

臨近中午，鐘沛從外面回來将剛剛和衆人所議之事跟宇文灏冥說着。“王爺，消息我已經打探回來了，咱們下一步要做什麽？”

“下一步？大哥駐守邊關，難免有百姓因為天災發生暴亂而鎮壓不住的情況。勞煩岳父大人給大哥傳封信，鎮壓不住就不鎮壓了，讓百姓們都往都城湧進，繼而我的人在出面慰問，水到渠成。”

鐘沛聽着，這法子用來收買人心再好不過。“我這就去給小楠寫信。”

在鐘府住了幾天之後便回了冥王府。這些天鐘倩于宇文灏冥的照顧可謂無微不至，任何他的生活習慣她都牢記在心，就連向承宇在一旁看着都覺得這鐘倩怕是最合适宇文灏冥的人。

他坐在書桌前靜靜地看着書，鐘倩便在一邊安靜的坐着女工。陽光穿過窗戶照進房間印在鐘倩的臉頰，宇文灏冥無意間看去，那一瞬間竟被她的側顏驚到了，他第一次發現鐘倩的美。

她的美，不像柳葉那般張狂、那般的讓人挪不開眼睛。而是一種談談的，如春風拂過的清爽，如小橋流水的寧靜。

漸漸的，手中的書再也吸引不了宇文灏冥的注意，取而代之的是在不遠處坐着的那個拿着針線的女子。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着，那女子手中的手絹也漸漸看出了模樣。鴛鴦？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小倩，繡了挺久了，歇會兒吧。向承宇。”向門外大聲喊着：“給王妃送來一些糕點，之前廚娘做的玫瑰餅就行，她喜歡吃那個。”

鐘倩看着那個很輕易間說出自己喜好的男人，一臉甜蜜的笑着。她從不敢奢求有一天堂堂冥王會如此溫柔的待她，但當這天真的出現的時候她又是多麽想時間永遠的定格在這一刻。

冥王府中的甜蜜是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前陣子還表現出一副對柳葉不死不休的宇文灏冥在不久後的今天已經将鐘倩完完全全的當作了冥王妃一般看待。

有的人就是如此，他愛上一個人只需要一眼，忘記一個人只需要一瞬。但并不代表全部的人都是如此。也有一眼便定了終身的。愛情，并就是玄妙的，兩個外人看在并不合适的，他們往往會過的很好。誰又能說得準呢。

轉眼再看宮中，新的妃嫔早已入宮多日，這些天宇文灏然天天留戀花叢中，就連朝中大事都是能拖便拖。

皇上寝宮中，李總管把從親信那裏弄來的合歡香悄悄放入了香爐。之後見四下無人便趕快離去，這，已經是他下藥的第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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摟着懷中正受寵的妃子，宇文灏然聽着李總管對于這段時間朝中之事的總結。

“皇上，最近朝中并無大事，只是……邊境那裏受了天災，百姓們有些不是很……對您不是很滿意，說是皇上完全不顧他們的死活。”

“他們的死活跟皇上有何關系？難道要因為他們的那些爛命而浪費國庫裏的銀子嗎？”還沒等宇文灏然說什麽，他懷中的女子就先開口說着。“皇上，您說是不是啊，就算我們撥了銀子下去，到時讓經手的官員拿起照樣到不了百姓的手中。百姓拿不到慰問的銀子不還是要怪您嗎？既然那樣，我們幹脆就不撥銀子了。”

看宇文灏然有些猶豫，李總管的聲音适時地響起。“娘娘說的很有道理，既然撥不撥這些銀子的後果都是一樣的，那還不如不要浪費國庫裏的銀子。對了，皇上，前陣子老奴無意間識得了一個煉丹奇人，據傳說他會煉制長生不老的丹藥。只要您長生不老那朝中大臣又怎會再提起皇位易主的事情。”

聽到長生不老時宇文灏然的眼睛都亮了，這世間若真的有長生不老丹藥的話，那江山美人就可以一直在手中緊緊的握着了。

“李總管舉薦有功，賞！”

