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繼王億事

三人離開山洞來到書房，宇文繼回憶起了小時候的事情。“還記得那年我五歲……”

那時的宇文繼和宇文真雖是叔侄的關系，但因為年齡相仿常常在一起玩兒。

“阿真，聽說今天宮裏來了一個特別可愛的小女孩兒，你要一起去看嗎？”

兒時的宇文真還不似長大般癡傻，至少正常的交流還是可以做到。“那可愛的小女孩兒可以和阿真一起玩兒嗎？”

雖然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但因為癡傻很多人都不是很願意和宇文真在一起玩兒，除了宇文繼和更加年幼的宇文灏冥之外，他幾乎沒有朋友。

當他們在學堂溫書的時候他就只能自己在禦花園裏面默默地玩兒着泥巴，即使身上已經髒到不像樣子也只有皇上會關心他。不是他們不願讨好皇上寵愛的皇子，只是因為這癡傻讓他這輩子只能做一個被寵愛的皇子，僅此而已。

“可愛的小女孩兒當然會和阿真一起玩兒啊，皇兄那麽寵你，只要你想要皇兄一定會答應你的要求的。”

看着宇文真被自己說動，宇文繼開心的不得了。作為皇上最小的弟弟，他不像二哥那般總把野心表現的很明顯，他習慣了借別人的手完成自己的目的。當然，和宇文真親近也是因為這樣。

“阿真有了新的朋友！那三皇叔和阿真一起去找皇兄好嗎？我們去把新朋友接來一起玩兒！”猛的站起，也不顧身上因為玩兒了太久的泥巴而弄髒的衣服，直接拉起宇文繼的手就往大殿跑去。

一路跑進議事殿也不顧裏面站了多少大臣，宇文真直接跑到了皇上懷中說着：“父皇，阿真想要可愛的小女孩兒陪阿真玩兒！”

把大臣們涼到一邊，皇上親昵把宇文真抱到自己腿上坐好。“什麽可愛的小女孩兒啊？是誰跟阿真說的？”

“是三皇叔告訴阿真的。”

雖然宇文真說的是實話，但在宇文繼眼中卻是毫不猶豫的出賣。偏偏他還無法生氣，因為宇文真本就不會有任何隐瞞。

“三弟，那你是如何得知宮裏來了一個小女孩兒的？”

面對皇上突然轉變了神色，原本在場的大臣們還打算看場好戲，但當他一個警告的眼神掃過後連忙悻悻地低下了頭。

“回皇兄的話，臣弟是聽宮人們說宮中來了一個和臣弟年齡相仿的女孩兒，于是就想到了阿真。他平日裏并無過多的夥伴，讓他多接觸一些人或許會對他的情況有所改善這才告訴了他這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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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這種面子工程的官方解釋，宇文繼早就已經背的滾瓜爛熟。或者說……他準備這些本就有更加大的野心，就比較重要的幾個對手來說，凡事都表露在外的宇文攝他向來不放在眼裏；做事狠絕不留後路的宇文灏然也不适合那個位置；一心只想追求親情的宇文灏冥遲早會因為心軟而失去一切。

“三弟倒是都在為阿真着想。那罷了，你陪着阿真一起去皇後宮中把小月接來一起玩兒吧。”

“臣弟領旨。”

随後宇文繼便帶着宇文真一同來皇後宮中接走了小月，那時才年僅三歲的小月。

“小月見過繼王爺，見過七皇子。”

看着那張稚嫩的臉龐，小小年紀習慣算計的宇文繼終于感受到了如春風般的溫暖。“免禮免禮，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你在宮裏的時間裏我都會陪……和阿真一起陪你玩兒，你有事就來找我，不用客氣。”

從那之後，三個孩子整天形影不離，多了一個玩伴的宇文真也變得愛說話了，整天纏着小月讓她給自己講故事。

“小月小月，那之後呢？”

不知道為什麽，每每看到小月和宇文真在一起玩得很開心的時候他就不高興，總有一種被抛棄了的感覺。“小月，假山後面有特別漂亮的鮮花，我帶你去看看。阿真，我們去采花，你就在這裏先挖好土等我們好嗎？”

