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禁娼(完)
雨蘭鎮, 糧倉主任收到通知——
上面決定所有鄉鎮開始組建貨棧,組成土特産收購渠道,鼓勵農民開荒種經濟作物, 幫助農民打開農村經濟。
糧倉主任把這個任務交給了之前一直負責土特産的胡寡婦和李振花兩人。
于是, 兩人需要進城去培訓相關的知識。
胡寡婦進城一次不容易, 立馬準備了幾大包行李,有給平安和年英帶的洋芋果臘肉鹹菜還有一些冬天的棉衣, 其他的便是古蘭做了不少襪子布鞋, 她托胡寡婦幫忙帶去給改造所的幹部和姐妹們, 讓改造所的幹部和姐妹們知道她現在過得很好。
古蘭現在成親了。
起初她在鎮上開了一個小商鋪,賣襪子布鞋,雖然古先生極力反對這件事, 但他的反對也沒用,古蘭依舊在外“抛頭露面”。
沒過多久,古蘭母親托人給古蘭介紹了一個年輕木匠, 兩個年輕人很快看對眼在一起了,小日子過得還不錯。
胡寡婦把這個消息告訴譚主任, 讓對方放心。
譚主任聽了的确很高興,又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李松青。
李松青皺了皺眉頭,她嫁過人, 自然不覺得是什麽好事, 但她沒有說出來, 畢竟有些事情,也許不同人不同時代會有不同的結局。
這是她這段時間學到的東西, 這已經不是過去那個舊社會了。
胡寡婦一行人在城裏培訓了三天, 培訓第一天, 她就發現整個來培訓的人中只有她一個不識字, 一大把年紀的人,羞得臉都紅了。
好在李振花幫她做了筆記。
兩個人回去的時候,胡寡婦都在偷偷地拿書看。
她也就認得幾個字,其她的大概就是字能認她,她都不認識字,胡寡婦思索着回去了以後就要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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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回到鎮上才發現出大事了。
古蘭不見了。
胡寡婦一問才知道,原來是有一個商隊正好從鎮上過,對方以前是香金鎮到平城的路線,這一次組建土特産貨棧,他們商隊感覺到壓力,所以挨個鎮挨個鎮地看他們的土特産情況。
他們到雨蘭鎮,逛了一圈鎮上,很快就看到古蘭的鞋襪店,其中有一個男人一眼就認出了古蘭。
對方只當古蘭還是在從事以前的事情,便語言輕佻動手動腳。
古蘭當時就反手了,結果她自然不敵,古蘭的男人也出來護着人,兩個人把人打了,對方就把古蘭之前的事情都說了。
三個人鬧得很大,鎮上的人都過來了。
“她就是出來賣的,怎麽就摸不得了?”
“我是她的恩客,我以前跟她睡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那商人還在不停地說着前兩年古蘭在城裏賣身的事情。
人群中,剛殺完豬的秦蘭梅手上的殺豬刀都還在滴血,高聲道:“你這畜生,犯了流氓罪就來诋毀人年輕姑娘,古蘭一直都在鎮上養病,不是你說的那個人。”
其他人立馬回過神,古蘭到底是鎮上的人,哪裏能讓一個外鄉人欺負,立馬也罵了起來:“可不是,她這幾年都在鎮上養病!”
“你這個流氓!”
那男人最後也閉了嘴,覺得自己可能是認錯了人。
男人道了歉,賠了損壞的東西,又被警察關了幾天就灰溜溜地走了。
可古蘭的事情,大家雖然沒有明說,到底還是心知肚明了。
當天晚上,古蘭和平常一樣做了飯等男人回來。
她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把彎刀放到了一邊。
古蘭把飯菜端了上來,道:“今天怎麽回來晚了?”
男人看着她端飯的樣子,在旁邊坐了下來。
男人不說話,陰沉着臉。
古蘭本來就是沒話找話,此刻也不說話了。
兩個人安靜地吃着飯。
古蘭低着頭吃飯的樣子激怒了男人,男人一手就把她的飯碗打翻了。
古蘭皺了皺眉頭,就要去撿碗,這碗還是新買的……
“你不跟我說什麽嗎?”男人抓住了她的胳膊,盯着她的眼睛,惡狠狠地說道——
“我媽當初回來問我想不想娶古先生的孫女,說你們家是讀書人家,說我能娶到你是祖墳上冒青煙了。”
“有你們這樣的讀書人嗎?”