帶着煉丹師來到宇文灏然面前，李總管拿着他賞的銀子笑了。心裏默默地開始期盼着柳葉的歸來，待她再次出現的時候這宇文灏然怕是已經不行了。

之後，宇文灏然便在李總管的“好心勸誡”下一步一步的向昏君靠近。

從柳友祯那裏聽來這些，柳葉突然覺得有些時候最能傷害了自己的不是敵人，而是伴在身邊最為信賴的心腹。

“李總管倒是靠譜的很，對了，您的身份沒有暴露吧？”

柳友祯搖搖頭，“李總管派人來傳信，說是自那之後宇文灏然幾次想去看我這個七王爺，但都被他攔了下來，說是什麽那裏的惡臭會影響到皇上的龍體，還會影響丹藥的功效。所以至今為止他應該是不知道我已經出了皇宮的。”

柳葉點了點頭，“這一路趕回來你們也累了，先去休息吧。喬睿，你跟我來一下，我有些事情想問你。”

兩人一路來到二進院的湖心亭，柳葉開口說着：“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說的秘密，但如果這個秘密之後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情誼，那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柳葉突然這麽說弄的喬睿有些不知所措，“爺，你什麽意思？我沒有會影響什麽的秘密啊。”

“沒有嗎？”說着，柳葉将喬睿的袖子撸起。“我想知道這個是什麽？那時将你帶回客棧的時候我就看見了，但我沒有問。當時你被人下蠱痛失武功不願提起，現在呢？想說了嗎？”

喬睿看着自己右手腕處的刺青，給柳葉跪了下去。“爺，對不起，我騙了你。”

“有什麽話起來再說。”

“不能起，這話一定要跪着說完。爺，其實我本不是鳳凰國人，而是……龍國。當初因為沒有完成任務而被同伴出賣，在主子面前失了信任，之後的一次刺殺行動中我無意間碰倒了蠱女的蠱罐，傷就是那時落下的。”

之後他接着說道：“求醫無果我被主子下了死令，但誰想這麽沒有尊嚴的死去？我是殺手，死的時候是因為被蠱蟲進體失了武功，這種屈辱我怎能忍受？所以便輾轉來了麒麟國，據傳說暗城裏什麽都有賣。”

“可你又怎麽成了暗城所販賣的奴隸？”

“死令，就是命令一下必須以人頭奉上的命令。知道了主子這些年所殺的人，他的罪惡我都了如指掌之後你覺得他會輕易放過我嗎？這一路，沒了武功的我盡力躲避他們的追殺，可最終還是在麒麟國境內被抓住了。好在當時的領頭是我曾經的好友，他放了我一條生路。”

回想起那段往事，喬睿的眼中不免泛起淚光。“你也知道，沒了內力的殺手即使速度再快也無法應對暗城那數不清的護衛。就這樣， 本想進去找救命良藥的我變成了他們的貨物。之後你就都知道了。”

把喬睿扶起，再看他手腕上的刺身時是多麽的刺眼。“我不會安慰人，但我想說在我這裏沒有死令！去吧，這些天趕路也累了，回房休息吧。”

等喬睿走後，柳葉就這麽靜靜地坐在那裏，享受着微風拂過湖水給人的清爽感覺。想着李總管給宇文灏然找的那個煉丹師，突然的很想笑。

“什麽長生不老，做一個老妖怪就那麽讓人向往嗎？”

“向往長生不老的人都是這輩子沒有好好活的人，他們覺得有太多的遺憾、有太多的不舍，所以想讓自己可以一直活下去來彌補這些。至于宇文灏然則是覺得手握權力的時間太短，畢竟人的生命是有限的。”

耳邊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轉眼看去那一襲白發讓柳葉莫名的心安起來。“你怎麽從夢裏跑出來了？是我的魅力太大了嗎？”

“是啊，是啊，就是你的魅力太大了。”自從之前柳葉在牢房中他能從夢中到現實的轉換後，他就經常在她睡着後出來靜靜地看着她，只要她還好他就放心了。

被寧息這麽說柳葉是很開心的，能這樣真真切切的看着他這還是她印象中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