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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顏雖然是醫生,可架不住命好會投胎,宋家在北京城也是赫赫有名的家族,宋家顏的爺爺宋祖之原是國安部的前任部長,他的外公是樂常老将軍,宋家就他一人選擇了從醫,他弟弟宋家齊選擇從商,其他人全部在軍政界混得風生水起,要搞個把後臺不硬根基不穩的小主持,真的像吃方便面一樣。何況還有個只手通天、油精得不得了的鐘瑤入股。憑心智,憑財力,憑手段,這等段位放出去,毛敏兒一邊哭最好一邊慶幸人家手指只動了一下下。

半夜劉丹陽趕到,見毛小樸睡得香噴噴,根本不像遇險的準媽媽,像只沒心沒肺的小豬,懸着的心放下來,嘴角不由勾起來,親親她的鼻子和嘴,洗了個澡,小心翼翼地抱着他久違的毛毛,一只手輕輕撫摸着平坦的肚子,滿心幸福。

“毛毛,我們有小毛毛了。”

毛小樸睡夢中感覺臉癢癢的,用手推了一下,口裏嘟嚷,“灰灰,別吵,我要睡覺。”

劉丹陽嘴角笑容加深,敢把他當成狗還睡得這麽舒服的,只有她一人。繼續玩親親,悶騷男玩起幼稚來,一樣很騷,很快,毛小樸被劉丹陽上上下下的動作驚醒,結束了豬的行程。

毛小樸迷迷糊糊睜開眼,一見劉丹陽,有點傻了,以為是夢中,遲疑着伸出手點了一下他的眉毛,實的,仿佛不可相信,又點了一下他的嘴唇,實的,軟的,愣住了,他此時應該在重慶啊!

劉丹陽被毛小樸那一付嬌憨的神态萌得不得了,頭一低,親住了她。手還在肚子上輕輕撫動。

“你怎麽在這裏?”毛小樸被親得暈暈沉沉地,好不容易才想到這個問題。

“我們的小毛毛差點出事,我怎麽能不在這裏。”劉丹陽咬着她的臉。

“是我不好,我不知道有小毛毛。”毛小樸低頭認錯,她覺得自己虧理了,自從劉丹陽說起小毛毛,她心裏挺喜歡的,她親手抱過小鐘球,那感覺對她來說,又新穎,又溫暖,如果她自己能生個,天天抱懷裏,肯定很好。

“你現在就在這裏休養,等小毛毛生下來,我們再一起回去,好不好?”

北京的事太複雜,有諸多不安穩因素,劉丹陽暫時不想讓他毛毛回去,這裏是鐘瑤的私人別墅,裏面一應俱全,更主要的是這裏氣候适宜養胎。

“不。”毛小樸搖頭,眼巴巴地望着劉丹陽。

“你差點流産,醫生說了要靜養,沒有哪裏比這裏更好。毛毛乖,首先把危險期過了再說好不好?”劉丹陽将毛小樸窩進自己的懷裏,心滿意足地摸摸她的臉。

“不。”毛小樸固執地搖頭,“我要回去,灰灰還在等我。”

劉丹陽微笑,原來惦記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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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灰我會讓鐘瑤去喂,不會有事。”軟言細語,得全部打消她的顧慮。

“要天天去喂。”

“當然。”

“灰灰不要吃生的。”

劉丹陽輕輕捏捏毛小樸的鼻子,“都讓你慣壞了。”

“生的不好吃。”毛小樸認真的說。

見鬼,你又不是狗,怎麽知道狗認為生的不好吃?話說,狗還□呢,要不要這麽矯情?