古蘭也懵了:“當初我媽跟你媽說了怎麽回事的,你媽沒有告訴你嗎?”
她當初壓根不想找人,就提出了條件,除非對方能夠接受她曾經的這段事情,要不然她不會嫁人。
她親耳聽到自己母親跟對方的母親說了這個事情。
兩個人相處的時候,對方從來沒有問過這個問題,也沒有提過這個事情,她只當是對方不想揭她傷疤。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她對這個男人高看了一眼,覺得對方是一個很不一樣的人。
男人見她如此肯定,自然知道肯定是自己母親貪對方家的嫁妝沒有告訴他。
他心裏又恨又氣,恨的是他原本以為自己娶了一個漂亮的有錢人家的小姐,結果卻是這個情況,氣的是古蘭居然還敢這樣看着他!
在她做出了無法原諒的事情以後,她居然不求他原諒,反而來質問他!
古蘭只覺得從臉頰到耳後一片火辣辣的疼,牆一直朝她撞了過來,耳邊聽到男人罵她:“婊/子!”
“我要離婚。”古蘭想起了這段時間宣傳的婚姻法,趕緊往外跑去。
胡寡婦知道古蘭不見了,立馬就找人。
“找不到。”秦蘭梅說道:“我已經組織大家找過一次了,到處都沒有。”
另一邊,古蘭醒過來的時候,她聞到了一股苔藓味道,周圍看不到東西,不知道她瞎了還是這裏太黑了。
她只記得她說了要離婚後,結婚時,對方坐的那個木凳朝她砸了過來,緊接着她就沒有記憶了。
古蘭摸索着站了起來,頭很暈,到處都疼,她叫了出聲:“有人嗎?”
很快她就聽到了淡淡的回音。
怎麽會有回音,古蘭意識到了什麽,趕緊摸索了起來,後面的牆壁上是泥土和青苔,整個空間非常狹小,是圓形。
這是一口井。
古蘭整個人都慌了,她被扔進了井裏,要死了。
不行,她不能死在這裏!
她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了,國家在她身上花了那麽多錢,不就白費了嗎?
古蘭咬了咬牙,怎麽也得活下去,才能對得起國家在她身上用的藥。
胡寡婦找到了古蘭的男人,對方一見她還很生氣,不等胡寡婦說話,對方先開口了——
“你們經常見面,你肯定知道她以前做過什麽吧?你們所有人都瞞着我一個人,現在她跟着城裏的商隊跑了,你們還要來找我?”
胡寡婦聽他這樣說,又氣又急,只能去報警,鎮上警察來了以後,在男人家裏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人。
胡寡婦還是不甘心,她不覺得古蘭會跑,她趕緊給城裏的譚主任發去電報。
來的人是李松青。
李松青曾經也嫁過人,那個時候是改造結束,社會各界和警察廳都覺得是她們妓/女的問題,所以改造結束,把她們強制嫁人。
能嫁給什麽樣的人呢?
李松青還記得那是一個游手好閑的混混,一開始會哄着她,覺得她手裏有很多錢,結果發現沒錢後就暴露了本性,逼着她接客給他掙錢。
她求助過很多人,無人幫忙。
誰會幫你?你一個妓/女還能嫁人,不應該感恩戴德嗎?還挑什麽?有男人要就不錯了。
而現在,李松青帶着整個鎮的人去找古蘭,大家找了一圈又一圈,都沒有找到人。
眼見人都不見了三天了,有人覺得肯定已經沒了,要不然到處都在找,怎麽可能找不到?
李松青不肯放棄,她始終覺得就是古蘭的男人的問題!
