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節

晚膳……”何青柳還想推脫。

“打野味嘗嘗鮮也不錯。”廖北辰又回道。

“這……”何青柳剛說一字，就被廖北辰打斷：“我們走吧。”

這厮攬過何青柳一蹬地，一把劍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穩穩的停在二人腳下，帶着他們飛上了天。

SEVEN

禦劍飛行，這是凡人所不能仰望的高度。

“想不到我有朝一日還能夠這般翺翔于天地之間，真是此生無憾了。”何青柳感慨道。

廖北辰不答話，卻将飛劍提升了速度，飛劍越飛越高，夕陽西斜，隐隐看到遠處的雲霧與飛鳥，地上的景物一覽無餘，遠處一片蔚藍。

“這是……海？廖兄這要帶我到哪去啊？”何青柳問道。

“桃花島。”廖北辰道。

“桃花島？”何青柳重複了一遍，語帶疑惑。

“就是開滿桃花的一個小島。”廖北辰解釋道。

何青柳一個心說這個自然是曉得的，卻又沒話找話地問：“難道不是一個形狀像桃花的小島？”

廖北辰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你怎麽曉得？”

“……我瞎猜的。”何青柳道。

這桃花島的妙處不僅僅在于暮春之時開滿桃花，還在于它就像是一朵桃花，花開之時到處一片桃紅，從高處往下看，倒真像是仙人不小心灑落在一片海中的一朵随波逐流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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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半刻鐘過後，何青柳看到了這形似桃花又開滿桃花的桃花島。

“果真真是名不虛傳啊！”何青柳贊道。

廖北辰沒答話，找了一處地方停下了飛劍，帶着何青柳跳了下來。

“我帶你去四處瞧瞧。”廖北辰道。

這桃花林說來也挺大的，一時半會也看不到邊際，映入眼簾的只有滿樹的桃紅與滿地的花瓣，桃花的香味撲面而來，不過奇的是這處有許許多多的蝴蝶卻不見蜜蜂，有許許多多的鳥兒卻不見走獸。

何青柳跟着廖北辰走了一段路，自然是發現了這個問題，也就問了出來。

“這個……”廖北辰的眼底閃過一絲尴尬，“這個我也不曉得，這處是我前些年不經意發現的地方，沒有人煙，景色也不錯，就在這建了座木屋，權當無事的時候前來消遣一下，倒從沒有發現過這點不尋常。”

何青柳若有所思，笑道：“這處地方真是妙啊，廖兄趕快帶我去瞧瞧你那木屋，說不定也是個妙處。”

何青柳笑着對廖北辰眨眨眼，廖北辰晃神了片刻，竟然不由自主的道：“叫廖兄太生分了點，你可喚我北辰，我喚你青柳如何？”

“好啊，那我便叫你北辰兄吧，你叫我柳弟也成，青柳也可以。”何青柳道，語調歡快，看上去他心情不錯。

廖北辰回神，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些什麽，他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唇抿得緊緊的，似乎在懊惱些什麽，又像是準備開口說些什麽話。

“北辰兄？”何青柳喚他。

“……為兄領你去看看看看寒舍。”廖北辰道，邁開了步子往桃花林更深處走去。

蝴蝶紛飛，鳥雀啼鳴，繁花似錦，如夢似幻。何青柳有些醉了，醉于這夢幻的景色中。桃花的香味漸漸淡去，走着走着忽然間視野豁然開朗，遠處青山碧綠，一汪泉水自山中而來緩緩流向他處，一間木屋建于山前讓人眼前一亮，做工不算精美，卻也質樸高雅的很，一股清新的氣息在空中飄蕩。

“古人雲世外桃源真真是誠不欺我啊。”何青柳喃喃道。

廖北辰聽了這話面色不變，眼底卻透出了點自得之色。

“我曾在志異錄上看到過這麽一則：東海深處有一桃花島嶼，乃是西王母的仙桃園林，每待收獲之時，其座下仙女便會來采這成熟的桃果，不知可有此事？”何青柳問。

“我倒不曾聽說，西王母的桃園怎麽着也在天上，怎可能在海裏，那是凡人瞎胡捏造的罷了。”廖北辰道。

“這樣啊，我還想着某一日能幸運的一睹仙人風采呢。”何青柳遺憾道。

“仙人有什麽稀罕的？天上仙人一大把，不過是上了天庭便難以再入塵世，少見多怪。”廖北辰道。

“唉，你又不是我們這些普通的老百姓，怎又會曉得凡人對仙家的向往呢？”何青柳嘆息，話鋒又是一轉，“不如先帶我進這木屋瞧瞧？”

