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媚月入都

“所以是本王的錯？”

宜客嘆了口氣。“權利的游戲向來沒有對錯，只是人的貪欲在作祟罷了。透過歷史看人心，世态炎涼少溫情。有多少人為了争權奪利鬧的天下大亂民不聊生？身處高位可有想過這句話？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宜先生是在勸本王放棄？那你又如何大展抱負？”

“若是改朝換代會給百姓們帶來威脅，那宜客寧願做一個成天喝酒吟詩之人。哪個君王一開始不想做一個明君、不想實現國家繁榮昌盛的景象？但又有幾人是真正做到了？更加吸引人的怕是那至高無上的權力和榮華富貴罷了。”

“那宜先生是會輔佐本王做一個明君，還是就此放手任由事态往壞的方向發展？兩條路，現在選擇權在你的手上。”

宜客細細想着，他并不知道柳葉和宇文灏冥之間的恩恩怨怨，也不知道宇文灏然和宇文灏冥之間的恩恩怨怨，但争權奪位哪有那麽多的理由，要便是要了，奪便是奪了。

“屬下選擇前者，并且定會輔佐王爺榮登大寶。至于攝王爺一事……容屬下想想。”說完，宜客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臨近飯點兒他開口說道：“您顧念血肉親情，而攝王爺想要的無非是權力罷了，現兵符在您手中，他手中無一兵一卒。我們可以這樣，待日後龍袍加身我們封攝王爺這個稱號為世襲，子子孫孫都享受麒麟國的最高待遇。”

宇文灏冥想着，雖說他與宇文攝自那件事情之後便事事不和，但畢竟沒有相互陷害過。“柳葉讓封攝政王，你讓封攝王爺。所以到底聽誰的？”其實宇文灏冥心中早已有了結論，但他想看看這宜客是怎麽想的。

“有攝政王在，您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至于之前留的那封保證信……我們可以偷出來。所以比較而言，王爺應該自有定論。”

宇文灏冥點頭，既然兩人一拍即合那便是省了不少麻煩。這事情若是之前發生，說不定他還會自以為是柳葉對自己有好感才這樣為自己謀劃，但自從放下之後，他的心裏漸漸走進了鐘倩，他也就将柳葉看的不那麽重了。

感情，看明白簡單，但放下難。宇文灏冥經歷了多少內心的煎熬是柳葉不知道的，所以他所做的一切在柳葉看來都是無用功。

現實往往就是這麽殘酷，你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心裏也有一個心心念念的人，互相喜歡太難了。

在酒樓吃過早飯之後兩人準備回柳府，但意外的被人攔住了去路。看着那有一絲絲熟悉的身影，雖然他遮着面但還是看出了他的身份。

“許久未見，不知柳爺還記得小女子嗎？”

想着就回去了，所以柳葉二人也只是戴着鬥笠面具并未對容顏做出改變。把柳友祯慢慢地護到身後柳葉看着面前的這個女人。

就是她嗎？把自己的記憶抹去了。可是她讓自己忘記的是誰呢？真的是寧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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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記得爺曾經說過，爺性別女愛好男。別弄得好像爺欠過你什麽感情債似的，要欠，也應該是你欠爺。”

見暴力丫頭突然一口一個爺的自稱着，柳友祯默默地咽了口唾沫。看來這丫頭是生氣了，不然再怎樣都會好好說話的。

“你想起來了？不可能！我魅心毒從來沒有出過差錯。”

“果然是魅心。”

突然從媚月身後傳來一道聲音，他逆光而來讓人看不清面龐，但從輪廓可以清楚的看出這個男人健碩的身軀。

繞過媚月徑直走向柳葉身邊将她摟在懷中，低頭輕聲說着：“不放心你，來接你回家。”

看着擋在自己身前的兩人，雖然對他們秀恩愛的行為很是不滿，但大敵當前也不允許他抱怨。

“媚月是吧？當初你傷害了我的女人，現在這筆賬由我來找你算。”

“怎麽可能？中了魅心的人定會忘記自己所愛之人，她又為何記得？或是說……你是她之後愛上的男人。”

把柳葉往身後護了護寧息看着這個把他二人記憶剝奪的女人，眼中全是仇恨。“你怎麽不覺得是我喚起她的記憶了呢？”