“好啊。”

拉着小月一路來到假山後面，這裏除了石頭還是石頭。“說吧，你找我來應該是想說些什麽不能讓阿真知道的事情。”

對于被她看透這件事，宇文繼很意外，因為一般人都會下意識的先問你說的鮮花在哪兒？“你怎麽知道？”

別看小月年紀尚小，但自打剛生下來就被送到外面學藝的她看到了太多這個年紀本不該看到的陰暗。“我來宮裏的事情原本就只有極少數人知道，你換着法子來見我肯定是有你的目的。”

“原本我只是想認識你，但見到你之後我想……以後我做了皇上一定會娶你做我的皇後。”

四下看去并無旁人之後小月這才放下心來。“這句話我希望你以後不要說了。生在帝王家本就不能随心所欲的生活，現在大局已定你幹嘛要讓所有人都不安寧？遠離權利、遠離高位，過你最想過得生活不好嗎？”

“那你最想過得生活是怎樣的？”

“我想住一個大院子，然後在裏面種各種各樣的花花草草，對了，還可以養一些小魚。多麽舒服的日子啊。”

“好，那我就為你打造這樣的生活，然後娶你過門。”

“好啊，等我長大以後一定要嫁給繼哥哥。”

這種孩童間的“私定終身”在大人眼中肯定是玩笑話，但在宇文繼眼中卻變成了一生的承諾。直到後來小月離開皇宮的時候，宇文繼把自己關在房裏不吃不喝兩天，後來若不是有太醫恐怕連命都保不住。

聽完這段故事，柳葉和寧息對視一眼，發現宇文繼的神色仍然悲傷。

“那個，我不得不打斷一下三皇叔的回憶。你還是沒有說到重點啊，這小月有沒有什麽印記之類的。”

“有，她雙手手心處各有一個紅點，但我尋遍了四國并沒有發現适齡的女孩兒有這一特征。或許是在我沒有查到的地方生活着，或許是她早已經不在人世，我無從得知。”

“我會讓莊園的人都留意着。現在我們是不是可以說更加重要一些的事情了呢？”柳葉看着宇文繼的面色有些緩和之後開口說着。

皺着眉頭，難道還有什麽事情是比找小月還重要的嗎？“什麽事情？”

看了一眼寧息，柳葉笑了笑，“其實……剛剛聽三皇叔說起七王爺，坊間一直都沒有關于他的傳聞，所以惜葉也是好奇想問問，畢竟身份擺在這裏即使出去游玩兒再久都是要知道一些宮中的事情的。”

“阿真？”柳葉點了點頭，“他有什麽可打探的，那完全就是一個內心有藍天的人。他和我同齡，當初二十年前先帝将他領進宮時說那是自己在外面和一個庶人所生，娘死了便接回了他。印象中他十歲以前還是可以和人溝通的，之後便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連最起碼的說話都不可以了，可能是先帝駕崩的事情對他的打擊太大吧。”

“那七王爺還可以溝通的時候有沒有說過一些什麽他以前的事情呢？”

宇文繼實在不知柳葉到底要問什麽，皺着眉頭半晌都未說話。

柳葉見問不出來，趕忙向身旁的寧息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寧息接着說道：“繼王爺，先帝駕崩之後應該是把他最重要的這個皇子安頓好了，但為什麽我會聽聞他被皇上軟禁起來了呢？”

明顯感覺到宇文繼的失神，“……這事我可沒有聽過。”

“哦？是嗎？那看來我們也不需要幫着繼王爺找那個或許已經根本不存在的人了。柳寶，走吧，咱叫醒天一和文衡該走了。”

“哎，我說，我說還不行嗎。小月是我唯一的希望，你們可千萬要幫我找啊。”看他們本來已經站起的身子又坐回了椅子上面，宇文繼嘆了口氣接着說道：“先帝駕崩前确實是把阿真單獨叫到了床前，但說了什麽我們并未得知。估計也就是些讓他好好保重的話，因為從小雖然先帝寵阿真，但是從未想将他培養成什麽，那種感覺就像……只是希望他能夠快樂的長大。”

“說了這麽多，可繼王爺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