“好。”廖北辰應了，帶着何青柳進了屋。

這木屋內部着實是簡陋的很，除卻客廳的幾把桌椅也就沒什麽家當了，可謂是家徒四壁也不為過。

何青柳瞧着無趣便想着再往裏看看：“北辰兄介意我進內屋不？”

廖北辰默默地幫他打開了內屋的門。屋裏也沒有什麽值錢的物件，不過一張破舊的木床，倒是這床頭上挂了一把劍。

黑色的劍鞘黑色的劍柄，看不出什麽來頭，何青柳卻忍不住走近它想要取下來瞧瞧。

廖北辰沒有阻止他，只道：“這劍的劍鋒有些鋒利，青柳還是小心些為好。”

何青柳回過神來之時，手中已經拿着那把劍了，在遠處看不曾發現，到了近處細細打量着，他才看到這劍的劍鞘上刻着一條四爪黑龍，打開劍鞘，銀白的劍身鋒芒立現。

“真是把好劍！”何青柳嘆道，“雖然我不懂得兵器的好壞，但也覺得它是把利器。”

“你很中意這把劍？我把它送給你可好？”廖北辰道。

“這……”何青柳猶豫道，“君子不奪人所好，況且我手無縛雞之力，拿它也沒什麽用啊。”

“這劍……也不是什麽值錢物件，贈予你正好可以鎮妖驅邪。”廖北辰答道。

何青柳想起家中的事，也就收下了：“不過這把劍是黑色的，北辰兄你身上的裝束也是以玄色為主，可有何寓意？”

“沒有，只是偏好而已。”

“這樣啊，我穿着白衣，正好與你相襯，看上去有些像黑白雙煞呢。”何青柳笑道。

廖北辰打量了他一會兒，又瞧瞧自己，認真的道：“倒更像是黑白無常一些。”

“瞧你說的怪瘆人的，難道你見過他們？”何青柳好奇。

“那倒沒有。”廖北辰老實道。

“你這道士做的也忒不地道了，遇着捉鬼的事還會見不着他們？”何青柳調笑道。

“……我是入世修行的劍修，不是道士。”廖北辰道。

“劍修？”

“就是以武入道的劍道修真者。”廖北辰解釋道。

“這說明你武功高強喽？”

“還算不錯，尚可勝過江湖中人。”廖北辰假裝謙虛的語氣中帶着一絲傲氣。

“不知青柳能否有幸一睹北辰兄的風采呢？”何青柳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委婉的提出了請求。

廖北辰看了他一眼，伸手拿過何青柳手中的劍，步出了木屋。

何青柳跟出來，就聽見沙沙的劍舞聲，廖北辰已經練起了一套劍法。

廖北辰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卻帶着股凜冽之氣，一招一式間殺機盡現。桃花林中的花瓣紛飛，似乎又被什麽東西引導着于空中盤旋，久久不落，待到廖北辰的最後一招收勢，桃花如同失去了風的支持，落為一堆，每一片花瓣都被完整的一分為二，再無其他痕跡。

何青柳看得入神，心卻像哪裏不對勁般的跳得很快，他看着廖北辰将劍收入劍鞘，一步一步向他走來：“如何？”

“真真是……極好的。”

何青柳看着廖北辰墨黑色的眼珠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仿佛隐隐的帶着期待，心跳好似又快了一拍，他不自在的別過了眼：“我感到有些餓了，你呢？”

廖北辰看了看天色：“時候是不早了，你想吃些什麽？”

何青柳低頭思索了一下：“不為難你了，就烤魚吧。”

“不吃烤小鳥？”廖北辰問道。

“這裏的鳥兒挺漂亮的，吃了怪可惜的，再說了拔毛也麻煩。”

“……”難道去魚鱗內髒就不麻煩？

“還不如抓只回去當小寵，這樣還能有個樂子。”

“……”這才是你的本意吧。

廖北辰的手藝真真是極好的，不過随便捉了幾條魚、随便處理了一下就開始烤魚，可他的手藝的老道在于火候的精準，看上去金黃金黃的烤魚很讓人忍不住拇指大動，胃口大開。

何青柳嘗了一口，雖然沒放什麽調料，卻是鮮嫩美味得很，于是贊道：“這魚考得不錯。”

廖北辰的嘴角微微上揚了些。

“雖然比不上酒樓裏的菜，但也別有一番風味。”何青柳道。

“……”何必再多說這麽一句。

廖北辰這人吃東西很快，三下五除二便解決了自己的晚飯，然後盯着何青柳吃魚。

何青柳被他盯得不大自在，心說他這是不夠吃？這麽想着何青柳便好心的把自己面前的烤魚遞給了廖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