李松青詢問了古蘭男人的事情,知道了對方曾經跟着一個老木匠學木工。
李松青又沿着從雨蘭鎮到那個老木匠家的路開始找。
“大姐,人肯定沒了,都找了三天了,馬上就要下雨了,快回去吧。”有人看到了李松青和胡寡婦她們,說道。
李松青不肯放棄,她總覺得古蘭在某個地方等她,就像是過去的她總是在等一線生機。
井下,古蘭嘴皮已經在幹裂,她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她一直在吃苔藓泥土,心裏只有一個念頭,不能死在這裏,絕對不能死在這裏。
突然她聽到了有雨聲,外面在下雨了,說不定會有雨水流進來,她開心了起來。
下大雨了。
胡寡婦趕緊拉着李松青到不遠處的人家躲雨,到了才發現這裏是廢棄的房子。
兩個人快步跑到破破爛爛的屋檐下,這個時候,胡寡婦看到了院子裏有一口井。
之所以會注意到,是因為井上面有一個大石頭,石頭很明顯是新放上去的,能夠看到新翻的泥土。
李松青也看到了,兩個人對視一眼,立馬跑進了雨中。
石頭非常大,兩個人一起一二三地用力,這才推開。
黑漆漆的井下,看不到任何東西。
“古蘭——”
“古蘭,你在裏面嗎?”
沒有回聲。
兩個人本來有些失望,就聽到了微弱的聲音。
“我沒有瞎,原來我沒有瞎,我在裏面!我還活着!”
“你別怕,我和松青大姐找到你了。”胡寡婦說着就去旁邊廢棄的房子裏找東西救人。
房子也是廢棄的,也找不到什麽東西能夠用。
胡寡婦急得團團轉:“你們在這裏等我,我去叫人來!”
李松青守在井邊,和下面的古蘭說着話。
很快,胡寡婦就找到了人,是住在山上的鄉親們,鄉親們一聽說有人困在井裏了,拿繩子的拿繩子拿背簍的拿背簍,紛紛冒着雨跑來了。
于是,井邊反而沒有了李松青的位置了。
大家在背簍上套了六根繩子,又放了下去,古蘭慢慢挪到背簍裏,衆人合力把她拉了上來。
這個時候,大家才看清楚她的樣子,她的臉上身上都還有血,嘴唇幹裂,臉色蒼白,出來以後已經完全站不穩了。
李松青把她背了起來,在衆人的護送中回了雨蘭鎮。
古蘭被找到了,她們一回到鎮上,男人也被抓了,他還在不斷地罵人,但沒有人同情他。
古蘭在鎮上休息了一天就要和李松青回改造所。
“我在井裏的三天都在想如果我活下來了我要做什麽。”
“我想回城裏找事情做。”
于是,古蘭被帶回了改造所,走的時候是清晨,整個小鎮都沒有醒,胡寡婦在糧倉大門口送她們。
古蘭和李松青坐着運輸隊的馬車回了改造所。
她們回來的時候,正好是改造所的姐妹們結業的日子。
這天早晨,古蘭和李松青到改造所的時候,正好也是改造所內最後一批姐妹從裏面出來的時候。
而外面挂着的橫幅——
“熱烈慶祝姐妹們從此走向新生”
這是改造所的幹部們為她們連夜做出來的,衆人牽着剛回來的古蘭一起走過了那高高的橫幅,從此走向新生。
作者有話說:
文不長。下個月應該能寫完。
下一本寫《大國糧倉》(如果喜歡幫忙收藏一下呀)
(今年開)
五十年代初,唐妹妹七歲,爺爺是糧倉保安,別人問她叫什麽,她還只會回答我叫妹妹,爺爺會說,妹妹啊,你要說你叫唐國興。
七十年代,二十七歲的唐國興是糧倉主任,這一年她們的目标是自力更生艱苦奮鬥。
2020年,唐奶奶會在下雨天突然醒來,這麽大的雨!得去看看糧倉的情況!等她急急忙忙穿上雨衣的時候又想起來了現在的糧倉是計算機檢測糧情,早就不怕下雨了。
——“所有你曾盼望的東西,未來都會有,火力烘幹塔會有的,機械通風儲糧會有的,計算機糧情檢測也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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