“好好,不吃生的。”本就是逗逗她而已,劉丹陽特別喜歡看毛毛為小事較勁的傻樣。除了那一百萬,基本沒大事,現在一百萬也不要了,全是小事。

“吃了飯帶它出去溜溜,別把它悶壞了。”毛小樸繼續吩咐。

第二天反複念叨灰灰的生活習慣,還怕劉丹陽沒記住,弄張紙寫了滿滿一紙,列了個一二三四五出來。

宋家顏看得直樂,這确實照看的是一條狗?鐘瑤看得頭大,拜托,他兒子都沒這麽磨人,于是堅決将那張紙拍到宋家顏身上,那直樂的人樂不出來了,鐘瑤爽歪歪。

宋家顏去了劉丹陽的家,門聲一響,灰灰立即撲過來,就在宋家顏準備迎接灰灰熱情的擁抱時,灰灰頓時發現不對,不是他家毛毛,心生失望,立即停止了動作,後退幾步,退到毛小樸指定的牆邊,有氣無力的趴着,連眼睛都閉上了,心裏在嘀咕,他家毛毛去哪了?怎麽還不回來?是不是不要他了,和狼跑了?

宋家顏将袋子裏的煮熟的肉拿出來,遞到它嘴邊,灰灰眼皮耷拉了一下,沒動,宋家顏指着食物,“吃啊,吃了我好交差。”

灰灰鼻子裏哼了一聲,惘若未聞。宋家顏用手去推它,它趴着,置之不理。

宋家顏笑了,你大爺的,煮熟了,送上門了,求着你了,你還不吃?繼續求,求到最後宋家顏生氣了,醫生也是有脾氣的,不侍候了!腿一擡,走人。

第二天,宋家顏又來了,手上又一袋食物,門一響,灰灰立即跳起來,發現宋家顏,耳朵一耷,又退回牆邊去了。

宋家顏驚訝地發現,他昨天拿來的食物沒動一點,原來是怎麽樣的,現在還是怎麽樣的。宋家顏摸摸灰灰,憐愛地說,“你家毛毛這些日子不在,讓我照顧你,你就吃了吧。”

才兩個多月大的灰灰看起來肥肥的,雪白雪白的像個球,像個孩子。可這孩子因為媽媽不在了,委屈了,傷心了,趴在媽媽畫的圈圈裏玩閉關,任誰來都謝客,任誰的食物都絕食。

宋大醫生心裏也委屈啊,他日理萬機,忙得自家老外公住療養院都沒多少時間陪着玩,如今還在這裏陪一條狗還被狗嫌棄,難道他人品下降?

宋家顏沒辦法,面對一條絕食的狗,醫生沒辦法了啊,打電話給鐘瑤,讓他帶老婆孩子過來,陪這位珍貴的狗大爺樂一樂,說不定就好了。

灰灰見鐘球,沒有往日的親熱,和他玩游戲沒心情,捉迷藏沒心情,你再抓我鼻子,老子咬死你!眼睛裏兇光一閃,沒吓到鐘球,倒吓到了劉霜陽,一把護住了兒子。鐘球卻樂得手舞足蹈,一定要湊上去和狗狗玩對眼,這瞪眼的游戲好玩,好玩,還要玩嘛。

鐘瑤沒轍,降尊纡貴,彎下腰,撿起一塊肉往灰灰嘴裏塞,灰灰一甩,将頭藏到胳膊底下去了。

劉霜陽可憐的摸摸灰灰的身子,“灰灰啊,你兩三天沒吃了,你不吃東西,怎麽能等到毛毛呢?”

要說聽得懂人話,這理由都沒讓灰灰動一動,可平時,毛小樸說什麽,它好像都靈通啊。

夫妻倆郁悶了,又心疼又可憐,無可奈何地拿走第一天的食物留下帶來的食物,走了。

第三天,灰灰對開門聲沒了熱情,眼皮擡了一下,又合上了。

劉霜陽見食物原封不動,眼睛紅了,這樣怎麽行啊,會餓出狗命的!給劉丹陽打電話,劉丹陽想了想,把它送過來吧,省得毛毛天天念叨。

劉霜陽摸摸灰灰的頭,柔聲說,“灰灰,我們帶你去找毛毛,好不好,來,跟我走。”

她回身走了幾步,灰灰望了望她,卻沒有跟上來。劉霜陽只得又回來,繼續跟它商量,“你家毛毛在等你,跟我走吧。相信我,我不會害你的。”

眼見灰灰一動不動,鐘瑤嘆口氣,“它不相信我們。不吃我們的食物,不跟我們走。”過了會兒,他還是想不通,“毛小樸那麽個少根筋的,怎麽就養了這麽多了幾根筋的一只狗呢?”

