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大事
“你說的得罪便是這枝梅花?”姬深進內室前也猜了幾種可能,卻沒猜到牧碧微竟會将小幾前的梅花捧到他跟前來請罪,不覺奇道,“朕既然将這風荷院給你住,這裏面的草木自也是你的,你愛折了插瓶又有什麽關系?莫非朕小氣至此麽?”
牧碧微指着梅枝含笑道:“陛下可是猜錯啦,這朱砂梅是今兒去到宣室殿附近看到了折的,可不是奴婢這兒的。”
“原來如此,你自己院子裏有,卻還要去朕的殿外偷折,着實該罰!”姬深點了點頭,板起臉道,“卻不知道牧青衣該當何罪啊?”
“奴婢哪裏是舍不得屋後的那一株?”牧碧微眼波流轉,嫣然道,“只不過昨兒才進來挽衣就給奴婢折了許多,但方才去到了宣室殿外,奴婢怎麽看怎麽都覺得陛下殿外的幾株比奴婢這兒那株好,想是因着花木随人的緣故?一時沒忍住就折了,折了之後疊翠方提醒奴婢,說這梅花雖然就生在了道旁,可到底是陛下跟前的東西,奴婢這麽做可是不合規矩了,奴婢因此心裏忐忑……”說到這裏,面上又是微微一緋,低了頭摩挲着裝着朱砂梅枝的冰瓷瓶似羞赧不語。
姬深看到那朱砂梅枝映着底下瓷瓶色澤如冰,牧碧微雙手亦色白柔嫩如暖玉,不免又想起了昨日召幸她時的情景,亦是朱砂梅蕾與她肌膚相映……伸手将她攬至膝上,含笑道:“朕登基雖有數年,但為先帝守孝,這兩年冀闕宮的女官數目一向不足,這風荷院是有幾年無人居住,想來先前負責照拂這邊的宮人沒少躲懶,疏于修剪,以至于不及宣室左近的那幾株,你既然喜歡,身邊又沒有會養這些的人,朕一會叫阮文儀去尋個伶俐的來伺候。”
牧碧微扶着他的手臂依依道:“哪裏敢叫陛下費這個心?只是奴婢之所以折這梅花,倒也是想到了從前家裏伺候的嬷嬷,最擅做一道梅糕,是取了五種梅花合雪摘下,揉入面中,和以蜂糖做出來的,蒸好了後猶如梅花飄于雪上,陛下請想一想,這會兒看枝頭可不就是?”
“朕當你是覺得伺候的人太少,卻不想你是想到了吃的。”姬深不覺失笑,“可是身邊人做的不合口味?這也沒什麽,叫內司換一個手藝好的便成。”
試探到了這裏,牧碧微心道姬深果然是個喜新厭舊的,這會兒興頭上竟是要什麽給什麽,她沉吟了下,本想趁勢提了叫阿善進宮,料想姬深應該有五成可能會答應,然而轉念卻又為前朝憂慮起來——身邊這位是個對政事興趣不大的,前朝那兩位丞相這會怕是虎視眈眈的盯住了自己,明日就是大朝了,自己還是不要多事的好,到嘴邊的話轉了一轉,就變成了:“疊翠的手藝其實也不差,奴婢并不挑什麽,不過這梅糕是家中老仆的拿手好戲,雖然教了她方子但想來一時也難做得一樣……”她生怕姬深這會太過體貼,主動提出召了老仆入宮服侍,話鋒一變,笑着輕輕推他一推,嗔道,“奴婢去折梅枝的經過可都招供了,陛下便饒了奴婢罷?”
姬深眼中之色漸漸加深,含笑道:“既然知罪,若不加罰,豈不是罔故國法?”
說着攬起她向帳中走去,似笑非笑道,“乖乖兒與朕請罪罷!”
牧碧微似喜似嗔,越發弱不勝衣……
…………………………………………………………………………………………………………………………………………
神仙殿上隆徽唐氏緊皺着雙眉,道:“她當真如此大膽?”
殿下跪着的卻是一個十六七歲模樣的小宮女,肯定道:“隆徽娘娘明鑒,奴婢當時恰好路過風荷院附近,看得清清楚楚,那牧氏的确親自至院外迎接帝駕,甚至鬓發松绾,似乎新浴才起,絕非病恙在身的模樣!”
唐氏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侍立在旁的趙三見機,上前訴說道:“隆徽娘娘一向最是心軟不過,素日裏就是奴婢這樣的卑賤之軀娘娘也是極為體恤的,可這牧青衣卻因此不把娘娘放在了眼裏!實在是太過張狂了!”
