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藥
水極熱,婆羅香氣氤氲,牧碧微雖然提醒自己莫要睡去誤了姬深傳召,然而今日這番折騰,饒是她自幼習過些拳腳,身子比尋常閨閣要強些,到了此刻,泡在了融融水中,嗅着清冷的婆羅香氣,也控制不住漸漸睡去……
正半夢半醒之際,她覺得似有涼風拂過,周身感到寒意一重,也未能思索此地是何地,只當還在牧府自己的閨閣裏,下意識的喚着自己乳母:“阿善,加些熱水來!”
過了片刻,果然覺得水熱了一些,牧碧微滿意的又待睡去,忽然感到有什麽輕擦過自己面頰,她不由詫異的睜開了眼,卻見眼前一人玄衣烏發,手中持了一枝濕漉漉的梅枝,輕輕點在自己腮邊,水面之上,已經落了幾朵紅梅。
那人口角含笑,似笑非笑的望住了自己,正是姬深。
牧碧微一瞬間面色紅透!
“陛、陛下?”她下意識的拿手掩了胸前,瞠目結舌道。
姬深見她害羞,眼中笑意更深,他身量甚高,浴盆盆沿沒至牧碧微之肩,卻不過到他胸前,正可居高臨下,俯瞰盆中風光,牧碧微沐浴用的自是清水,如今水面上也不過飄了些豔麗的紅梅蓓蕾,彼此映襯之下,卻是越發旖旎。
見姬深目光漸漸灼熱,牧碧微不敢與他對視,目光低垂下來之時看見他垂在身側的袖擺沾了幾處水跡,恍然方才是誰為自己加了熱水,更是頭也擡不起來。
“卿之肌膚雖新脂未能比拟。”相對于牧碧微的羞怯,姬深卻是好整以暇,指尖沿着她面頰滑至肩頭,牧碧微一驚,本能的擡手一把撥開,她動作極快,在水盆裏濺起一陣水花,方醒悟過來自己做了什麽,可如今也不便行禮,只得心驚膽戰的請罪:“奴婢無禮了!”
姬深被她撥開了手又濺了數滴水珠面上,然而不見怒色,反而饒有興致的将梅枝丢在水中,以食指與拇指托起她下巴:“你習過武?”
牧碧微方才那一撥雖然是本能的反應,然而姬深幼習弓馬正當壯年,尋常閨閣女郎如何能夠輕易打開他?自是觑出牧碧微出手時的巧妙發力。
“奴婢自幼體弱,因而祖母特許奴婢跟随長兄習過一些拳腳,方才是奴婢……奴婢一時緊張,還望陛下饒恕!”牧碧微如今對他的了解不過一點重色,卻不知其具體性情,雖然自負容貌不錯,可自古以來又有哪朝的後宮少美人了?惟恐自己觸怒了他,為父兄招來禍患,顧不得害羞,小心翼翼的回道。
“難怪方才绮蘭殿裏見你入殿之時步伐格外輕盈,似能乘風飛去。”姬深若有所思,轉而笑道,“水已涼了,你為何還不出來?”
牧碧微見他這麽說了卻站着不動,似打算在旁看着自己出浴,怔了一怔,方喏喏道:“陛下……”
“朕轉過身去。”姬深見她羞怯,玩味一笑,說着當真背過了身,只是他依舊站在了浴盆之旁,牧碧微的亵衣所放之處為着避免被水濺.濕,離浴盆自有一段距離,她又不敢抗旨,只得以最快的速度從水中起了身,幾乎是奔到衣架上取了亵衣,不及擦拭身體就抖開,才披上,姬深仿佛有所知,已經轉過了頭。
牧碧微因在水中泡了些時候,本就白膩嬌嫩的肌膚如今呈現出淡淡的玫瑰之色,因未曾擦拭便披衣上身,原本雪白的亵衣被沾.濕了幾片,頓時變做了晶瑩,她匆忙之間掩了衣襟,又是羞急又是惶恐,正要繼續去抓外衣,腰上忽然一緊,卻是姬深不管她肌膚之上兀自帶着水珠,從後将她抱住,下颔順勢偎在了她肩窩處,低聲笑道:“卿何以畏我?”
