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亂來

次日,烏雲散開，天氣晴朗，是一個适合出船的天氣。

花滿溪和宮九跟在黃藥師的身後上船,至于陳玄風和梅超風，他們兩個人的待遇就沒有那麽好了，是被扔上船的。花滿溪看得出來，他們兩人雖然神态萎靡，但是并沒有受過罪。

好吧,師父果然是嘴硬心軟。明明一開始還一口一個孽徒地喊着,一副要清理門戶的樣子。結果還不是沒有動手,還不如阿九下手來得重呢。

她又想到在原著裏面,師父沒有抓到他們兩個人,氣恨交加。師娘那邊又為了他耗費心神重寫九陰真經，以至于傷了身子，在生産的時候難産而亡。所以他才會将所有的弟子打殘趕出桃花島，把自己弄得像是孤家寡人一樣。

唉。花滿溪不由得嘆氣,雖然師父平時的脾氣的确是差了一點，但也不至于因為徒弟私自有了感情就翻臉不認人吧？也不知道陳玄風和梅超風是怎麽想的,就因為這個理由,私自跑出了桃花島。

跑就跑了，還偷走了九陰真經，間接害死了師娘，那師父還能夠演的下這口氣？花滿溪是怎麽也想不明白,這兩個人的腦子裏面到底在想什麽？

“嘆什麽氣？”黃藥師看了花滿溪一眼，“你就算是嘆氣,改寫的東西還是要寫的。”

花滿溪：“……”她剛剛是不是要心疼她師父來着的？撤回撤回撤回,這個狠心的男人他根本就沒有必要！！！

大概是花滿溪臉上過于悲憤的表情太逗人了,黃藥師不由得笑了。“多大的人了，還和孩子一樣，什麽都表現在臉上。”當初他剛看到她的時候，就是什麽情緒都寫在臉上，好懂得很。

這麽些年過去了，她還依舊如此。想到這裏，黃藥師心下卻又是嘆息了一聲。他以為是自己不會教徒弟，才會有那麽兩個孽徒。可是現下看來，也許不過是人不同。

花滿溪認真地說道：“因為師父是家人啊，我不想在家人面前僞裝，會很累的。。”

黃藥師挑眉笑道：“明明是自己笨，卻又不肯承認。”

花滿溪：“……”啊，師父果然是一個根本不需要她安慰的男子。過分了哦，她的拳頭硬了。

黃藥師伸手拍了拍花滿溪的腦袋，“行了，你師父還沒有那般脆弱。不過是兩個孽徒，我不會如何傷心的。”

花滿溪點點頭，“哦。”如果師父在說這話的時候控制一下眼底的失落，也許會比較有說服力。

不過她懂得的，身為師父，在自己徒弟的面前肯定是要有尊嚴的。所以她只需要假裝不知道就行了。等回到了桃花島，師娘會安慰師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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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兮，”宮九走了過來，“給你吃果子。”他的手裏拿着一盤子果子，擺的很是好看。

“好呀，我正好餓了。”花滿溪笑着拿過了一個果子咬了一口。

一旁的黃藥師走開了，并且在心裏翻了白眼。她哪裏是餓了，分明就是饞了。

這一路順風順水的，他們很快就回到了桃花島。

黃藥師一下船就看見了等候在碼頭的馮蘅，飛身到她的面前，伸手扶着她，“你怎麽在這裏等着？多冷的天，凍着了嗎？”

馮蘅搖搖頭，“我只是想見你。”其實她是擔心他，也擔心陳玄風和梅超風。

黃藥師另一手為馮蘅把脈，知道她沒事以後，這才放心了。“走，先回去再說。”

“嗯，好。”

“師父。”曲靈風帶着陸乘風、武眠風和馮默風一直陪着馮蘅等着，在看到黃藥師回來的時候，心下都是惴惴不安的。

黃藥師看了他們一眼，神情有些冷淡，“你們把船上那兩個孽徒帶下來，不許為他們解穴，不許為他們松綁。”

曲靈風等人點頭，“是，師父。”

花滿溪和宮九也一起下了船，他們兩人和曲靈風打了個招呼，而後就跟在黃藥師的身後往裏走。他們要是沒有跟緊，說不定就又要迷路了。這桃花林，對于他們兩個而言真的是很大的困難啊。

“兮兮在島上多住幾天吧，”馮蘅知道現在不好提起陳玄風的事情，于是便和花滿溪說話，“你們師父很是想念你們，上次中秋還念叨了幾句呢。”

黃藥師微微皺眉，“我沒有想他們，我只是在說他們兩個不懂事而已。”就知道送節禮上島，就不知道人也過來看看？

馮蘅笑笑，并不拆穿黃藥師。

花滿溪對着馮蘅擠眉弄眼的，表示她明白師娘的意思。嗨呀，誰讓她師父的人設就是一個傲嬌來着呢？習慣了習慣了。

有花滿溪在插科打诨，氣氛看起來就真的是好了很多。再加上有馮蘅在，黃藥師根本就不可能發脾氣，于是一路上倒是融洽得很。

花滿溪自覺地拉着宮九去了島上專屬于她的住處，非常有眼色地不當礙眼的大蠟燭。雖然對于宮九而言，其他人才是礙眼的大蠟燭才對。

進了屋子，黃藥師扶着馮蘅到了床邊，“阿蘅你且先歇着，我去去就回。”