“你且少說幾句!”見唐氏聞言臉色更難看,近身伺候她的大宮女、亦有青衣之份的柯氏輕聲叱住了趙三,轉對唐氏道,“這牧氏不過二八年紀,據說因為外家之孝,恰好錯了兩次采選之機,因此牧家并沒有打算送她進宮,牧家這幾代以來就這麽一個女郎,還是原配嫡出,照奴婢看,定然是希望為她尋個妥當的人家出閣的,故此教養上難免嬌縱些,如今因其父兄之故進了宮,自恃陛下寵愛,行事驕橫也不足為奇,娘娘何必與她一般見識?咱們陛下的性兒娘娘還不清楚嗎?這宮裏但凡有位份的,哪個不曾得過陛下這樣寬容憐愛?只不過除了……”柯氏看了眼安福宮的方向,冷笑着道,“聽聞這牧氏容貌也不過與何氏仿佛,只是其嬌弱風姿為如今宮中之最,陛下喜歡新鮮,如今正在興頭上,娘娘是什麽身份,何必與區區一介青衣計較,回頭陛下興致減了,不必娘娘出手,奴婢就叫那牧氏曉得這宮裏的規矩!”
唐氏的出身與孫貴嫔差不多,都是宮女,只不過她娘家尚有人在,早先盛寵時候便求了姬深給兄弟都蔭了些小職,因出身相若,平時與孫氏走的也近,這一回就是得了孫氏的暗示想試探牧氏,只是不想這牧氏如此大膽,居然當着姬深的面拂了自己的面子,雖然柯氏勸說的在理,唐氏還是覺得心頭之火一陣陣的燒了上來,切齒道:“這牧氏昨兒才進宮,今兒就這樣的大膽,早先绮蘭殿那賤.人失了手,本宮還與你暗笑那何氏不中用,人都進了绮蘭殿,居然還是叫她平平安安的被送去了風荷院,哪裏想到她既已經與何氏結了殺弟之仇,這會連本宮也不放在眼裏,本宮身為隆徽,若是連個青衣都對付不了,長此以往這上上下下可還能把本宮放在眼裏嗎?”
“娘娘且息怒!”柯氏眼角看到了趙三似又要說話,惟恐他說了什麽挑動唐氏沖動之下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叱道,“你們都下去,我單獨陪娘娘說幾句話!”
趙三知道唐氏素來最信任的就是柯氏,不敢違抗她的話,與四周的侍者皆行了禮後退出殿去,柯氏這才嘆息着對唐氏道:“其實方才娘娘使趙三過去傳那牧氏奴婢就不贊成,這牧家女郎雖然說也是正經官家女郎,可既然進了宮,那都是按着宮裏的位份算的,區區青衣如奴婢還不是日日在娘娘跟前伺候着?她又被太後親自賜了避子湯藥,前朝左右丞相逼着陛下應諾無子不可晉其為妃,娘娘也是侍奉陛下的老人了,陛下的性兒還不清楚嗎?這牧氏能得意的也就這麽最多一年半載罷了,咱們陛下在興頭上的時候最厭煩打擾,她既然還沒進宮就與绮蘭殿那一位結下了仇來,娘娘又何必出這個頭,堂堂隆徽與個青衣計較,便是把她踩到了泥裏去到底也不是有臉面的事!”
柯氏這話說的不客氣,也難怪她要打發了趙三等人才說出來,唐隆徽倒沒有同她生氣,而是嘆了口氣:“你說的這些我哪裏是想不到呢?只是你也曉得,早先陛下還常到這雲臺宮來,然而自從绮蘭殿那賤.人進了宮,陛下一個月也才能想起我一兩回罷了,這還是因為我從前與貴嫔交好,她小日子的時候不忿被那何氏得手,幫着哄了陛下過來的緣故。說一句不好聽的,若是叫貴嫔不高興了,她一句話叫陛下往旁人那裏去,比如嘉德宮顏氏——過上些時候陛下把我給忘記了我又能怎麽辦?長信宮那兩個可不就是個例子嗎?”
“範氏、司氏不過是尋常的嫔罷了,娘娘可是九嫔之一,且為上嫔,就是何氏、顏氏到了娘娘跟前還不是要規規矩矩的行禮?範、司之流豈可與娘娘相比?”柯氏好言安撫道,“這麽說來陛下昨兒忽然過來是貴嫔的意思?可奴婢記得貴嫔娘娘的小日子不是這幾日呀?”
唐氏豎起一根手指在唇邊做了個手勢,臉色有些凝重:“她這幾個月都沒什麽小日子不小日子了!”
“什麽?”柯氏吓了一跳,她雖然沒有生養過,在也在宮裏伺候過多年,聽着老嬷嬷們說過許多事情的,這會立刻明白了過來,吃驚道,“貴嫔娘娘本已是寵冠六宮,早先陛下還想立她為後,若非太後與前朝反對……如今竟然……這宮裏要出大事了!”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