“妾身……妾身只是有些緊張。”牧碧微無暇留意他自稱的變化,強自鎮定,口中不認道,然而這麽說時,她手裏卻死死抓着外衣不放,姬深看的分明,低低笑了笑,側首在她頸上一吻,伸指撫過她手背,嘆息般道:“這會還惦記它做什麽?”
素緞霜色外袍翩然落地,牧碧微但覺自己整個人一輕,被姬深抱起,毫不遲疑的向繡屏後走去……她且怕且羞,腦中卻恍然大悟:難道這裏竟是用來……未及思索畢,身上一重,卻是姬深含笑俯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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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碧微醒來之時但覺渾身酸痛,姬深從後擁着她似仍舊入睡,她張眼看了看四周,已非浴房的屏風後錦榻上,卻是換到了內室之中,四下裏垂着珍珠煙羅帳,帳外帷幕重重,透出些許微光,似已夜深,帳中一縷婆羅香清冷。
她心中暗嘆了一聲,也不知道是惆悵還是怨怼,因覺身上不适,試着動了一動,腰上忽然一緊,接着便聽姬深在身後出聲問道:“可是餓了?”他聲音喑沉,帶着一絲愉悅之情。
牧碧微被他提醒,才想起來自己尚未用過晚膳,便覺得姬深收回了攬着自己的手臂,她回頭一看,卻見他已坐了起來,笑着道:“朕也誤了膳時,着他們再擺一份進來罷。”
“是。”牧碧微初經人事,然如今姬深有命,她也不敢拖延,只得強自支持着起身,才坐起,姬深忽然伸手,從她發間拈下了什麽,牧碧微擡眼一看,卻是一顆梅蕾,色澤兀自豔麗,這會帳中昏暗,然牧碧微一身肌膚勝雪,膚光生耀,襯托着這顆梅蕾更顯誘人,姬深不由呼吸微微一窒,反手摟住牧碧微吻了又吻,方含笑道:“叫人進來伺候下梳洗。”
疊翠與挽衣是早就在外面等待的,牧碧微披着外袍挑開帷幕先迅速掃了眼已經沒了一塊碎瓷的地上,這才喚了一聲,她們立刻拿了東西應聲而入,牧碧微冷眼瞥了眼疊翠,卻見她低眉順眼,眼睛倒的确還有些發紅,但看神态已無什麽異常,她思忖着姬深方才來時是直接去了浴房,多半是那會趁機收拾了那只美人瓠的,而疊翠未必有時間或膽子告狀,便若無其事的接過了姬深的衣袍,轉過身來服侍姬深,不過她在家中從未做過此事,不免有些手笨,見姬深并未在意,只是含笑目注自己,這才暗松了口氣,腼腆道:“奴婢手太笨了。”
“朕倒覺得卿系帶時神情專注,別有風情。”姬深趁勢握住了她的手,微笑着道。
這會恰好疊翠與挽衣端着水盆出去,阮文儀見狀卻走了進來,先笑着對牧碧微道了恭喜——牧碧微聞言羞怯的轉過了頭,似不勝尴尬,這才行了個常禮,請示道:“陛下與青衣是在這裏用膳,還是去外間?”
“就在這裏好了。”姬深随口道,他心情頗好,攜了牧碧微的手在靠窗的榻上坐了,不多時,幾個內侍提着食盒進來,顧長福卻不在其中,疊翠和挽衣也跟了進來預備伺候,衆人一起向姬深行了禮,等姬深免了,阮文儀吩咐搭起榻幾,将膳食一一呈上。
當着姬深的面,牧碧微自然是将嬌怯怯的氣質發揮到了極限,那一舉一動都不能勝衣的模樣兒看得疊翠在旁心中實在是恨極了。
其實宮裏那三十二個有名份的貴人裏頭也不是沒有嬌弱型的美人兒,只是姬深寵了嬌豔如怒放薔薇的何氏近一年,乍然看到了與何氏迥然不同的佳人,牧碧微本身的姿色又絕不遜色于何氏,自是怎麽看她怎麽可憐楚楚,不但未要她伺候自己用膳,反而不時親自為她布上幾箸,牧碧微自是盈盈的謝恩,這頓膳食足足用了半個多時辰,末了饒是室中有炭盆,飯菜也涼了,姬深這才叫人撤了下去。
阮文儀見狀,小心的問道:“陛下今兒可是歇在此處?”