馮蘅反手抓住了黃藥師的手，“藥師，他們兩個只是沖動了些，你莫要太生氣了。”

“我其實已經不怎麽生氣了。”黃藥師的眉宇之間還帶着點點的失望，“放心吧，我不會要了他們的命的。”他知道，阿蘅是關心那兩人的。

馮蘅了解他，一看就知道他不是在說反話，頓時就放心了。“我更在乎的自然是你，氣大傷身。”

“嗯，我知道。”

馮蘅說道：“雖然玄風他們做錯了事情，但卻是和靈風他們無關，你也莫要太冷淡了，那幾個孩子會傷心的。”

黃藥師點點頭，“好，我會的。”他想到了什麽，笑了，“阿蘅的年紀未必比他們大多少，卻倒是一副慈母的樣子了。”

馮蘅橫了黃藥師一眼，“誰讓我是他們的師娘呢。”分明是他的年紀比自己大了些許，收徒弟的時候又太過于年紀，這才會變成了現在這般。他倒好，居然嘲笑起自己來了。

黃藥師拱手說道：“是，為夫說錯了，還望阿蘅莫要介懷才是。”

馮蘅低頭一笑，而後擡眼看他，“不介懷，請黃島主放心。”

笑意染上了黃藥師的眉眼，他看着也沒有方才那樣冷淡了。他扶着她躺下，為她蓋好了被子，這才轉身出了門。

提心吊膽了許久的馮蘅終于放下心了，頓感疲憊，閉上眼就沉沉地睡去了。

大堂，陳玄風和梅超風被捆着跪在地上。一旁站着曲靈風等四人，他們又是痛心又是無奈地看着陳玄風和梅超風，卻不敢幫他們。這一次他們可是犯下了大錯，若是他們幫忙，師父說不定會更為生氣的。

黃藥師走了出來，冷着臉看着陳玄風二人。他問道：“為師對你們可有什麽不好？”

陳玄風蒼白着臉說道：“師父對待我們猶如再造之恩，是我們不好，不是師父的緣故。”

“哦？”黃藥師冷笑，“借着為師的信任盜走九陰真經，乘船出逃，在看到自己不明其中緣由的小師妹之時，第一時間就是下殺手。你們這般的徒弟，的确是非常不好。”

話音一落，陳玄風的臉色十分之難看。而梅超風卻是不由得落了淚，“師父，對不起，我們只是太害怕了。我們私自結為夫婦，害怕師父知道了會震怒，這才逃走的。”

黃藥師譏諷道：“呵。如此看來的确是為師不好，竟然讓自己的弟子們如此懼怕。除了少林等出家人，還沒有聽說過哪個門派會因為自己的弟子之間互相愛慕而下死手的。為師這般作惡多端殺人無數，才叫你們這般畏懼以至于要逃走。”

“不是的！”梅超風搖頭，“是我們妄自揣測師父，一切都是弟子們的錯。”

曲靈風看着師弟師妹這般可憐，不由得開口道：“師父，二師弟和三師妹他們也知道錯了，您……”

“閉嘴！”黃藥師一聲暴喝，“你們六人自小一起長大，一起習字一起練武，難道沒有發現他們之間有不同嗎？還是說你們四人也是覺得為師做錯了，這才幫着隐瞞？”

正是因為有這個猜測，他才會對曲靈風等人也這般冷漠。現在只有花滿溪是置身事外的，所以他的态度才會不一樣。

曲靈風等四人頓時就跪下了，“師父明鑒，徒兒們不敢。徒兒們真的是沒有發現他們之間的事情，這也是徒兒們粗心大意，還望師父懲戒。莫要為了我們，氣壞了身子。”

說着他們就開始磕頭，生怕黃藥師會怒上心頭将他們逐出師門。那樣的話，他們就沒有家了。

“滾一邊去！”黃藥師不再看他們，而是看着陳玄風和梅超風，“逃就逃了，你們為何要偷九陰真經？”

梅超風說道：“我們是覺得我們的武功還過于低微了，在江湖上闖蕩會被人欺負，這才起了心思的。師父，我們知道錯了，求師父原諒。”

“陳玄風，你來說。”黃藥師的聲音冰冷，是他們之前都未曾聽過的。

陳玄風說道：“确實如師妹所說。”

黃藥師看着他，“那麽，是誰先說要偷九陰真經的？”

梅超風搶着回答：“是我。”

“你閉嘴。”黃藥師目光冷厲，“陳玄風，你來回答。”

“師父，我……”陳玄風一臉為難，“是我。”

黃藥師譏笑道：“你這情态，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為你師妹開脫呢。陳玄風，為師這麽多年了，這才是第一次看清你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