“不可能！但凡試圖喚起記憶者，定會由愛轉恨，恨之入骨後漸漸遺忘。”

“果真如此。紀念月從你這兒買的她記憶，那若是紀念月取消了這單生意你是不是可以交出解藥？”

聽到解藥，媚月笑了。這個從進來就一直壓她一頭的白發男子若不是站在柳葉身邊，她認為倒是可以好好的利用一番。

“敢問公子是何身份？”

一說到身份，寧息愣住了。此時的他是賀仙人的獨子，那最了解賀仙人的無非就是艾羽仲身邊的艾老伯和面前的媚月了……“小師姐是忘了我嗎？”

媚月一臉茫然的看着寧息，她的印象中好像從未出現過一個白發男子……白發……這刺眼的顏色讓她想到了一個人，一個她即敬又懼的人。“小師姐？怎麽可能？你不會是……”

“師弟寧息見過小師姐，不知你這麽多年還敢回藥谷嗎？不對，當年因你違背父意藥谷已經成了一片廢墟，回去？良心受得了嗎？”

恰巧的是賀仙人夫人本就姓寧，當初難産沒能保住性命，賀仙人便一直喚自己的愛子為小寧，為的就是悼念亡妻。所以艾老伯和媚月當年學醫之時也一直小寧、小寧的喚着。

“小……小寧？師父現在還好嗎？”

“父親若是知道你傷了他的兒媳他還能坐的住嗎？”

兒媳？柳葉看着寧息那一本正經的模樣臉頰慢慢浮上一抹緋紅。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心跳，把鬥笠面紗摘下之後輕聲說着：“沒想到一代神醫賀仙人竟然會有你這樣的徒弟，也難怪他會歸隐山林不問世事了。”

“你有什麽資格提起我的師傅？”

“那你又有什麽資格提起？當年若不是你我父親怎會變成如今這番模樣？藥谷是他一生的心血，但卻因為你的貪婪、你的欲望全部毀于一旦。柳葉是我的未婚妻，也就是我父親未來的兒媳，她比你這個所謂的徒弟要有資格的多了。”

自從聽說賀仙人和媚月當年的恩恩怨怨之後，雖然是假冒他兒子的身份，但寧息早已經将這幾種怨氣融合到一起。

“小寧，師姐當初真的只是為了保命，師姐本意并不是要毀了藥谷啊。”

“你自幼跟我父親學醫，但卻偷偷的學了禁毒。你看你的手心，那紅花早已經暴露了你的真面目，你以為魅心不會反噬嗎？你太天真了。”

在現代和古老師一同研究這魅心毒的時候寧息就知道了為什麽這毒會慢慢的沒了蹤跡，一是因為這毒太過狠毒，二就是因為這毒會反噬用毒之人。随着時間的流逝，這毒會慢慢地沁入用毒之人的心，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一個完全空白，沒有一點點記憶的人。

攤出手掌看着自己雙手手心的紅花，那血紅的顏色顯得紅花是那麽的嬌豔欲滴，可……這都是這些年來用自己的血沁出來的顏色啊。

“當年失手毀了藥谷真的是因為要保命，師傅不聽我的解釋便也罷了，小時候我那麽照顧你可連你也……罷了，這些年來我媚月只此一個遺憾，那便讓這遺憾永遠的成為遺憾吧。我此番來麒麟還有別的事情。小寧，保重，柳葉之事算我對不起你，但我也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至于解藥，我也沒有。告辭。”

看着媚月離開的背影，寧息是多想沖上去把她打一頓啊，憑什麽一句對不起就可以讓他們這十六年的記憶全都付之東流？

“沒想到你刻畫的小神醫這麽入木三分，不知道的還真的以為那是你心中一直都有的仇恨呢。”

看着柳葉那一臉天真的模樣，寧息努力擠出一個笑容，“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小爺我是專業的。”

“行行行，你倆都是專業的，咱能先不再這兒聊天嗎？媚月一進宮就會發現七王爺已經不在宮中的事情，到時候還留在城裏就是羊入虎口，我們先回柳府吧。”看着兩人大有一番要深聊的意思，柳友祯連忙出聲制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