“都在冀闕宮中,莫非朕一定要回宣室殿才是自己的住處不成?”因他今日在绮蘭殿上幫着左右丞相勸谏,姬深對他餘怒未消,雖然還是叫他在身邊伺候着,但卻沒少給冷臉。
“是奴婢多嘴了。”阮文儀自姬深幼年便開始服侍他,最清楚他的性情,這會自然得小心翼翼的陪着不是,陪笑道,“只是……甘泉宮的莫作司方才奉太後之命送了碗藥來與青衣,這……”
藥?
牧碧微臉色頓變!因羞怯與炭火而粉潤的面頰上,血色剎那之間褪了個幹淨!
她的容貌氣度本就是弱不禁風那一類的,這麽一驚之下更是惹人憐惜極了,被她連驚帶怕的一看,姬深立刻怒道:“又是這莫氏!先前也是她挑唆着叫母後一直不肯見貴嫔,如今連一介青衣也容不下了!真當母後護着她,朕就不敢殺了她麽!”
牧碧微聽出他話中的維護之意,不假思索的抓着他袖子順着榻邊跪了下去,嗚咽道:“奴婢入宮本為了贖父兄之過,如今既然是太後賜藥,自當跪領,只求陛下念在奴婢父兄多年衛國的份上,饒他們一命罷……”
說到此處她含着淚擡起了頭,但見素白的面容上淚珠兒半墜半含,更顯得楚楚動人,風姿嬌弱,姬深本就在氣頭上,如今看她這模樣更是連連冷笑,俯身親自拉了她起來,冷笑着道:“朕倒要看看朕親自封的青衣,誰敢謀害?”
阮文儀原本要解釋,卻被牧碧微一跪攪亂了,這會方有機會苦笑着道:“回陛下,太後并無他意……只是,宮中自有規矩,宮女與女官承寵後若陛下無意給予位份,當賜避子湯服下,太後送來的也只是避子湯罷了!”
聞聽此言牧碧微心中大恨,若是鸩毒,自己這會是新歡,姬深又分明是個好色的,拼上一拼躲過去的機會并不小,可避子湯……她這才恍然左右丞相為何明知道自己即使身為女官,只要得了姬深寵愛,未必愁煩子嗣,這樣與直接入宮為妃不過是殊途同歸,但那兩人做什麽還要加那麽一條了!
原來這個漏洞,卻是要叫太後親自補上!
見姬深聽了這話似怒意略平,牧碧微知道不妙,索性也不顧阮文儀等人在還室中,伏進姬深懷裏哽咽道:“陛下,卻是奴婢膽子小,誤會了太後一片好意,還求陛下寬恕!”
“母後為人寬厚,再者這都是阮文儀未能及時說清,與卿何幹?”姬深果然是個重色的,摟着她腰不假思索就堵了高太後的問罪,只是牧碧微聽他又順勢踩了一腳阮文儀,也不禁暗嘆一聲。
阮文儀這會可顧不上遷怒牧碧微,苦笑着道:“那麽藥……”
“端進來吧。”姬深思忖了下,他也想到了左右丞相的緣故才會有高太後親自命身邊作司來送避子湯之事,不過今日才被左右丞相強闖绮蘭殿罵了一回昏君,左右丞相走後,聶元生也勸他對牧碧微不必急着提位,更不要因此與高太後鬧翻,畢竟他只是睿宗嫡幼子,而出身邺都一等世家望族的高太後素來最偏心他的二哥廣陵王,姬深對聶元生的話一向最聽得進去,這會想了想,便也漸漸歇了怒氣,吩咐道。
阮文儀巴不得他有這麽一句,将頭靠在姬深懷裏的牧碧微卻暗暗咬緊了牙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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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汗,第一次寫親熱戲,太卡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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