兩人出來,劉霜陽苦着臉,“怎麽辦,它真會死掉的,太可憐了!它還這麽小!”以前她看《忠犬八公的故事》,流了不少眼淚,眼下又出現這麽一只忠犬,而且還是一條無比漂亮無比萌的幼崽,她好感動,眼睛都紅了。

“怎麽辦,裝進籠子帶走,人還制服不了一條狗!”鐘瑤話說得大聲,可真的頭痛。

人還真服不了一只狗。

四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拿着個鐵籠子一進門,灰灰就感覺到了危險,沒等他們走近,縱身一跳,撲向一人,那人早有防備,将手中的籠子往胸前一擺,灰灰身子靈活地一偏,喉嚨裏發出一聲嗷叫,撲向另一人,那一人也将籠子拉過來,灰灰突然身子騰空,像飛翔一樣,翻過籠子。籠子只開了一個口,等四人将籠子掉頭,灰灰打開了門,跑了。

四人面面相觑,狗會飛?狗還會開門?這只白色快如閃電的生物,确定是狗?

宋家顏聽到四人竟然沒逮住一只狗,又驚又悶,跑了毛毛的灰灰,毛毛會不會再也不讓他上她家吃飯了?想到這裏,趕緊往劉丹陽家奔去,這麽小的事,怎麽越來越感覺比醫學上的疑難雜症還要讓人頭痛?現在灰灰不知道跑哪了,他要上哪找啊?

車子開到劉丹陽家門口,宋家顏一顆心落下來,灰灰竟然就蹲在家門口,看見他,立即跳起來,眼睛裏露出戒備,全身白毛豎起來,進入攻擊狀态。

宋家顏不敢上前,心裏将那四人罵個半死,笨蛋,不會拿網網嗎,不會用麻醉槍嗎?這下好了,範圍大了,警惕性高了,再想活捉它難上加難!

宋家顏拿出鑰匙,遠遠地給灰灰看,一人一狗打着商量,“我給你開門,你進去等好不好?”

灰灰鳥都不鳥他,宋家顏不敢拿生命冒險,終是不敢走上去開門。轉身從車裏拿出幾袋肉幹,撕開袋子,不敢直接抛空丢,而是貼着地面給扔過去。被人誤會可以解釋,被狗誤會可能會掉塊肉,宋家顏不得不謹慎。

丢出的肉幹灰灰看了幾眼,又把目光盯向宋家顏,宋家顏舉起手,“好,好,我走,走還不行?”

他将車子開出一圈又回來,悄悄地停在一邊,隔着車窗玻璃觀察灰灰。

那幾袋肉幹還在那兒,灰灰的眼睛現在全部轉移到上去了,餓了幾天了,它最需要的就是食物。可它就是盯着看,腳步并沒有動。突然不知道從哪裏跑過來一只狗,直接朝那肉幹奔過去,一口咬住大口大口咀嚼,另外兩條腿踩着袋子,嘴一個勁往袋子裏哄。

灰灰死死地盯着狗咀嚼食物,一分鐘,兩分鐘,突然灰灰攻擊了,猛地朝狗咆哮着撲去,那只正在和袋子搏鬥的狗吓得魂飛魄散,一溜煙跑了。灰灰慢條斯理地聞聞,将幾袋肉幹叨到門口,慢條斯理地吃起來。

宋家顏佩服得五體投地,這是狗嗎,真是狗嗎,竟然還有如此智慧!它讓別的狗吃了,觀察反應,确保食物無毒後,它再搶回食物。

宋家顏肅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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